作者:酸奶好喝
佛像庄严肃穆,悲悯注视这对爱|欲横生的男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动心◎
男人沁了水和汗的黑眸死死盯着身下少女,眸光深到要将她的皮肉一刀刀割开,再一口口吞下。
兽般的粗喘似烙铁般印在脸上,使得岁安方才被吓白的脸颊一下红了。
天旋地转间,她昏昏沉沉的,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但不知为何,她的面上也沁了汗。
发丝被细汗沾湿,贴在她细腻光滑的面颊,显得她整个人都汗涔涔的。
庙外的风还在呜呜刮着,裹着雪从四面残破的窗户吹进,却吹不散男人和少女间滚烫的呼吸。
一阵雪风吹拂到两人之间,被这呼吸灼烧,转瞬消融成水,在他们眼睫摇摇欲坠。
他压着她,骨节修长的手死死按着她手腕,双眸湿红,迷离得好似是蒙了层雾蔼。
一眨润湿的眼睫,雾蔼便成了水,在他眼眸里荡漾着,宛若月下微微荡漾着的湖水,望去,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脆弱。
这是往常不曾有的,也从不会在他身上显现的脆弱。
咫尺的距离,被男人那恍惚脆弱的眼神凝视,岁安一瞬便慌了神。
她的心砰砰跳着,像是要从胸腔这里跳出来。
她愣住了,甚至是忘了自己方才准备去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看着他漂亮潋滟的眼,看他俊美瘦削的脸,任凭他捞着自己的腰将她一点点扶起,然后……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和毒,男人神昏意乱,爱怜地抚摸少女发白的唇,薄唇又凑近,贴着呓语:
“小公主,陪陪我……”
“小公主不要走,陪陪我……”
“陪陪我,好不好……”
唇瓣被男人手指按着抚摸,微微刺痛,少女发白的唇转瞬便泛了红。
在夜色下,像是熟烂的樱桃,鲜艳欲滴。
“哥哥……”岁安不知为何有些晃,身子有些难受地动了下,在男人手指撬开她柔软泛红的唇瓣,直抵她齿关时,她才下意识抬手,想要握住谢珏的手。
但男人迷离恍惚,在少女抓着他手的那刹,反而稍稍低头,将她手指吃进了嘴里。
少女杏眸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男人高束的发丝早已松散,红色发带混着发丝倾泻他侧脸,掩映之下,朦胧之中,更显他肤白唇红,恍若妖孽。
美而病态。
岁安从未看过这样的谢珏。
在她眼里的谢珏是好看的,好看得不似常人,但也是冷淡、凌厉、恣肆桀骜的。
他脾气不好,好似经常不开心地凶她,还总是用一副嘲笑的口吻说她蠢。
她常常怕他,不敢惹他生气,也不敢主动和他亲近。
但此时,他嘶哑着声音卑微求她,痴迷地吃她手指,一寸寸地抚慰。
神情是那般专注,低头敛眸,那双桃花眼里浸着无尽的欲望,将眼尾都洇成了艳红。
岁安完全呆住了,眼都没有眨。
哥哥这般姿态,是她从来没有看过的。
就好像……好像一只小狗在讨好自己主人。
讨好地求她,求她不要走。
讨好地对她摇尾巴,舔舐她,求她不要走。
岁安完全不明白哥哥为何会这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她愣了好久,愣到谢珏将她一双手都吃了去,啮咬她一寸寸的骨节时,她才吃痛回神。
他终于放过了她手指。
许是谢珏意识昏沉,被欲望牵引着,许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许是因为伤得太重,此刻这般病态之举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垂危之际,谢珏对着夜色下光华流转的少女,说出了自己的乞求,哀求她:
“小公主,陪陪我……”
“陪陪我,好不好……”
“小公主,你身上好香……”
“小公主,你好软。”
“我把你……吃下好不好。”
“要是我死了,你这么蠢怎么活得下去呢。”
“这世道太凶险,你这么蠢活不下去。”
“小公主和我一起死,好不好……”
谢珏当真是伤得太重意识不清,埋在她颈侧不停舔吻说着胡话,牙齿磨着少女柔嫩的肌肤,甚至还咬了下去。
少女哼唧一声,颈侧耳后泛红,糜烂到似是要流出血来。
岁安觉得疼,泄出的声音隐约带了点哭腔,却没有推开他。
庙里没有烛光,屋外凄冷月色落在男人侧脸,眼睫,映在他浑身是伤的身体,望去便是脆弱横生。
岁安心疼。
她任他咬着脖子,咬着耳垂,明明力度不重,只有些微被牙齿啮磨的痛感,但她却觉得心脏仿佛都抽痛了起来。
她想到了和亲。
父皇说,若是她不去和亲,就会有很多人死去。
皇兄也会死。
岁安相信了这件事,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随即,她蓦地推开了谢珏,慌忙道:“哥哥,哥哥,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我去给你找大夫……”
岁安不知为何慌的不行,心好像就要跳出喉咙。
只是谢珏此时身受重伤意识昏迷,理智也近似于无,只是凭着最后一丝气力,本能地跟随内心渴望,死死抓住她手腕不放。
“岁安。”
他唤她,俊美的脸无丝毫血色,白得近乎透明,唇却鲜红如血。
岁安晃着眼睫看他。
“以后别这么蠢了。”
男人扯了扯唇角,潋滟的桃花眼快速灰败,身上伤口的血还在汩汩流出。
刺目而鲜艳。
然后,在少女惊慌的眼神中,谢珏彻底昏了过去。
——
谢珏中的毒并不致命,只是有麻痹肢体,让人意识渐失无法动弹的效果。
致命的是他身上的伤。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剑伤不下百处,或深或浅,鲜血将他玄衣都染成了深红,若是未能及时止血怕是会命不久矣。
昏迷之后,谢珏沉在梦境里,做了诸多不可言说的旖旎之梦。
和那个娇气小公主的梦。
梦里的她仍旧脆弱,爱哭,被欺负得狠了时哭得更厉害,会张着一口尖牙咬他。
还会娇滴滴地喊他哥哥,楚楚可怜地对他摇头。
但她不知道,这番姿态只会让他更加像个禽兽。
梦里的她是如此的软,软到任他摆布,轻而易举地被他掌控在手中。
梦里无需顾忌,没有公主和皇子,也没有和亲与战争。
这些梦将他内心的欲望,对这个小公主的欲望彻底引了出来。
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告诉他,看,你对一个敌国公主动心了,还杀光了皇姐豢养的死士。
你这是在叛国。
在找死。
这是谢珏无法忍受却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翌日,当谢珏从梦里醒来时,梦的余温似还久久不散。
手指处仿佛还留着少女肌肤的芳香。
他睁开眼,昨日那双如堕云雾的眼眸已然清明,昏迷前的事情他不甚清楚,梦里那些画面却挥之不去。
忘不能忘,闭上眼后,反而如烙铁般烫在心上。
将他的心烫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伤疤。
同初次她握着他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珏复又颤抖着睁开眼,手指微蜷,甚至生出了拿剑割开自己皮肉,让疼痛来消弭绮梦的想法。
只是谢珏手将将一动,便牵扯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血又汩汩流出。
他自醒来便闻到了那小公主身上的气息,满屋血腥里隐藏着的少女清甜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