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柱
即使她?是当真想做出?一副能吃的模样来装装样子,也没曾想这玩意吃进去会?是这种味道。
她?脸色一变,喉间明显发出?了抗议的干呕,被她?生生压制了下去,但那动静也不小。
卫司渊皱着眉头看她?:“你那什么表情,有这么难以下咽?我之前已经让人尝过了,我……呕!呸!”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想似的,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入口?脸色就骤变,当即吐了出?来:“操,他?妈的骗我呢!”
他?激动摔筷子之际,方?舒窈注意到他?粗粝的指尖有几道新添的小口?子,没做包扎似乎也没怎么处理,鲜红开裂,竟还有些触目惊心。
不难想象今日他?是如何在厨房搞得翻天地覆的样子。
方?舒窈眸底微颤,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冷漠的话来,只得低声宽慰道:“也不是那么难吃,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卫司渊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这回?是真知道自己做的玩意是没法吃了,连忙起身就要撤下这些菜:“行了别?吃了,别?把肚子吃坏了,我让人再重新做一桌菜,你先等会?。”
头一次见这男人如此吃瘪的样子,方?舒窈一直紧绷着的心情竟没由来地缓和了不少。
她?摇了摇头制止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很饿,之前在外面也吃了些小食的,夜里吃多了不容易消食。”
“那怎么行,那点小食哪管饱,你不吃饱没力气,待会?喊着受不住还成我的不是了。”
方?舒窈刚放松下的心情又是一紧,身体都?条件反射地紧绷了起来。
这男人嘴里就说不出?半句人话。
卫司渊见状朗笑出?声,桌上的菜已经收在了一起,勾住她?的脖子就把人捞到怀里亲了两口?才放开:“行了,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住我,明天我再试试,总会?有长进的,你准备一下我给你提水沐浴,洗干净在榻上等着我。”
这一夜到底是没能逃过男人毫无节制的索取。
方?舒窈都?不知这男人是吃什么长的,好似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更不知餍足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男人本?也正是龙精虎壮的年纪,可方?舒窈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体会?生出?这样奇怪的反应。
她?变得好似都?不认识自己了,从不知那样的声音会?从她?的喉间发出?,更不知自己明明眼角都?蔓出?了湿濡的泪花,却还好似迎合似的,在无意识之时贴近了他?。
天亮,方?舒窈是被冷醒的。
分?明夜里暖和得好似春日降临,却不知怎的,日照升空反倒冻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侧头时,才发现身旁已经没了卫司渊的身影,触及那一片空着的床榻冰凉一片,显然他?已经离开许久了。
冬末的清晨冷得不像话,她?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夜的痴缠。
别?的她?是一点也不愿再去回?想了,但不得不承认,被褥里有那么一具火热的身体,比什么汤婆子都?管用。
但方?舒窈又重重地阖上了眼眸,想要撇去那些杂乱的思绪,却怎么也找不回?一丝清明。
那个逃离的办法就摆在她?眼前,她?又怎能安得下心来当作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待在这里。
即使还没有办法马上实?施,她?也应当先想个法子试探一下虚实?才行。
就这么静待了一瞬,方?舒窈突然睁开眼,瞳孔一缩,猛然想起了什么,蹭的一下就从榻上起了身。
快速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她?匆忙从房中出?去,找到了昨日那两名侍从堆放她?买回?的东西的地方?。
除去她?胡乱买下的一些东西,她?也还是准备了点自己必须得用上的。
在隐秘的纸包中找到了那几味还未开封过的药材,单看来并非什么奇怪的药材,但碾磨混杂在一起熬制,便有避子的功效。
她?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有身孕,她?也更没想过要给卫司渊生孩子。
她?无法阻止他?对她?做那些事,但至少得保证自己不会?怀孕。
方?舒窈自不能去药房熬制避子汤,但好在平日里卫司渊的寝殿也无人值守。
她?随口?询问了一番,得知卫司渊要事缠身,大抵是要过了午时才会?得闲。
这便偷偷摸摸拿着自己的小炉子回?了寝殿,在庭院的后方?烧火生烟忙碌了起来。
因着熟练的技艺,她?很快将药材研磨搭配好,放入炉子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可到底是在做亏心事,她?能想象,若是叫卫司渊知晓了她?在做这事,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她?不能怀孕。
在心底默默念叨着,时不时又侧头去看小道上的动静。
好在上天眷顾,她?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避子汤一熬好,她?顾不得热烫,呼着气就快速大口?喝下。
嗓子烫得生疼,但腹中泛起的温热令她?又心安了下来。
这药不伤身,但她?不是每回?都?能找着这样的机会?偷摸熬药。
想要逃离的心情再次迫切了起来。
一边想着,手上正一边把药渣埋入后院的泥土中。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还来不及回?头,卫司渊的声音陡然想起:“在埋什么?”
第35章
方舒窈一惊, 手?上顿时一抖,抓起的一把?泥土一股脑全洒在了她白?净的绣花鞋上。
“啊!你走路没声的!”
回?头看见那?高耸站立的男人,他微蹙着眉头, 目光却落在那弄脏了的鞋子上。
下一瞬,卫司渊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自己却蹲下了身来:“扶着我。”
他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肩头, 方舒窈掌心下触及一片坚硬结实的肌肉,正不适应地想要收回?手?来,一只脚就这么被卫司渊握住了脚踝腾空抬了起来。
“你干什?么!”方舒窈站立不稳, 到底还是抓紧了他的肩膀。
卫司渊手?上力道不大, 平稳着身形让她不至于摇晃, 手?上已经轻柔地脱下了她的绣鞋:“这么多泥不得弄干净吗,瞎嚷嚷什?么, 站稳了。”
方舒窈的脸, 在那?宽厚的大掌触及脚心最柔软的地方时,不可抑制地泛红发热了起来。
她不自在地缩了缩脚, 但又站立不稳使不上太大劲, 只得嘴上着急道:“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你放开我。”
卫司渊轻嗤一声, 手?已经在她的白?袜上轻拍起来:“又在别扭什?么,又不是没碰过,这儿我亲都亲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那?小白?手?自己好生揣着,别弄脏了。”
方舒窈羞得快要冒泡了。
她可从没同意过让男人去碰她的脚, 可偏偏这男人本就不是听话的主儿,她不让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却一件比一件做得过分。
但好在,卫司渊这会是当真只是在给她拍去泥土,一只脚弄干净了,又换了另一只脚。
鞋子?里没进多少泥土,大多都在鞋面上。
他三两下弄好后,才将她的脚放到地面上,等人站稳了,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好了,弄干净了,说吧,刚在这埋什?么呢?”
方舒窈以为?刚才这事就这么一笔带过去了,心中本还有窃喜,这会又是脸色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
好。
不自然地别过眼神看了眼那?已经被埋好的泥土,动了动唇才道:“昨日和芊芊买回?的一些花果种子?,也不知能否养活,就先埋下试试。”
卫司渊挑眉,朝着那?堆起的小山包就走了去;“哦?什?么花果,哪能像你这么埋,得往下面埋一些才容易发芽,我……”
他说着似是就要上手?去抛开那?堆土替方舒窈重新整理?土堆。
方舒窈一惊,连忙上前拉住他,一口打断他的话:“你别动我的种子?!”
她的反应太大,实在太过可疑,刚刚脸上就没完全消散下去的红热这会因着心虚似乎又冒了上来。
方舒窈眼神再一次飘忽,她却没办法让自己伪装得正常一些。
她似乎是当真不擅演技。
卫司渊动作一顿,锐利的眼眸在她那?张娇俏的小脸上流转了一瞬,眸底划过一抹暗色,而后还是止住了动作,任由她拉着也不再上前了:“行吧,你要真有兴趣弄这些花花草草,过几日我找个人来教教你,想种什?么也可以让底下的人去带苗子?回?来。”
听他这么说,方舒窈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可视线一转,又见自己刚清洗完的炉子?还放在一旁没来得及收拾。
还来不及动身遮挡,卫司渊已是看见了那?炉子?,指了指道:“拿这玩意来干什?么,哪不舒服了?”
“我煲汤……”
方舒窈说完这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连卫司渊也能一眼看出这是熬药的药炉子?,她这说辞实在是太过蹩脚。
“用这玩意?”
好似她说什?么,他便信什?么一般,卫司渊还当真惊讶地上前拿起炉子?翻看了一阵,像是在研究这要如?何煲汤。
方舒窈已然不知要如?何再把?这一个个谎言圆下去,扯了扯嘴角,跟上去拿回?了自己炉子?,自顾自道:“说了你也不明白?,我今日还想出去看看,你可要同行?”
卫司渊眼前一亮,像是很快就忘了她奇怪的说辞一般,这可是她头一回?主动邀约他同行。
可很快,他眸光又暗淡了下去,抿了抿唇还是道:“今日不巧,我已经备了食材练习厨艺,这会厨房那?头还一伙人候着呢,我只是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方舒窈一愣,讶异地看着卫司渊,他说得跟真的似的,还真大张旗鼓准备练习吗。
讶异过后,仍有不断蔓延上来的心虚在作祟。
方舒窈虽不擅演技,但她并不愚钝。
她不知卫司渊这副明摆着看穿她谎言却又不揭穿她的原因是什?么,但她似乎必须要将有些事情尽快办了去。
顿了一瞬,她才缓声道:“那?我一人去便是。”
卫司渊虽有些惋惜,但也没多做阻拦:“想去哪,我派人送你。”
方舒窈心跳在这一瞬开始加快,甚至已经在预想若是失败自己会遭受怎样?的苦果。
但眼下她已无别的办法,任何事皆得试一试,才知道是否会成功。
方舒窈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淡声道:“都城附那?片镜湖应当不远吧,今日天?气不错,若是前去游湖,想必也别有一番风景。”
话一出口,方舒窈明显看到卫司渊脸色变了变。
不满的,烦躁的,甚让人感?觉他下一瞬就要出言拒绝。
而后,果真得到了卫司渊的拒绝:“不行,那?地方就别去了,换个地儿,远些也没事,完了我这边结束我带惊雷去接你回?来,要不了多少时辰。”
不对劲。
直觉让方舒窈觉得这不对劲。
而这反应,似乎也在印证着她脑海中的不确定和猜测。
难不成真如?孟语芊所说,卫司渊怕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