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一首诗
谢奚桃猝不及防看过去,严涿好整以暇靠着卧室门看她。
谢奚桃:“我,我好像有东西忘了拿,我想想要不要回去。”
“是吗?”严涿放下她的书,拉她往客厅走,“先不做题。”
说着,大步拉着她进了另一房间。
谢奚桃眼前骤然一热,严涿的手盖在了她眼上,长时间曝光在阳光下突然进入完全黑暗的房间,眼睛会不舒服,这间暗室拒绝任何的自然光,进来需要适应时间。
谢奚桃都快忘了他这间暗室了,因为里面实在太黑,空间又狭小逼仄,在这里空气不流动,时间都像停滞了,她就进来过一次就再没踏足过,差点忘了严涿把家里侧卧改成了暗室,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在这里一待几个小时的。
“放手了。”
“嗯。”眼皮上的掌心离开,谢奚桃用力地眨了几下眼,适应了暗室里的黑暗,严涿的身影模糊,她只隐约察觉得到他的温热吐息,站在自己的侧方。
一片漆黑中,耳边传来轻柔、舒缓、淡淡暧昧的爵士音乐。不用想也知道是严涿放的纯音乐,玩热爱东西的男人倒是挺会来情调,这音乐的风格和往日不太一样,像含在舌尖的COSMOPOLITAN,散着鸡尾酒的微醺,空气都变得迷离,染着酒精的味道,让人如坠春风的沉醉。
“你在洗照片?”她语气轻松问,手不自觉地抓了抓睡裙。
“嗯,来看看。”
“好……”
谢奚桃嗓子又隐隐发干,昨天严涿拿着数码相机和胶卷相机来回换着拍的时候她就该想到,这家伙不可能只保留电脑数据,摄影的热爱者最喜欢的还是能保留的,会慢慢染上时光痕迹的老式胶片。
完全黑暗的环境里,谢奚桃像是沿着悬崖上挂着的吊桥走,还未迈出脚已经瑟缩。
“严涿……”她伸手去拽他,茫然探着的手碰上严涿握过来的手,拉住她发热的手心,“跟我走。”
严涿引着她走到工作台,谢奚桃想到桌面摆满的工具即将洗出的是什么样的画面,呼吸不由的热起来。
严涿熟练拿出胶片缠上冲洗罐,工作台前昏暗的红光在他挺立的鼻梁落下薄薄暗影,黑色睫毛轻垂,深邃的双眸前所未有的认真,专注。
谢奚桃放轻了呼吸,跟着认真起来看他操作,看他放显影液,看他精准的控制温度和时间,倒定影液,夹子小心翼翼的取出晾干,他专注的样子好像手中镊住的不是她的照片,是他的呼吸,是他不能有半分损坏的水晶宝石。
陷在一片黑暗里的两人被包裹在了一处,周围的时间彻底消失,世界的边缘模糊,就连呼吸都变得悠远绵长,远处绵绵的音乐沙哑、迷离、暧昧、缱绻的飘着,她的世界贯穿着,包裹着,是严涿温柔、清爽、干净的体温。
严涿结束后,转头看向她,“无聊了?”
谢奚桃四肢僵硬的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旧机器,也需要他细致的染上液体,慢慢浸湿润滑。
“没有……”她后退一步,想要拉开两人呼吸都对冲勾缠的距离,不防踩在后面他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打了个趔趄,下一秒严涿抱住她,将她拉进怀里,黑暗里他的表情模糊,只听得到温柔含笑的声音,“今天话怎么这么少?”
谢奚桃心口一跳,又想到了昨夜的干渴,想到他空荡荡的晾衣杆,一把推开他,“没有。”
严涿挑眉,黑暗里精准拉住她的手,“别乱动。”
“放心,我不会碰坏你东……”
“小心磕到你。”
“哦。”谢奚桃话噎住,抓了抓耳廓边引起瘙痒的发丝,眼睛瞥向黑暗里,声音低低柔柔,像是娇嫩展开的花蕊般问:“你洗这些……会不会有不对劲啊。”
她咳了咳,“我,我还站在旁边。”
房间里陷入安静,完全隔绝了气流的暗室里,她看不清他神情。
忽尔,耳边响起燥热的声响。
“你,想我有什么反应?或者……”他拉着她的手按向自己,“你期待我有什么反应。”
谢奚桃触摸到他发热的手臂,火舌啄吻了一下般,嗖的抽回去。
“我就是问问,管你有什么反应啊。”
说着,她转身要出去,这里的空气让她像是站在盛夏40°的高温里,分明一片安静她却像听见了连绵的蝉鸣喧嚣,躁动凌乱,她站在火辣辣的大太阳下,逼出后背热汗,“你弄吧,我先出去了,这,不透气。”
她转身循着门的方向,严涿跟过来。
谢奚桃想着她家侧卧的方向,没两步转上了墙,后面低唔一声笑,“咱俩家方向是反着来的。”
谢奚桃又侧身,弯腰小心的要去摸对面,下一秒严涿勾住她的腰,将人拉到他身边,“还是我来带路吧。”
谢奚桃感受到隔着薄薄睡衣上环着的手臂,忽然就更热的厉害,上不来气,想推他,下一秒按在了他胸膛上,手顿住。
她都忘了,刚才看见他只穿了个白色的背心。
隔着同样单薄的布料,手下的结实触感清晰真实,微微凸起的颗粒猝不及防的撞到了她掌心中央,像是点起的香烟,在她手心烫了下,烙下久散不去的烟草味。
严涿胸膛放着女孩久不离开的手,他挑眉,“感觉不错?”
谢奚桃忽视手上热起来的温度,佯装镇定的捏了捏手下触感,镇定自若地点评,“唔,挺紧实,背着我练了啊。”
严涿失笑,点点头,“夏天了,得练。”
“哦。那……教教我,我也需要欸。”
“嗯?”
谢奚桃笑上嘴角,黑暗里,第一次这么精准的握住他的手,拉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握向了自己,声音可怜巴巴地说:“是不是小了点。”
黑暗落于狭小,安静围困呼吸,浑圆挟持掌心,大胆围拥悠游。
话音落,谢奚桃心口砰砰加速起来,黑夜使贼心披上鲁莽的外衣,她庆幸还不是那么小,隔着一定的高度,不要捕捉到快要冲出来的砸心房声。
漆黑里,她舔着嘴唇,眼里闪着狡黠,盯着严涿。
“嗯?”谢奚桃发出绵软问声。
严涿安静,被她按着的手却没有动,她指甲轻按了按他手背,跟着,她猛然睁大了眼睛,“唔”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看他,腿发软的往后靠,跟着严涿按着她靠在了墙壁上,支着发麻绵软的她陷在他的胸膛和墙壁间。
“你干什么?”谢奚桃耳垂滚烫,被挟持的隐隐发颤,他刚才像是夏日挑选水蜜桃一般,手指按捏的细腻、顽劣、戏谑力度,让水蜜桃好似变得更大了。
严涿染着笑意的声线在她耳边落下。
“我验了,够用。”
食堂聚
空气灼烧, 墙壁都变得柔软如海绵,她身体酥软厉害。
“够,够用?”谢奚桃舔了下唇, “什么够用啊?”
“唔, 就是不需要再练的意思。”说完,严涿手掌再次盖上她眼睛, 转身拉着她潇洒出门,手离开时, 谢奚桃盯向严涿, 他面色平静, 八风不动, 无事发生一般下巴点点桌面, “做题。”
“哦。”谢奚桃热着心尖过去坐下。
严涿转身进客厅,端了一杯水和一杯桃子味气泡水进来。
“干嘛?”谢奚桃看到放在手边两杯东西愣了下。
严涿:“看你渴得厉害。”
谢奚桃又舔了舔唇, 说着“倒也没有”, 咽了口吐沫后拿起冰冰凉气泡水喝起来,气泡下肚, 涌起的燥热被压了几分, 她又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
严涿笑睨她一眼,在她旁边坐下, 拿起卷子给她讲题。
午后柔软阳光透过细密方格纱窗在两人肩膀落下, 光影跳跃, 律动,旋转, 像暗室里暧昧的、悠扬响起的爵士乐。
透彻明亮的光线里, 那燃烧的、鲁莽的、躁动的掩于一张张黑纸白字的卷子下。
死亡周一,谢奚桃半死不活的搂着严涿的腰, 靠着他的背在自行车后座昏昏欲睡。
到车棚下,她还懵懵的。
严涿把她吃两口丢进车篓的手抓饼拿出来递给她,“昨晚做贼去了?”
“我不吃。”谢奚桃看了眼,半点胃口没有,“昨晚……昨晚就没睡好啊,可能是真要夏天了的缘故,我被子还没换,穿睡衣睡晚上有点热,李珠大人说我太夸张,要不……干脆我这几天先裸睡?”
严涿瞟她一眼,把她啃了个头的手抓饼塞进嘴里咬起来,手抓了把她头发,擦过她肩时囫囵说道:“裸。”
谢奚桃看着他悠闲走开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坏笑。
“你等等我啊。”她小跑着去追。
到教室,谢奚桃站在后门愣了两秒,人都精神了一些,指着翟向渺旁边的人,巴巴问严涿:“我没看错吧,难道是我记错了,明天就要高考了?”
“不应该啊,就算明天高考我也不可能在教室看见耗子学习啊。”
严涿看翟向渺旁边坐着的郝柏修,那人正抓着张卷子懒洋洋踩着桌子横梁靠着后墙看着,“可能是他双胞胎弟弟。”
谢奚桃哽住,“他还有双胞胎弟弟?”
“没有。”
严涿走过去,看向位置后面罕见此时此刻清醒着的耗子。
郝柏修看到他,笔点了点桌子,“刚好,给我看看这道题什么意思,题目我都不明白。”
谢奚桃走过来又顿住脚步,嘴抽了抽,“耗子?”
郝柏修悠悠看她。
“你在干什么?”
郝柏修一副“我有没有可能在问问题”的表情看她。
“不是,你这是做什么?”谢奚桃摇摇脑袋里的混乱:“你这是想干什么?”
李欣歌也小心脏颤颤的站过来,“有没有可能,他是想……学习?”
说完,两闺蜜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郝柏修要学习,不亚于璋合首富说破产了,二郭头说明天放假不用来学校。
“你没事吧?”李欣歌面露担忧。
张哲茂也摸不着头脑,“耗子,你家里……”
他表情沉重起来,面露不忍悲痛,搂着郝柏修肩膀用力晃,“耗子,家里有什么难处你怎么不跟我说。”
郝柏修:“破产了,考全校第二就有得救,你帮我?”
张哲茂:“……”
“这事……你跟严涿说去吧。不对。”张哲茂拍掌,“他也不老考第二,你要是想考第二,那这事只能年级第一帮你啊。”
“哼。”旁边,一直撑着脑袋看戏的翟向渺莫名笑了声。
张哲茂以为找到队友,亮眼:“怎么,我说的是不是很对。”
翟向渺目光意味不明地看郝柏修:“或许。”
张哲茂乐了,旁边媳妇不理他,依旧陷在三年没翻开过书本的郝柏修破天荒没睡觉在问问题的震惊里。
张哲茂把人拉走,“别老看他了,看我看我,媳妇我今天还有问题没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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