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94章

作者:鸾镜 标签: 古代言情

  许久才问,“妹妹当真如此恨我?”

  “我当然恨哥哥。”

  她直视他的眸,清点他做下来的罪,“哥哥毁我姻缘,夺我清白,不顾我意愿,强取豪夺。更是将我丢在牢狱里,受尽耻辱。”

  或许从前,她还顾忌他当年带她进府的情谊。

  可是经历这么多,那些情谊早就随着两人的剑拔弩张渐渐烟消云散了。

  她现在,实是恨透了他。

  她看过来的眼很冰冷很熟悉。

  多少年前,无沁斋里,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看着他的父亲,歇斯底里的嘶吼,“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恨透了你!”

第131章 安置

  “裴煜,你让我觉得恶心!”

  彼时的他悄然隐在暗处,将这些牢牢记在心里。

  他发誓,自己永远不会是裴煜。

  可是世事弄人,当年的那双憎恨的眼如今就展现在他的面前。

  她就像当年的江婉。

  不。

  她比江婉更甚。

  她甚至,不肯怀上他的孩子。

  眉眼倔强,语气坚决,轻飘飘就说出刺骨伤人的话,“我不会有你的孩子。”

  他们之间已经这样分崩离析,何必再要一个孩子来折磨彼此。

  裴琮之胸口突地一阵紧缩。

  “没有孩子。”

  他强行压制下去,平心静气的,将她轻轻搂进怀里,轻叹,“我已经服了药,妹妹不会怀孕。”

  这世上不止有女子服用的避子药,男子也有,只是更伤身,也害子嗣。

  是以旁人轻易不会服用。

  他语调缱绻温柔,循循善诱,“妹妹恨我也无妨,那就一直恨着,时时刻刻也不要忘了我……”

  恨比爱更深久绵长。

  只要能在她的心里,纵使是恨也无妨。

  沈清棠绝望闭上眼。

  这一夜终归是与寻常不同的,两人都彼此明了对方的心意,也都逃不脱爱与恨,情与欲的桎梏,索性一同沉沦下去。

  他反反复复的要她,也时时刻刻地看着她。

  眉眼如墨,里面云遮雾绕的,都是压抑难言的情愫,无处发泄,便只能攻城略地的侵入,要她也丢盔弃甲。

  原来求不得,是这样的滋味。

  他几乎要了一整晚。

  最后天将明,他起身下榻来。

  床榻上的姑娘遭受一夜磨砺,浑身酸软,禁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再醒来,是蒹葭在里面伺候。

  撩起层层叠叠的罗帐,扶起身心俱疲的姑娘,再送上一盏解渴醒神的紫苏水。

  沈清棠昨夜折腾一场,喉咙都是干哑的。

  她接过紫苏水饮下,才觉那喉咙稍稍润泽了些,只是说话的声音仍旧有些喑哑,“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已是未时了。”

  江婉的丧仪过了,她自然而然成了这承平侯府的夫人。

  只是不想昨夜里那一番折腾,竟让她生生睡到了这个时辰。

  再晚一些,又是一日过了。

  混沌度日。

  她下榻穿衣,还未收拾齐全,白露便来报,“夫人,西院那儿问,三公子送乡下庄子里去,那三夫人该如何安置?”

  按理说,他们夫妻一体,曹辛玉该随他同去。

  可是她却不依,在西院那里大吵大闹。痴傻的人不管不顾,总是比旁人多出两分力气来。

  她又好歹也算是侯府里的正经主子,无人敢伤她。

  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拿她毫无办法,只得来问沈清棠。

  沈清棠不愿管,随口道:“她既不愿去,便由她暂且在这里罢。”

  反正这承平侯府这样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何异。

  再晚些传到裴琮之耳里,他吩咐人往曹家去。

  送上了裴景明亲笔所写的和离书,又将从前曹辛玉陪嫁的嫁妆整理妥当了,也送回去。又另添了厚厚的一份歉礼。

  过去的是管家,也算承平侯府里的老人,有些声望。

  见着了曹家的人也是不卑不亢,沉稳道:“我家大人说了,本来是两家结亲的好事,不想最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如今两个人既是有缘无分,也该体体面面的结束。”

  他让人将嫁妆和歉礼都送进来,又道:“三公子已经叫我家大人送去了乡下庄子上,再不许回京,这也算没有辱没了姑娘。”

  曹家满腹的怨气委屈这才消散。

  曹辛玉被接回了曹家,与承平侯府再无干系。

  沈清棠是看着曹辛玉出府的。

  那年敲敲打打,热闹喧阗送进来的姑娘,如今一个孤零零的马车就送了回去。

  若是她现下清醒。

  会不会后悔来这承平侯府一遭?

  没有人知道。

  也是这一日,落月从梧桐巷出来,被送回了侯府。

  她一见着沈清棠,就瘪嘴哭出声来,“姑娘——”

  沈清棠连忙抱她,温声轻哄,“阿月不哭,我在这里……”

  落月回来好些时日了,她和裴琮之一同回的上京。同时来上京的,还有江齐言。

  落月满眼含着泪看着沈清棠,“姑娘,江大人是用囚车送回来的,他会不会有事啊?”

  落月见过囚车。

  她的亲人当初就是用囚车拉走的,然后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上京城里。

  她知道被关进囚车意味着什么。

  自然也担心。

  在南江城里的那几月,是她离家后少有的快活日子。

  南江城里每一个人,她都觉得很好。

  和她作伴的阿阮。

  面凶心热的赵横。

  温柔慈爱的赵母。

  还有江齐言。

  他给过她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

  落月又问一遍沈清棠,“姑娘,江大人会死吗?”

  “不知道。”沈清棠摇摇头。

  她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如何还顾的了他人。

  只是两人这样的谈话也会传去给裴琮之听。

  夜里枕上缠绵,他看她被汗水湿透的鬓发和倦懒的眉眼,旁敲侧击着问,“妹妹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她闭着眼,不说话,只眼睫轻轻颤动。

  不管两人闹得怎样僵,夜里她仍旧要被他推上榻。

  心纵使隔得千山万水,身子却得纠缠在一处。

  好在她这次出奇的乖顺,没有言语讽刺地来激怒他。

  他也难得温柔下来,事毕将她搂进怀里,将她想知道的告诉于她,“江齐言被关在刑部大牢里。”

  她眼睫颤了颤,轻声问,“是哥哥的手笔?”

  她以为他是因自己获的罪。

  “何须我来动手。”裴琮之抚摸她乌黑滑顺的发,温声道:“南江城门一开,就有人进京上告。”

  原是那日城楼门行刺的百姓。

  江齐言放了他,他心里仍旧记恨。南江城门开了后,他赶来上京,以血肉之躯去了登闻鼓前击鼓鸣冤,将江齐言先前下令斩杀无辜百姓一事传扬了出去。

  当时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好在南江的百姓感念江齐言此次力救南江的恩德,送上了万民请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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