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九州 第15章

作者:南陆星离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谁想到下午,避之不及的人会出现在藏书阁三楼,还正好被他抓到把柄。

  傅归荑眼皮一跳,手指僵硬地把手中之物迅速阖上,垂眸慢慢转过身,刚想往旁边稍微挪一步下跪行礼,被裴璟双臂擒住左右双肩,用力钉在书架上。

  突出来的木栏戳中傅归荑的后腰和后背,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身后是扎实的书架,前面是高壮的裴璟,左右两边又被他的双臂拦住去路,傅归荑一时间被困在狭小阴暗的空间里,她眉头紧促,下意识觉得危险和不自在。

  裴璟冷厉的目光在她身上毫不掩饰地逡巡,如有实质般寸寸剥开她,直达她隐秘的内心。

  傅归荑转瞬间稳住心神,旋即低头认错,声音低沉却清晰:“太子殿下恕罪,臣只是好奇南陵的户籍管理制度,想学点皮毛带回苍云九州依葫芦画瓢,因此才擅……”

  裴璟沉声打断她:“孤看你不是想学户籍管理,是想找人。”

  傅归荑身形一顿,背脊僵冷,手中的书册顿时重逾千金,默了默装傻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臣不明白?”

  裴璟单手抽走册子,垂眸念了起来:“宣安二十七年,十二月初六,淮阴张谦之辰时一刻南门进京,年十七。”

  傅归荑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住衣角,轻咬下唇,极力控制住呼吸频率。

  裴璟再如何聪明,也不可能仅凭一册户籍就得知她的真实目的,她咬死就是好奇才擅闯,最多不过被罚三十大板。

  然而,她坚定的认知在裴璟继续往下读之后逐渐崩塌。

  “宣安二十七年,十一月十八,白镇周铄海午时二刻西门进京,年十七。”

  “宣安二十七年,九月二十三,北阳霍亦清未时一刻东门进京,年十七。”

  ……

  “八月初六,向景文,年十七。”

  “七月十九,曹子维,年十七。”

  “赵瑜,年十七;方逸山,年十七……”

  傅归荑的脸色越来越白,狠狠闭了闭眼,崩溃地打掉裴璟的册子,颤声道:“不要再念了,不要再念了!”

  裴璟任由书册跌落在地上,看也没看,眼睛乌沉沉盯着傅归荑。

  平日里素来波澜不惊的面孔上出现一丝扭曲,白皙细腻的脸颊上交织着显而易见的薄怒与惊惧,淡粉的樱唇被她咬出娇艳的桃花色,双眸中的盈盈春水几乎溢满眼眶,只要他轻轻一碰就能落下水珠。

  明明看上去惶恐又可怜,却因她的绷直的唇线多了几分倔强不屈,柔软中透着坚韧,当真让人心荡神驰。

  裴璟眸底一暗,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身体骤然生出几分燥热。

  她越是这样强忍,他越想看她哭出来的样子。

  “激动什么,”裴璟声音喑哑:“孤还什么都没说。”

  傅归荑强行逼退眼中泪意,压抑住颤声问他:“你都知道了?”

  裴璟冷笑:“知道什么?知道根本没有所谓的‘病弱世子’,亦或者是你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找回‘真正的傅归宜’?”

  裴璟每多说一个字,傅归荑的力气就被抽干一点,直到最后浑身脱力,只能倚靠背后冰冷的书架才堪堪撑住身形。

  她感觉胸口疼痛难忍,腹部抽搐不止,冷汗浸透了里衣,整个人像泡在冰水里,冷得她牙齿颤抖。

  过了好半晌,傅归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还想要什么?”

  裴璟抬起她的下颌,笑得暧昧:“孤想要什么,世子不是很清楚么?”

  傅归荑忍着痛意,切齿讽刺道:“殿下想要随时传召便是,我怎敢不从。”

  裴璟眯着眼打量她,傅归荑的表情像是在承受天大的痛苦,眼里的厌恶几乎摆在了明面上,他内心的躁意陡然转化成怒火。

  他眸光一冷,语气更寒:“傅归荑,你先前是答应了我,可每次我碰你,你的全身都写满了抗拒。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是做给谁看,莫不是在家里还有相好等着你?”

  裴璟说这话实在是昧着良心,从毒蛇传来的情报看,傅归荑的女子身份除了最父母双亲,只有她身边那个叫邓意的随从知道。镇南王府,乃至苍云九州从未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

  傅归荑痛得快睁不开眼,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冷汗已从后背蔓延至鬓角,她闻言沉默片刻,有气无力问他:“殿下想要我如何?”

  裴璟放开她,稍微拉开些距离,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不紧不慢道:“现在是你求孤,应该是你要如何?”

  傅归荑失去裴璟的支撑差点跌倒在地,她扶住后背的架子强撑着不肯倒下,嗫嚅着唇就是不开口说话,眉毛拧成一团,心里似乎在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抉择。

  不等傅归荑回话,裴璟继续面无表情道:“对孤来说,镇南王府的世子是谁不重要,是男是女也不重要,他只需要乖乖听孤的安排就行。但对于你来说,恐怕真正的‘傅归宜’是否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傅归荑闻言倏地五指用力扣紧木架边缘,指节发白,颤抖地在上面刻下微白的划痕。

  裴璟:“我们两个同时找人,你说谁最先找到傅归宜。镇南王府的其他人知道傅归宜的事吗?”

  傅归荑的呼吸短而急促,裴璟在威胁她,他能轻而易举找出哥哥控制他,也可以将她数十年的伪装一夕之间拆穿。

  她与父亲怀疑当年北蛮人的那次突袭,是族内有人与北蛮勾结所致,这些年来她与父亲母亲一边瞒着哥哥失踪之事,一边暗中调查内鬼。

  千算万算,她没料到裴璟能查出哥哥失踪这件极为隐秘的事。

  裴璟,何其可怕。

  难怪她女扮男装的事情能被他迅速揭穿,恐怕他手里有一支极为强大的情报组织。

  傅归荑猜得没错,裴璟从查出“镇南王嫡女隐居之所”没有主人居住后就在想,如果傅归荑是镇南王世子,那么傅归宜去了哪里。

  他命令手底下的暗卫继续跟踪,刚好暗卫首领毒蛇前些时日受了重伤,裴璟干脆把他从北蛮调去苍云九州查探傅归宜的消息,终于在前一日传回相关情报。

  这十五年来关于傅归宜没用任何痕迹,要么就是他已经死了,要么就是他失踪了。

  根据傅家一到京城就在私底下暗中走访,他推测傅归宜是失踪了,生死不明,而且最近一次消息定是在南陵京都。

  傅归荑在东宫时,他故意让人透露藏书阁里有京城人口户籍登记册的消息,再开放藏书阁引人上钩。若她真的来了,那说明傅归宜九成可能就是在京城,只不过傅家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果然,傅归荑今日上午放堂后避开众人,独自前往藏书阁,又偷摸到三层查探京城户籍与她年龄相同的男子。裴璟就这么守在阴影里,冷眼看她翻阅登记册。

  裴璟无视傅归荑惨白的脸色,继续威逼利诱:“孤一向赏罚分明,傅家骑兵和你换镇南王府一命,但若是你还想要别的,就要想办法让孤在其他地方满意才行。”

  说完,他伸出拇指指腹贴在傅归荑脸颊,暗示性地在上面来回刮蹭。她的肌肤细腻柔嫩,粗砺的手指能轻而易举在她脸上留下暗红的指痕,是他为她染的胭脂色。

  白里透粉,像个即将熟透的桃子。

  裴璟眸底暗色加深,喉咙忽然有点干渴。

  傅归荑低着头,上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她张了张口,半天才出声:“……我知道了,殿下。”

  裴璟勾了勾唇,漫不经心道:“傅世子,孤不喜欢强迫人,尤其是这种事总要两厢情愿才能得趣,否则与女干尸有什么区别,你要想……”

  话还未说完,裴璟的唇被冰冷却柔嫩的东西覆上。

  傅归荑踮起脚,仰头吻住他。

  两只柔软微凉的手臂主动攀上裴璟的脖颈,她全身紧跟着贴了上来,耳边是她短促微弱的呼吸。

  她伸出软舌笨拙地往他的牙关里钻,当柔软碰到坚硬,最先败下阵来的是后者。

  裴璟仅仅只是愣了一秒,旋即照单全收。

  他的手扶住身形微晃的傅归荑,帮她稳住下半身,然后任由她胡搅蛮缠。

  那一瞬间,裴璟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像是被闪电击中尾椎骨,酥麻的刺激感沿着脊柱猛然蹿遍全身。

  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快乐,更是满足了他心底最深处,最扭曲的极致掌控.欲。

  傅归荑再冷漠抗拒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地、主动地向他臣服。

  她越是不想靠近他,他越是要让她主动靠近他。

  裴璟沉浸在这种满足感中,丝毫没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常。

  渐渐地,他察觉傅归荑的动作慢了下来,以为她是害羞了。

  裴璟的火早已被她点燃,于是不再干等着,迅速反客为主,剥夺她的全部气息。

  这一次傅归荑再没有任何抵抗,裴璟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直到掠尽她口腔的每一寸领地。

  若不是地点不对,他真想在这让她完全成为自己的人。

  裴璟按耐住焦躁的心,天色还早,他们今日还有很长的时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就把人带回东宫。

  他放任自己继续沉浸在这个主动的吻中。

  然后他发现她不对劲,怀里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垂落了下去,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若不是他的手掐住她的腰两侧,怕是早就倒在地下。

  最要命的是,她的呼吸几乎于无。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裴璟心里打了个颤,连忙松开傅归荑。

  她双眼紧闭,眉头皱成一团,额上的细汗濡湿了鬓发,明明刚才吻得如此激烈,她的唇却和脸一样是煞白煞白的,整个人陷入昏迷。

  裴璟条件反射去摸她的头,发现前额一片冰凉。

  他的好心情瞬间消失,脸上的黑气几乎快凝成实质。

  伺候她的人是死的吗,怎么将她照顾得如此虚弱狼狈。

  裴璟抿紧唇将人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解开大氅从头到脚盖住傅归荑,大步流星走出藏书阁。

  作者有话说:

  裴璟;老婆,他们不会照顾你,让我来。

  傅归荑:谢邀,你离我远点就行。

第16章 换衣 你,可有后悔?

  傅归荑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小腹感觉像被冰针扎了似的,又冷又疼,尖锐的刺痛令她几乎快喘不过气,她紧咬唇瓣,不多时便尝到淡淡的血味。

  忽然一根粗糙有力的手指顶住她的牙,迫使她松开下唇。

  “张嘴。”

  傅归荑听见声音,下意识照做,很快她的嘴里被喂进温热微甜的药汁。暖流淌过冰冷的腹部,绞痛稍缓,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但很快又拧得更紧。

  原因是她察觉到方才那只手移到她的胸口,正在撕扯她的衣襟。

  傅归荑本能地护住自己的前胸不让它碰,十指倔强地揪紧前襟,嘴里虚弱地拒绝着:“别碰我。”

  纠缠半天后那只手没了耐心,转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她无法分辨声音的主人是谁。

  很快她听见了布料被剪碎的声音,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剪碎,她像颗洋葱一样被一点点剥开。

  傅归荑想阻止他,上下眼皮却死死黏在一起,眼前全是虚无。

  外袍,夹袄,长衫,里衣,统统被剪了个干净,她上半身很快只剩下鲛绡内甲和束胸布。

  那双作乱的手还嫌不够,继续摸到她的腰侧,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鲛绡传递到皮肤上,又烫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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