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春潮夏 第90章

作者:吃一首诗 标签: 古代言情

  操场外面三人长松了口气。

  李欣歌翻了个白眼,顺着胸前那口气,“吓得我从公交下来一路狂奔,张哲茂这家伙,死定了一会。”

  她说着,却只看张哲茂满场跑没动,放任他撒泼玩。最近一个月张哲茂为了她,连篮球场都鲜少去了,李欣歌瞪着那道身影气鼓鼓,嘴上又忍不住笑起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看严涿,“阿哲初中的时候不是跟孙飞扬一个篮球队,队里就属他俩玩得好了吗,怎么会变成现在你死我活,见了面就要闹一场的仇敌关系。”

  谢奚桃也好奇的看严涿。

  严涿笑了声,表情奇怪。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涿:“这原因……其实很简单。”

  初三这年,一个篮球队的张哲茂和孙飞扬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两人白天抱肩膀打球,晚上两台电脑开黑,有段时间,张哲茂见孙飞扬的时间都快要赶上李欣歌了。

  那张哲茂发生什么事情,孙飞扬自然一清二楚。

  有天,两人约好晚上lol,孙飞扬等了半天都没见人上线,发消息也没回,玩这么久孙飞扬还没被好兄弟放过鸽子,电话都打了好几通也没见个回音,第二天,孙飞扬问他怎么回事,张哲茂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孙飞扬一头雾水,他也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这事就翻篇了。

  结果连着几天张哲茂都见不到人,孙飞扬打球都没那么爽了,晚上回家前在队上用冷水洗了个头,顺便灭灭烦躁的情绪,结果第二天就发烧去了医院。

  输了点滴,折腾大半天他才好一些,结果出来时正撞上眼熟的身影,孙飞扬一乐,大步走上前拍前面肩膀,“张哲茂,你怎么也在医院。”

  谁料,张哲茂浑身一哆嗦,“啊”了一声,弯着腿佝偻下腰来差点倒在地上。

  孙飞扬吓得不轻,赶紧扶他。

  “啊,啊,啊……”张哲茂五官都拧到了一团,疼的呲牙咧嘴,“你,你他妈……嘶……你慢点……”

  “啊?”孙飞扬纳闷,“我也没使多大劲啊。”

  他放轻手上力道,扶娇滴滴小姑娘似的小心的把张哲茂扶稳,“你这是怎么了?病的这么严重还能回去吗?”

  说着,他顾不上自己的头晕发热,往他身前一蹲,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自己身上扛,“我背你回……”

  “啊……啊……孙飞扬……我,我□□,给老子松手!”

  孙飞扬看他疼的呲牙咧嘴赶紧停下,动也不敢动,“你,你这是哪伤着了?”

  他逡巡他,又不像是那里受伤的样子,也找不到什么包扎的伤口。

  张哲茂按着他半天都没混过劲来,他就不该逞能说自己好了要出院,要死不死还碰见这家伙!眼直勾勾盯着他,不说出个所以然不放过他的模样。

  张哲茂心里骂娘,一点点挪着身子靠过去,小声说:“我,我动了点手术。”

  “害,我看你这样子也像是。”孙飞扬又前后看他,“哪伤着了?谁他妈敢动你,我找他去!”

  张哲茂嘴抽了抽:“……”

  在他们这中二年龄,做手术一定是被人盯上打架受的伤。

  张哲茂嘴动了动,孙飞扬半天没听见一个字,着急,“你倒是说啊。”

  张哲茂表情抽搐了一下,嘴上低低吐出几个字。

  “你高点声。”

  张哲茂咬咬牙,又稍提了下音量说:“我、割、包、皮、了。”

  孙飞扬偏过脸看他,张哲茂太阳穴跳了跳,咬牙说:“不准笑!”

  “昂,好。”孙飞扬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几秒后扭过脑袋,肩膀开始不停抽搐。

  张哲茂:“……”

  他眼前一黑,“……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跟着,丝毫不克制大笑放声而出。

  张哲茂磨牙:“扶我回去。”

  “嗯嗯,好……”孙飞扬抹着眼角泪花,乐不可支的抖着肩膀扶他回去。

  孙飞扬走之前,张哲茂躺在他床上,临终要留清白在人间似的拉着他胳膊说:“这事,谁也不能知道。”

  “明白。”孙飞扬比了个salute。

  过了几天,终于痊愈的张哲茂回篮球队,路上碰见孙飞扬,低问:“那事……别人不知道吧。”

  “当然。”

  张哲茂松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好兄弟,好久没打球,手都痒痒了,走快点……”

  他的话被路对面打断。

  “张哲茂,你回来了啊。”路对面一个球队兄弟喊他。

  “对。”张哲茂爽朗笑,“老子终于能打……”

  “听说割那玩意很疼,你不在家多躺一会?”

  张哲茂所有话都堵在了嘴边,晴天霹雳直直落在他头顶。

  人走后,孙飞扬就差跪在他脚边,“那天跟他吹水,酒喝多了,不小心说漏嘴,我保证除了他,就没人……”

  “欸,张哲茂,你怎么在这。”篮球队里一个教练迎面走过来,“毕竟是割那里,对你也挺重要,别这么着急来学校啊,老师不催你。”

  张哲茂目送他最喜欢的教练离开,目光失去了光泽。

  孙飞扬举着砖头献给他,“那,那天体罚,他逼问我你是不是偷懒,我是为了给你解释……”

  “当时几个人在?”张哲茂生无可恋问。

  孙飞扬:“没几个,也就篮球队里那几个人,大概4、5、6、7、8……”

  张哲茂直接从他旁边走了。

  “哥哥哥,我错了……”

  跟着,一个清洁阿姨从后面走上来,抓住张哲茂左看右看:“你就是张哲茂啊?”

  张哲茂死亡预感降临。

  “我听说割那个会变短,是不是真的啊,我小孙子也在考虑去不去,你跟阿姨透个底行不?”

  张哲茂目光呆滞,已经看不到生而为人与活着的欲|望。

  “阿姨阿姨这事咱……”孙飞扬把人弄走了。

  回头,张哲茂拿着砖头死死瞪着他,“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孙飞扬:“……我喝吐那天,她在旁边打扫?”

  张哲茂眼里熊熊大火燃烧,几秒后,安静的街上响起声嘶力竭的怒吼:“孙飞扬!我他妈弄死你我再死!!!”

  ……

  听完,谢奚桃眨眨眼,默默看向李欣歌。

  李欣歌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哦,这,是这样啊,那孙飞扬挺该打的,我,我去帮阿哲。”

  说完,她迅速跑走了,背影带着羞赧和落荒而逃。

  王姝好脸上也透出不好意思:“我,我去看看。”

  只有两人站在操场外,谢奚桃笑的古怪的看严涿。

  严涿八风不动。

  “你怎么对这事这么清楚?不会是……”她拱了拱他,“病友相互诉苦吧。”

  “不是。”

  “哦?”她坏笑,本就是逗他,跟着就听严涿悠悠说:“既然早上没看清楚,现在空着了来检查下?”

  谢奚桃看好戏的坏笑立马僵在了嘴角。

  严涿靠过来,“不是不信吗?”

  谢奚桃控制自己不露怯,挺直脑袋:“怎、怎么检查?”

  “常规检查是望闻问切。”严涿轻点她眉心,“允许你看、触,如何?”

泼水战

  操场上的热闹显得这里过分安静, 早晨的阳光变得些刺眼。

  谢奚桃有点睁不开眼的看严涿,“你、你、那……怎么个望法啊?”

  严涿闷笑一声,手指勾了下她下巴, “问你自己, 我配合。”

  说完,他擦过她往体育场走。

  谢奚桃撇撇嘴, 心里腹诽着“我就知道”跟上他。

  两人刚走到热闹的泼水人群中,被浇得浑身湿透的张哲茂抹了把脸上的水, 衣服还在不停往下滴水就过来诉苦:“涿哥, 快帮我, 我要被孙飞扬这傻逼泼死了。”

  不远处, 孙飞扬气喘吁吁的按着膝盖弯着腰, 身上的水哗哗往下淌,“张哲茂, 你要点脸行不, 你夫妻两混合双泼,我还没说什么呢, 老子刚买的耐克, 让你给霍霍成球了。”

  “嘿。”张哲茂被那个“夫妻”取悦,但也没想要放过他, “那是你活该, 我今天就要你知道大嘴巴的下场。涿哥, 桃桃,给我泼他!别手软!”

  说着, 就从旁边地上捡起来两个水盆递给他们, “快去弄水。”

  这些人,玩起水来倒是积极, 谢奚桃看着操场上五颜六色的水盆,怀疑他们把高三全班的洗抹布盆都拿过来了。

  严涿看问他:“翟向渺呢?”

  “啊,我没见啊。”张哲茂拧着衣摆,大半杯的水被他蓄积到盆里,“不知道又钻哪犄角旮旯里睡觉了吧,这泼水的幼稚活动他肯定不参加。”

  “我知道我知道。”孙飞扬赶紧举手,憋坏笑道:“我说了,你俩能帮我泼张哲茂这家伙吗?”

  “好你个孙飞扬,还敢在这讨价还价。”张哲茂朝那边和班里人正泼的欢的李欣歌,“媳妇!过来继续给我泼这孙子!”

  “好!”李欣歌爽朗笑声远远传过来,端着还剩的半盆水就颠颠跑过来了。

  “张哲茂,你,你是一点兄弟情意不留啊。”孙飞扬捡起路上的盆赶紧溜往洗手间那边接水,路过严涿说:“器材室,我见他进去了。”

  张哲茂:“好啊,他倒是会找地方躲。”

  他拎着盆就要过去,“走,咱们去把他扒拉出来。”

  还没靠近严涿,严涿先往后退了一步,“先把你身上的水甩一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