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贞观女史
桂枝笑道:“姑娘倒是没多想,是我?多问了!”
李劲道:“姑娘还有什么?话么??”桂枝道:“姑娘没说。虽是没说,心里一定希望二爷早些来的。”李劲:“这我?知道。”
桂枝送走李劲,回来把这话告诉了云贞。叹道:“还好不是这缘故。可是姑娘和二爷刚好了,又出来这件事?,二少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了。”
云贞心里也有些失落,却说:“世事?总有不顺人意的地方。再说,留在家里好好读书,于他也是好事?。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我?只求他一份真心,也就够了。将来怎么?样,凭天意罢了。”
李劲回到金陵,向蒋铭一一回报了。蒋铭把绢袋打开,里面是一只群青色缎子缕银边儿小荷包,面上绣着一朵紫色木槿花,做的十分精巧。知道必是云贞亲手绣的,喜欢的不得了,小心藏在身上。自此,每隔半月二十天遣李劲去长山镇来往传递消息,彼此应答不绝。
蒋铭出不去门,又见父亲总没好脸色,便做出洗心革面的样儿来,每天除了晨昏定省,早晚练几趟剑,大多时间?关?在房里,把那?经?史子集放在案上,细细看去。又在允中处寻了书帖习字。一时之间?,真的有些砺志向学、慎思明辨的勤奋模样了。
蒋毅看他诚心悔过,气也渐渐消了。隔三差五叫他到书院讲究学问,出些诗赋策论?的题目给他,蒋铭答对的甚有章法。及至后?来,铭贞二人来往传递书信的事?老头也听闻到了,只当风吹过耳,不去理会。
预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111章 (上)
【铁衣郎楼堂沐汤浴】
按下金陵蒋家?不表, 却说陆青在牢城营里自在逍遥,每日与曾建玩耍,把金牛寨四?周野外都走遍了,也往牛头镇、濠州城里逛了几回。光阴迅速, 倏忽过去一月有余。
一日, 李教?头到营里办差, 邀他两个中秋节到家做客, 说道:“家?里已经预备了,到那?天我白天当班, 酉时便可到家?, 晚上咱们兄弟一同饮酒赏月,乐一乐。”
陆青不好意思:“过节呢, 该是哥哥府上团聚,我们去岂不是搅扰了!”教头笑道:“自家?兄弟,说什么搅扰,莫非二哥嫌弃我一个?小?教?习,身份不够, 请不动大驾了么?”陆青吐舌笑道:“大哥说这话, 小?弟可当不起, 不得不从命了。”
又问曾建:“不知管营相公那?日有什么吩咐不?”曾建笑道:“没甚事。前几日我舅母带着?表妹来了,他们人多,一家?子团聚,我正好跟二哥一起去李大哥家?。”
李教?头十?分欢喜:“那?今天就算约好, 到时我不来专请了, 只在家?里恭候。”二人齐道:“知道了, 到时一定来!”
谁知到了八月十?五,管营家?女眷要去牛头镇上逛逛。听说曾建要去李家?过节, 管营便道:“那?正好,你俩跟着?一块去,陪着?你舅母她们走走。”两个?小?伙儿无奈,这日吃完早饭,便跟着?车轿来到镇上。
因管营老婆要改做头面首饰,众人就先到了银匠店,店里伙计满脸堆笑迎入来,待茶。原来这家?店分做两边,一头是倾银铺,专门倾兑银两的;另一头是银匠摊,专打造钗环首饰,金银花翠。管营娘子吩咐完了首饰的事,便带着?两个?女孩儿观看各样点翠簪钗花钿,一样样挑来拣去,试了又看,看了又试,说个?没完……
好不容易从银店里出来了,女娘们又要逛铺子,看绸缎面料,胭脂水粉……直逛了一上午。管营两个?女儿,大的十?四?,小?的十?二,都知人事了,以为陆青是一般配军,看他生的英俊,心里喜欢,说起话来忽嗔忽笑,咋咋呼呼,一味支使他拿东拿西。
要是搁在从前,陆青遇到这样情?形,早就转头走了。如今他经历变故,性子深沉了些,也知道容谅人、凡事给人脸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木着?面孔,不说话。
曾建过意不去,给舅妈使眼色,私下央告。管营娘子知道不耐烦,就说:“你俩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跟着?我们了,我们再逛一会儿就回去。”
那?曾建巴不得一声,忙嘱咐随行排军好生伺候。同陆青出来街上,如遇大赦般,长出了一口气。陆青叹道:“我的娘呀,这比到山上打一天草料还累人呢!”
曾建哈哈大笑,道:“权当先练练手,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就知道了,不会这般难熬了!”
陆青笑道:“快得了吧,要练你先练,让我受这个?罪,还不如不娶老婆哩!”
曾建一撇嘴:“谁信啊?你就是这会儿嘴硬,到时真有了二嫂,不信你不百依百从的。”
陆青道:“去!你看我是口不应心的人么?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让女娘摆布了!”
嘴里这么说,心却一动,想?起云贞来,闪念道:“要是云贞让我陪她逛街,我愿意不愿意?”马上想?道:“要是她,我怎不愿意的?就是天天陪也是愿意!只可惜,她中意的人却不是我……”不觉一抹惆怅涌上心头。
曾建没察觉他这心思,笑道:“是不口不应心,到时再看了。现下咱们去哪玩去?”
陆青道:“我怎么知道?这边我还没你熟。这时候李大哥也不在家?,就在家?,也不好这么早就去扰他,不如先到哪里逛逛,吃一杯去。”
曾建道:“那?咱们就去码头,找个?地儿乐乐去。”
原来这牛头镇在淮河沿岸,镇子东头傍山角就是临淮码头。凡到濠州城里的往来船只,都停靠歇泊在这里,因经过的客商颇多,人气旺盛,各样生意也兴隆起来,形成一片繁华地带:酒楼,赌坊,行院窠子,乃至各式小?买卖,应有尽有。平素码头上人烟凑集,比镇上还热闹些。
不一时两个?到了码头上,陆青是第?一次来,往四?下转了转,进酒楼坐下,叫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吃了两杯寡酒。觉着?有些无聊,说道:“干坐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找个?地方玩玩去。”
曾建就笑了,看了看他,欲言又止。陆青奇道:“怎么了?有话直说。”曾建笑说道:“还去哪里玩,要么去赌,又没带那?些钱来,要不咱们找个?姐儿,解个?闷?”
陆青以为他要叫唱曲儿的,摇头道:“没啥意思,我不好这个?,也听不懂唱的什么,你要是喜欢听,就叫个?来也行。”
曾建看着?他半晌,说:“那?就算了。”陆青道:“怎么了?”忽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了,笑说道:“你要去自己去吧,反正我不去。”
曾建“哦”了一声,没言语。陆青补道:“在家?时,大人管得严,自来不许去那?些地方。”曾建又“哦”了一声,笑了笑,拿起筷子夹菜。
陆青不知怎么,脸忽然?红了,想?了想?说:“咱们弟兄,我也不瞒你,你知道我因为什么来的这里么?”
曾建放下筷子:“不是因为陆大哥失手杀了人么?”
陆青道:“你不知,我哥误杀的那?个?人,是他的小?妾。那?妇人原来就是做这一行的,大哥看她可怜,带回家?里。我娘不许她进门,哥就在外面赁了间?房,把她安置了,百般照顾,不想?这女人性不改,不守妇道,又去引诱别人……这事儿说起来话长,又是家?丑,我不跟你细讲了,总归最后她害了自己性命不说,还累了我哥哥……害我抛家?舍业来这儿遭罪!”说到恨处不由得拍了一下桌子,道:“所以我现在一见到这等妇人,打心眼儿觉着?厌恶,怎么还会沾惹那?些!”
曾建头次听他说这件事,忙笑道:“我也就随口说说,你别当回事儿。咱们且吃酒,不提这个?。”
陆青笑道:“我也是想?起来生气。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再说天下人也不全?一样儿,哥哥要想?去玩,只管去。我四?下走走,看看风景也好。”
曾建不好意思道:“二哥说什么呢,我能撇下你自己去玩么,也忒没出息了。”
正说着?,忽然?门口走进一人来。那?人个?子不高,生得白胖,大脸盘子上一张小?嘴,两只眯缝眼,眼梢往下耷拉着?,总像没睡醒似的,身后跟着?个?随从。曾建一看认识,是隔壁赌坊里管事的,姓谢,官名谢文轩,行三,码头上人都管他叫谢三哥,私下也喊他谢胖子。
原来码头这一带,有一多半生意都与守御营都监杨能有关系,或者他就是主家?。谢三从前是某处县衙里书吏,因为牵连县官贪赃枉法的案子,判罚来牢城做工。杨能看他为人乖觉会说话,又兼懂得文墨,便教?他在这里帮办经营。曾建从前采办时遇见,彼此认识了。
当下谢三满面笑容,举手招呼道:“小?官人今日倒是清闲,却在这里吃酒!”曾建笑应道:“原来是谢管事。有礼了!今儿我赶巧没事。谢管事怎么在这里,会朋友么?”
谢三笑道:“哪里,这些日子刘爷不在,都监相公吩咐,命我替他看着?点儿酒楼。”
曾建听这话,知道这家?酒楼也是杨都监的本?钱。便说:“管事要是不忙,且来坐坐,吃两杯再去。”谢胖子看了一眼陆青,笑嘻嘻过来坐下了,问曾建道:“多承小?官人盛情?,这位壮士是?”
曾建道:“这位是陆二哥,是我至交的弟兄。”谢胖一听,吃惊道:“可是牢城营里斗杀了张旺的陆二郎么?”
曾建转向陆青笑道:“二哥你听,现在你可是名声在外了!”
谢胖子慌的站起,向陆青拱手笑道:“哎呀呀,今天可是什么风吹的,久仰久仰!陆二哥是英雄人物,谢某一直想?要拜会,却没门路,今儿怎地恁走运,幸会幸会!”
原来那?郑三作威作福,左近人人谁不知道?如今被陆青打杀了,陆青却安然?无恙。早有那?消息灵通的,打听陆青不但有一身本?事,在京城又有大官做靠山,就把陆二郎的名声传开?了。
陆青起身还礼,笑道:“管事说的哪里话,陆二岂敢当得。”谢胖笑道:“二哥这等豪杰,却如此谦逊,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今儿两位贵脚踏贱地,既来了,说不得,给小?人一个?薄面,咱们楼上叙一叙。”
请两个?到二楼雅间?,招呼伙计另上酒菜。曾陆推却不过,上来坐了。没说几句话,谢胖吩咐从人:“去,到西边楼上叫个?姐儿,过来伺候。”
曾建拦住道:“管事不忙,陆二哥今儿没甚兴致。这酒也不能多吃,不瞒你说,我俩只是在此混些时候,晚间?还有事儿哩。”谢胖笑道:“您二位既来了,怎地也要吃几杯,好不容易遇到,且给一个?脸面,让兄弟表表心意……”
两下正客气,忽听外间?有女子说话声音,少顷一人挑开?门帘儿,探进半个?身子来……陆青和曾建先是鼻孔里一阵香风飘入,随即眼前一花,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妇人,生得高挑身材,两道吊梢眉,一双丹凤眼,傅粉施朱,描眉画鬓,装扮得妖妖娆娆。
那?妇人倚门而立,含着?笑,涎瞪瞪眼光往众人身上一溜。向谢三娇声嗔道:“好你个?谢胖子,前儿让你拿去改的东西,怎么还没取回来,却在这里吃喝耍笑。等刘奎回来,看我怎地告他说!”
一行说着?,眉花眼笑,往曾陆二人看过来,三番两次,从头看到脚,把他两个?都看得不自在了。
谢胖呵呵笑道:“忙什么?才拿去了,哪能恁快的,敢是谁给你说定了亲老公,等着?上轿子不成?再说了,谁家?银匠有你那?等本?事,三更半夜连轴转的做买卖?等刘爷回来,我还要劝劝他,看你这般辛苦,也该空出歇一歇,可别累折了你小?腰儿!”
妇人一串声儿咯咯直笑,骂道:“我把你个?烂了舌头的,今儿有客,我不与你计较,看回头等着?你的。”说毕,又打量一回陆曾两个?,扭转身才要走,却又回头抛了个?眼风,方才撂下帘儿,去了。
曾建笑道:“这是个?什么人,跟谢兄恁地熟惯。”谢胖子笑道:“她呀,可是个?妙人儿,岂止跟我熟惯,小?官人上次来没见她么?这码头上谁不认识,左近百十?个?粉头,只她是个?尖儿,最会赶趁。自打春天教?刘奎包了,就成了酒楼半个?老板娘。这不,刘奎往滁州去了一个?多月,她都混成万人迷了……”
原来妇人叫做潘娇儿,是在码头上做生意的□□,为人风骚泼辣,乖觉伶俐。因看刘奎是这一方霸王,便拢住了他,两个?打得火热,人们惧怕刘奎,都让着?她三分。
这潘娇儿是没银钱没男人都不行的,刘奎在时,她遇到看得上眼的酒客,也要招揽生意,如今刘奎出门办差去了,更是与人打情?骂俏,眉来眼去,就连谢胖跟她也有一手,晓得妇人好风月。
谢三笑道:“看刚才这一出,这妮子定是看上你俩谁了。”陆青没理会,曾建笑道:“今儿忙,谁有空儿理她呢!”
三人吃了一会儿,说些闲话。谢三劝酒,陆青道:“不能再吃了,怕吃多了,晚上耽误事儿。”谢三与他初次见面,不敢深劝。笑眯眯说道:“既是晚间?有事,我倒有个?好去处,好教?二位歇一歇,享用享用却好。”
曾建问:“什么好去处?”谢三道:“从这儿走不几步,靠山冈下,新?开?了一家?浴堂,热汤泡浴,还有人揉肩搓背,累了,不妨睡一觉。喜欢,找个?姐儿陪着?也行。二位说,可不是好去处么?”
二人一听,俱笑道:“这倒是好,咱们且试试去。”跟着?谢胖子出来。走不多远,果见一幢二层楼,门前挂着?一把大汤壶。谢三陪哥俩进去,伙计赶紧过来,不一时老板也出来了,点头哈腰,跟谢三打招呼。
就有小?厮引着?二人进里头去。曾建道:“二哥先去,我随后便来。”
陆青跟人到了单间?,仆役过来服侍,伺候除去头巾,脱了上下衣服,用大木桶盛洗澡水,陆青脱的赤条条泡进去,也不知什么皂粉,香喷喷的往身上招呼。直泡的晕乎乎,又换一桶水洗了,出来擦抹干净,头发挽束了,裹着?一面大汗巾,躺板铺上,由着?人上上下下敲推按摩,陆青从没受过这样服侍,浑身松软,如在云里雾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却说曾建看谢胖走了,又出来门口张望。只见潘娇儿花枝招展,在隔壁楼口,靠门边儿立着?,冲他抛媚眼。那?曾建正值青春年?纪,早不是童子身了,先前跟陆青说,心里就动了火,只碍着?面子不好行事。这会儿见妇人勾搭他,一笑走了来。
潘娇儿将帕子半遮着?脸,抿嘴回了一笑,闪身进里头去了。曾建走到门口,八老迎着?,那?妇人在楼梯上,扭脸笑盈盈看他一眼,竟带着?些害羞,走上楼去。曾建身不由己,跟着?上楼来。
绕过立屏,只见靠里半面安设一张床,挂着?红罗幔帐,外面安放着?春台桌凳,侧首是金漆柜儿,摆着?妆盒镜子等物。
潘娇儿到此,不似先前那?样妖气了,媚然?一笑:“官人请坐。”曾建坐了,婆子端茶上来,放在桌上,下楼去了。妇人道:“官人请茶。”
曾建故作老成,伸手拉她道:“刚吃了酒,谁要吃茶!你坐下,咱俩说话儿。”妇人咯咯一笑,扭身坐在曾建腿上,勾住脖颈,不由分说就亲了个?嘴儿。
第112章 (下)
【流配汉绮馆会春娇】
潘娇儿笑道:“小哥姓甚名谁, 怎么没见来过?”一边说着,一边拿手帕子摩挲他脸上刺印:“我自来不曾见过,谢胖子请哪个配军吃酒哩!”
曾建笑道:“我就是牢城营里配军,你不愿意, 怎地勾搭我来?”娇儿搂着他脖颈, 撇着嘴儿笑道:“谁勾你来?看不出你年纪小小的, 面皮却恁地厚。”
说的曾建脸微微红了, 一把将她?抱起,走过来扔在床上, 那妇人就做出各种媚态来……两个情兴似火, 肆意癫狂无度……不知过了几时。事毕各整衣衫,相依而坐。
娇儿道:“跟你在一块儿的那个是谁?也是营里配军么?”曾建一怔, 笑了:“原来你看上他了!他可是个正经英雄人物,不上这?条道儿的。你别做梦了!”
妇人拿眼角瞥他一眼,巧笑道:“凭他怎么英雄,还不一样?是男人。只怕你醋了,不肯带他来, 要是来了, 我不信他就是关夫子、柳下惠!”
曾建道:“我醋什么?你又不是我影射的。实告你说, 他我是叫不动的,你若有本事,勾他来,我才服了你。”又道:“我得去了, 怕他一会儿洗完了, 出来找不着我。”
说着就欲起身, 却被?娇儿拉住了胳膊不放:“忙什么!那么大人了,找不着还猜不着么?”
……于是二人又缠绵了半晌, 都困倦了,相拥而卧。
正朦胧间,只听楼下有人吵嚷。曾建问:“怎么回事?”娇儿做个手势:“别出声”,细听了听,匆忙起身整衣衫,口里骂道:“要死!这?厮怎么回来了,偏赶这?会儿”。
曾建也坐起身来:“是谁?”娇儿道:“姓刘那厮回来了,你且躲一躲。”曾建一边整衣,一边笑道:“我躲他作甚?难不成,你俩玩的仙人跳?”娇儿一听此?话,柳眉倒立,杏眼圆睁,啐了一口道:“呸,说的狗屁话!你看错老娘是谁?”
曾建忙陪笑道:“是我说错话了,你莫恼。”下床来说:“刘奎又能怎地?有我在,你不用怕他。”
娇儿道:“莫作声!我去支开他,你瞅空儿快走。”
说着走下楼来,只见刘奎已到楼梯口,札手舞脚要往上来,八老和?婆子都拦不住,看见娇儿,迎面喝问道:“谁在上头呢?”
妇人不答,娇声埋怨道:“没谁,你怎才回来?我不自在,躺会儿歇歇。”扭腰肢往下走,边笑说:“有谁又怎的?你恁久不回来,叫我喝西北风不成?”
那刘奎刚喝了几盅酒,怒道:“你个贼□□,别打马虎眼,我明明听见有人!我好银子供着你,还跟别人!我看哪儿来的光棍捣子,不要命了他。”
蹬蹬蹬往上就走,妇人走下来拦,被?刘奎扯住衣裳往身后一掼,三?步两步踉跄下来,险些跌了一跤。
妇人叫道:“你个攮刀子的贼杀才!没事就来欺负老娘,不成世?上,就没大似你的了?”
刘奎听这?话里有音,略一怔,顿住了脚,这?时?曾建从房里出来,二人打了个照面。
刘奎不认识曾建,只看他面上刺印,破口大骂:“狗日的贼配军,敢来爷爷地方撒野。”
冲上来抓他,那曾建看他来势汹汹,又骂的难听,不及细想,居高临下就是一脚,楼梯狭窄,刘奎无处闪躲,端正踢在胸脯上,叽里骨碌滚下梯来,摔倒在地,腰里缠袋也扯落了,掉出两个圆鼓鼓蘑菇头样?儿大银锭子,骨碌碌滚出老远。
曾建忙走下梯来,陪笑道:“啊呀呀,这?是哪位爷,真得罪了!”
刘奎翻身爬起来,恼羞成怒,紫胀了面皮,喝叫:“你个贼配军,今儿叫你有来无回。”喊从人:“还不给我上!打死了小贼,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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