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100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他轻柔地吻着还泛红的手腕,也不嫌弃上面染着药,一点点地顺着往上吻去,掀翻单薄轻纱留下湿润的吻。

  苏忱霁半阖着潋滟的眸,睫毛轻颤地扫在泛着病态潮红的下眼睑,捧起她的手,近乎向神明起誓般,虔诚地跪俯在她的身边。

  “你永远不知道,你胜过一切。”

  ……

  沈映鱼睡着了。

  躺在身侧的苏忱霁却阖不上眼,目光涣散无神地盯着上方的床幔,睁眼闭眼他都只能看见一个画面。

  那如赖皮死狗的人伏在他的映娘身上,但凡他来晚些,她羸弱的身子就会被扯破,浑身都是凌虐的痕迹,可怜地含着泪破碎着。

  所以……李洛川么还能活着?

  控制不住的感觉蔓延至四肢,他的呼吸越发沉重,却好似窒息般在脸上浮起病容的红痕,四肢都在被千虫在蚕食。

  不痛,却很难受。

  最终他还是从榻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空洞着,似清醒又似恍惚地披上衣裳往外面行去。

  昏暗的地牢中,偶尔响起几声铁链的波澜音,正中央的人浑身沾着血被高高悬挂着。

  李洛川身上的伤已经寻过大夫诊治,虽不足以致命,但也差点丢了半条命。

  身着雪白寝袍的少年神色温和地信步至中央,坐在一旁单手支撑着下颌,乜斜吊着的林洛川被人用手中的匕首挑起下颌。

  “醒了?”

  李洛川闻声半掀开眼皮,然后又蔫蔫地耷拉下头,如破败的风车呼呼地喘着。

  苏忱霁并不在意被无视,垂下鸦黑眼睫专注地环视,似在挑选合适的位置。

  暗卫将匕首插入李洛川的手腕,缓缓地将手筋挑断,鲜血顺着往下滴落。

  他凝望望垂挂的手腕,莞尔露出空洞的笑。

  还是觉得李洛川该死。

  这双手碰过沈映鱼,所以他无法再容忍还存在。

  沈映鱼只能是他的。

  谁也不能碰……

第67章 晋江独发

  暮色四合, 余晖如艳丽的纱笼罩在天地间。

  因隐约窥见了血腥,沈映鱼做了个梦。

  梦到了苏忱霁的晚年,书上写的那些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浮现。

  晚年的苏忱霁满头白发, 神色不见半分浑浊,枯坐在蒲垫上, 嘴角弯着诡异的弧度。

  面前的是一尊巨大的神佛像。

  阿难佛面带冷漠的怜悯,居高临下地看着枯坐在下面的人。

  “你会保佑我吗?”晚年的苏忱霁抬着下颌, 此刻他瘦得惊人, 任谁看见都看出来他已油尽灯枯。

  他变成如今的这个模样, 是因造的杀虐太多, 最开始是见不得半分荤腥,后来连有油水的东西都吃不了。

  都已经如此了他竟还迷上了歃血起誓, 手上身上全都是自残的伤疤,整日用着菩提珠遮挡。

  而且他不信神佛却常年手不离佛物。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执着什么, 书中亦没有写, 所以沈映鱼也不知道,当他是想恕罪。

  他看了眼前的神佛许久, 忽然呢喃地开口:“最后一个了。”

  这是北齐的最后一个佛,再拜便没有了。

  破败的庙里空荡荡的,无人能回答他的话, 阿难神盘腿坐在象征圣洁的莲花上,依旧带着普度众生的悲悯。

  他神色平静地说完这句话, 颤着无力的手,将一旁的玉白瓷碗摆在面前。

  这次他没有急着冲动,而是看了许久才拿起放在上面的匕首, 伸出伤痕遍布的手腕,一眼不眨地用力割开。

  因是最后的一个神佛像, 他恐心不诚,割腕的力道比以往都要大。

  那只本就枯瘦的手几乎快被他划断了,蔫耷耷的呈现古怪的垂挂弧度,黏稠的血争先恐后地往外面冒。

  似一朵朵绽放的血莲,一滴滴地落入碗中。

  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最终栽倒在地上。

  倒下后他并不管尚在流血的手,低眸扯开衣襟。

  被衣裳包裹的身躯亦是伤痕遍布,无一块完好的肉。

  他就着碗中的血用干净的手指,画着早已经熟记于心的咒法。

  画完后他静静的等着,眼中的平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如同赌徒孤注一掷般,疯狂盯着某一处。

  那眼神是期待,狂热,兴奋。

  那些残破的阿难雕像,皆神情怜悯地注视着他,似是在谴责他以前犯下的罪孽。

  等了很久很久,等到眼中的光彻底消失了。

  他也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她只能坐在他的身旁说不出一句话,却想伸手去抱他,但每次都会从他的身躯穿过,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日渐腐烂。

  他死得悄无声息。

  因他晚年所做的事皆是疯子才做的事,书中的结局写的便是。

  因杀虐入狂,晚年成疯,死于迦南寺。

  重生前她也看过书中最后句话,可当时并未有难过,但再次看沈映鱼在梦中哭。

  心口被填了万把苦涩的草,然后被人放了一把火,燃不起来却缭绕出熏人的烟雾。

  “映娘,怎么哭了?”

  温和的声音从身侧模糊地传来,沈映鱼洇湿的眼睫轻颤,抛洒珠儿顺着滴落被人轻柔地揭过。

  已至深夜,沈映鱼从梦中睁开眼,眼前的人格外模糊,但她却想起了梦中的画面。

  他因杀虐疯魔到最后自裁而亡。

  “苏忱霁。”她动了动唇,脸上血色全无。

  她很少唤他的全名,以前是忱哥儿,后来在榻上他非逼着她唤子菩,白日又恢复了忱哥儿。

  怎么也不愿意改口的她,现在却用这样的语气唤着。

  “我去点灯。”苏忱霁呼吸微急促,莫名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此刻是什么神情。

  但他还未撑起身,就被她拉住了衣角。

  “别去,就这样,我想就这样和你讲讲话。”沈映鱼不想让他去。

  一旦灯燃起,他定会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从而猜到她此刻的想法。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很快她就被揽进了怀中。

  少年半困半哑的声音温和传来:“映娘想要讲什么?”

  他待她极其的宽厚和纵容,几乎不会在她的面前,显出任何她不喜的画面,除去今日。

  沈映鱼敛着眼睫,心中无端升起恐慌,都已经这般努力让他不再犯杀虐了,可他此生所犯的杀虐皆是由她而起。

  她害怕他再如梦中所见,是那样的结局。

  “忱哥儿……”她甫一开口就被手捂住了唇。

  “唤我子菩,映娘。”

  他想听。

  黑暗阒静,除了两人之间的呼吸声,旁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苏忱霁凝望着她,因黑暗看不见她的神情,心中却升起了罕见的期待。

  她只有欢爱失神时被他诓骗唤过,除此之外如何都不肯唤。

  想要清晰地听一次。

  饶是在黑暗中,沈映鱼也能察觉少年期待的神情,动了动唇:“忱哥儿。”

  黑暗中依旧安静。

  他眼中的期待渐渐平息,嘴角微弯,似含笑的声音徐徐传来,“映娘的嘴真紧。”

  手中似惩罚以为地捏了捏,力道不大,但捏的位置不对。

  沈映鱼呼吸微滞,咬着下唇不让喘音溢出。

  幸而他也只是捏了片刻就松了手,却将她半吊着不上不下。

  “我不闹你了,想说什么说吧,我都听着。”他虽好脾气般地说着,但沈映鱼却察觉他刻意的恶劣。

  忍着身体敏感的不适,她接着说未说完的话,“李洛川还活着吗?”

  “嗯?映娘对他好似很关心。”

  苏忱霁早就发现了,从在铺子里开始,她每次提及李洛川都是熟悉的眼神。

  但他清楚知道,沈映鱼根本就不可能认识李洛川。

  所以,她究竟为何连一个陌生人,都能放在心上这般关心?

  “你也说了,他是淮南王的嫡子,身份尊贵,若是他死了,淮南王焉能轻易罢休,自是要关切一二。”沈映鱼应答道。

  苏忱霁低头吻着她的额,语气轻飘飘的含着几缕迷离,教人难以辨别他此刻的情绪。

  “不喜欢映娘关心旁人。”

  女人的语气很严厉:“忱哥儿!”

  苏忱霁一顿没有回答,其实他有无数说辞能让她不知晓,但在铺子中她看他的眼神,却让他说不出一句骗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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