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贞观女史
陆青道:“怪不得呢,我们过来时?一丝影儿也没见,白担了一路的心?。”允中笑道:“二哥这话说的,不像是担心?,倒像是盼着遇到?贼似的。”
陆青笑道:“盼倒是没盼,却是有些好奇,这响马,长的究竟什么样?”
蒋铭道:“还能什么样?这贼也是人,还能长的两样?他不现出来,就是走?在你?跟前?,你?也认不出来。难不成他一生?出来,脑门上刻着个?“贼”字?”说的云贞桂枝都笑了。
李劲道:“也不用担心?,山贼虽是贪财,也是怕死的,怕风声大了官府捉他。所以总是盯着那些有本钱的客人,或是单身客人,轻易不敢碰官家的财货。像咱们这样,一看就是赶路的,钱又少,人又多,他也犯不着冒这个?险。”
正说着,只听外头脚步声杂沓,骡铃乱响。院里来了一队车马脚夫,骡车马车有三四十辆,车上不知装的什么,面上掩着稻草。跟着的,还有十来个?兵卒,当中一个?解官,武员打扮,长的矮胖身材,肥头厚嘴,一脸横肉。腰上悬着佩刀。身旁还跟着个?同伴,倒是个?模样周正的小伙子,穿着紧趁箭衣,也配着刀。
二人下?了马,大踏步走?进店里来。年轻的小伙子走?在胖解官后头,向店家吩咐道:“掌柜的,我们是官差,进京公干的,明早就走?,你?好生?服侍。”
胖子不理会他,一径往中间桌儿坐了,重重喘了两口?粗气,扬起手里马鞭子,指着店家叫道:“快倒茶来——,好饭好菜,烫壶好酒来!可把老?爷饿坏了。”
对那小伙子道:“我就说你?,忒也小心?了。走?的恁着急,什么他娘的响马,这一路,连个?毛儿也没见着!老?子就说,那毛贼敢劫咱们,给他十八个?胆儿!”
小伙一边陪笑答应他,一边往门外吩咐兵丁,教脚夫们将?车子推至里院,牲口?赶到?槽上……如此这般,哄哄嚷嚷乱了一气。
店家看那解官言语骄横,相貌愚蠢,着实怕他滋事,叫伙计先紧着给他上菜,蒋铭这桌是先坐下?的,反倒排在后头。掌柜的又担心?他们着恼,寻空儿过来陪话,几人点头笑笑罢了。不一时?菜饭上来,开始吃喝。
却听那解官旁若无人,高声说笑,一会儿嫌碗碟简陋,一会儿又嫌伙计上的菜不好,要?什么什么肉,什么什么酒,却都是店里没有的。掌柜的点头哈腰不迭,赶着攀话,请问官老?爷怎么称呼,所任何职。
原来这解官姓林,叫做林栋,是成都府一个?副守备,那年轻小伙是个?都头,名叫曾建。二人是从川蜀方向来,押解一批饷银到?京里去。
店家忙道:“老?爷们既是解饷的,干系重大,千万不可张扬。虽然是过了凶险地方了,还是小心?些才是。”
林解官“哼”了一声,大声嘲笑道:“就几个?山贼,我怕他怎地?告诉你?说,爷们可都是武官,朝廷里挂名号的,莫说老?爷我,就是这位曾都头,也是一身的本领,毛贼要?来,也不掂量他有几颗脑袋,不来便罢了,若是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老?爷我,还等拿毛贼心?肝下?酒哩!”说毕哈哈大笑。
笑完了,继续甩开膀子大吃大喝。其实他今日路过老?鸦山,提心?吊胆,一整天都不曾歇脚。此刻饿得狠了,风卷残云一般。曾建在旁劝道:“长官莫急,慢些用。”
那林栋吃了一阵,肚里有底了,便从容了些。渐渐有了酒,话越发多了。一会儿说:“这趟出来前?,太守请我吃了几顿酒,求我帮忙,给他往上说话,我嫡亲的老?叔,乃是太尉府虞候,太尉爷亲重的了不得!出来进去,就跟自己家一样。新近又跟府上大都管结了亲,好的如同一个?人,什么事情办不了?”
一会儿又说:“成都府里好几门大老?官,都争着跟我结亲,要?把女儿给我当老?婆,我都没看上,非得找个?如花似玉又有家世的,才合老?爷我的意哩……”
众人听在耳里,都觉可笑可厌。云贞将?眼睛余光掠过去,发觉解官涎着脸,直往这边桌上瞧,低声对桂枝说:“你?快些吃,吃完咱们好回房去。”
蒋铭听见这话,转头向那桌上看去,与林解官的目光碰个?正着。只见林栋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抓着腰带往上抻了抻,挺胸叠肚,愣愣怔怔的,冲着店掌柜走?去。一边走?,一边吞吞吐吐说道:
“店家!你?去,去给老?爷叫两个?唱曲儿的粉头来,老?爷我要?乐呵乐呵……记着!得找那最娇俏的姐儿,最起码,”指了指蒋铭他们这边:“最起码,也得像那桌上那两个?才行!”
话音一落,几人登时?都怒了,陆青一拍桌子,“呼”地一下?站起身来。云贞倒是镇定,淡淡说道:“他喝醉的人,不必理他。”拉了一下?桂枝:“咱们回去吧。”
刚欲起身,被蒋铭向手臂上一拦,止道:“别?走?!”又向陆青道:“朴臣你?坐下?。”允中脸都涨红了,叫道:“二哥!”
蒋铭铁青着脸,看向李劲,抬了抬下?颌,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劲点头会意,站起身来,向林栋走?过去,满面都是笑容。高声说道:“哎呦呦原来是林爷!多年不见,您老?别?来无恙啊!可想煞兄弟了,不曾想在这儿遇见你?老?人家,快请坐下?,让兄弟敬您几杯,叙叙阔别?之情。”
一头说着,一头伸手架起他臂膀,拉着走?去。林栋满脸疑惑:“你?,你?是谁?”腋下?只觉好似被千斤力量推着,身不由己,脚底下?踉踉跄跄,回到?了自己桌旁。
李劲笑道:“林爷请坐!”手掌按在他肩上一用力,那林栋就如秤砣落地一般,“嘭”的一声坐在椅上。才要?发怒,奈何被李劲捏着肩膀,如同铁钳钳住了也似,一阵痛不可当,不由叫了声:“啊呀,你?,你?是哪个??”
李劲笑道:“林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都想不起小人了?这还是小人的不是,多时?不来亲近,林爷快请喝了这一杯,算是小人给您赔个?不是!”
说着,左手依然抓着他肩头,右手把一个?空碗掇到?眼前?,提起酒壶,倒了浮溜满的一碗酒,端起来,就要?灌他。
却说旁边的都头曾建,一路上早对这个?长官厌恶的不得了,知道是个?酒囊饭袋,却碍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得忍耐着。先时?林栋吹牛胡扯,他路上听的多了,也不理会,只顾自己吃喝。后见李劲过来,把林栋钳制住了,他心?里虽然戒备,却也暗自生?快。
这会儿见李劲出手甚重,说话又是一派狡黠,不由得紧张起来。起身喝道:“哪里来的狂徒!不得无礼!”
李劲忽而收了笑容,抬头恶狠狠盯了曾建一眼,厉声道:“怎么?阁下?也要?分一杯么!”说着,手上一加力,林栋只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啊呀——”哀叫了一声。
曾建看长官脸色由红发白,不敢轻举妄动?。向李劲抱了抱拳,正色道:“这位林爷乃是朝廷命官,尊驾可要?仔细!”桌上还有两个?服侍的兵卒,见这情形已是懵了,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李劲笑道:“怎地不仔细?小人这不正要?给林爷敬酒呢!”说着,将?酒碗怼在林栋唇边,不由分说,咕咚咚强灌了进去,把个?林栋呛咳得一气不来,直翻白眼。
李劲看他反抗无力,醉眼模糊,昏头昏脑模样,也怕事儿闹大了,放了开手。林栋先时?已是半醉了,这会儿又被灌了一大碗酒,再加上受了折挫,早已气馁,一头趴伏在桌上,只推醉了,扎挣不起。
曾建将?手按在刀柄上,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冒渎朝廷命官,不怕我将?你?送官治罪么!”
话音一落,就听有人冷笑了一声,蒋铭和陆青走?了过来。再看那边,允中已送云桂二人回房去了。
蒋铭冷冷地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我却不知,这朝廷命官出来办差,要?是罔顾职守,酗酒滋事,又该治个?什么罪呢?”
曾建听了这话,默然不语。须知解饷银的解官路上应以公务为重,若是途中扰民,耽搁了差事,也是不小的过失,倘或饷银有个?差错,更是干系重大,搞不好还会丢官职、追究法办。他刚看见李劲露了一手,知道厉害,打量蒋铭和陆青气象,也都不是等闲之辈,真要?打起来,自己以一敌三,断不是对手。故此只是不语。
第40章 (下)
【获强援曾建战寇贼】
店家在?旁战战兢兢看了半晌, 生怕两下打?起来。见?此情形,小心翼翼过来陪笑道:“这位官爷酒已是喝好了,官爷走?了这一日,一定也乏了, 不?如请回房中, 小店烧了热汤水, 官爷沐浴一下, 解解乏,好生歇一晚, 明儿好起早赶路。”
一句话提醒了曾建, 命两个?兵卒:“快扶老爷去房里歇息。”也不跟蒋铭等人打招呼,闪身自去了。
是夜晴朗, 月色颇好。李劲陆青在院子里走了走,正准备回房歇着,忽见?那边曾建走?过来。
原来这曾建担着职责,唯恐银鞘有失,每晚住宿都要?检视车辆, 查点脚夫牲口, 吩咐兵丁轮流值守, 安排妥当了才去睡觉。今天亦是如此。
三个?人迎面碰到,都觉得尴尬,别转了目光,各自走?开。曾建走?了几步, 略一迟疑, 回转身唤道:“二位兄台!”
陆李两个?诧异, 停住了脚步。曾建近前抱拳道:“二位兄台请了。那时敝官长?酒后失行?,冒犯了诸位, 还?请兄台大人大量,多加宽宥,不?要?挂怀。”
两个?互相看了看,抱拳还?礼。李劲笑道:“曾兄客气了。这么?说,倒是我?失礼了。出手过了些,曾兄莫怪才好。”
曾建道:“哪里。兄台好功夫,小弟甚是钦佩。不?敢请问二位尊姓大名?”
二人通报了姓名。李劲道:“曾兄一表人物,却屈居人下。也真是难为了。”曾建笑了笑道:“李兄高看小人了,小人实是无名之辈,吃这碗公门饭,不?过充数,糊口而已。”
陆青笑道:“我?看曾兄是有本领的人,不?比这姓林的窝囊废,又是个?混蛋!你跟着他,何时出头?不?单是受他的气,他要?惹了事,你还?吃挂累,不?如早些离了这狗官,找个?好去处。”
曾建苦笑道:“陆兄说话恁的直率,小弟钦敬。小弟如今在?公,身不?由己,也是朝廷法度,违拗不?得的。”三人交谈了几句,曾建年岁跟他们差不?多,因见?一行?人气度不?俗,言谈十分亲近。
次日天刚放亮,诸人起来盥洗,就听院里一阵人声纷乱。原来曾建和林栋早就起来了,催促兵丁脚夫把银鞘装好,车子套上牲口,起动出门。待蒋铭一行?吃毕早饭,汇了房钱出来,解饷队伍早去的远了。
车马上路,行?了一会儿,远远望见?解饷一众人马,正在?前方二三里路上走?着。陆青想起昨晚的事,越想越乐,不?觉笑出声来。
向?李劲道:“李劲哥,昨儿你怎么?想起那么?一番话,还?“别来无恙”!刚开始,我?还?真以为你认识这家伙呢!”
李劲笑呵呵,不?言语。蒋铭笑道:“朴臣!你不?知道,李劲呀,他是长?着一张忠厚的脸,一双狡猾的眼!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他那肚里,好玩的花样儿多着哩!”
李劲道:“你们还?别说,昨儿有一阵,我?心里还?真打?鼓了,就怕手底下失了分寸,万一惹出事,不?好收场!”
陆青道:“怎么??啥时候?”
李劲:“就是灌那厮酒的时候,那厮岔了一口气,半天才缓上来,都翻白眼儿了,我?怕不?留神把他呛死?,可就摊上人命官司了,吓我?一跳!以后,还?是得收着些才是!”
三人这里说笑。曾建和林栋在?前面走?,也想起昨日的事来。曾建肚里暗笑,林栋却是越想越生气,恨恨地骂道:“他娘的,昨天那几个?小贼,实在?是可恨!要?我?说,应该知会地方县官,都给老子抓起来,问他个?妨碍公干!一个?个?儿的,结结实实打?一顿板子,才消老子这口恶气!”
曾建道:“长?官休恼,您宰相肚里好撑船,几个?不?省事的小子,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为这点儿事惊动官府,落个?以官欺民的名声还?不?打?紧,耽误了差事,就不?得了了。”
林栋自己也知理亏,闹起来没什么?好处,只得冷哼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怕误了正事,不?的,非好好整治小贼不?可。”悻悻的,一路上骂骂咧咧。
正走?着,忽见?前方树林里尘烟四起,人影晃动。脚夫纷纷喊道:“不?好了!前头有贼!”众人都慌了,林栋一脸懵,问曾建:“怎么?办?”
曾建忙命脚夫将几十辆车都赶着去道旁坡下,自己把一杆点钢枪拿在?手里。林栋见?状,也拔出腰刀来,十几个?兵卒也在?马上拔出朴刀。
只听一声尖啸,一支响箭当空飞过,林子里飞出十几匹马来,马上一色都是包着黑头巾的汉子,手持兵刃。后头跟着百十多号喽啰,俱各拿着刀枪棍棒,呐喊着杀来。
曾建高声喝道:“快与我?杀贼!”催马向?前,众人都随着冲上前去,跑出去没多远,林栋忽然停下来,拨马回头便走?,那十几个?兵都是未曾经过战场的,乍见?这阵势,本来就慌,一看解官跑了,如何不?跑?也跟着往回跑。只有曾建一个?冲上前去,跟贼人打?了个?照面。迎住当先?一个?,杀了两个?回合,后头又有贼赶上来,匪首共有三个?,一个?使枪的,两个?使刀的。
曾建被三人围在?中间,招架不?暇,左臂被枪头刮了一下,一阵热辣辣疼痛,心道:“不?好!”奋力使个?花枪护住周身,从?圈里突围出来,往回败走?。
那些脚夫一个?个?儿的,全都抱着脑袋趴伏在?地,浑身抖颤,口里只叫:“大王饶命!”使枪的匪首打?了个?呼哨,喽啰们一哄上前,赶着几十辆银鞘车子,往小路上去了。
曾建往回跑了一里来路,只见?林栋骑着马等在?路旁,十几个?兵卒围着。一看曾建来了,林栋便问:“曾都头,怎么?样了?”见?曾建受伤,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滴滴答答,不?由得瞠目结舌,一张大脸吓得蜡渣儿般黄。只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曾建急道:“贼人没多大本事,只是人多,咱们须得一起上去,好把银鞘抢回来!”
林栋道:“那么?你带他们赶紧追!”见?他犹豫,急道:“快呀,要?是追不?回来,咱们这儿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掉脑袋!”
说着,自己也觉得过不?去了,咬了咬牙,叫道:“快!我?跟你们一道追。”举着刀就欲催逼众人。曾建不?理他,只往后面望,忽然间打?马跑了开去。
蒋铭他们正在?路旁住了车子,向?前瞭望。自响箭声响,山贼杀出来,曾建对敌等诸般情景,都看在?眼里。陆青头一次见?这景象,直看得血脉贲张。看到官兵败逃,只有曾建一人杀敌,不?由得满腔愤怒,连声痛骂林栋。
李劲奇道:“这群响马打?哪儿来的?昨儿过老鸦山,怎么?没见?着?”蒋铭沉吟道:“看这样子,像是早知道消息,等在?这里的。”
教王大王二将车子带到坡下树林旁边待着,向?云贞笑说道:“没事!是官军响马对战,一会儿就好了。”云贞点头,也笑了笑:“知道了。”
允中问:“咱们要?不?要?往回走?,避一避?”蒋铭:“不?用,过会儿就没事了。”
李劲咧嘴道:“这伙儿贼真是胆大包天,有多大能耐,连官家银鞘也敢劫,不?怕斩草除根么??”
蒋铭冷笑了一声:“利令智昏!见?了银子,命都不?要?了,哪还?顾得上想恁多。”
陆青顾不?上与他俩说话,见?曾建败了回来,急道:“二哥!怎么?办?咱们去打?个?援手吧!”
蒋铭犹豫一下,看看李劲。李劲道:“再瞧瞧吧,贼人多,咱们就三个?,贸然出手,只怕吃亏。何况还?有云姑娘她们,这地方,饷银丢了也是一时,回头自有官兵追剿。”
忽见?曾建策马跑来,到得近前,翻身下马,将手中长?枪向?地上一插,全顾不?得体面,就在?三人马前打?了个?抢跪。抱拳道:“小人斗胆,请壮士仗义援手,助小人夺回银鞘,感恩不?尽,必当后报!”
三人连忙都下了马,李劲伸手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蒋铭还?待犹豫,陆青急道:“二哥,快去吧,再不?追怕来不?及了!”
李劲道:“二少爷留这儿,我?和舅少爷一道去!”
蒋铭喝道:“不?行?!你留这儿,看着车子,护好云姑娘他们。我?和朴臣去!”
向?曾建道:“快上马,去给我?俩找趁手的兵器。”见?他手上鲜血淋漓,知道受了伤,便道:“这枪给我?使吧,你再去别处找。”上前两步,将曾建的长?枪拿在?手里,回身上马就走?。
曾建大喜,和陆青两个?上了马,一路跟来。蒋铭催马,直朝着贼去方向?追去,随后曾建陆青俱各手持钢刀,领着十几个?兵卒并林栋一起,云飞般赶来。
追了片刻,只见?前方一众匪贼拥着车辆,急慌慌正走?。蒋铭喝道:“站住!哪里走?!”后面人马也都上来了,齐声喝喊。
贼众见?追兵来,便有两个?匪首回头,带着几十个?喽啰迎面冲过来。两下不?由分说,兵对兵,将对将,厮杀在?一块。
却说林栋带领的十几个?兵卒,因见?蒋铭陆青气势夺人,异常神勇,也跟着勇气倍增,挥着手中朴刀,忽然之间好似变作了一群猛虎下山。响马喽啰虽多,却都是乌合之众,遇见?官军发威,登时气馁,由不?得四散奔逃。
不?一时,只剩下两个?匪首还?在?厮斗,一个?使刀,一个?使枪,先?时另一个?持刀的匪首早不?知哪里去了。蒋铭手中长?枪使得鬼神出没,陆青初次上阵,一口钢刀上下翻飞,曾建也来助战,两个?山贼招架不?住,拨马落荒而逃。
林栋一迭声叫喊:“快追!别叫贼人跑了,给我?拿活的!”
陆青就待要?追,蒋铭止道:“银鞘夺回,不?要?再追了!”都勒住了马。忽听“飕”地一声响,一支羽箭飞了前去,正中一个?匪首后背,应声落马。众人看时,却是李劲赶来了。
蒋铭道:“你怎么?来了?”李劲笑道:“三少爷不?放心,叫我?来的。”
林栋曾建齐声喝命兵卒上前拿人,那匪首未死?,在?地上呻/吟,众兵一拥而上,绑了个?结结实实。林栋喜道:“给我?仔细看着,别叫他死?了,待会儿送到衙门里去!”
当下曾建督促兵卒,将银鞘车子赶着,慢慢回到大路上来。又去把脚夫们叫了来,依原样儿整理了一队人马。因解饷队伍走?的慢,又要?去附近县衙放下俘虏,林栋的意思,还?要?耽搁一日。蒋铭几个?就此与曾建道别。
曾建叉手深拜,连声称谢:“诸位壮士高义,追回银鞘,等于救了小人一条性命,此恩此德,小人没齿难忘,如有机会定当报答。”说毕拜倒在?地。蒋铭等连忙拉他起来,都道:“义字当头,这都是咱们该做的事,都头不?必如此。”
林栋走?过来,陪笑拱手,邀请诸人同行?,说道:“三位壮士本领这般了得,不?如随本官去县衙一聚,还?要?请教尊姓大名,籍贯何处,等本官到了京城,一定说人情找门路,保举各位得个?官职。”
李劲笑着点头,哼哈答应着,陆青目无表情,不?说话。蒋铭一眼也懒得看他,只跟曾建道个?别,拨转马头走?了。这里林栋和曾建计议,取道县衙交付俘虏,以备邀功不?提。
三人回来,到了停车的地方,却见?一个?人影也无,两辆车子都不?知哪里去了。蒋铭脑袋里“嗡”的一响,把半边魂魄飞了出去,向?李劲道:“他们呢,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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