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笙日笠
薄望京好似没想到她会这么叫,眸子一深,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再叫一次。”
席烟顿了顿,故意转了口,“老公。”
“欠收拾。”薄望京眯了下眼睛,按下遥控器,随手一扔,贴近她,低声说:“刚我示范了一次,一会儿应该会了?”
席烟看到他视线时不时在自己唇上游移,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不大肯。
薄望京不指望她马上答应,低声下气地哄她:“不舒服就停,嗯?”
“先试试。”
后来席烟嘴巴都麻了,他也没结束的意思,气得罢工,他确实没勉强,采取最传统的方式。
还好休息间有浴室,席烟在里头泡了个澡,出来看到薄望京收拾桌子,他有些文件洒上了酒,可谓一片狼藉。
他严谨冷冽的作风十分不同。
一想起他往后还要在这里工作,席烟脸就燥得不行,嘟囔了句:“脸皮真厚。”
薄望京将纸扔进垃圾桶,不置可否,淡声说:“我只是身体力行了作为丈夫的正常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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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前夕,舒畅拎了些端午礼盒过来,她分给朱小麦的和席烟的不一样。
席烟瞧了瞧,送她的光粽子就有两份,问:“你是不是拿错了?”
舒畅喝了口水:“不是,还有一份是梁慎川让我带的。”
席烟明了,问了句:“我看他朋友圈也没更新,在忙什么呢?”
舒畅笑说:“总归是长了点事业心,从藏区回来之后对度假村有了许多想法,天天埋里头。”
席烟点点头,“挺好。”
“我觉着吧,他应该是被你们家那位刺激的,争不过你,其他地方拼一拼。”舒畅撞了一下席烟,打趣道。
以席烟对梁慎川的了解,她觉得不会,笑说:“你这有点损啊,他就不能自己想通?要真是这样,百八十年就拼上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估摸着心稳了,人长大了。”
舒畅靠在椅子边,感慨道:“也许吧,男人得经历失恋才能成长。”
席烟观察了下舒畅,她不是什么话都往外扔的人,之前她和梁慎川刚说开那会儿,她连提都不敢提,怕她尴尬,现在倒是百无禁忌,想必梁慎川的状态还不错。
舒畅好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不错,就是黑了点,瘦了点,头发剃成了个板寸,比以前看起来更混不吝了。”
“你别说,估摸着在外面经历了些事儿,做事沉稳多了。”
舒畅扫了铱驊席烟一眼,又说:“前些天我听家里长辈说,他妈又开始张罗给他相亲。”
“奇怪的是,以前只要给他介绍,他来者不拒,现在反而一个都不见了。”
席烟低头笑了下,“这是好的开始。”
舒畅叹了口气,“交给时间吧。”
两人聊了会儿,舒畅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梁慎川给她发了条微信,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一个表情包一句话,“舒畅说给你送到了,我忘了说,今年换了家买,不知道口味合不合适。”
“要是不爱吃告诉我一声,明年换别的。”
席烟回了四个字:“端午快乐。”
可能是她回复太官方,对方又过于熟悉,立马回过来,说:“没想给你压力的意思。主要是这么多年习惯了,一改反而别扭,做亏心事似的。”
梁慎川顿了顿,又打字过来:“出去一趟之后我觉得人生还有许多值得做的事儿,过去那些困不住我,烟儿,别把我想那么娇弱。”
席烟在他最后一句话上停顿了几秒,释然地弯了弯唇,看向远处,不必担心前路,各自都有好风光。
她一字一句打道:“大老爷们儿娇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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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那日下了点雨,席烟父母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北港过节,老太太打电话来打听,问她去不去薄家老宅过。
过是能过,但她和薄望京一旦过去,他那几个堂兄妹也得回,聊的都是场面话,反而不像节日了。
席烟不太喜欢应付,以前顾着薄望京的面子强撑,现在有商有量地问他。
薄望京说,那就在家两个人过。
她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后,十分犹豫,反过来担心他不自在,按了静音,“外婆打来的。”
薄望京亲自给她热晚上喝的燕窝汤。
两人和好后,他不大喜欢陈姨在家,很多事都得自己上。
他眼皮没抬,淡声说:“听你的。”
席烟决定去。
薄望京托人买了些补品和好酒,一晃很多年过去,他上次来席烟父母家,还是结婚不久那会儿,住在旁边的一家人讨了几袋喜糖,直夸:“贵婿登门,福气在后头哇。”
薄望京和席烟十指相扣,她觉得非常不真实,这些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如果你想,我可以经常带你过来。”薄望京仿佛察觉她表情的微妙,晃晃她的手。
席烟摇摇头,“你记不记得这里当时倒了根竹子,我拌了一下。”
薄望京接着往下说:“我怕你摔,扶住你的肩,结果好像吓到你了,蹿得比小老鼠还快。”
“那不是……”席烟住了嘴,那不是因为喜欢你,害羞么。
“不是什么?”薄望京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笑了声,没戳破。
家里特意给他们留了门,门没关,李云心听到声响出来,脸上都是笑,明明很开心,邀他们进来的动作却很拘谨:“望京,烟烟,来啦。喝茶还是饮料?桌上有水果,爸爸在楼上马上下来。”
薄望京顿了顿,客气道:“不用忙了,妈,我和烟烟刚吃完午饭。”
明明很简单的称呼,席烟心里却激起一阵暖流,不知怎么她很喜欢这个场景。
普普通通,平凡和暖。
薄望京轻声同她耳语,“笑什么?”
席烟唇角又往上翘了几分,说:“没什么。”
随后她嗔道:“都赖你,平时太严肃了,我爸妈在你面前都放不开。”
薄望京倒没觉得有什么,淡声说:“别以为你没责任,背地里我的坏话说少了?”
席烟摸摸鼻子,哼了声,试图抢回场子,“本来你以前也没多好。”
薄望京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揉揉她脑袋,“看来你会一辈子念着这事儿。”
席烟昂了昂下巴,“不许么?”
薄望京瞧她这般耍赖样,心里怎么也恼不起来,唇角勾了下,“许。后半辈子加倍给你补上,嗯?”
席烟觉着自己要化在他缱绻的目光里了,脸微热,把头埋进他胸口,两手胡乱地往他眼睛上一遮,“别看了。”
薄望京气定神闲地垂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轻笑道:“怎么这也羞。”
俩人闹的时候没看到厨房两位长辈,席宜民手肘戳了戳李云心,下巴抬了抬,示意客厅的方向。
李云心看到也笑,说:“蛮好。”
她看了一阵,不知怎么的,眼里滚下泪来,席宜民拍拍她肩膀,轻轻安抚。
李云心摁了摁眼角,带着鼻音,“要是他们不好,我一辈子不会原谅我自己。”
“现在不是看到了么,没事,都过去了。”席宜民低声说:“儿女有儿孙福,以后我们家好好的。”
老太太午觉睡迟了,席烟拎了她爱吃的水果去她房间闹她,老太太吓一跳,笑骂:“小坏东西,我还以为地震了呢,看来某些人把你宠得越来越不懂事了。”
席烟撅了撅嘴,“没他我不是也这样。”
老太太缓了一阵起身,不和她掰扯,“要不要吃个粽子?我和你妈闲着没事儿包了几个。”
席烟点点头。
不过快晚饭了,菜特别多,粽子就没吃,保姆打包了一袋给席烟和薄望京带回去。
饭桌上席宜民下意识让薄望京坐主位,席烟拦了,自作主张给他挑了自己旁边的位置,解了所有人的围。
刚开始话题不太自然,薄望京敬了他几杯酒之后,席宜民兴致高了起来,大家默契地没提以前的事,只说:“以后小两口遇到事别吵架,多沟通。年纪差不多也该要宝宝了。”
“有空多带烟烟回来。”
薄望京一一应了。
寻常没什么人会敬薄望京酒,席烟几乎没见他醉过,今天席宜民一杯杯满上,回家的路上酒劲上来,他才有几分醉态。
司机刚把车停稳,还没走,他可着车后座的人亲,席烟推也推不了。
短短几步路,走出了一千米的样子。
刚进客厅,灯还没开,他直接压着席烟在门上做了一次。
第二天醒过来,席烟觉着浑身骨头没一块是自己的,好像拆了重新装似的,越想越恼,支起身子抓住他肩膀啃下去。
薄望京闭着眼睛,可能是喝多了酒,嗓音比平常嘶哑暗沉,摸摸她的头,笑道:“没几分力,气势倒是凶。”
第55章 小烟娇娇啼
端午过后天气越发热起来。
那天讨论到为什么要给席烟取“烟”字儿, 李云心很有发言权。
她说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老做梦做到烟雾缭绕的山顶,分娩那天早上, 她一睁眼看到外面都是雾。席宜民说那就取名叫席雾, 但李云心不知怎么想起张爱玲《红玫瑰和白玫瑰》里的孟烟鹂,一锤定音道:“叫席烟吧。”
席烟小时候生日一次不落的过了,反倒长大以后刻意回避, 反正没什么惊喜。
和薄望京结婚以后,办过几次宴会,每每要结束了, 他来露个脸意思一下,旁人还觉得俩人恩爱,实则没有一点仪式感。
眼看生日到了,薄望京还是没一点表示,无论席烟怎么暗示他都好像听不懂一样,或者转移了话题。
席烟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生闷气, 和舒畅吐槽无数次。
舒畅乐得直不起腰,“你俩真有意思, 跟新婚夫妻似的, 既然那么想他有表示, 直接问不就得了呗。”
席烟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