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柱
父亲怎会被执死刑,父亲又是如何逃脱的,这些消息究竟是真还是假。
方舒窈脑海中理不清一丝思绪,浑浑噩噩地往回走去,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般。
她想不到办法去求证这个事情,却也知晓自己根本不能就当做这些话没听过一般不放在心上。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留在此处,岂不是毫无意义。
而下落不明的父亲还在遭到通缉,她怎能放心得下。
如果父亲逃出境外了,她更得想办法找到他。
离了大梁,远走高飞,她是否也就不用在此遭此磨难,父亲也不用再受不白之罪了。
失神地走回雅间,一开门却见卫司渊还未回来。
她侧眸看了眼侍从,随口道:“王去了何处办事,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早些回去了。”
两名侍从面面相觑,想说些什么,可见方舒窈脸色憔悴惨白,的确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这……”
方舒窈身子弱是大家都知晓的事,现在被王放在心尖尖上将要娶回王宫,两人自然不敢怠慢。
其中一人忙道:“那小的这就去禀报王,王就在楼上雅间,小的……”
“不必了,我自己去。”
方舒窈手一抬,已迈开步子朝着楼上走了去。
她不想一个人待在那间雅间里等待,她害怕自己静下来就会有令人慌乱的思绪不断从脑海中冒出。
可铆着一股劲朝卫司渊所在的地方快步走去,似乎也并未让她缓解多少,一张脸难看阴郁得难以掩饰情绪。
三楼的走廊前,两名侍卫严肃站立在楼梯口前。
两人闻见动静正欲出手阻拦,一见来人是方舒窈,又顿时愣在了原地。
方舒窈抬眸看了两人一眼,低声道:“我有事要与王说,说完就走。”
“是,小的为您带路。”
方舒窈抬手制止:“不必了。”
两人张了张嘴,面面相觑一瞬,又回头看了眼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方舒窈已是迈开了步子朝里走去。
安静的走廊上响起她轻缓的脚步声,若是警惕凝神,房间里的人自然会察觉到外头的声响。
可屋内依稀传来男人交谈的话语声,听得不真切,但显然里面也无暇注意外面的动静。
直到方舒窈走近到门前,缓缓抬起手来,正要敲门出声。
一墙之隔传来卫司渊带着笑意的沉声:
“不是公主又如何,让大梁的人滚回去,不是她老子还不稀罕了。”
第25章
这一天,方舒窈不知自己是怎么强撑过来的。
揣着一肚子的心事,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
包间门前偷听到的只言片语被她死死按进了心底,而后赶来的两名侍从示意她通报后再进去。
后来卫司渊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更不知道有些话早已被她听了去。
随后几日方舒窈旁敲侧击地打探了子城大梁几位使臣的下落。
果然如她那日所见的异样一般,那几人不知在何时跑没了影,也不知是逃回了大梁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所有的事情她都没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她却很清楚,自己已是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处境。
面对眼下这样的情况,要她就此隐忍顺从地嫁给卫司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
父亲下落不明,大梁失信于她,她又还有什么理由要留在这。
和亲一事顺利地进行着,卫司渊仍旧每日忙碌筹备着,顺带还得腾出余力处理一些别的事。
他看起来很是忙碌,根本无暇察觉她的异样,也似乎给了她很多能够脱离的机会。
可不知是卫司渊的特意安排,还是辽疆王宫本也是这样的戒备森严,她尝试过好几次打探离去的方式,却皆以无法顺利进行告终。
她的出行被众多侍从紧盯着,她身边没有半个能帮她打掩护的同胞。
经过好几日的查探,她深知平日里她定是没有半分机会逃离的。
可她仍有一
个机会,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大婚前夕。
所有事都已准备就绪,卫司渊也因此闲了下来。
屋中的圆桌上摆了一桌美食,食物的香气顺着窗外温柔拂来晚风飘散开来。
卫司渊大口吃了两口肉,一抬眼时,微微挑了挑眉:“在发什么呆,没胃口?”
方舒窈身子一颤,骤然回过神来,忙扯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拿起了筷子:“没,想事情走了神,快吃吧。”
“想什么呢?”
像是寻常的闲谈,又像是想要窥探她的心境。
卫司渊这样一追问,方舒窈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了。
她能想什么,自然是想,待明日人多眼杂无人注意她时,她要如何顺利逃脱。
即使这个逃脱计划已是在她心中演练了无数次了,但她仍是无法完全安下心来。
只有真正离开之时,真正逃离了这片土地之时。
至于在她逃走后,卫司渊要如何向大梁讨要失踪的公主,就与她无关。
大梁不仁,就莫怪她不义。
“婚期将至,总会有些杂乱思绪嘛,难道王不紧张吗?”方舒窈顺着卫司渊的问题答了话。
卫司渊闻言,轻笑一声,看得出来心情不错:“紧张什么,难不成还怕你临到关头跑了?”
他无心的玩笑话惊得做贼心虚的方舒窈顿时神色一慌,忙不迭塞了几口饭到嘴里,垂着眼帘含糊不清道:“怎么会,我本就心悦你,我跑什么……”
卫司渊也不知将这话听清了没,见她吃得香,又往她碗里夹了几口菜:“多吃点,瞧你瘦的,我可不想明天你被我干晕在床上。”
这话一说完,方舒窈游离的思绪顿时回神紧绷,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反应有些大,嫩白的脸颊在瞬间涨红发烫,目瞪口呆地看着卫司渊,又很快惊慌失措地移开了眼神。
卫司渊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笑得更欢了,舌尖抵了抵上颚,那将要到来的愉快之时令他心情变得难耐躁动。
回过头来想,干晕这事,似乎也挺带劲的,她那么小一只,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这一夜,方舒窈久久没能入睡。
她强迫着自己养精蓄锐储存体力,却仍是失眠到天蒙蒙亮时才阖上了眼。
浅眠一阵,再睁眼时,身旁已是不见卫司渊的踪影了。
庭院中清静一片,院外却上下忙碌,已是开始张灯结彩。
听见屋内的动静,很快就有专程从宫外请来的女娘为方舒窈梳妆打扮。
辽疆的婚服色泽鲜艳,虽也同样以大红色调为主,但绣纹上的色彩更加丰富,款式虽不繁琐,但也颇有讲究。
方舒窈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弄,无心欣赏这一切,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即将实施的计划。
机会只有一次。
她绝不可走错半步。
待到她已完全梳妆打扮完毕,那几名辽疆女子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一阵夸赞惊叹着,过了好一会,才嬉笑着相继退出了新房中。
方舒窈在屋内静坐了片刻,等到外头完全没有声音了,她这才神色一凛,当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打眼的婚服会让她极易在路途上暴露目标,但眼下并无时间再给她更换衣服,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
她提起婚服的裙摆,快步走到侧窗前,推开窗门就要抬腿翻上去。
刚把大半个身子翻上窗沿,门前忽然传来明显的动静。
方舒窈整个人一僵,反应极快地松了手,一下跌倒在了窗台下的地上,疼得她低叫了一声。
“你干什么呢?”房门在同一时间被推开,随后是卫司渊大喊的急声,和快步冲过来的脚步声。
方舒窈心跳停滞的那一瞬,整个人被卫司渊从地上一把捞起来圈在了怀里。
“摔哪了?”
男人的大掌游走在她身上,不带任何情.欲的,仅是在担忧查看她是否受伤了。
高大的身形带来眼前压倒性的一片阴影,方舒窈短暂地呆愣一瞬,很快又回过神来,下意识就从男人怀中钻了出来,一连退后了好几步。
“你怎么来了,还未到吉时,你怎可入新房中来,这不合规矩。”
眼看怀中的女人一眨眼就溜远了好一段距离,卫司渊不满地皱了皱眉,大步上前一把又将人抱住:“哪来那么多狗屁规矩,老子就是规矩,想你得紧,先给我抱一下。”
说是抱一下,男人却已是急切地低头去寻找她的唇。
方舒窈避之不及,涂了口脂的嫣唇被男人湿软的唇含住,舌尖熟练地长驱直入,迅速对她展开了进攻。
“不、不行……你别这样……”
方舒窈伸手推搡着他,却忽的被他一把扣住腰身,手臂上用力,轻而易举就将她抱到了桌上。
双腿被迫张开,卫司渊精壮的腰身挤进腿间,吻得越发投入。
不同于他的火热,方舒窈心中惊凉一片。
正当这时,门前再次传来动静,方舒窈顿时挣扎得更厉害了:“外面……外面来人了!”
“别管他。”
香软在怀,卫司渊本是不打算过多理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