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一首诗
说完的三分钟后,床头一道身影晃悠悠向右边倒去,墙上手臂的影子掠起将倒下的人拢到了身边,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融到了一处。
严涿看着发出低低呼吸声的谢奚桃,哭笑不得地捏了捏鼻梁,拿起遥控器降低了音量。
100寸投屏上,春日街头樱花纷飞,一道自行车刹车声猛地传来,男孩将脚踮在地面,转身看向了车后座的女孩,腰身修长,身影帅气。
女孩睁大了眼,懵懵看他。
男孩笑了声,“我想吻你,你嘴唇里的话揉乱了我的心。”
女孩愣愣:“我我说了什么。”
“不重要,我们接吻吧。”
“我不会啊。”女孩呆呆。
男孩:“我也不会,先贴上可以吗?”
女孩啊了声,红着脸微慌地舔了舔嘴唇,粉红舌尖探头的瞬间男孩俯身靠过去,贴上去含住。
女孩唔了声,手指抓上他劲瘦腰腹的衣服,渐渐收紧。
“这……这不是贴。”
“喜欢怎么会只想贴贴呢?”男孩宠溺地笑,搂住她拥进怀里,更深的吻了上去。
严涿低头,膝盖上的人睡得沉迷。
他指腹滑过她眉心,轻轻掠动额前发丝,低语道:“是你睡着的啊……”
温暖干燥的被子在鼻翼间滑下,松软的床让谢奚桃陷入天边云朵一般,舒适安逸的不想起来。她睁开眼,看到窗户边飘动的灰色纱窗,眼都没眨,闭上眼又伸展起腰身。
“严涿。”她朝门外喊。
过会门从外面推开,严涿穿着白色卫衣灰色运动裤,袖口松松挽着,手里拿着煎饼铲子,“醒了回去洗漱。”
“你怎么没把我送回去。”
严涿:“你说呢?我的钥匙你还没还我。”
啊,谢奚桃这才想起来钥匙这件事。周三回家,李珠出去打牌,她把钥匙忘家里了。说严涿是李珠半个儿子不是假的,严涿这也有她们家的钥匙,小学四年级,李珠给她的时候就给了严涿一把。之后严涿就一直用着,周三借她确实忘了还。
“你怎么不喊我妈开门。”
“李姨搓麻将去了,昨晚吃饭,她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啊。”
谢奚桃:“……”
那她不是在想怎么让严涿放爱情片嘛……
“那怪谁?还不是你非要锁你的玻璃。”她不跟风怎么会两人无路可走。
“行了,起来。”说完,他关门走,接着门又推开,“叠被。”
“知道知道。”
谢奚桃从床上起来,拉开他靠门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双浅粉色拖鞋穿上,大小和她脚一样。挽起袖子叠被,又在松软床上打了两圈滚,捋平被单整理好衣服人模人样从房间出来。
“还是你的床睡着舒服啊。”同样一米八大床,严涿的床就格外软。
谢奚桃第一次睡的时候就有这发现,为此有一段时间把严涿赶去她那睡,她洗漱完换了睡衣来他这睡,结果持续不到一周,严涿就以床上都是她的头发丝为由把她赶走了。
“胡说,我又不脱发,那才几根。”
“几根?”严涿反问:“黑哲今早从我后衣领揪出一根长发,你说我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呗,你是我异父异母哥哥,睡你床怎么了?”
“嗯,说的不错,既然这床这么舒服,我们今晚干脆一起睡。”
“那不行,你是男的啊。”
“可我不是你哥哥吗?”
“和异父异母的哥哥睡传出去我名声怎么办?”
“名声这两个字和你有关系?”
谢奚桃:“……”
她摸了摸鼻子,“好嘛我错了。”
“滚回你的床上睡。”
“哦。”谢奚桃人翻到窗户上,人又扭过来问他,一脸不怀好意:“黑哲问你,你是怎么回答的。”
“走。”
谢奚桃闷笑:“他们是不是怀疑你早恋了。”
严涿:“不,他们怀疑你早恋。”
“什么玩意儿?”
严涿:“我说这是你趴我背上撒娇落上去的,他们一致认为你暗恋我,这都是你的手段,虽然不太高明,但还算有勇有谋。”
谢奚桃:“……”
“他们?”
严涿:“黑哲和耗子。”
谢奚桃嘴抽了抽,“别再跟他们走一起了,就这俩家伙的脑回路,什么时候你桃花开了都能给你分析死。”
严涿:“那我到时候请教你?不吝赐教。”
谢奚桃:“客气。”
她跳窗离开,动作敏捷。
严涿低头看向自己的床,俯身从床上的枕头下又捏出一根黑长稍卷的头发丝,半空中发丝随风掠动,带起几番涟漪。
有低低叹息散落桃香不散的卧室。
“不能再让你睡了……”
吃完饭,谢奚桃陪严涿去源昌新兴起的网红打卡点,蔡和风带人在这里拍摄遇到了点问题,要严涿去救场。
这地方不近,主要是一些即将拆迁的老旧胡同和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转角楼梯,因为晚上的赛博朋克式八十年代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白天都能碰到一群人在这里拍照。
两人先转了两趟地铁,后面一段路打了车才到。
严涿带了两个机子还拿了个手持稳定器,谢奚桃伸手要帮忙被他躲过。
“你不是让我来帮你拿东西的吗?”原本她是想躺在他床上,趁他不在再投屏看会电影的。
“不用,从我口袋拿下手机,问蔡和风在哪。”
“哦。”谢奚桃虽然常听这名字,实际上并没有见过人,忽然听到对面暴躁吼声,愣了一下,“涿,你到哪了,我快要被逼疯了!”
“我们到了,你们在哪呢?”
蔡和风听到女孩声音愣了下,火都来不及往外冒,“你谁?”
“严涿拿机子不方便接电话,我是他发言人。”
“哦,哦。”蔡和风半信半疑,严涿身边还能有女人?
结果几分钟后,他一向以为的异性绝缘体身边竟真走着一个女孩,身材苗条,年轻漂亮,法式刘海可爱又有魅力,女孩上身穿着白色的法式压褶荷叶边娃娃领打底,外面是一件复古绿的毛呢上衣,下面是一条格子半裙,靓丽简单,微卷的头发随着她的走动在肩头弹跳,
蔡和风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你这……”工作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严涿走过来直接说:“什么问题?”
头也不斜,他直接就往拍摄场去了。
“你好啊。”蔡和风笑容幽深的和谢奚桃打招呼,“啊……”
一个字还没吐出来,人直接就被拽走了,直到说完问题,严涿拿着机子上场,蔡和风放心交给他后才过来跟严涿带来的人搭话。
“你是严涿的……”
“妹妹。”
“妹妹好啊。”蔡和风拍手,可不是好妹妹吗,人一带过来就把人往自己专属的椅子上按,还不停使唤他让他不要过来,拍摄前又是交代又是叮嘱的,能不是妹妹吗?
谢奚桃看他的嬉皮笑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以前谢奚桃可能就解释了,现在……她看着远处灯光下,持着摄影机肃着面孔专注认真的严涿笑了。
她,是要做妹妹来着。
好妹妹。
一起看片,相互实践那种。
姜太公
拍摄结束严涿走过来, 沿途拍摄组的七八个人向他道喜。
“又拿奖了,都烦了吧。”灯光师傅打趣。
“涿哥,我看了你的作品, 果然, 还得是你。”说话的人显然比严涿大,但还是叫他涿哥。
“可惜了, 我觉得你的作品可以拿第一名的。”感慨的是位年轻女孩,担任组里的造型师。
他们拥着严涿祝贺, 谢奚桃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次参加的比赛可能意义非凡, 不是她没放心上, 实在是严涿参加过太多比赛, 又每次都拿奖, 而且这次奖项只是个相机,虽然有情怀在, 但是和以往的六位数奖金来比, 并没有显出太高的层次。
“这个中国野生生物摄影大赛……竞争激烈吗?”
蔡和风听到这个问话,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你不知道这个大赛?”
严涿带过来的人, 他以为至少是半个摄影圈的人。
谢奚桃老实摇头。
蔡和风呼气,“这么说吧, 实打实全国海选中厮杀出来的第二名, 他要是现在拍片子, 请他拍摄的人能沿着三号线圈五个来回。”
三号线是璋合最长的一条地铁线。
谢奚桃:“但是他不会这么做。”
严涿只拍他想拍的,那些邀请他的商拍他不会接, 他宁愿熬夜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卡点视频, 就连蔡和风这个片子,也是他看完了所有策划觉得不错才愿意来帮忙。
“是。”蔡和风看了她一眼, 发觉他可能想的简单了,这样懂严涿的人可能不只是个好妹妹。他往被人群拥着的严涿那处看了眼,“不过你别看这么多人围着他祝贺,他赢了第二名可是一点不高兴。”
换做另外的任何一个人,哪个不得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啊,为什么?”谢奚桃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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