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一首诗
电影还没开场,影厅里小孩已经闹腾了起来,有喊着说:“这电影我看过一次了,熊大可厉害,他把光头强……”
有小孩爆米花撒了一地,家长黑着脸打他肩膀,“以后都别跟我出来看电影!让你吃点东西你撒的到处都是……”
有小孩抬腿蹬谢奚桃椅子,颇有节奏的一晃一晃,谢奚桃皱着眉气势汹汹转过去看那熊孩子,熊孩子瞥她一眼,无动于衷地依旧蹬着凳子看荧幕,谢奚桃目光直直看向家长,家长半点眼神不给她。
她气恼瞪去,还未有所举动,旁边的人忽然站起,漆黑的目光如有实质尖刀般刺到那小孩身上,在黑暗的电影院里都能察觉到他视线的冰冷尖锐,小孩收回了腿,嘴上哼哼唧唧着,却不敢回视的心虚瞥着荧幕。
谢奚桃拽了拽翟向渺袖子,他坐了下回来。
电影开始,看到那几乎所有小孩都知道的动画片名,她无言的抽了抽嘴角看向翟向渺。
彩色荧幕光影落在翟向渺冰霜脸庞上,耳边音乐欢快,一堆孩子吵吵闹闹,他却像是一个陷入冷冰冰世界的雕塑,毫无表情的看着荧幕,没有偏头。
谢奚桃看着他侧脸鼓起的红肿,那印记像是魔鬼撒旦施与罪徒的一道封印,将他眼底的光芒尽数打散。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安静的收回了视线。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间或响起小孩的哄堂大笑,还有永不停歇的吵闹和大声讨论,在这样喧哗的氛围里,翟向渺没有说话一句话,甚至不曾动过身子,气息平稳的像冰块散发的白雾,从头到尾保持着一个节奏。
谢奚桃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看完了的动画片。
所有人走后,翟向渺坐在原地没动,谢奚桃陪着他。
吵闹到使影院变得拥挤的大厅重归安静甚至空旷,荧幕上的片尾字幕渐渐走完,电影落幕,光影消失,只有黄色的灯默默打在头顶,好像在催促观众电影结束你可以走了。
翟向渺看着白色的影布安静无言。谢奚桃坐在他的旁边没有说话,给他足够的空间,陪他坐了一个电影空场的时间。
随后,两人依旧无话。
翟向渺出门给她安排了一辆出租车,看她乘车离去。
谢奚桃喊他一起走,他摇头什么也没说。
谢奚桃叹气,司机开车离开,她转身从后面窗户望去,他像是陷落在一场安静的夜间城市画里,画面越来越远,他的身影逐渐缩小模糊,在漂泊摇曳的光影里,变成落寞安静的一盏灯。
回到家,谢奚桃给他发了条消息:【安全到达了。】
很快,那边回了个“嗯”。
谢奚桃握着手机,挣扎许久,回了两个字:【好眠。】
那边没有回复。
那晚动画片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插曲,在她惯常的喜剧片和撒泼打滚求来的爱情片里违和跳入,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忽然闪黑,转场为她的正常序曲。
谢奚桃陪翟向渺静坐一个电影空场的事像是匆忙写下的日记,以后或许会想起,但是不会言语任何人,就像他脸上的伤,她不会去问,只是在第二天回到学校看到消失许久的翟向渺后,松了口气。
少年或许常路有荆棘,但哪怕脚上刺痛,依旧走在他的路上。
只是谢奚桃没想到,意外往往发生于最平静的时候。阳光明媚的清晨,谢奚桃吃了不错的煎饼,喝了严大师亲手煮的粥,和他咀嚼着薄荷味的口香糖打打闹闹来学校,她打算像往日那样做题、做题、做题。
不知是谁忽然喊了句:“翟向渺,二郭头喊你去办公室。”
跟着,那男生低下声音,语气带着好奇,表情惊疑不定。
“你……又要转校了?”
我差钱【双犬】
“马阳德, 你放什么屁呢。”张哲茂不喜欢他,平日里这人就咋咋呼呼,爱造班里同学的谣言, 还喜欢背后说人坏话搬弄是非, 他说话张哲茂必得呛两声,“我兄弟才转来两月, 转你妈的校呢,造谣造到我身边人这来了。”
马阳德向来也不喜欢他, 冷冷哼了一声, “不信你问二郭头, 我刚从他办公室回来, 给他办手续的人都没走呢。”
“你他妈……”
“啪!”张哲茂话音没落, 后面忽然传来一道摔门声,充满戾气甩了门的黑色身影消失在走廊。
教室忽然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 空气凝滞僵硬。
严涿抬头朝前面站着的两人看去,不言不语。
马阳德脸色难看的僵了下, 拉着凳子坐下了, 张哲茂也被李欣歌拉坐下。
严涿收回视线,看向旁边失神的同桌, 敲敲她的桌面。
“怎么?”谢奚桃猛然回神。
严涿:“想什么呢?”
谢奚桃摇头:“……只是有点震惊。”
“别想了, 先看题吧。”严涿说。
“嗯。”谢奚桃点点头, 他们在这瞎琢磨确实没什么用,只能敛了心思看卷子。
只是没想到, 刚回教室没几节课的翟向渺又消失了, 那天之后干脆再没回来,这几天张哲茂打球都没什么精神,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严涿聊着。
“你说那小子不会真转学吧,这玩呢,马上都要高考了,这成绩还要不要了。”说完,他想到翟向渺的成绩,尴尬地咽下了感慨。
“这翟向渺消失,耗子呢,最近他怎么也找不到人了,怎么,难道这成绩对他还也有影响了?”他说着自己就先笑了。
谁在乎成绩,耗子都不可能在乎啊。
严涿:“跟你一样吧。”
“跟我一样?”张哲茂诧异,“什么跟我一样?”
他茫然地低头看自己拍篮球动作,“跟我一样打球呢?操,这小子打球不找我,跟哪个小妖孽打球去了?”
他刚说完,远处李欣歌朝他招手,“回来。”
张哲茂黝黑的脸闪过不好意思的羞红,“涿,那兄弟先撤了啊,我先学习去了。”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嘀咕偷乐:“我这是学习吗?我谈恋爱去~”
说完,自己美滋滋屁颠颠的找李欣歌去了,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哈巴狗,前面是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严涿念了声“蠢”,收了相机往谢奚桃那边去。
谢奚桃看到他老实地放下关东煮,指着王姝好:“她买的,我就了吃一口。”
怀里被突然塞进零食的王姝好:“……”
王姝好:“谢谢?”
谢奚桃摆手,推她往她班走,“我吃你东西,你跟我说什么谢谢,你看看你是不是学糊涂了,快去你们班跑操清清脑子吧。”
王姝好揣着热乎乎的关东煮走了。
谢奚桃掩下心痛,可怜地看严涿,“这是课间操啊。”
严涿往教室点下巴,“回去学习。”
“汪!”谢奚桃要猛咬他一口似的发出恶犬的声音,跟上他脚步乖溜溜往教室。
一模结束,让不少人对高考将近有了实感,往日玩乐性子都收敛不少,学校严格管理政策也跟了上来,往日学校门口一个纪律委员站着把门,最近又加派为两个人。
迟到的、没穿校服的通通记名,次数多的全校大屏幕上就会格外光荣的闪着“几年几班的某某迟到几次,赠1000字书面检讨”。
此风盛行,往日拖拖拉拉赶早读末班车的谢奚桃都积极了不少,她当然不是怕迟到,但是所有人都到的特别早,那晚到的就是异类了。
当然,哪怕全校3999人害怕做异类,也还有同学慢悠悠,闲庭信步满不在乎。
祁知珏眉眼恹恹地靠着校门边的墙壁,上学高峰期正是一天最吵闹的时候,她耳朵嗡嗡,手上考勤表下盖着的化学卷都没看几道,想到王明浩涨价的半小时238,喘了口粗气后低头接着看回卷子。
“你……有什么事?”旁边纪律部陈寳问。
旁边有高大身影在卷子上落下阴影,他跟旁边的人说着话,态度吊儿郎当,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看向了这边。
祁知珏头也不抬,笔依旧写写画画。
“你们纪律部的,还这么玩忽职守?”他的反问让旁边男生一愣,跟着看了过来,不由自主就解释:“她不是我们纪律部的,她是帮忙。”
“哦,帮忙,帮谁忙?”声音微凉,视线依旧直直盯着她的笔。
祁知珏面无表情抬头,“你几班的?”
语气不善,陈寳脸色尴尬,小心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高三2班的郝柏修,璋合一中不认识的人没几个吧,当然像祁知珏这样的年级第一也不奇怪,学神心里只有学习他当然理解,这个少爷虽然平时对谁都是懒洋洋爱答不理的,但家里有钱那是众所周知,这样的公子哥他们还是敬而远之吧。
祁知珏似乎没明白他的暗示,依旧是很尽忠职守的又问了一遍:“几班?”
男生:“……”
学神就是这么的较真不懂人情世故吗……
意外的是,大少爷似乎不觉得忤逆,嗤笑了一声,说:“高三2班,郝柏修。”
祁知珏低下头动笔,“违反纪律-1分,你可以走了。”
郝柏修点点身上校服,“校服穿着,也没迟到,敢问我违反了哪门子纪律?”
旁边陈寳心里一咯噔,又拉拉她衣服,没料到下一秒郝柏修反而眼睛凛冽的射向了他,“你的手不想要了?”
陈寳嗖的一下收回了手,跟着后背歘的出了层虚汗,觉得搞不好对面下一秒就要把这火泻在自己身上了。
他不是在帮他吗……
陈寳怯怯:“没,没……”
郝柏修冷笑了一声,收回目光又看向祁知珏,似笑非笑地问:“嗯?不知道哪里犯了错让帮人忙的纪委扣我分呢?”
陈寳默默移开脚尖,低着头往旁边溜走。
祁知珏抬头:“冒犯纪律委员,可以吗?”
“呵。”一声冷笑在热闹人群中响起,在所有人都躲着这处纪律委员走时,跟前的人往她这大踏了一步。
祁知珏往后推,后脚跟顶上墙壁,抬头时脊背也贴上了墙面,视线清冷看着逼近的人。
郝柏修微弯下腰,霸道气息铺天盖地迎来快要将她包裹,祁知珏眉毛蹙起,抬手笔点着他要推开时,他从容撤身,手插着口袋懒洋洋,骄矜说:“这才是冒犯。”
说完,他笑着眼尾扫了她一眼,转身迈着修长的腿离开。
陈寳见状,探头探脑过来。
“他的名字你快划了。”陈寳小心说。
祁知珏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陈寳啧了一声,“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这样的少爷估计就没被人冒犯顶撞过,你记他名字,小心他记恨你,得罪他你别想在这学校好好混了。”
“他揍过你?”祁知珏冰冷声音冒出。
陈寳一顿:“……这倒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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