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一首诗
“靠,我舍得吗?”张哲茂抓住膝盖,低头又薅起来头发,“我能怎么办,人都跑去做同桌了,我还在这阻阻挡挡,不是更招人烦吗?”
严涿摇头:“你们认识这么多年,李欣歌不会这么轻易烦你。”
“烦,怎么不烦,看着我就躲。”张哲茂简直憋屈死。
严涿问郝柏修:“李欣歌烦他?”
“烦呐。”郝柏修回答得毫不犹豫:“以前不就挺烦,烦的从始至终。”
“屁,你扯什么蛋,李欣歌以前对我可不这样。”
郝柏修瞥他:“你确定?”
张哲茂:“那……那她烦我,也不是为了个男人啊。”
严涿:“是为个男人吗?”
“当然!”张哲茂恶狠狠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她抛下我去和那个人做同桌。”
严涿:“黑哲,去和李欣歌好好聊聊,你现在这样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我们的问题就是她不喜欢我,这怎么解决?跪下求她喜欢我?她要觉得可以我现在就跪啊。”
严涿:“……”
郝柏修:“……”
“出去别说认识我。”郝柏修拽上衣服蒙住脑袋又躺下了。
严涿赞同点头。
“操!”张哲茂头疼地玩手里的球,“说点实际的行不行。”
“实际就是和李欣歌聊,别乱开炮。”严涿夺走他的球,扬手一投,一道流畅弧线在体育馆划下,球从框里落下,砰砰砰砸在木地板上反弹了几声滚远,“追人不是打篮球,练习就可以。”
“正解。”郝柏修的声音从被窝里嗡嗡传出。
“聊,怎么聊啊。”张哲茂苦恼地看两人,“我怕又惹恼她。”
严涿反问:“要我把饭也喂你嘴里吗?”
张哲茂:“……”
郝柏修:“要吗?”
张哲茂:“滚。”
“还有转学生……”
“嘶……”张哲茂头疼的摆手,“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严涿挑眉,懒洋洋地靠上椅背看他。
“那天是我说的有点过了……再见他,我请他吃饭,有什么招他随便使,我不还手。”
严涿起身,拍了拍他肩膀,抓上相机走了。
“哎。”张哲茂重重叹了口气,跑到对面操起篮球,“耗子,走了。”
校服被凶狠扯下,郝柏修困倦的瞪着张哲茂,大步和他往外走,“再打断我睡觉我拧了你胳膊。”
“行行行,我的错,回去给你搬两个凳子过来,让你躺着睡,够不够兄弟……”
吵闹声逐渐远去,空旷体育馆逐渐归于平静,几秒后,观众席最后一排缓缓坐起一道黑色身影。翟向渺目光看着门口消失的三人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变了
张哲茂打了三天的草稿,常年不翻开的本都撕烂了十几张,最后头发一抓,推开凳子转身去教室最后一排找李欣歌准备随机发挥,道歉嘛,要的就是灵活真诚。
结果她座位上空空如也。
“他们人呢?”后两排都没人,后门地方郝柏修依旧盖着校服在睡,整间教室都没什么人。好家伙,他不就是改了几十遍稿子,怎么抬头教室都快空了。
他只逮到用功学习,常年驻扎教室的语文课代表刘臯畅,人头也没抬,“翟向渺在老班办公室,大家都跑去看了。”
张哲茂脸一黑,咬了咬后槽牙往办公室去。
他去的时候,二班人正往回走,他不吃热乎瓜,不关心翟向渺为什么会去办公室,只揪人问:“李欣歌呢?”
“二郭头办公室啊。”学习委员朱城说。
“你们都回来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我们是吃瓜,她是想吃了瓜主,能一样吗?”朱城一脸真诚。
张哲茂推开他,一个字都不想听的往办公室去。
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二郭头心疲力竭的恳求,“翟向渺,这月第几次了,我不求你好好学习,先把你这条命保住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多少年了,他都没碰见过这样的刺头,校园内打架直接开除的校规摆在那,他都敢跟人干架。
跟着是谢奚桃的声音,“郭老师,这次真不是他挑事,是17班的张西强不放过他。”
“那是什么人,你干嘛要和他起冲突?”二郭头问。
“郭老师,你不能这么说,有狗屎在那里没躲开踩了一脚后还是我们的错吗?”李欣歌问。
“老师不是这个意思。”二郭头也知道着急说错了话。
“郭老师,你能让我先给他包扎了吗?”翟向渺的胳膊上有一道近十厘米的划伤,血还在往外流,看他表情,好像这只是蚊子叮咬的痕迹。
接着不用他回答,李欣歌就着急翻出纱布,“我先帮你包一下,一会你再去医务室抹点伤药。”
翟向渺看了眼她,“好。”
他抬起手臂,把伤口地方放到她跟前,李欣歌顾不上其他,找了纸小心翼翼地擦了周围的灰尘,“疼吗?”
她看着这伤口都有点手抖,睫毛微颤着抬眸看他。
翟向渺的面容近在咫尺,眼里有不熟悉的纵容,“不疼,你上吧。”
李欣歌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后将棉签落在他伤口处,翟向渺手抖了下,她着急看他,“很疼?”
翟向渺摇头,“没事。”
“好。”李欣歌低头帮他吹了吹伤口,“我会小心些。”
“不用,你来就好。”
旁边站着的二郭头:“……”
这还在我办公室呢!
围观的谢奚桃微蹙了下眉看翟向渺,他眼里流转着笑,朝她微歪了歪头。
忽地窗边传来细微响动,谢奚桃转身,看到的是张哲茂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她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地看翟向渺,他无辜地朝她耸了耸肩。
“别动。”一无所知的李欣歌低着头,还在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
旁边还站着的二郭头:“……”
这真是我办公室!要不你们先出去……出去……去……
张哲茂走出教学楼,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李欣歌伏在翟向渺胳膊前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如此认真,完全没有注意他的到来。
张哲茂苦笑了一声,忽然什么都不想解释了,一个月可以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从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原来李欣歌的不喜欢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张哲茂在篮球场打了一天的篮球,死对头孙飞扬喊:“你吃枪药了?打这么狠,你胳膊不要了?”
他撑着膝盖,说话时嗓子都在冒烟,就这,张哲茂还在运着篮球往框里投。
“还打不打?”张哲茂问。
“打个屁,老子的腿还想要,你准备明天爬来学校?”
“废物。”
“靠?”
张哲茂看也不看他,拍了篮球就走了。
“这他妈跑我这发火来了?”孙飞扬指着张哲茂的背影问队友,队友摆摆手松了口气,球王可算走了,他们一排人都跟着摊倒地上。
张哲茂从球场出去,不想回教室,索性书也不收拾往校门口车棚走,正看到一个熟悉身影,他刚想喊一声,王姝好骑上自行车走了。
算了,张哲茂吐出口气,校园里叫指不定又传出点什么。
他推了自己的车,路上又看见她,车骑得卖力,看样子有事着急去做。他也不再喊人,骑着自己的车慢悠悠缀在后面。
他赛车,对方小款女士自行车,他慢悠悠骑着,竟还一路都缀在了她后面。
连着几个十字路口两人都拐了相同地方,张哲茂纳罕,直到看人停在一家烧烤店前,他抬头:老张烧烤。
张哲茂:“……”
来他家吃烧烤?
他家住的这一排临街,有一排的门面,他爸经营的就是这家烧烤店。他没多想,绕了一圈从后门进了家。
张洪亮看到他,很没好气,“书包呢?”
张哲茂:“我拿书包回来,你不害怕?”
张洪亮:“……滚去前面干活。”
张哲茂顿了下,“前面有个跟我大的女生来吃饭?”
“跟你大?你说姝好?”
“对。”砸脏人衣服这件事他还没解决。
张洪亮:“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点不知道给父母分担,她不是来吃饭是来帮她妈干活。”
“啊,帮她妈?”
“对啊,你钱姨。”
“钱姨是她妈?”前一阵子他妈腰疼,在床上躺了一阵子,没办法店里就招了个洗碗工,请的人就是钱姨,对方干活勤快,动作利索,店里就一直用着了。
“钱姨怎么了?”
“中午来上班,过十字路口被一辆面包车碰了下,听她说不严重,但是面包车司机扯皮不想理赔,她现在还在警察局跟人理论,她就让她女儿来顶一下,晚上店里生意最好,你小子屁事不顶,我可不得找个小姑娘帮忙。”
“爸,你别不讲理啊,我练球你是支持的,你要说要帮忙,我能不回来?”
张洪亮知道自家孩儿什么德行,虽然不学习又有点恋爱脑,但在孝顺父母这方面没得说,“那别光吹了,出来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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