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一首诗
“啪。”
那边秒挂电话。
谢奚桃放下手机,摇摇头感慨:“可太不经逗了。”
这种话,在严涿这连点痒痒都勾不起来。
“话说起来,之前换同桌你捂着我眼睛到底对他干了什么,班级氛围都不太对了。”
严涿点点桌,“不是还有题不会,哪道,做完早点睡觉,明天还得早起。”
谢奚桃:“……”多么直接的转移话题。
“没题。”谢奚桃干脆的指指阳台,“你可以回去了。”
严涿:“怎么个意思?”
谢奚桃发笑:“那不是怕乖宝宝找不到爸爸失落嘛。”不然怎么看某人倒醋呢。
严涿起身给她额头来了一下,“小心思挺多啊。”
说完,他转身就翻出了阳台。
“严涿!”谢奚桃捂上脑门,“早晚让你老老实实做小狗!”
翟向渺终于出现在学校,班里人看到他都露出惊讶,上次马阳德说他要转学张哲茂差点和他打起来的事大家可都没忘,不过大家偷看他这状态,和往日一样冷眸冷脸,沾桌就睡,看不出丝毫要转学的迹象,渐也放弃了吃瓜。
但是别人看不出来,谢奚桃却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你有没有觉得……翟向渺最近的睡觉时间好像少了很多。”她拱拱严涿问。
严涿扫了眼后排还在睡的翟向渺,“是少了,从五节课变成四节半了。”
“对啊,多奇怪。”
严涿:“……”
谢奚桃:“你要不问问他怎么回事?”
严涿瞥她,谢奚桃认真的看着他,“他可是睡觉时长和耗子比肩的人啊。”
严涿:“做你的题。”
“嘶。严鹿鹿,你怎么能没点同学爱呢。”谢奚桃低头看题。
严涿回身看了眼埋在手臂里睡觉的翟向渺,目光暗下。
结果之后几天,翟向渺睡觉时间越来越少,偶尔谢奚桃转头,还能看见他靠着教室后面的墙盯着前面在发呆,谢奚桃寻着他的视线去看,目光落在黑板上,注意力又不在,但这也足够谢奚桃匪夷所思了。
中午吃饭,她又和严涿说起来:“上次马阳德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严涿筷子正挑捡着她碗里的花椒,闻言哼了哼。
“他真的睡得越来越少了。”谢奚桃脸上露出的担忧,让严涿怀疑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错误,原来教室睡觉时间变少是这么令人担心的事情啊。
谢奚桃叹气,严涿揉了把她脑袋,“瞎操心。”
吃完饭两人到教室,谢奚桃正朝严涿一丝不苟论述着“翟向渺有问题”这个观点,看到已经早早坐在教室,靠着墙发呆的翟向渺,话顿在了嘴边,默默把眼神瞥向严涿。
严涿见状,挑了挑眉。
下午自习课,谢奚桃埋头依旧在做题,严涿点点桌角的“桃桃连连问”,“有问题写这,回来讲。”
“好,你们去吧。”
跟着,就见严涿转身从后排把翟向渺薅了起来,带着张哲茂和郝柏修打球去了。
体育馆,半小时的篮球对战,许久没有的酣畅淋漓让张哲茂舒爽的浑身毛孔都张开了,扔了球躺在木地板上看着头顶高高的玻璃顶,他感慨:“学习真不是人干的事!”
但想到李欣歌说只想和他一起上大学,一去接着去学习好像又不是什么太痛苦的事情了。
郝柏修坐在他对面,懒懒倚靠着凳子看旁边那两个还在场上抢篮球挣着投三分的两人,跟着,就见翟向渺一个转身,严涿笑着站在他旁边,看他扬手一抬,篮球在馆里划出一个漂亮弧度,精彩的落进了篮框里。
“砰砰砰……”
安静的场馆里,除了张哲茂的粗喘,回荡的都是篮球弹跳的声音,渐渐又滚回来,在严涿脚边停下。
他抄起篮球,转着球跟翟向渺说:“上次的事,扯平了。”
翟向渺不动声色:“课堂上对我竖中指,让个球就想我放过你?”
“那怎么办?”严涿随意地转着球,“不转学留下来慢慢找我算账?”
翟向渺眸子掩上暗影。
张哲茂猛地从地上坐起,“你真要转学?”
郝柏修也看他。
翟向渺感受着三人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默了默,没说话。
这啥意思张哲茂都懂,他大力搓了把头发,“操!不是,为什么啊,你不才转过来吗,这马上都要高考了啊你走什么!”
一米八大汉不好意思直白袒露的话是:你才做我兄弟,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翟向渺:“没有原因。”
“操!你这么说我可想揍你了。”张哲茂走上前,“能不转吗?在我们2班不好吗?”
说着,他有些心虚,刚开始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太好。
张哲茂激动:“你和郝柏修上次为什么受伤的事我可知道了,你想走,耗子第一个不答应。”
郝柏修:“……”
你可真是个人,你不好意思留人拉我出来做什么。
想到上次的事,郝柏修神情闪过几分沉意,上次去祁知珏打工的地方接她,出来后遇见了祁知珏弟弟祁知策在学校的几个死对头,那些人对祁知珏撂狠话让郝柏修给收拾了,结果后面他落单就被十几个人围了,好死不死碰见了又在学校外面乱晃的翟向渺,两人就是因为那一架熟络起来的,在张哲茂恋爱很没义气扔了兄弟后两人成了饭搭子。
翟向渺要转学了,郝柏修从听说起就知道这不是个谣言。翟向渺在这里近四个月,像一片随风飘来的叶子,没有落脚的土地,没有可以停留的树枝,下一阵风很快会把他吹向别处,现在这阵风来了。
“可以不走吗?”张哲茂又问。
午后的温柔阳光透过玻璃斜斜的落在他们身上,空气里那些光线清晰可见,散着随风浮动的尘粒。
翟向渺感受着这缕温暖的光,视线落在那穿过光在空中缓缓飘转的尘粒,好像透过一面镜子与自己狼狈对视。他没有回答,只是感受着这一瞬间停留在他身上的三道视线,忽然发觉璋合没有他想象中的陌生了,但是就像小时候一样,他的人生是一场已经安排好的戏剧,剧本节奏并不由着他的步调来。
他和他身前的尘粒,并没有什么区别。
翟向渺走到严涿跟前,抄走他手里的篮球,“打球吧。”
张哲茂瞪眼,操了声。
郝柏修表情也不好,叹气走过去。
严涿微弯下腰做好放手姿势,“来。”
翟向渺笑,拍着篮球沉稳迎上围过来的三人,偌大的体育馆,四人奔跑驰骋,汗水挥洒,空气里点燃着少年激情的荷尔蒙。
馆外,草长莺飞,万里长空。
*
谢奚桃万万没想到,她很感兴趣的私房照大业,竟然因为她的推拒一再往后拖。
两人对于怎么拍一再出现分歧,这周,谢奚桃桑说什么都不后退了。
她靠着书桌抱着手臂,很不满意地看着旁边摆弄三脚架的严涿,“我买书架,可不是让你用来拍私房的。”
“我知道,你用来好好学习放资料的。”
谢奚桃:“……”
倒也不是,她心虚的低头摸了摸鼻子,又再接再厉:“反正,我不要在书架旁边拍,算什么私房,没意思。”
严涿瞥了眼她,“去浴室把相机给我拿出来。”
“不拿。”谢奚桃坚持,“好多私房照都是在浴室拍的啊,我又不是不穿衣服,要的就是刺激、张力,氛围感,这卧室你都来三千回了,在这拍有什么意思。”
“你厕所我也去过三百回。”
“我不管,我要在浴室拍。”她指着床上被她特意从上年夏装里翻出来的丝绸裙子,“我连服装都找好了。”
严涿看都不看她那件衣服。
谢奚桃气结,想起来她这件睡衣刚买的时候,立马翻了阳台去找严涿给他看,结果直接被他裹了个夏凉被丢了出去。
“乡巴佬。”要扯被子的谢奚桃羞恼,“我这睡衣不好看吗?!”
“多性感啊。”她在小红薯一眼相中了卖家秀,以前严涿总嘲笑她小孩子长不大,她不信这样还没女人味,这家伙倒好,看过来一眼,转身就拿被子把她裹了起来。
之后,谢奚桃但凡穿着这件睡衣晚上去找他问问题,还得专门套个外搭。
她委屈!上年夏天温度可是高达40多°,没裸着走都是现代文明赋予了她体面,穿个只有两根带子裙摆浅浅没过臀部的睡衣算什么!
没想到,都过一年了,这睡衣严涿还没忘。
“我浴缸里的水都接好了,咱能别浪费水吗。”谢奚桃威胁他。
严涿:“一会把衣服洗了地拖了,不浪费。”
“我都往里面挤满泡泡了,怎么洗?”
“别废话,换衣服来拍。”
“我不。”谢奚桃看了眼严涿找来的衣服,都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衣服,黑色的裙子,后腰处刚好有一椭圆形的镂空,正正好把她那道疤痕露在了外面。
老实说,这件黑裙子还是很好看的,设计简单大方,黑色衬人纤瘦又透着欲盖弥彰的诱惑,但是跟她的浴缸私房比,那差的何止一个级别的色气啊!
严涿扫了眼她,安置好灯架,起身去浴室拿照相机。谢奚桃飞快挡在卫生间门口,踩着门槛瞪他,“我要在外面拍。”
严涿拉着她手臂要往边放,谢奚桃扑过来抱住他,“不准进去,我不要在外面拍,拍浴缸,拍浴缸,鹿鹿,拍浴缸吧!”
“撒娇没用。”严涿抱住她,转身抱起放在床上,抬脚进了浴室。
谢奚桃气恼地坐在床上瞪他,严涿出来安放相机。
谢奚桃:“不拍了,你自己玩吧。”
严涿看过来。
谢奚桃哼了声,看向别处。
严涿捏了捏眉心,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谢奚桃清晰感受到旁边床垫下陷,拉着她往他那里靠,她努力稳着身子。
“给我个非拍浴缸的理由。”
谢奚桃亮眼睛:“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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