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第30章

作者:漫步长安 标签: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她转身去了孟姨娘的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姜觅一把将布包抢过去,打开闻了闻。

  正是那日醒来?时闻到的气味!

  “有了这?个好东西,过不了几天我就又?能瘦一大圈,到时候我非要让大公主好好看看,是她姜晴雪好看,还是我好看!”

  姜觅说着,满眼的兴奋期待。

  姜婉看着她,亦是同?样的兴奋期待。当她急不可?待地离开海棠居时,姜婉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子,唇角勾起了残忍而痛快的弧度。

  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找死怨不得任何人!

  姜觅一路疾走,眼看着快要到采薇轩,忽然?和斜道上出来?的德章公主撞了一个满怀,手里的布包飞了出去,里面香散了一地。

  “我的香!”她大声惊呼。“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二?妹妹讨来?的,万一摔坏了我岂不是没?得用,那我还怎么变瘦,还怎么和姜晴雪比美?”

  “姜觅,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撞到的人是本宫!”德章公主被跟在身后的姜晴雪扶着,一脸的气急败坏。

  姜觅像是才看到她们,无比心虚地嚷嚷。“你们…你们分明是故意的!”

  “大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公主殿下逛园子,谁知道你会从那边冲出来?,你再是与我不和也不能把气撒在公主殿下头上。”

  姜晴雪这?话简直是毫无遮掩的挑拨离间。

  德章公主立马上套,指着地上散的那些香,怒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本宫还就不信了,世?上还有一种香能让人闻了就变瘦?”

  听她这?么一说,当下便有下人捡了香呈上来?。香是细盘香,这?一摔断了七七八八。她捏起一截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蓦地脸色大变。

  “姜觅,你居然?敢私藏宫中禁物!”

  禁物二?字一出,如平地一声惊雷。

  姜觅知道自己猜对了,也赌对了!

  “公主殿下,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禁物?这?不就是普通的香罢了。”

  “什么普通的香?”德章公主眼中涌动着晦涩。“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香?这?个香叫梦落!”

  梦落两个字,再次如惊雷着地。

  相传元祖皇帝的发妻陈皇后患有不治之绝症,听说那绝症发作起来?如同?削骨剥筋,非常人所能忍受。陈皇后患病之后备受痛苦折磨,夜里时常痛醒惨叫,活得生?不如死,最后苦求元祖皇帝给她一个了断。

  元祖皇帝万般无奈之下终于同?意,不忍她临死之前?还要受苦,命人研制出了一种香。那香有安神之功,闻之能催人入眠,最后在睡梦中安然?离世?。为免被心人利用,在陈皇后去世?之后元祖皇帝下旨将那香列为禁物,不许外传更不许使用。

  而那个香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梦落。

  梦里花开又?花落,尘归尘土归土。

  “公主殿下你一定?是弄错了,这?香是我找二?妹妹要来?的。前?些日子我闹节食,孟姨娘便是拿来?此香让我用着。我用了之后光知道睡不知道吃饭,确实瘦了好些。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可?能会是禁物?”

  “什么好东西,这?分明就是禁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私藏禁物是什么罪?”

  姜觅似是被吓得不轻,面色越发白得吓人,仍然?昂着头梗着脖子,“不,不,我没?有。这?东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私藏的…是孟姨娘和姜婉…对,是她们给我的,你要抓就去抓她们!”

  说完她作势要跑,被德章公主身边的宫女拦住。

  德章公主冷笑连连,声音更加娇蛮。“今日这?事本宫既然?撞上了,万没?有不管的道理!晴雪,你去通知府中众人,本宫要亲自审问此事。”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姜觅不对付,她如此执意插手侯府之事很明显是在针对姜觅。没?有人觉得意外,更没?有人觉得不对。

  姜晴雪面有迟疑之色,并非她不愿意看到姜觅和姜婉出事,而是她怕自己的名?声被连累。她们是一脉相承的姐妹,侯府私藏禁物之事一旦传出去,她也落不了什么好。

  “公主殿下,此事是我家事…能不能不要声张?”

  “私藏禁物是大罪,怎么就是你们侯府的家事了?”德章公主柳眉倒竖,“我若不问个清楚,岂不是等同?于包庇。”

  “查就查,有什么了不起的!”姜觅忽然?大声嚷嚷起来?。“公主就了不起,你说禁物就是禁物,我还就不信了。都说了是孟姨娘给我的好东西,你们偏不信。那就查啊!谁怕谁!”

  “姜觅,这?可?是你说的!”

  德章公主和姜觅你来?我往,话赶着话把此事定?了下来?,只把姜晴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两个人一个跋扈一个蠢坏,碰到一起果然?没?好事。

  转念一想事到如今她不可?能再拦着,无论查出什么结果都和自己无关,何不由着她们去。若真查出个子丑寅卯来?,倒霉的是别人。

  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姜觅和德章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

  姜觅做着嘴形:谢谢。

  德章公主轻轻摇头:不客气。

  她之所以故意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先前?姜觅假装摔倒之时说的一句话,姜觅当时说的是:等会你来?找我,我有一物需要你辨认。

  所以刚才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到姜觅让她辨认的是什么,眼神之中不免带出几分同?情与怜悯。后宫同?后宅一样,多少?算计多少?阴私。无论她们如何小心翼翼,总有防不胜防之时。

  她一声令下,命令召集府中所有人。

  她是君,姜家的人是臣,不管心里有多不满她的胡闹,君臣之礼不可?废。莫说是姜惟,便是刘氏也不敢不来?。

  母子二?人面色皆不好看,不约而同?地看向姜觅。刘氏的眼神充满责备与不悦,而姜惟则是黯然?与复杂。

  很快府中上下都到齐,包括余氏和称病中的孟姨娘。

  孟姨娘一脸病容,看上去像是病得不轻。姜婉扶着她,母女二?人站在最边上,看上去好不可?怜。

  “你们躲什么?”姜觅最先发难,“我问你们,你们给我的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香?”孟姨娘疑惑问着,然?后拼命咳嗽起来?。

  姜婉替她顺着气,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她似是这?才想起什么,说卖香的人告诉她,那不过是普通的安神香。

  这?是承认了,好像又?没?承认。

  “公主殿下你听到了吧,这?就是普通的安神香,哪里是什么禁物。”

  “本宫怎么可?能会有错,本宫说是禁物就是禁物,你们还不快从实招来?!”

  德章公主手一指,吓得孟姨娘赶紧带着姜婉一起跪在地上。

  “公主殿下,老夫人,侯爷…妾真的不知道什么禁物,那卖香的告诉妾,这?就是普通的安神香。”

  不得不说,她是个聪明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咬死一半否认另一半才是上上策。若打死不承认香是她们给的定?会适得其反,唯今之计只有咬死自己不知情。

  “那本宫问你,这?香你是从哪里买的?”

  “妾是从一个游方?的僧人手里买的。”

  游方?的僧人。

  好借口!

  “孟海棠!”姜觅指着她,“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也敢给我用!”

  “大姑娘息怒,妾怎么敢随便给你用。这?香妾自己也是用过的,用了之后确实睡得香甜。前?些日子你闹着节食,妾见?你饿得实在是难受,便想着若是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这?才把香给了你。你自己也用了,还跟妾说东西是极好的,妾哪里能想得到这?样的好东西居然?会是禁物!”

  “公主殿下,事情都清楚了,孟氏全然?不知情,这?事就是一个误会。”刘氏适时开口。

  不管真相如何,在刘氏看来?侯府的脸面最为重要。姜惟至始至终都保持沉默,如同?一个旁观者。余氏和姜晴雪不想沾这?事,母女二?人像是看戏的局外人。

  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

  德章公主看上去有些不甘,看向姜觅。

  “姜觅,这?香你真的用过?”

  “用过。”姜觅点头。“事先我全不知情,是月容擅自换的香。”

  月容很快被带上来?。

  一段时日不见?,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她一见?屋内的情形,吓得是两腿发软。

  姜觅怒瞪着她,“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奴才,你的身契还在我手里,居然?敢伙同?孟姨娘一起暗害我?”

  她这?番话有两个重点,一是身契,二?是明白的告诉月容她已识破孟姨娘的真面目。

  月容自挨罚之后本来?就过得惨淡,主子不闻不问,暗中还有人在她的饭菜里动手脚。如果不是她存了几分戒心,只怕这?时候已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到底是谁想害她?

  她有两个猜测,一是姜觅,二?是孟姨娘。

  喊冤是必须的,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知道香有问题,顺理成?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孟姨娘。一说香是孟姨娘给的,二?说她以为孟姨娘真是为自家主子好。如果她真的有错,也不是什么杀头要命的大错。

  孟姨娘原就承认香是自己给的,自然?也没?有否认,但她也坚决不肯承认香有问题的事。两人对质无误,各自承认了一半。

  刘氏又?适时开口,还是那套说辞。

  姜觅完全不理会她频频朝自己使过来?的警告的眼色,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愤怒和后怕中,满脸都是惊疑不定?的惶然?。

  “怪不得我我睡了两天两睡,醒来?后感觉像死了一回,人也瘦了许多。当时光顾着高兴自己瘦了的事,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里走过一次。好你个孟海棠,你肯定?是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记在我母亲名?下,只要我一死我娘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儿子的,你好歹毒的心思!”

  这?是被猜到了!

  侯爷会信吗?

  孟姨娘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姑娘,天大的冤枉啊!妾真的不知情,借妾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害你啊!你这?是想逼死妾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突然?起身,看样子是准备朝柱子撞去。可?惜不等她撞出去,就被德章公主一脚踹回来?,猝不及防地跌倒地上,摔得一个四脚朝天,既不雅观又?无比狼狈凄惨。

  姜婉扑过去抱着她哭,一声比一声悲愤。在外人看来?,这?好比是逼供的现场。母女俩哭得好不可?怜,听着让人动容又?同?情。看戏的人依旧看着戏,无动于衷的依旧保持着沉默。

  姜洵握着拳头,满脸愤恨。

  他不敢对德章公主不满,只把一腔怒火全冲着姜觅而去。

  姜觅无视他的愤怒,怒指着月容。“你说!你真的不知道香有问题?你真的不知道孟姨娘想害我?我可?告诉你,无论是你还是孟姨娘,你们的身契都在我手上。若是惹怒了我,我把你们全都发卖了!”

  这?等蛮横的语气和明显的威胁,似是越发坐实她的咄咄逼人。

  “住口!”刘氏听不下去,喝斥道。

  “事关我的性命,祖母难道还要姑息吗?”

  “孟氏不知情,月容也不知情。你也说了她们的身契都在你手上,难道她们还敢对你不忠心吗?”

  刘氏的话确实有道理。

  被人捏着身契的下人,如果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又?有几个人敢背主,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屋子里只有孟姨娘母女低低的哭泣声。

  事情似乎就此搁止,比起姜觅的有惊无险或是无端猜测,侯府的脸面和名?声更重要。刘氏不会为她出头,姜惟一言不发,余氏只管袖手旁观。这?偌大的侯府之中,没?有人会在意事情的真相,更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明明她是受害者,却像是众矢之的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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