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皮卡
谢誉将苏意凝悬在?半空中的手拉了过来,握在?手心,用指腹摩挲着苏意凝的手背,他也用低沉的声音带着股自?嘲的口吻,说?道:“谁知道呢,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拐着弯的,总想着你。”
“看见明月想你,看见风吹旗动想你,看见星光璀璨想你,看见旁人成婚,更恨不得立马回金陵来抢走你。”
“明明刚回金陵时,还能装装样子,学人家装绝情,还想离你远一点。可自?从回来后第一次见你,我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靠近你了。”
“从回来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你。”
谢誉一本正经,说?话时脸色不变,坦坦荡荡。苏意凝看着他,眼泪汪汪,她忽然靠近他,扑进了他怀里。
谢誉揽着她的腰,垂眸看她,语气不善:“但你呢,三年?里,捡了无?数垃圾,真当我死?在?外头了,半点也没想起我。”
说?罢,他似惩罚一般,凶神恶煞地在?苏意凝的腰上又掐了一把。
苏意凝自?知理亏,这?三年?里她确实是?同不少人相看过,这?事她无?法狡辩,只能扯开话题。
“那你今日,明明知道我身子不方便,还那样?”她坐到了谢誉腿上勾着谢誉的脖颈,反正她身子不方便,谢誉也不能拿她怎样,苏意凝忽然就放开了好多。
听到苏意凝说?这?话,谢誉的脸忽然黑了几分。
他语气沉沉:“闻清说?,不要脸才能吃得饱,我试试。”
“果然,他骗我的。”
“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能说?不行。”谢誉叹了口气,在?心里数落起了林闻清。
不过他这?话说?的也不对,即便今天苏意凝开口答应了,他也不会真的做什么,所以也怪不着人家林闻清乱支招。
他自?己根本就施展不开啊。
一边叹着气,谢誉一边抱起了苏意凝,将她送到了榻上,然后跟着上了榻,从她身后环住了她,大掌抚在?了苏意凝的小腹处。
“我这?几日太忙了,本想着过些日子再来找你。但突然想到你这?的姜茶可能快没了,就给你送来了。”他在?苏意凝身后同她解释。
苏意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谢誉的手掌慢慢在?苏意凝的肚子上揉着。
苏意凝抿了抿唇,问他:“这?个,也是?秦王教你的?”她伸手,用细长的手指戳了戳谢誉的手背。
谢誉嗯了一声,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学点好的吧你。”苏意凝转过身,往谢誉怀里滚了滚,伸手环住了谢誉的腰肢。
“光揉揉有?什么用?”她将脸埋进了谢誉怀里,脸蛋紧紧贴在?了谢誉的胸口处。
两?人靠得太近,彼此之间?呼吸交缠,在?这?个闷热潮湿的夏夜里,一切都显得极其暧昧。
“那?”谢誉没动,只是?疑惑地问她。
苏意凝又往前靠了几分,环着他腰肢的手收紧了几分。
“得抱抱才行。”
行。你杀了我吧。
谢誉呼吸一紧,脑子一片混乱,心跳如雷,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而后一路向?下。
第44章
谢誉的呼吸顿了一下, 怀里?冷不丁钻进了一个小人,还?不自觉地用脑袋在他胸膛处蹭了蹭。
他微闭双眸,搁在一旁的双手倏地收紧。
喉咙也发?紧, 说话时声音沉得不像话:“你还不睡?”
苏意凝使坏,仗着谢誉不会真的把她怎样,又用细长的手指在谢誉的小腹处打圈圈。
“你不也不睡?凭什么管我?”
她的指尖微微发?凉,指甲边缘被刻意打磨过, 圆钝光滑, 轻轻划过他的肌肤时,轻易便能?撩起火星。
忽然,谢誉用空闲着的那只手抓住了苏意凝还?在乱动的手, 声线清冷, 带着警告之意:“你再惹我,信不信我真的不忍了?”
苏意凝自?然是不信的,他俩太了解彼此了, 也不太好。比方说这样的时刻,按照话本子写的那些娇滴滴的女?娘,郎君同?她们说这样赤果果的话, 她们该羞红了脸, 再攥起拳头轻轻捶对方几下, 欲拒还?迎, 柔情似水。
可惜,苏意凝太了解谢誉了,他们俩熟悉彼此的每一个习惯,知道彼此的性?子, 谢誉不是那样急色之人。相反的,他比金陵城大多数郎君都要克己复礼些。
“不信。”苏意凝将脑袋动了动, 小脸抬起,贴在了谢誉的脸颊旁,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有本事你就,浴血奋战,碧血洗银枪啊……”她故意呛他。
谢誉蹙眉,有些生气地在苏意凝的唇上咬了一下。他故意用了些力,苏意凝顿感?下唇微痛,似乎破了点皮。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谢誉还?不解气,又低头,咬在了苏意凝的耳垂上,也不急着松开?,倒是慢慢含住了她的耳垂,用舌尖轻挑着。
“碧血洗银枪……”谢誉慢条斯理,几乎是一字一顿,看着苏意凝,将这几个字咬得格外重了几分,“你倒是敢想,不要命了?”
苏意凝身子软了几分,她只是想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没想他会咬自?己。居然还?是咬耳朵。
真要命。
她只顾着自?己嘴上一时爽,忘了在她足够了解谢誉的基础上,谢誉也是足够了解她的。
他确实不会真的拿她怎样,但他会磨她呀。
“我错了,刚刚的话是世界上另一个我说的,不是现在的我。”她求饶求的十分快,揽在谢誉腰上的手甚至微微发?抖。
谢誉没理她,含着苏意凝的耳垂又用舌尖轻轻勾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苏意凝听?见谢誉在她耳边微微叹气,轻声说道:“放心,一餐饱和顿顿饱,我还?能?掂量清楚。”
自?耳垂传来的温热的气息,让苏意凝心乱如麻,她感?觉自?己从头到脚,四肢百骸,都在发?软。
……
轻易就被人拿捏了,这种感?觉很不好。苏意凝推了推谢誉,想往后撤一点。
谢誉松开?了她的耳垂,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在她耳边轻轻吐气:“怕?晚了。”
说完,他又一次低头,在苏意凝的脖颈处落下了一吻,不轻不重,却又让她觉得微微发?痒,忍不住地抬手捂住了脖子。
谢誉垂眸看她,闷声道:“不让碰?”
呃,也不是不让……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谢誉张了张嘴,恶作?剧似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小口。
完了。苏意凝闭上了眼睛,不用看,也知道明?日她是不能?出门了,几尺厚的粉恐怕都遮不住她脖子上的红痕了。
“刚刚拿话气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你故意的?”
“撩我……”
苏意凝猛得摇头:“不是的,我瞎说的,你别当真。”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看奇奇怪怪的话本子了。”
谢誉只是垂眸看她,眼睛轻轻扫过苏意凝的脸,也不说话。
两人靠的太近,苏意凝甚至能?感?受到他渐渐重了几分的呼吸。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握住了苏意凝的手,将她微微发?抖的手包进了手心,勾着唇,眼角含笑?,似妖孽一般看着她,压低了声音:“我试过克制了,不行。看样子,得请你帮个小忙了……”
苏意凝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帮?你倒是给我拒绝的机会呢?你手往哪带呢?
话本子照进现实,还?怪吓人的。
…………
一个时辰后,苏意凝趴在软枕上喘气,手酸得连抬手打他的力气都没了。
谢誉半撑着身子,斜靠在软枕上看她,长发?披散,有几缕落在了他微敞的领口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刚好在打他身上,为他小半张脸镀上了一层光晕。
他挑眉看她,眼底都是柔情蜜意,带着月华,犹如神祇。
。
苏意凝气呼呼地别过脸不去看他,手腕酸得连动都不想动,趴在那,任由谢誉替她将落在地上的心衣拾起,又绕到她身前替她穿上。
屋子里?弥漫着石楠花味,屋外月明?星稀,微风拂过长夜,吹散了一室旖旎。
苏意凝累得要死,很快便睡着了,昏昏沉沉间,她在脑海里?暗暗发?誓,下次她要是再嘴强,她就毒哑自?己。
次日一早,苏意凝醒来时,谢誉早已经走了。大概是在苏意凝睡着后他便走了,屋子里?没了他的气味,甚至没有他来过的痕迹。
若不是桌子上还?搁着那包红糖姜茶饼,她都该怀疑,昨夜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手腕还?酸着,苏意凝从榻上起身,一面甩着手腕,一面喊人。
“姑娘今日怎么起得如此晚?”文鸳先走了进来,端着洗漱用品,看向还?一脸倦容的苏意凝,忍不住发?问。
文秀紧跟其后,跟苏意凝汇报早上苏老太太那边派了人来:“老太太那边来人给您送了点东西,我见您没醒,便没进来打扰您。”
“是一个金丝木匣子,里?头装着些田产铺面。老太太那边的人说需得您醒了亲自?瞧瞧再收到库房去。”
苏意凝点了点头,洗漱完,便叫文秀将匣子抱了上来。这些年?忠勤伯府亏空严重,公中的账面早已是入不敷出,各院都过的拮据,老太太明?里?暗里?用自?己的嫁妆填补了不知多少次。
如今,她身上应该也没剩下什么东西了。如今苏意凝的婚事定下,她送来的这些,估计是老太太最后的身家了。
看着眼前做工精细有些年?头的金丝木匣,苏意凝的鼻头微微发?酸。即便是再不喜永安侯府,再不愿意这桩亲事,老太太还?是疼她的,怕她嫁过去吃苦,明?明?前几日还?气得吃不下饭,今日竟将自?己最后的傍身钱都送来给她了。
她不知道,自?己日后,到底要过上怎样幸福美满的日子,才能?对得起老太太的这一腔慈爱。
苏意凝抿了抿唇,坐到了梳妆台前,用脂粉拼命遮盖着自?己眼底的乌青。
“等会去趟祖母那里?吧。”她一面压着粉,一面吩咐道。
“姑娘昨晚是没睡好吗?怎么看上去如此疲惫。”文鸳又问了一遍,她实则是在担心苏意凝因为前些日子永安侯夫人来家里?闹腾而?不开?心。
苏意凝的手顿了一下,她看见自?己单薄的夏衫领口下,有三五个鲜艳的红痕。怕被人瞧见,苏意凝飞快的将领口捂住:“没事,昨晚有只大蚊子飞了进来,吵得我没睡好。”
“你去替我寻个项帕来,我觉得今日脖子有点凉。”
文鸳不解地皱眉,但没多问,立马便去柜子里?翻找了一块铺粉色薄纱项帕,递给了苏意凝。
她接过,飞快地系在了脖子上。一面忍不住地在心里?骂了谢誉一声。
用过早膳,日头已经大起。
苏意凝带着女?使往老太太的春晖院去,行至水榭,被钱姨娘拦住了。
“二姑娘,好巧。”钱姨娘看着并不比苏意凝大多少,梳了一个已婚妇人的发?髻,身着浅粉色襦裙,耳垂上则戴了一对白玉坠子。
苏意凝停下脚步,看向她,目光不自?觉地便从她的脸上移到了那对白玉坠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