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在年代文吃瓜看戏 第189章

作者:寿南山 标签: 种田文 重生 爽文 年代文 古代言情

  …这样会不会有些可惜啊?

  要不她再给东西放回茅房去?

  可要是她不给金条放回去,那她哥就没有钱跑路离开村里,那…那她哥也不会好好对她爸的啊!她哥最是自私自利了,之前就老是阴恻恻的看着她爸跟她弟,切,她都知道的。

  那她就不放回去了,自己留着嘻嘻嘻,等她爸跟她哥没了钱之后相互埋怨和算计!

  苏大珍美滋滋,她觉得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

  想明白以后,苏大珍又把所有东西都弄进了屋里。

  屋里,宁娟还在埋头儿睡,苏大珍也没开灯,摸着黑上了炕,然后把钱和金条都塞进了自己新做的枕头里。

  这枕头是去年苏大珍跟着到公社采买的时候,自己花钱新做的,又大又软乎,里头塞满了松松的干燥荞麦皮,枕上去可舒服了,跟她以前在家睡的硬邦邦和石头一样的枕头完全不一样。

  等在炕上躺了一会儿之后,苏大珍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又老是会回想起刚才的场景。

  其实在她刚进了自家院子里的时候,是有隐隐约约的听见她妈自己在炕上“哎呦哎呦”的呻、吟声的。

  当时苏大珍只觉得解恨,可这会儿冷静了下来,她心里头又忍不住隐隐约约的开始犯起了酸。

  她是不是太狠毒了?

  连生了自己的亲爹妈都不管…

  但是很快,苏大珍就又回忆起了之前苏大妈和苏大伯对自己做的种种。

  她躺在炕上攥紧了拳头,紧皱着眉毛瞪着大眼珠子望向房梁,安慰自己她没有错!错的都是他们!是他们先不好好对待她的!死过一次就已经还清了生养之恩了!

  她有什么错???

  她有什么错!!!

  苏大珍越想心里的恨意就越浓,她的胸口不停的起起伏伏,就连眼珠子都因为充血,而被红血丝染成了狰狞的模样。

  但是呼吸的动静太大,很快就惊扰到了一旁的宁娟。

  宁娟在半梦半醒间说了句话:“酸菜炖肉…粉条子…大米饭…”

  苏大珍:“…”

  心里的恨意迅速消失。

  但是她饿了!!

  没人能阻止春天到来的脚步,随着时间步入2月底,龚淑珍开始发动了。

  原本定的是在家生孩子,苏大伯还请来了村里有经验的稳婆,但是没想到龚淑珍怀孕期间吃得太多,孩子太大了,折腾了大半夜都生不下来。

  眼瞅着龚淑珍早都没了力气,最后苏大伯不得不连夜找大队借车,拉着龚淑珍往县医院跑。

  这会儿才刚开山没多长时间,夜里头还是零下十来度呢,龚淑珍身下流了一褥子的血,还被路上的冷风嗖得直“哎呦”。

  苏大伯和苏大业怕孩子出什么问题,一个劲儿的催促胡老六加快速度。

  但是路上的积雪都还没化呢,被往来的行人和车轱辘压过之后,还成了滑溜溜的平面状,胡老六哪敢往快了赶车呀!

  两拨儿人迅速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大队长王大力说别再惊了骡子回头得推着车走了,苏大伯一家才安静下来。

  等好不容易一行人到了县医院之后,龚淑珍都给冻得脚丫子快没什么知觉了,完后大夫护士齐上阵,最终龚淑珍母子平安。

  但是由于路上受寒以及产后大出血伤了身子,医院说可能以后都没法再生孩子了。

  对于这个事儿吧,苏大伯和苏大业父子二人是齐齐觉得问题不大的,反正孩子没事儿,而且有问题的又不是他们。

  但龚淑珍是却着实把胡老六给记恨上了,觉得胡老六就是因为曾经苏大妈惊了骡子,所以路上故意不好好赶车,这才导致了她被冻坏了身子。

  与胡老六同时被龚淑珍记恨的,就还有瘫了的苏大妈,龚淑珍觉得都是这个疯婆子没事儿在外头得罪人,最后却害得她受罪,而且由于苏大妈瘫了,两个小姑子也不着家,所以都没人好好给她伺候月子,害得她受了二重罪。

  再加上生了家里的长孙,这会儿龚淑珍在苏大伯家的底气可足了,怨气和底气纠结在一起,以至于龚淑珍没出月子的时候在家骂苏大妈,出了月子在外头骂胡老六家的人,并且是碰见一个就得骂一个的。

  这个你说说胡老六能忍嘛,咱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不是?

  而且胡老六虽然怂,但是接触的村里人多哇!

  于是赶在春耕之前,学大寨不打紧的时候,每次只要胡老六出车,都必定得跟村里的老娘们儿小媳妇儿们“叨叨”一遍苏老大和龚淑珍一家的恶行。

  并且还有胡老六的老娘和媳妇儿齐齐出马,在青山村大河边儿的洗衣茶话会上大吐苦水,反正没有多久,龚淑珍和苏大伯家里的名声就愈发的恶臭了。

  但是这会儿的,苏大伯可顾不上这个事儿,他连自己的老婆子,也就是苏大妈都顾不上了,在家就任凭龚淑珍一个不高兴就随意的拿苏大妈来撒气。

  反正在苏大伯的心里,苏大妈这个人老珠黄还没法干活儿的废物,留在家里也不过是浪费粮食罢了,哪里有他刚出生的金孙来的重要呢。

  一时之间,死不了也活不成的苏大妈见天的在家“哎呦呦”,可让隔壁的李大婶儿一家倒了血霉了。

  因为苏大妈早就不住在堂屋儿了,她不能下地,吃喝拉尿都在炕上,还没人给洗澡,浑身都是臭烘烘的,苏大伯才不乐意跟苏大妈再睡一个炕上呢,所以自从苏大妈瘫了之后,就一直是住在原先苏大兰的那个屋子里的。

  而苏大兰和苏大珍的屋子挨着,墙的那头儿隔了一个小胡同儿,就刚好是李大婶儿家。

  其实要是平常,就虽然李大婶儿跟苏大妈不对付,但是苏大妈都瘫了,李大婶儿也不至于跟她一个残废计较,但是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辛苦耕耘,李老大的媳妇儿也终于怀孕了,这会儿正是害喜得厉害的时候,本来就吃不下睡不好,完后还要受到音波的干扰,这李大婶儿可忍不了了,咋滴你家的孙子是宝贝,我家的就不是啦?

  于是李大婶儿和李大爷只能羞愧的给儿媳妇暂时托付回了亲家家里,完后天天努力的跟隔壁的音波恶势力作斗争。

  只要龚淑珍一拿苏大妈撒气,苏大妈就要“哎呦呦”,隔壁的李大婶儿一家就要过来骚扰苏大伯家,两家人最近可是没少的吵架。

  其实龚淑珍是想上手来着,但奈何生完孩子以后身子亏得厉害,月子里又没补回来,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咱们李大婶儿可是大河洗衣茶话会的老干将了,她跟胡老六的老娘和媳妇一起,给苏大伯家里的盛况在村里进行实时转播,讲解精彩且详细,引起了吃瓜群众们的一阵阵唏嘘与感慨。

  就是天热了,大河边儿上洗衣裳的人多了,这可苦坏了负责给宁娟洗衣裳的卧龙大哥姚三江。

  冬天的时候气温低,只要太阳一下山,那甭管是洗完还是没洗完衣裳,基本上大河边儿上就没啥人了,而现在气温上来了,虽然还没突破零度往上,但是没有太阳也不算太冷了,也由于最近洗衣茶话会谈论的内容比较劲爆,所以河边的大婶子小媳妇儿们回家也变得越来越晚了。

  于是可怜的卧龙大哥姚三江,为了一个月三块钱的烟草补贴,不得不给出来洗衣裳的时间后延的越来越晚。

  毕竟他这洗的可都是花花绿绿的女式衣裳,到时候让人看见了,要么误会他有什么特殊穿衣癖好,要么误会他偷女同志的衣裳,反正不管哪个都很难搞。

  但卧龙大哥没想到,跟他有相似考量的,还有另外俩人。

  这日吃完了晚饭以后,姚三江是特地抽了两颗烟,渗了好一会儿才端着盆子去了大河边儿,并且为了不被别人看到,卧龙大哥还特意的选了一个有茂密芦苇丛阻隔视线的地方。

  为了满足大主顾的要求,洗衣裳的肥皂早就换成了没有香味儿的那种,此刻河边也无风,一切都是很隐蔽的模样。

  刚开始的时候,卧龙大哥还搓搓洗的非常安稳,不过习惯性的警惕心,却让他很快就听到了有人往过走的脚步声。

  卧龙大哥不敢动换了,怕叫人给发现喽,只能缓慢的把衣裳先都收回盆子里,然后蹲坐在河边儿不出声。

  随着身后的走路声越来越近,姚三江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甚至都做好了跳河跑路的准备。

  好在这莫名的走路声,在芦苇丛不远处的大树下停住了。

  但是大树下随后传来的响动,却让卧龙大哥姚三江此生都后怕不已。

  “这里行了吧?我看都没有人了…”

  “就这么心急啊?”

  “死鬼,真讨厌…”

  虽然说话的都是两个男声,但是卧龙大哥已经下意识的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快点儿吧,我都等不及了嘿嘿嘿…”

  “都怪你,以后轻一点行不行?不然我们也不用出来了…”

  “还不是你太勾人…”

  卧龙大哥姚三江:“…”

  卧龙大哥姚三江:“!!!”

  这是俩什么妖魔鬼怪???!!!

  随后的声音更加的生动且不忍直听,让卧龙大哥感觉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极度震撼…就真的听说过没见过啊!!!

  粗一点儿的声音急不可待:“你忍着点儿啊,我很快就完…”

  细一点儿的声音娇嗔婉转:“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卧龙大哥姚三江:“…”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人类身上有一种现象,就是当一个人真的很恐惧很害怕的时候,第一反应可能不是逃跑,而是待在原地静止不动,俗称被吓住了…

  当下姚三江就是这种情况。

  于是我们可怜的卧龙大哥,就被迫呆在原地,持续性的抱着装满脏衣裳的大盆蹲了半拉多小时,即使是小腿肚子都抽筋了,也不敢挪窝儿。

  但是这俩臭不要脸的,你说你吓唬人就吓唬人,吓唬完人为啥还要待在原地温存…手酸了赶紧回家不行吗???揉什么揉啊!!!!

  可即使是心里非常怨愤非常苦恼,卧龙大哥姚三江也没敢冲出去赶人,因为对方是俩异于常人的人,而他、害、怕呜呜呜…

  这绝对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这是以后还能不能活的问题!!

  其实半岔儿的时候,姚三江就听出来其中一个人是郝健壮了,他心里头这一顿的MMP,心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刚开始还跟他称兄道弟呢,现在回想,谁知道是不是藏了什么奸诈心思!!

  等到卧龙大哥好不容易的捱过了人生的至暗时刻,他反应过来之后,抱着盆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姚三江发誓,要是以后再为了省事不用打水,就来大河边儿洗衣裳,那他就是狗!!!

  等到一路嗷嗷猛跑回了伍磊家的那条胡同儿里,姚三江本来想直接上井口儿边上打水的,没想到却在伍磊家门口儿,遇见了等了他半天的宁娟。

  宁娟手里拿着一封被拆开了的信,神色有些忧心忡忡。

  姚三江有些心虚:“我我马上就能洗完…”

  宁娟却摇了摇头,靠近了姚三江的耳朵一阵嘀嘀咕咕。

  姚三江听完以后愣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席卷了全身。

  沉默了半晌,他问宁娟:“你想好了吗?这要是没恢复好,可能一辈子都是残疾了。”

  宁娟肯定的点了下头:“政策有变化了,只要我能下定决心。”

  月光下,宁娟明亮且坚毅的眼神看得姚三江不自觉的转过了头,不敢和她对视。

  宁娟下乡之后的努力和变化,其实姚三江是最清楚的了,俩人这半年来交集不少,也算得上是关系不错了,现在人家有了回去的好机会,他应该替她高兴才对,没有理由来阻挡人家。

  于是过了会儿,姚三江突然笑了下,然后戏谑的问:“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宁娟毫不犹疑的就道:“那当然了!姚同志你可是大好人呢!”

  大好人呀…

  姚三江心里像是进了根刺,但是他脸上仍旧吊儿郎当的笑着道:“成,那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