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 第114章

作者:今日不上朝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美食 古代言情

  刘稻草才不想和他说话,闻言立马不吭声了。

  陈三石是个愣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不遭人待见,继续道:“我姑父家是猎户,在山里有老屋,外头风声不对时咱兄弟几个就就进山建了房子,后头二牛哥他们也上来了,眼下家里人老多了,热闹得很,便是有狼也不怕,我们全给猎了,还能多块皮子过冬呢。”

  卫大虎也没拦着他说,免得人家母女俩一路提心吊胆,晓得去哪儿总比摸瞎强,好歹心里有个谱,也没那般惶恐不安。

  “我去大河村找不着人,敢情你们都在山里?”刘稻草瞪眼。

  “是啊。”陈三石嘿嘿憨笑,“我们今儿下山搬东西,这才晓得兵爷都下乡来抓壮丁了,也是从村民嘴里得知你来我家敲门递信儿,我和我哥连口气都没歇立马去了小沟村。今日的事儿真的谢谢你了。”爹娘不在身边,又是救他亲姐连累了人家母女连夜跟着跑路,他是不咋聪明,但也是知晓好歹的人,往大了说是陈家的事儿,往小了说就是他们家欠了她们母女俩,这句谢他说得怪臊人,觉得很不好意思,不是因着她是个姑娘,而是一句谢谢太轻飘飘了,抵不过她们失去的东西。

  “我自己乐意做的事儿谁要你谢!”刘稻草扭头瞪了他一眼,双手攥着麻绳,一身家当压在肩头重得很,晓得要去哪儿,她心头也不由松了口气,不怕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山窝窝,就怕他们没个章程,有个地儿就成。

  在村里也不安生,鬼晓得土匪在周家村一通杀掠的消息传到村里时她和娘有多害怕,简直觉都睡不好了。她们家在村头,若是有啥事儿必定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被抢的,抢也就算了,就怕他们喜怒无常挥刀杀人。

  周家村就死了好些人,后山坟包都快挤不下了。

  虽然兵爷下乡征兵抓人,家家户户人人自危,但她没敢说,她还挺高兴的,兵爷一来,土匪们都不想冒头了。征兵只征男子,她家就她和娘两个妇人,反倒是最安全的。

  可谁能想到啊,老天爷就是不叫她们母女过安生日子,这才舒坦了几日,就遇到这事儿,如今是有家不能回了,哎。

  就这般闷头走了许久,雪都在头上积了薄薄一层,走在前头的卫大虎突然停住脚步。黄婆子还以为是他抱累了,这也难怪,眼下都是后半夜了,走了几个时辰山路,她背个空背篓都累得不成,何况他还抱着一个怀胎七月的妇人,这一路没歇过一次,铁打的都扛不住。

  “要不歇会儿吧?”她主动开口道。

  卫大虎却没动,依旧望着一个方向,黄婆子瞅了两眼,啥都没瞧见,她心里怪害怕的,下意识抓住了闺女的手。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工夫,前头火光闪烁,竟是有人打着火把从上头下来,还隔着些距离,瞧不见人,但隐约能听见说话声。

  “满仓,你累了一日,要不舅背你吧,你来我背上给我指路就成。”

  “二舅,我不累。”

  “咱现在下山来得及不,大虎他们就俩人,吴家兄弟姊妹多,那些个妹夫也是身强力壮的,闺女大半都嫁在本村,亲家人也多,一挥膀子吆喝,怕是能凑上几十上百来人,他们兄弟可别吃亏啊!”说着又恨恨道:“该死的吴家居然敢欺负我闺女,当初一没图他家财,二没图他家地,就图个他家人多热闹,吴家二老名声好,家里一团和气。我嫁闺女就希望她过得好,也是他吴老二相中的大丫,聘礼我还全叫大丫带了回去,老丈人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奶奶的吴老二这才几年光景就不晓得珍惜了!你小子别让老子逮到,非打死你不可!大丫啊,爹的大丫,爹来给你撑腰了……”说着啜泣起来,鼻涕吸溜,脚下还险些打了个滑。

  “满仓,辛苦你了满仓,回头让你舅母给你做双好的鞋子。”

  “二舅,我不要。”

  “二叔快看,前头有火把,是不是大虎他们?”

  说话的就俩人,但火把打了好几个,显然下山的人不止他们俩。不但上头的人看见了下头的人,刘稻草也听见了说话声,说的还是大丫姐呢,她和娘对视了一眼,母女俩瞅着那个方向。

  深夜里没敢大声叫嚷,上山的人站着没动,下山的人加快了脚步。

  只一会儿工夫,两方人便汇合了。

  领头的人是满仓,小子虽然嘴里说不累,但这一日来回两趟,本就是半大小子正长身体的年纪,又肩负领路的重担,人人都离不得他,可不就累得跟那抢收时的老牛一样,只晓得鼻孔喘粗气了。

  “大丫!”看见他们,陈二舅原还松了口气,结果打眼一看大虎怀里抱着个人,那露出来的脸蛋子可不就是他闺女?顿时是脸色一变,惊呼着跑过来。

  傍晚满仓他们回来说小沟村差人来村里递信儿,大丫许是出了事儿,大虎和三石已经提前过去了。因着不晓得具体情况,当爹娘一听自家闺女出了事儿立马就坐不住了,大丫是个啥性子她老子娘能不知?那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若非出了大事儿,就她那吃着黄连都不变脸的人,咋可能会往娘家报信。

  他们夫妻担心闺女,也担心大虎兄弟俩势单力薄,媒婆上门相看时自然是把男女方都夸得天花乱坠,但这过日子就没有不磕碰的,每到这时,出嫁女的靠山便是娘家兄弟。娘家势大,兄弟多,出嫁女腰杆就硬,他就琢磨着不能等啊,吴家人一看他们陈家人少,气焰还不晓得有多嚣张。

  他当时便央着满仓辛苦再走一趟,给他二舅带带路,他要带着侄儿们连夜下山去吴家给闺女撑腰,结果他预想中的和吴家干仗没发生,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大虎他们,大丫还被裹在被子里抱进了山。

  尽管这会儿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没有火把连路都瞧不见,但昏暗火光照耀下的闺女小脸瘦弱凹陷,眼下一片青黑,隔着老远距离都能闻到一个许久不曾洗漱的臭味儿。

  这还是他闺女吗?上回瞧见还富态丰腴,这短短两个月咋就被折磨成这幅样子?发生了啥啊这是!

  “大丫,大丫啊,是爹啊。”陈二舅老泪纵横,伸手想碰闺女的脸,都担心把她吵醒,她瞧着像是好不容易睡着的,眉心这会儿还拧着呢。

  “让姐睡吧,咱们先回家,以后啥事儿都回家再说。”卫大虎侧身避过二舅伸过来的手,毫不留情道:“我来抱,你自己上回还摔了,眼下姐可摔不得。”

  陈二舅抹了把眼泪,忙不迭点头:“辛苦你了大虎。”说着又是抹鼻涕又是抹眼泪,揪着袖口一个劲儿擦,泪眼不朦胧了,也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黄婆子母女俩,他倒是见过黄婆子,但这会儿天黑瞧不真切,也不晓得大虎咋带外人上来,不过大外甥带的人就没有不好的,他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子了,脸上便下意识带上了笑,一笑一个鼻涕泡,一把年纪瞧着怪喜感。

  怪伤眼的,黄婆子不着痕迹移开了目光。

  “大哥二哥,帮稻草妹子背一下背篓,还有黄婶儿。”卫大虎朝两个兄长使了个眼色。

  刘稻草下意识攥紧了麻绳,一脸防备看着他们,还不乐意呢。黄婆子轻轻拍了闺女一下,这会儿还警惕啥啊,该警惕的时候把人往家里边领,这会儿可算了吧,早都迟了!

  “稻草妹子。”陈二石憨笑挠头,甭管认不认识,学着大虎叫就对了。

  刘稻草被他瞅着,哼哼两声,把背篓挪给了他:“你小心些。”

  “好的。”陈二石还以为是衣裳棉被啥的,结果接到手里还怪重,他险些没拎住。这么重的背篓她背了这老远,妹子劲儿挺大啊,他不由瞅了眼这长得黑黑的结实姑娘。

  人一多,感觉都没那般害怕了。

  满仓开道,二牛压阵,星星点点火光蜿蜒在崎岖山路,一走便是两三个时辰。

  一到家,院门内便响起扒门声,小虎乖觉,一到夜里便不出声,似乎也晓得深山危险,夜里不能乱犬吠。

  两根粗壮的木头别着院门,外面是进不去的,卫大虎正要开口叫爹,他那屋便亮堂了起来,不消多时,桃花披着衣裳举着油灯开门出来,站在屋檐下问:“是大虎吗?”

  “媳妇,是我。”卫大虎紧绷了一日的脸,此刻终于露出了笑容。

  桃花也松了口气,挨个去敲门:“大嫂,招娣,醒醒,帮着一道开开院门,他们回来了。”

  她话音落,几间屋子都传来响动。

  外头出了事儿,汉子们又赶夜路下山,留在家里的人都睡不踏实。桃花尤甚,小虎从屋里窜出去时,她便心有所感,没想到真是他们,看样子是个半路遇到了。

  吴招娣和方秋燕穿好衣裳开门出来,让她站着别动,她俩去合力把门栓了抬下来。门一开,外头的人进院,屋里睡着的人也醒了,卫老头和林老头都披着衣裳走了出来,还有一早便等在一旁的二舅母。

  她是个不咋说话的妇人,在家中也没啥存在感,她本想跟着下山,但被拦下了,只能在家里焦急等待。桃花是被小虎的动静惊醒的,她则是一夜没合眼,听见大虎的声音便立马跑了出来。

  眼下,望着被外甥抱在怀里的闺女,她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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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144

  ◎现在轮到他不痛快了◎

  小心翼翼伸手把被子揭开, 二舅母伸手捧住闺女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消瘦的脸庞,心疼得泪水横流。

  “咋了啊这是?”她抬头望向大虎和三石, 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外头冷,先进去再说。”卫大虎抱着大丫姐,犹豫着去哪间屋,当初建房子时他便考虑过嫁到吴家的大丫姐,他就这一个表姐, 咋可能真不为她着想。虽然瞧不上吴家,更没考虑过带上吴家人, 但他也防着呢,就怕有个啥意外,特意给爹也建了个新屋,把爷那屋空了出来,就是防着这一日。

  眼下多了黄婆子母女,大丫姐这状态也离不得人, 他想了想, 对二舅道:“二舅去和三石挤挤,姐眼下离不得人,得贴身照顾才行。”

  陈二舅揪着袖子直抹眼泪,闻言忙不迭点头:“成,成,老婆子照顾大丫,让她们娘俩睡。老二媳妇辛苦你去灶房烧点热水, 给大丫擦洗一下。”

  曹秀红点头, 看了眼蜷缩在被子里的大丫, 在心里叹了口气, 径直去了灶房。

  “这是黄婶儿和她的闺女刘稻草,是她们母女冒着风险帮着递信儿,眼下又被我们连累有家不能回,是咱陈家的恩人。”卫大虎抱着大丫姐进了屋,还不忘安排黄婆子母女的住宿,“大嫂,你带黄婶儿母女去爷那屋安置,缺了啥大家伙有多余的都凑凑,被褥铺厚实些,她们才进山怕是不习惯,你多上心些帮扶帮扶。”

  “好。”方秋燕便笑着叫了声黄婶儿和稻草妹子,态度殷勤地领着她们母女去了堂屋,老屋除了旧了些,床板子都是顶好的木材,不算慢待了客人。

  天还未亮,院里已是一片忙碌。

  二舅母率先进屋把被子撩开,伸手在床上拍了两下,卫大虎小心翼翼把大丫姐放在床上,反手便把裹着她的被子卷吧卷啊丢到了地上。现在是看见吴家的东西都觉得晦气,多少有些迁怒的意思,丢完心里还不畅快,直接给踢出屋门。

  之后的洗漱,他便不插手了,一脸火把被子踹到院子里,看见媳妇站在屋檐下,瞧着想进屋看看情况,又担心这会儿添乱,犹豫着没敢进去。大舅母她们这会儿都在屋里,热水烧得也快,二嫂已经拎了半桶热水进屋,连娘都进屋去帮忙了,里头全是妇人。

  大舅爹和林爷爷这会儿都站在院子里,二舅坐在屋檐下,整张脸埋在掌心里,啜泣声不止,肩膀抖得厉害。

  “你回屋休息,夜里没睡踏实吧?”他身上也脏,想摸摸媳妇的肚子,忍住了,叫她回屋睡觉去。

  “惦记着满仓他们呢,昨儿下午进山都提心吊胆的,你头一回没带着他们,他们走得慢,夜间下山又危险,我实在睡不着。”桃花摇了摇头,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二舅家的表姐,当初她和大虎成亲,她托人捎了东西回来,人却是没回来吃喜酒。平日里和大嫂她们聊天也曾听说过这个表姐,说婆家家境殷实,夫妻感情和睦,村里两个嫁得最好的姑娘,一个是嫁去隔壁镇的李春英,一个便是陈大丫。

  李春英就不多说了,婆家糟了难,带着一家老小回娘家求庇护,结果被亲娘老子兄弟赶出村子。

  眼下大丫姐也出了事儿。

  “那你给我弄点吃的,好几顿没吃了,饿得慌。”卫大虎说。

  “成。”桃花说着就往灶房走,“我瞧瞧有没有多的热水,你和三石都洗洗,换身衣裳也舒坦些。”

  “好。”卫大虎一屁股坐在二舅旁边,正想和他们说说吴家的事儿,屋里里突然传来几声惊呼,紧接着便是二舅母的痛哭声,还有大舅母骂骂咧咧咒天诅地的摔打声。

  正在埋头抹眼泪的二舅被惊到了,起身便要冲进屋,被开门出来的大舅母一个猛推给推了出去,二舅没个防备踉跄几下险些摔倒在地,被站在一旁的陈大舅眼疾手快抓住。

  陈大舅心里有些吃惊,不晓得婆娘这是咋了,咋恁大火气,正要说话,便见婆娘把手头的脏衣裳砸到老二脸上,指着他便骂:“当初相看人家的时候,隔壁村就有一户正适合的,你偏嫌人家是寡母带着俩个儿子,小的那个年幼,大丫进门是长嫂怕是要是受累,我好说歹说,那寡母是个勤快老实的,大儿也不错,瞧着身体健壮又踏实,虽是长得普通了些,但咱泥腿子说亲看啥?看得不就是那个人!可你偏偏不听,就不晓得是猪油蒙了心还是咋了,非要听信那媒婆说的吴家,吴家若真那般好,为啥唯独看上了咱大丫?!”

  陈二舅被骂的面无血色,屋里大丫也醒了,母女俩抱着一阵痛哭。他不晓得咋了,大嫂突然说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但听着娘俩的哭声,他一颗心难受得不成,一抹脸一掌心的泪水。

  大舅母看着他低垂着脑袋不吭声的窝囊样,又气又难受,她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吓得在场人倒吸一口冷气。男女之前那档子事儿,正常来说咋能弄出那种痕迹?女子那地儿有多娇嫩,是个人都知晓,她不敢去想大丫这些年都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往日里那向来温和知礼的吴二郎,私底下竟有这等癖好!

  那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她骂老二,也是在骂自己这个当伯母的当初咋就没多拦着老二一些,隔壁村那家当初是她瞧上的,老二媳妇又惯常是个不吱声的性子,这婚姻大事竟是全由了老二这不着调的做主!嫁去那家日子虽是要苦些,但那对母子,她托了好些人仔细打听情况,是个好人家,母慈子孝,除了日子贫苦了些,真的算是一门好亲事。

  可不听啊,老二不听啊,非就看上了吴家,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为着这事儿,分家后两家头一次闹了回矛盾,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老二不领情。老二怕是也认为她这个嫂子手伸太长,管上了他闺女的婚姻大事。

  她只是一个当伯母的,不是当娘的,没资格管啊!

  “我咽不下这口气,吴家简直欺人太甚!”大舅母胸口一阵起伏,一肚子火,手都在抖,“我陈家好生生的姑娘被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这事儿咋都不能就这么算了,免得他们还以为我们陈家人好欺负!老大老二二牛大虎,你们今儿都好生歇歇,咱明日就去小沟村,当初吴家下聘的聘礼老二一样都没留,全叫大丫给带回了吴家。这事儿得好生掰扯开来,聘礼咱没留,嫁妆得拿回来,就是一床被子都不能便宜了他们家!”

  说完转头又骂老二:“卵用没有,出了事儿就晓得哭,哭什么哭!把眼泪给我擦了,咱明日就去吴家和离!那该死的吴老二,你们几个当兄弟的都给我站出来,棍子拎上,不把他打个半死,我陈家名字倒过来写!”

  她一肚子火没处发,看谁都碍眼,唾沫喷了陈二舅一脸,哼哧哼哧直喘粗气。不能想,只要一想到脱了大丫的衣裳,想给她擦拭一下全身,掰|开腿瞧见的那画面就忍不住眼眶湿润。

  咋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啊!

  屋子里也在问,二舅母坐在床上,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一张脸全是泪,哽咽着道:“以往你回来,我问你在婆家日子过得好不好,你总说好。问你女婿对你好不好,你也说好。这叫好啊?大丫,娘的大丫,你怎就不愿和娘说实话……”

  大丫靠在娘在怀里,攥着她的衣裳呜呜直哭,忍了许多年的委屈这下终是憋不住了:“娘,我不晓得该咋说,他总说是正常的,别的夫妻也是如此。日日说,日日做,家中的妯娌也说汉子们在床榻间有些花样,我就信了他的话,以为是正常的,我不喜欢,我讨厌,是我的问题。他也说是我的错,在榻上反抗男人的婆娘不对,要挨打,说出去比偷汉子还丢人,说我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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