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一首诗
二郭头咬咬牙,“如果问题不大,你还是不要联系那边了,翟、翟同学应该也不想你们联系。”
“好,我知道了。”严涿面沉如水挂掉电话。
“怎么了?”谢奚桃已经换完衣服,拎上外套说:“走吧。”
严涿:“路上解释。”
说着,两人飞速离开家。
医院手术室门口,祁知珏沉默的站在郝柏修旁边,听他打完电话。
郝柏修:“严涿一会过来。”
“嗯。”祁知珏不意外他联系的严涿。
郝柏修拿过她手上的药袋子,拿出盒子指着上面,“用法这都写有,回去喷,发照片给我,我要检查。”
祁知珏拽过喷雾塞回袋子,懒得理他,“没时间。”
郝柏修:“不准去打工。”
祁知珏冷冷不看他。
郝柏修也不再说话,靠着白墙站在门口等着里面手术。
对面就是一排凳子,谁也没说坐过去等着。
两人并肩站着,没有交流,只是静静等待,十几分钟后,祁知珏开口:“他们要来了,我走了。”
说完,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
郝柏修看着她利落背影,眸子清凉,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内,转回目光看向蓝色手术室大门。
谢奚桃慌慌张跟着严涿下出租车,严涿一点不路痴的穿过医院各种繁复的小路,寻着郝柏修说的地方去。谢奚桃穿过混乱嘈杂的人群,牢牢跟在他旁边。
忽然,一道熟悉身影吸引了她视线。
挺直的脊背,骄傲的头颅,高挑身材,冷不可攀的漂亮背影。
谢奚桃意外,“我……好像看见祁知珏了。”
严涿往那处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拽上她的手,拉着两人往电梯处走。
“耗子。”
郝柏修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
严涿敛眉:“人怎么样?”
郝柏修:“手术还没结束。”
“怎么回事?”
郝柏修沉眸,“应该还是张西强。”
严涿也冷下脸,“这件事稍后再说。”
“嗯。”三人在门外又等了十几分钟,手术终于结束。
翟向渺被推出来时,谢奚桃看了一眼腿跟着就软了,听医生说“缝合了十几针,刀再深一点人就不行了”时,三人脸色都异常的难看。
很快,接到消息张哲茂和李欣歌迅速过来了,同路的还有王姝好。
看到安静面无血色躺在床上的翟向渺,都蹙着眉头。
“张西强,操!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张哲茂恼怒:“纠缠这么久了,屁大点事还不依不饶的,涿,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放过,不然下次他只会变本加厉更凶狠。”
郝柏修不置可否,但阴沉着脸色显然也是这样想。
“严涿……”谢奚桃下意识抓住了严涿袖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躺床上的翟向渺,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他们2班的转校生,喜欢打架睡觉,平日里虽然总是冷沉话少,但是他会做助攻,会帮那些被霸凌的人,骑着两万的自行车被划了一道却只会路边拉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证明自己的车价值不菲。
谢奚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至关重要的时候转过来,但是他确确实实做了她三个多月的同学,给他带了不短时间的饭,像班级里喂着的一个会挠人但吃饱饭睡好觉又格外听话的野猴子。
她拿他当朋友,但他现在这样苍白憔悴着脸躺在床上。
谢奚桃难过,但是严涿沉默看她的眼神,更是让她心口发颤。
“桃子,出来一下。”
说完,他转身往病房外走。
谢奚桃抿唇,低头跟着他出去。
李欣歌看着她颓丧背影,想到以前,轻叹了口气。
“桃子。”楼梯间,严涿低哑带着严肃的声音在空旷楼道里响起,浅浅回音砸在谢奚桃发沉的心头。
谢奚桃低着头不想看他。
严涿按住她肩膀,让她抬头看她。
“桃子,翟向渺这一刀,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奚桃眨眨眼,几乎明白他要说什么。
严涿看着她眼里的畏惧,心疼的叹了口气。
“你应该听说过张西强是什么样的人,这一次他做出这种事,并不会让他害怕,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寻仇。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翟向渺没有给我们说过这些,但是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你、你们报警……”谢奚桃也知道这话的荒谬,张西强不可能在少年劳改所待一辈子,这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永远防备,永不安生,只有恐惧能制止他。
“鹿鹿……”谢奚桃惊慌,“我、我不想……”
她说不完,想到床上的翟向渺,所有话都丧失了力气。
“你、你可以去找他,甚至……打架。”谢奚桃拉着他的手,颤抖的摸上她的后腰,隔着薄薄的柠檬黄色卫衣,她身上一道长长疤痕在严涿指腹下划过,刺的他心口猛地一缩。
“不要再受这样的伤了。”
小胖墩
52、
血光忽然在眼前绽开, 谢奚桃瞳孔放大的倒在他身前。
带着咸腥血味的回忆突然钻入脑海,像是一根钢钉凶猛扎进严涿大脑,不给他反应机会, 浑身猛烈的泛起痛意。
“谢桃!”严涿更像是那个被划了一刀的人, 跟着怀里的谢奚桃跪坐在地。
周围的人见状,顿时慌张。
“是, 是你活该……”握着刀的人看着脸色苍白的严涿,惧怕忽然涌上心头, 好像现在的场面比直接砍了严涿一刀还可怕, 带着血的刀从手里脱落。
“还不快走。”
几个找严涿寻仇的人一哄而散, 树林深处, 只有严涿紧紧抱着倒在土地上的谢奚桃, “桃子,桃子……”
他手指颤抖着去捂后面溢出的鲜血, 他身体里的血也在一点点被放空。
“你, 你不要睡,等我……”
他抱着人赶紧往外跑, 身后碎在地上的手机将他彻底推入绝境。
严涿像困兽猛虎, 跌跌撞撞,青筋突起, 眼眶红肿情绪激动, 徒劳的四处乱撞, 寻找着牢笼里的出路。
“鹿、鹿鹿……”谢奚桃脸上毫无血色,后背的巨大伤口让她疼的说话时连连喘气, 五官拧到了一起。
“你、你别说话。”严涿眼眶湿润, 声音发颤。
谢奚桃艰难的拉出一个笑,“有、有点疼……”
“所以……”
“鹿、鹿鹿, 不要打架……”
怀里人对他笑了笑,疼昏了过去。
严涿看着在怀里闭眼的谢奚桃,清楚的感觉到有一把沾满倒刺的尖刀捅进了胸口,在已经溃烂的伤口上狠狠旋转,撕扯血肉,拉扯神经。
他的世界彻底一片漆黑,万物凋敝,他感觉不到心口的跳动,铺天盖地的后悔和疼痛侵蚀了他。
初中三年,这只是无数次打架斗殴的一次小缩影。如同以前的许多次一样,有人寻仇他就打,从初一只是跟人拌嘴放狠话的桀骜戾气,到现在一个眼神不顺直接拎钢管过去。严涿的胸口窝着一头凶恶残暴的老虎,需要这样的武力才能彻底爆发那无处发泄的愤怒。
只是他没想到,恶虎的獠牙会反噬到谢奚桃身上。
严涿看着那即将向他划来的小刀,是有几分快意和放纵的,就这样吧,溃烂的人生他不想要了,他要去找草原。
然而下一秒,一道柔软身影像一只蝴蝶飞了进来,毫不犹豫地将漂亮翅膀挡在他的身前。
严涿瞳孔一震,呼吸也跟着面前的身影停歇。
医院门口,重重一巴掌在严涿脸上落下。
“严涿,我不该把桃桃交给你,是不是,你说!”谢安雷愤怒的看着他,粗粝厚重的手指隐隐发颤。
“谢叔……”严涿低头,支撑着他硬挺着脊背的那根骨头被抽离,他像一个摇摇晃晃随时会枯萎的麦穗。
“不管你怎么任性,我始终容忍她无条件站在你那边,同意她去找你,让她拉你一把,你就这么把她推到危险的境地?!”
“你再这样下去,就给我离桃桃远点!”谢安雷气得脸色发紫,青筋突起。
严涿苍白的脸看不到血色,“谢叔,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
初三快要结业的暑假,严涿站在医院的走廊,在谢奚桃缝合包扎的病房外,反反复复对谢安雷承诺,“我不会打架了,我不会打架了,再也不会了。”
他是这样承诺的,也是这样做的,高中三年,安静温驯的严涿好像换了一个人,以至于谢奚桃都快忘了他胸口还藏着一头凶猛的老虎,在触及自己的底线时会爆发,发出凶狠的嚎叫。
时隔三年,医院楼梯,再碰到她身上的伤口,严涿的手指依旧控制不住的瑟缩,想要收回时被谢奚桃按住,手指烙在那伤痕上,烫的他心口瑟缩收紧。
“这伤不是我的,是你的。”谢奚看着他,“你受伤了我的疼,你应该清楚。”
严涿手指轻轻划过这道伤,“谢桃。”
他声音温柔,低沉沙哑,性感带着磁性的声线在楼梯间响起,勾的谢奚桃心口绵软软。
“嗯?”她眸子水润的看他。
“等我回来,抽个时间,给你拍私房照吧。”
“哈?”话题跳跃的让谢奚桃瞪大了眼,“你不会是气傻了吧。”
他的手指依旧轻轻摩挲着她的伤痕,对上她惊讶的目光,无语按了下那伤疤。
“唔啊……”谢奚桃发笑,突如其来的瘙痒让她忍不住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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