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春潮夏 第149章

作者:吃一首诗 标签: 古代言情

  话音刚落,郝柏修捧起她的脸就又吻了上来,唇舌碾磨,口液纠缠,莽撞而动情。

  祁知珏跳上他的腰,吻着回了房间。

  卧室门关上,沙发上陷下的小坑许久才恢复原貌。

  ……

  祁知珏的牛津录取offer下来那天,坐在郝柏修的腿上看的电脑,身后的人拥着她,一边往她嘴里喂着切好的冰镇西瓜。

  两人看着屏幕,安静了几秒后,祁知珏转身,平静的把他手里端着的西瓜放回桌面,然后抱住他的脖子埋头靠回了他怀里,胸前渐渐湿润的时候,郝柏修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亲吻着她的发顶,“收拾东西吧,不是想尽快离开这里吗?别等了,我们后天就走。”

  祁知珏感受着身上的温度,反复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美好的梦,打工的疲倦和祁谷光半夜三更回来的吵闹总会将她从浅眠中拉醒,所以这一定不是梦。

  她抬头试探的轻咬他的下颌。

  他嘶了一声,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就知道你要这么做。”

  说着头往下又靠了靠,“要不要多咬点,这么点疼哪能确认。”

  祁知珏推开他的脸,睨了他一眼。

  郝柏修乐了声,抱着她往床上放,“别磨蹭了,我要先收拾东西。”

  祁知珏坐在椅子上看他忙碌,清冷的眸子里泛出笑意,又顿了顿:“没人拦你吗?”

  “没啊,谁管我,我愿意留学,郝松年都要偷着乐。”

  “那……那个女孩啊呢?”

  “她管我?我不愿意,谁也没办法。”说着,笑回到他脸上,“酸呐?”

  “呵。”祁知珏不理他。

  “这才哪到哪,你喜欢我不说,让我白吃宋闵续那么多的醋,我还酸呢。”

  “那是你笨。”祁知珏瞥他。

  郝柏修:“那人家不是你白月光呢吗,我哪敢轻视。”

  祁知珏笑了。

  郝柏修:“说啊,怎么不说话了。”

  祁知珏吃起西瓜。

  郝柏修拱拱她。

  

  “他算什么白月光。”祁知珏口中的西瓜甜到了心口,眼尾扫过他,“你勉强算。”

  眼看郝柏修的笑越咧越大,抱着她蹭来蹭去的亲,祁知珏心里发软。

  原来这就是说好话,虽然不习惯,但他开心的样子,她想着,偶尔说一说,又如何呢。

  郝柏修说走就走,机票都定得飞快。

  祁知珏停在选票页面犹豫时,他一把拿过手机下了两张经济舱。

  祁知珏看他,“你可以去坐商务舱。”

  郝柏修拍她脑门,“那去牛津怎么办,我去租大别墅,你跟别人合租?你想都别想。”

  祁知珏:“以后我们的差距会越来越明显。”

  “嗯,感觉到了。”郝柏修似笑非笑说:“自己女朋友去牛津了,每天徜徉在学术的快乐里,我在附近野鸡大学混日子,纸醉金迷不起来,望眼欲穿的守着活寡,差距能不大吗?”

  “我们会不会渐渐没有共同话题,你会不会不想要我了?我不爱学习这件事你可不是第一天知道,到时候你终于看穿我脑袋空空甩手走人怎么办?”

  “我看张哲茂那对张嘴闭嘴毕业结婚的,不行咱们也跟个风?”

  祁知珏就说了一句话,被他巴巴一顿可怜抱怨外加这落脚点弄得彻底无话可说,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郝柏修哭笑不得的拉着她的手把人抱住,“我要得到你啊,你啊,永远的年级第一啊,能不吃点苦吗?再说配合你生活这算什么吃苦,我跟你坐经济舱,难道我加钱点红酒买商务舱的豪华晚餐,航空公司还能不提供饿着我?”

  “我咬着干面包看你吃?”祁知珏好笑。

  郝柏修:“写个欠条呗,反正我知道你以后肯定厉害得很,混成华尔街之狼的时候,说不定咱家还是我洗手作羹汤,天天坐在沙发上守着一桌子菜等你回来。”

  “怎么,你不愿意?”祁知珏挑眉,目光极具威慑力。

  “巴不得呐。不过……”郝柏修为难的看着她,可怜说:“老郝家实在有个太大的家业要我继承了。”

  祁知珏拍开他卖惨的脸。

  “滚。”

  久违的鞭炮响彻和胡巷,将这个沉闷、逼仄、古板的胡同唤醒时,庆祝省状元的电话早已打爆了祁家几个人的手机,村长都跑来家里祝贺给祁家放炮。

  在此之前,他们从没想过,电视台记者都会来联系想要采访她家那个话没几句,整日沉闷的像个鬼一样的女儿。

  那边问是否愿意接受采访,祁明颤抖着连连说“当然行”。

  祁谷光的脸色有些难看,夜深人静三个人坐在一起时,他着急的问:“我姐呢,要债的人前几天就找上我了。”

  祁明吸烟不语,中午村长带一大群人来时,要看正主结果他这个当爸的打电话过去都没人接。

  杨慧不停叹息,着急的问:“这孩子能去哪呢?”

  半晌又后知后觉的惊恐问:“这孩子……不会不要咱们了吧。”

  “她敢!”祁明猛地一拍桌子,“我们含辛茹苦把她养活大,她敢混出头了就不要我们,我找她去!”

  “我姐那白眼狼,让她问那个有钱男人要点钱都不愿意,现在自己学校随便挑了,肯定哪远去哪,恨不得再也不见我们。”

  “不会的不会的。”杨慧连连摇头,眼里的害怕惊慌已经是逐渐相信。

  “绝对是!”祁谷光忽然站起啦,冲进祁知珏的房间一通乱翻,“还好还好,她毕业会那天出门包都没背,身份证还在这里。”

  “拿过来。”祁明扣下说:“不想管我们,她啥学校也别想去!”

  “爸,别说你答应记者采访了,债都要催得我命快没了,她再不回来,别人真会把我腿打断的。”

  “哼。”祁明冷哼,“她身份证还在这里,我看她能往哪去!”

  自那天瓢泼大雨后,祁知珏便被郝柏修扣下,再也没回过祁家,他不放人,祁知珏抱着他,竟然也没舍得松手。

  要离开的前天,时隔半月,祁知珏终于回家拿东西。

  实际上她需要拿走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必须的身份证,她竟然想不起来什么是一定要拿走的

  那个灰扑扑冰冷的房间,永远散着挥之不去二手烟的客厅和吵闹嘈杂的院子,她回忆起来只是厌恶和反感。

  两人到的时候,平日里狭窄安静的小巷挤的水泄不通,左邻右舍似乎都拥在了祁家门前。

  祁知珏往里走,熟悉邻居看到她都露出古怪表情。

  跟着祁谷光的哭喊远远的传了过来,祁知珏顿了下,看回郝柏修,他笑的懒怠危险,“好像挺有趣啊。”

  说着,拉着她就往里走了。

  祁知珏跟着他往狭窄的胡同深处走去,第一次觉得这条吞噬她的小路没了习以为常的压抑和窒息。

  挤在门口的人更多,看到她都默契的让出了一条路,祁家院子里,一片混乱,窗户被砸烂了,板凳四分五裂的散着,还有一条板凳腿上沾着血。

  小院地上,祁谷光抱着他的两条腿痛嚎,脸色惨白,疼得青筋突起,旁边杨慧浑身是土,抱着他边哭边说:“谷光,忍忍,忍忍,救护车一会就来了。”

  祁知珏视线下移,才发现她的两条腿被人打断了似的瘫在地上。

  远处檐下茫然,脸色青灰的祁明忽的抬头看过来,见到祁知珏,脸上皱纹猛地一颤,像是要怒骂,跟着看到她身后的人,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往后躲闪。

  祁知珏漠然的从混乱、哭叫夹杂痛嚎的院子,走进房间,发现抽屉一片混乱,后面慢悠悠跟上来的郝柏修扫过她的房间,眼神阴鸷,“看样子,我让他们下手还是太轻了。”

  祁知珏看他。

  郝柏修走过来,在她侧脸亲了下,“都要走了,不清一下账怎么行。”

  说着,拉着她出去,停在祁明身前,“她的身份证呢?”

  祁明冷的一颤,看向祁知珏,“知珏,你不能不管我们啊,我和你妈是怎么把你养大的,小时候没有谷光的时候,我们多么爱护你你都不记得了吗?你,你要是觉得我们偏心,我们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不能就这么撇下我们走了啊。”

  祁知珏冰冷的望着祁明,“身份证。”

  祁明哀求半天不行,猛地站起来就要扇过来,郝柏修挡在她身前,冷戾的眸子看向他,“不想你那儿子被人也断了胳膊,就试试?”

  杨慧哭着过来抱住祁知珏的胳膊,“帮帮,帮帮你弟弟,一百万,一百万啊!没有你,我们这个家都过不下去了!”

  家里不断的哭嚎和祁谷光的喊叫充斥在被砸烂成一片的院子里。

  围观的左邻右舍原本是奔着今天有记者来采访,想要热闹热闹,万万没想到先有一群要债的过来,把这个家砸成这个样子。

  祁知珏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只是又冰冷说:“身份证给我。”

  实际上这东西可有可无,但就像一纸证明一样,拿走这个东西,以后她和祁家也再无瓜葛,即便状告她,以后的祁知珏也不会再怕他们。

  离开和胡巷的时候,身后议论一片,有骂白眼狼也有心疼这家从来不疼女儿的,前来的记者立马调转了采访方向,听街坊浓墨重彩的描述这一家的重男轻女,而此时祁家人还不知道一百万的债和接连爆发的新闻将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离开和胡巷的祁知珏,头一下也没回。

  两人离开前夜,严涿等人给他送行。

  一群人终于聚在一起,祁知珏走进去的时候,大家像围观动物园的大猩猩一样,目光齐齐朝她看来,清冷如她,也在众人的目光中,不自觉地握紧了郝柏修的手。

  因为这些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冷着脸,又不知如何同他们相处。

  吃饭没有十分钟,同班更熟悉的王姝好先说:“班长,你要不……还是别笑了。”

  祁知珏愣了下,睫毛微垂,跟着就听她说:“你这样,我总觉得我还有什么作业没交给你。”

  祁知珏:“……”

  “对啊对啊!”李欣歌长出了口气,“女神,你该啥样啥样,在我们面前不用不自在。”

  谢奚桃闷笑着扯了扯严涿的手,“看她这样,觉得真不错。”

  “嗯?”严涿看来

  谢奚桃:“早就觉得他俩合适,有意思的狠。”

  翟向渺呵了声,眼尾扫过他们,“你们是有意思,我8月复读去了。”

  谢奚桃拍拍他肩膀,“我和严涿旅游路上,会给你多拍点照片发过去的。”

  张哲茂咯咯笑,“我要和欣歌先去那边物色物色我俩大学四年要租的房子,要是不错,也给你拍照片。”

  郝柏修靠着椅子,手臂懒懒搭在祁知珏的椅背后面,“我俩在牛津的风景更好,到那下飞机就给你拍,不用等,有的是。”

  王姝好:“我倒是没什么可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