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爹是皇帝 第11章

作者:时三十 标签: 宫廷侯爵 打脸 甜文 古代言情

  小姑娘想得可美,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悠哉日子,抿着唇直乐,连桌子底下的小脚都翘了起来。她都忘了娘亲在身边,下一瞬被揪住耳朵,顿时整张小脸皱起,忙不迭求饶。

  善善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唉,三舅舅也不容易呢!

  石头小声说:“我不识字。”

  善善:“咦?”

  石头抿了抿唇,很不好意思:“你平时练的大字,读的书,我都不认得。”

  奶娘道:“听说进学堂还要考试,也不是谁都能进。”

  石头失落:“那我应当考不过。”

  善善如遭雷击,整个人呆住。

  这怎么行呢?!

  她顿时急了,连忙从凳子上跳下,跑到里间急匆匆地抱出来自己平时学的书。善善把书摊开,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问,石头果然是一问三不知。

  除了自己的名字,他一个都不认得。

  这怎么行呢!

  要是以后她去上学堂了,就留石头哥哥一个人在家里,那他多可怜呀!

  善善连吃饭也顾不上了,忙拉着石头去学习。她自己读书都没这样认真过,从前都要先生催了又催,奶娘哄了又哄。这会儿却觉得有重任在身,学着从前先生教她启蒙时的模样,替石头磨了墨,铺了纸,教他认了一个字,还用自己歪歪扭扭的狗爬字写了一个示范。

  温宜青无奈摇头,提醒道:“善善,先把饭吃了。”

  噢!对了!

  今晚还是娘亲亲自下厨做的!

  她又急急忙忙跑回来,捧着碗,认认真真把碗底都吃得干干净净。

  等再回去教石头的时候,可就大变了一副模样。

  善善学着教自己启蒙的先生的模样,板着脸,凶巴巴地说:“你要是没学会,今天就不给你吃饭啦!”

  石头坐得笔直,认认真真模仿着她的狗爬字,“嗯!”

  她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实在太凶。先生舍得凶善善,善善可舍不得凶他的。再说教人写字实在无趣,她去找奶娘要了一盘点心,捧着盘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石头写完一个字,她就喂一块。

  自己也偷吃一口。

  等石头写完一页大字,善善满足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温宜青路过时看了一眼,险些笑出来,她忙走过来把善善写的那个字抽走,忍俊不禁道:“你别学她的。她的字写得不成样,一日要被先生骂许多回,你学她的,学多久都学不好。”

  说着,她拿起一支毛笔,蘸了墨,端端正正在纸上写下一个字示范。

  温宜青柔声说:“别着急,慢慢来。”

  她站在旁边,看石头重新认认真真描了一个字。他的力气大,手也稳,刚写了一段时间,已经对手中的毛笔有了一点掌握能力,重新写得字果然比刚才好看许多。

  善善也凑过来看,就算她没有多少鉴赏能力,也知道石头进步飞快。她也不害臊,美滋滋地说:“石头哥哥比我聪明多啦。”

  “温伯母。”

  “什么?”温宜青低下头。

  石头低头描字,烛火映着他深邃的眉目,他一笔一画,认真地说:“我会好好读书的。”

  她愣了愣,继而莞尔:“好。”

  善善又想到什么,颊边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欢快地说:“要是石头哥哥和我一起上学堂,他力气那么大,还可以背我上学。”

  石头:“嗯!”

  温宜青:“……这就算了。”

第10章

  第二日清早,善善依旧是被丫鬟叫醒。

  被娘亲安慰了一通,便是再不情愿,她也乖乖让丫鬟替自己洗了脸,穿好了衣裳,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去饭厅吃早膳。

  石头早就起了,一大早就坐在院子石桌前写大字,善善出去时他在写,善善回来时,他已经写了厚厚一叠。

  知道可以去上学堂,他就用功极了,生怕自己会考不上,叫善善与温宜青失望。

  善善本想叫他去玩,可她刚凑过去,温宜青就又拿来一副笔墨,叫她坐下去起写。院子里处处都是好玩的,秋千还没做好,不知哪儿飞来的蝴蝶在花间乱蹿,她还没写几个字,笔头歪歪斜斜放在桌上,人已经跟着路过的青蛙一蹦一跳地跑了。

  温宜青将整个人都快要栽进草丛里的女儿抱起,她从小姑娘头上拿走一片草叶,无奈道:“你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今天还长着呢!”

  她戳了一下小女儿的额头,善善也不计较,亲亲热热地凑上来:“娘,今天我们还出去玩吗?”

  “不行。”

  “那你要出门吗?”

  “我去你外祖母那。”

  善善立刻道:“那我也去!”

  温宜青没办法,只好把这个粘人精带上。

  今日祁夫人院中实在热闹,三位夫人都在,家中的两个姑娘也在,今日学堂放假,祁晴赖在祁夫人的怀里,另一个坐在大夫人身边,腼腆得不说话。

  “是青娘来了。”祁夫人笑呵呵地朝她们招手:“来,善姐儿,坐到我身边来。”

  “外祖母。”

  善善从前没有多少长辈,但天生就是爱亲近人的性子,祁夫人一招手,她就乐陶陶地跑过去到老夫人身边坐下,被一把搂进怀里。

  温宜青落后一步,在大夫人旁边位置坐下,祁星小声喊了她一句“姑姑”,她温柔应和。

  善善也想与表姐打招呼,只是她刚高高兴兴对表姐笑了一下,祁晴就坐直了,扭过了脑袋,不愿与她说话的模样。

  祁夫人纳闷:“这是怎么了?”

  善善也想不明白。

  三夫人笑道:“老夫人莫怪,她是生我的气呢。”

  祁夫人听着稀奇:“你又做了什么事?”

  三夫人埋怨地看了祁晴一眼,才说:“昨日珍宝斋送来了一面西洋镜,我以为是三爷订的,便拿回了院子里。那西洋镜实在漂亮,小小一面,照得人清清楚楚,晴儿见了就不撒手,自家的东西,三爷又是疼孩子的,我便替他先应了。”

  说到这儿,三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等三爷归家,我一问才知道,这面镜子竟不是他买的!”

  温宜青本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听她提及西洋镜,目光才看了过来。

  祁家三房三天两头的闹腾,昨夜的动静家中上下都有听说,只是没有去管。听到这儿,祁夫人也纳闷:“不是老三买的?”

  “是啊,我一问才知道,那西洋镜是青娘给善姐儿买的。”三夫人说:“这西洋镜,我这个做嫂嫂、做长辈的,如何好意思拿善姐儿的东西,自然是还回去了。”

  祁夫人惊讶低头:“你的?”

  善善迟疑地点头。

  镜子是娘亲给她买的,三舅娘说的也没错,可善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三夫人掩唇笑道:“她却以为是我骗她,生了好大的气,原是好不容易哄好了,如今一见善姐儿,便将此事给想了起来。”

  祁夫人也笑起来:“不过是一面镜子,再买一面就是。”

  “老夫人,您可不知道呢,那些西洋镜是稀罕物事,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面来,我派人去买,珍宝斋说是卖光了,只剩下几面也全都已经预定出去。我原是想与其他主人商量,看能不能匀出一面,可您猜那些预定的主人是谁?尚书府,丞相府,连长公主府上也定了一面。”

  祁夫人惊讶:“竟是这么稀罕的物事?”

  “这等稀罕物事,您瞧别看小小一面,可也得上百两银子,连三爷都得犹豫,也是青娘疼女儿,善姐儿喜欢,青娘便给她买了。”三夫人直感叹:“都是做娘亲的,我倒是被青娘比了下去。”

  祁夫人刚要点头,又忽然想到什么,蹙起眉头:“百两银子?”

  “是啊。”

  三夫人面上笑着,心思早已回到了昨日夜里。

  她将钱管事叫过来,把这对母女的事情仔仔细细问了一遍。

  在云城的那段日子里,钱管事可没闲着。

  他白日里在云城四处走动,向旁人打听温家的事情。云城地方不大,温家在那也有些名气,多少都能说出一句,你一言我一语,钱管事便将温家的事情摸了个七七八八。

  昨夜三夫人一问,他就全盘托出。

  云城虽是个小地方,可温家是在那儿出了名的富商,铺子田产不知几何。原来她是想,即便温宜青出身商户,可孤儿寡母定然没什么好日子,哪知她竟有几分本事,将家产牢牢握在手中。

  钱管事还说,温善那个小丫头在云城时就三天两头光顾珍宝斋,屋子里摆满了那些西洋玩意儿。如今京城里盛行这些西洋物事,年前宣平侯夫人差人送来几支万花筒,府中的每个孩子都有一份,老夫人念了好几回她的好。莫说伯府,以宣平侯府显耀,也没有这小丫头阔绰大气的。

  饶是三夫人日日见着富贵锦绣,听钱管事说起云城种种,也不禁眼红。

  忠勇伯府世代勋贵,钟鸣鼎食之家,与这对小地方来的商户母女比,竟被比了下去!

  “百两银子?”

  连大夫人也坐直了,拧着眉看来:“三弟妹,你是不是记错了?”

  “大嫂这话可就冤枉我了,你不信,自己去珍宝斋打听打听,那儿的伙计可不骗人。”

  祁夫人又看向温宜青,神色严肃:“青娘,这是真的?”

  善善紧张地揪紧了衣角。

  就算是她人小看不明白,但是也能听出来一些,外祖母她们是在怪娘亲给她买了镜子。

  可镜子是善善要买的,是娘亲疼善善。娘亲有什么错?

  “是我买的。”温宜青垂首应道。

  三夫人又说:“青娘也是大气,给小孩子买玩具,百两白银说花就花了。莫说是我,便是大嫂也要斟酌几日,是不是?”

  大夫人不接她的茬,心平气和地坐着,淡淡道:“青娘疼孩子。”

  但无论怎么说,那也实在太多了。

  伯府的夫人皆是出身不低,泼天的富贵也见识过,只是先前觉得孤儿寡母过得艰难,骤然一番对比,叫人回不过神。

  温宜青态度温顺,敛着眉轻声说:“善善那么小就没了爹,比不得晴姐儿,还有三哥疼着。善善只有我这个娘亲,我只想多疼她,将她爹那份也弥补给她。她头一回到京城,比不得其他兄姐见识宽广,连那面西洋镜也是头一回见,才想着给她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