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墨染
陆则琰刚刚差点就脱口而出喊她小太监,靠在床栏上笑道:“小——药引,你到底有没有献身的自觉?”
“...”
苏果酝酿了好久的情绪,被他几句话打乱,把心一横,褪了木屐闭着眼钻进了帐子,正好和准备出来抱她的陆则琰面面相觑。
他的眼睛很好看,或许是烛火的的作用,陆则琰的视线格外炙热,眸色深的像一潭醇酒,能让人醉溺。
苏果的心不合时宜地噗咚噗咚,红着脸爬进了床里侧,背对着他。
她这动作一气呵成,逗笑了陆则琰,他声音很低,“喂,小药引,你是不是后悔被秦素棉送来了。”
“没有!我这两日吃了许多肉,喝了许多补药,就是为了王爷,才不会后悔。”
陆则琰以为她是说笑,哑着嗓子调侃:“哦,难怪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那也是为了王爷泡的药汤...”
苏果这么侧躺着,时不时揪好自己的面纱,陆则琰也跟着她那边侧躺,单手支着头,手指蜷她的头发,“怎么不摘了面罩,本王又不会嫌救命的人丑,再说光线如此黯淡,本王也看不清。”
“...”
苏果现在算是知道了,大人对旁的女子,也是这么调笑的,根本不是只对她,有点难过,罢了,和吃味相比,命是最重要的。
这样也好,万一她出事,大人不会太难过。
苏果翻身眼巴巴地看向陆则琰,无谓再拖时间,“王爷,你现在就把蛊毒引到我身上吧。”
“那么急?”
苏果老实回答,“因为我不会,只能都靠王爷了。”男女之间的情爱说起来的确很难启齿,但苏果自觉是为了救陆则琰做的,便不会将事情想得多么不堪,反而隐隐有英勇就义之感,左不过是疼,她能忍住的。
陆则琰:“...”
按苏果的认知,她是该抱着陆则琰的,以往看到的图都是躯.体.交.缠,于是她将身体挪动,钻进他的怀里的动作做起来驾轻就熟。
陆则琰被忽然抱了个满怀,他明日就要启程去吐蕃,其实并不想这般仓促要了苏果,“等过些日子,再做药引好不好。”
“不好。”到时候秦素棉都带别人来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做本王的药引?”
“唔...因为王爷是个好人,合该长命百岁的。”
陆则琰被苏果逗乐,没忍住摸摸怀里女子的头,这种‘王爷是个好人’的话就只有小太监说得出口,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他会昏沉到认不出她。
陆则琰意有所指,“嗯,你和我的小太监真的很像。”
苏果背脊一僵,瞬间还以为他看出她的身份了,却原来是说相似,“哪里像呀。”
“很多地方像。”
陆则琰吻了苏果的耳际轻轻一下,苏果没有躲,他低声道:“我这么亲小太监的时候,她也不会躲的。”
苏果红透了脸,心尖上泛起的滋味又酸又涩,鼓起勇气开口询道,“王爷,那你喜不喜欢你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陆则琰吻了第一次,欲念又有些压制不住,持续地从耳尖咬到了脖颈,鼻息渐重,喑哑出声,“喜欢啊,她又乖,又听话,和你一样。”
脑海中轰鸣一声,苏果像被夺走了思虑的能力,糯糯地重复,没察觉地将‘大人’喊出了口,“大人,我,我也很乖很听话的,你要不要我。”
其实苏果想说的是,要不要她做这个药引,不知怎么的说出口成了更为旖.旎的这句。
男人生性重欲,天之骄子和普通人也没多大不同,软香温玉在怀,恰巧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自制力简直差劲的可怕。
陆则琰从看到苏果进门时就在强自压抑自己的蓬勃私念,他耐着性子等她许久,如今更是不舍得伤她。
明日他就要启程,她初经人事,一个人呆着免不了害怕和胡思乱想,是以这次他是真的想依旧放过苏果,可架不住有人不知趣地不断撩拨,那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陆则琰捏着她的下颌,“小药引,是你心甘情愿的,以后不许和本王闹脾气。”
苏果点点头。
她怕痛又怕死,等会儿真引到了蛊,不知道能活多久,哪来的以后和他发脾气,再说,大人都认不出自己...
陆则琰见她怯生生地点头,一副任君采撷的漂亮模样,声音愈发嘶哑和低沉,“上来。”
苏果不知从何下手,只会攀抱着陆则琰的腰,手足无措,“王爷,从,从哪里上来啊?”
“呵。”
男人轻笑,一个翻身瞬间将女子压在身下,本支援由蔻k群八八三零妻七五散六制作上传局势就在刹那间瞬息万变,苏果觉得哪里不对,陆则琰的手劲实在不像是个昏迷刚醒,还兼病重的人。
她来不及反悔,陆则琰已欺身上去。
苏果的面纱始终未摘下,露出两只杏仁眼睁得圆圆的,盯住撑在她上方的男子...
“原来你喜欢看着做事?”
“啊?”
苏果慢半拍,陆则琰隔着纱绸,没有多犹豫地欺上她的唇角,以舌尖描绘出她似新月的唇形,小心呵护,另一只手则趁着她不注意,已然开始解她腰间系带。
少女的体香夹杂着药味,随着解开衣襟,草药略苦的气息渐渐变浓,让陆则琰微微一皱眉,动作稍带缓,“果真去泡药池了?”他方才以为她在说笑。
“嗯。我,我想给王爷做个好的药引子。”
苏果说完这句话,觉得不够,邀功似的继续娇嗔道:“呐,我还吃了许多肉,喝了许多参汤,脸都长圆了——”
最后一个字来不及落下,尾音化在了满室的旖旎之中...
苏果一开始还是清醒的,清醒中带着害怕,后来仿佛做了一个极痛的梦,梦里有股力量差点将她撕扯开,但又体贴地极力想安抚她,哄着不让她走,痛还不许她叫出声,霸道的很。
“王爷,疼,疼。”
“乖,马上就好了。”
‘马上’真的好慢啊,到后来,她已然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只道她累极了不能睡,被翻来覆去的折磨很是难受。
意识到最后,她记得自己想的是,原来引蛊真的那么痛的呢...
...
第79章 第 79 章
◎小委屈◎
暖香糅杂着少许海水的清冽气息, 在小小的房间之中铺漫开来,苏果觉得自己躺在一艘巨船中飘荡,浪头起来时, 可以被抛至云端,浪头一过, 就马上有股霸道的力量将她往下拉扯, 不放她走。
在这来来回回的拉扯之中,她能听到大人时不时在安抚她, 怕是不怕的, 大人又不会害她, 可是就算是引蛊, 也实在太多次了吧, 又痛又难熬。
苏果今晚之前计划的好好的, 大人若是万幸没认出她来,她一旦完成引蛊之术,就趁大人睡着偷偷回到自己的房里去,这样谁都查不出‘她’是谁,她明日还能继续以小太监的身份留在大人身边。
她想得挺周详, 谁知道大人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意思, 反倒是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好几次, 醒来发现大人还是这样那样, 是不是蛊毒埋得太深了...
苏果乏困到极点的时候, 忽觉身上一轻,总算松了口气,大人好像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但是她实在忘了说的甚么, 更没力气再回自己的房间, 自暴自弃地索性睡了过去,其他的事,等醒来再说罢。
忘了有多久,苏果从周身酸疼中醒来,手上没缓过劲儿,虽然有意识,但是却撑不起身子。
她侧着脑袋蹭蹭软被,上面还留有大人惯用的苏合香气。昨晚疼是疼,后半夜感受却有点奇妙,仿佛也不是那么难忍,苏果好奇之下偷偷掀开看了眼自己的身子,片刻后慌张地重又盖上,怎么会那么多淤痕,像整个人被打过了一般,可她昨晚没受伤啊,莫不是蛊毒发作的缘故...
苏果游思妄想,好像哪里有不对,是哪里呢,啊想到了,大人跑去哪儿了,床上只剩下她,房间也是。
大人何时离开,走得那么悄无声息,是认出她之后生气走得,还是觉得解了蛊毒,扔下没用的她走的,脸上的面纱在昨晚翻云覆雨之间早就掉落到了床下木榻上。
角落烛火本就没多少亮光,在后半夜彻底烧完,房里始终很暗,所以苏果连他有没有认出她都不能确信。
苏果心头瞬间冒出数十个问题,可是整间房只有她一个人,显然不会有人解答。初经人事却懵里懵懂的女子,嗅着满室的异样香气,浓烈的空虚感铺天满地袭来,叫她害怕且不知所措。
她挣扎着坐起,素手扶着床沿和墙壁,走向高窗的桌子,桌上摆着两叠干净的衣衫还有三盘糕点,糕点旁边是个碧玉扳指,苏果认得出来,这是陆则琰常戴的那只。
他留下来,应当是安抚她的意思吧?嘁,对陌生女子也这样体贴呢。
不过不管如何也是为了救命,没办法的事,苏果心里稍微感受到了安慰,她将扳指悉心收起,在床边木架上的铜盆里简单的洗漱之后换好了衣服,她身上疼,动作极慢,全部收拾好已然过了两炷香。
心里藏着事,而且累极了很难有好胃口,苏果咬了块云片糕就将食盘推开在一边,趴在桌上又是睡了过去。
再醒之时,阳光经过小窗在女子身上镀了层金光,暖融融地舒服得很,约莫是充足的休眠,苏果的眼神不见了之前的混沌,就是整个人懒洋洋的,若有人看,会发现她现在哪怕穿着男装,也有比以往更加明显的媚态。
“苏果,你醒了没?”
苏果正在享受日光,思维比寻常慢半拍,听到秦素棉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喊她不奇怪,可是他怎么知道是她在里面...
“苏果?难道还在睡嘛,都几时了。”秦素棉继续坐在门外,皱着眉自言自语。他回来在门口碰到王爷从里面出来,让他守着门口,说不许催苏果,还得等苏果休息足了出来。
山里回来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呢,实在太饿了,秦素棉才没忍住出声。
“秦太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秦素棉懒得回答这种蠢问题,“...苏果,你醒了啊,那你快出来,饿死了。”
苏果趴在桌上晒太阳,有气无力地道:“可是我好累,起不来。”她现在这么疲倦,应该是中了蛊毒了。
“喂,懒得理直气壮。”秦素棉背靠着门,不服气道:“你累什么,我一晚上在山里没睡,还没吃的,我才累呢。”
苏果耳朵竖起来,想到自己昨晚做的事,红着脸问:“哦...那你给王爷找到药引了吗?”
“什么药引,我是去捉毒虫子的!”顺便才帮摄政王找几株祛疤的药膏。
苏果张了张口,秦太医怎么还瞒着她。
现在米已成炊,大人也都治好了,她不怕暴露她药引的身份,由于解释她是个女子这件事太麻烦,她接着方才的问题,“秦太医,你先说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秦素棉转念一想,“若枫说的呗。”
若枫说的?
哦对,若枫看着她进门,他话少,倒是不一定会和大人多言,所以,大人到底发现她的身份没有?
苏果心忽然扑通扑通,若是大人发现她的女子身份,认出昨晚是她,王爷会怎么想她呢,若是没认出,她又该怎么面对...只能等王爷回来再说了。
秦太医在门外等了好久,苏果都没回应,他不耐烦地敲了敲,“你怎么还不出来。”
“唔...你有没有见过王爷他,他有没有说什么呀。”
秦素棉道:“有啊,看着挺高兴。”
苏果心忖,高兴?因为解了情蛊吗?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诶,苏果分不清自己该开心还是不开心了,她现在有情蛊,会何时发作她该问谁呢。
“哎,对了,苏果,你昨晚怎么会和王爷睡?”
秦素棉说的直白,其实并没有那层意思,苏果却面上发烫,结结巴巴地胡乱解释,“没,没有睡,我睡地上,大人睡床上,分的可开了,我给大人守,守夜。”
“哦。”
秦素棉是随口问的无所谓,反正和他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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