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靠种田位极人臣 第106章

作者:孺人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基建 轻松 古代言情

  “啧,这生意也太好了吧!”韩老三瞧得直咋舌。

  “似这一晨,或得数千匹布去!”随行工作组的官吏们也难掩惊讶道。

  这种超强的效率,纵使官府之前也不可得。这也就是韩彻之前宁愿放弃掉一部分的利益,执意要在松州码头抛售棉布的目的。

  官府办事,通常都需得一层一层往下发政令,在这些时间上的耗费,商户这里却是不需要的。甚至他们还要为了能抢占市场,赚取更多的利润,会尽可能的去减少时间上的耗费。

  在交易上,商户和百姓之间也会更自由。

  而对朝廷来说,短时间内,这么操作瞧着是没问题的。但若是想长久,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首先,朝廷就需要成立专门的官僚机构去负责。

  官僚机构里的官吏俸禄,还有各项开支,在财政上就是一笔不小的耗费。

  其次,官僚机构的办事效率。

  凡牵扯到政府办事,效率低下就是无可避免的。

  最要紧的是在这种官办强势的垄断交易下,很可能把一个好的交易市场,最终却变成一些地方官员强制盘剥百姓的敛财手段。

  韩彻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朝廷就此次两地赈灾一事做述职。

  物资和粮食药材等快捷又及时的调配到位,将百姓伤亡和财产损失都减少到过往同情况最低。所以单从这些方面来看,韩彻这次救灾都完成的很不错。

  皇帝在见着韩彻后,就对着他就做了好一番夸赞,慰劳的话也说了许多。自任命使职官后,韩彻每一项政务都完成得这般出色,解决了朝廷不少的难题。那么对于这么能干又得力的臣子,皇帝自然不可能吝啬好话。

  韩彻也回以皇帝感动神情,在趁着气氛到位后,紧接着他就对皇帝针对这次赈灾,提议完善地方官员的考课制度。

  “臣以为因受灾而损免之州县,不应再将赋税必集计入官吏当年考课。”韩彻言道。

  皇帝一听,顿时就不说话了。赋税一事事关重大,朝廷财政过去又全赖赋税征缴,这并非是能轻易就做决定的事。

  韩彻也不急,只继续跟皇帝分析其中的利弊。

  如今朝廷所制定的损免制度,是跟地方官吏政绩考核存在不可避免的矛盾。这就使得不少地方官吏在发现灾情时,不愿意去替百姓如实上报朝廷。

  过去朝廷为了避免这事,就制定一经发现官员所奏不实,将会对此做出严厉惩戒,然而这效果显然并不好。

  这事情韩彻更是亲身经历过。

  就是当初他刚穿越过来,在安南任职时,收编的那群从渠县逃荒过来的流民。他们就是因为渠县当时所任职的县令害怕担责,未作如实上报朝廷做损免,才使得当地不少百姓因为缴纳不出赋税,被迫扔下田地家园,逃荒到安南来的。

  这期间,还有不少因未能得以救援或逃荒路上而死去的百姓。

  最终算下来,朝廷折损的实际更多,也招百姓深怨。

  “赋役减免,只少一年。政在养民,地方官员之职也需首在字人。”韩彻就说道。

  要知道赋税是从百姓身上征缴来的,就需得地方官员先抚治好百姓,朝廷征缴到的税收才能更多。

  “故臣认为,受灾地区刺史县令当年的政绩,应该从户口有无逃散,田亩守常额等方面来做考课。对及时治灾的官吏,还应给予嘉赏和职位升迁的奖励制度……”

  如此一来,地方官吏不用再担忧如实上报灾情而影响政绩考核。更甚至因为救灾方面的政绩显着,还能得到职位升迁的机会,自然就会认真负责。

  地方百姓能得以及时救灾,也就能顺利渡过凶年。

  不过这样一来,难免又会出现地方官员为了政绩,向朝廷虚报灾患。因此韩彻这时就又说道:“臣还认为,可在各道设置专职官吏,谨查各州县灾害……”

  像这一次,韩彻之所以能比朝廷提前一周就得到两地州郡的灾害呈报,正是因为他有吩咐快骑,对各地方的物价和民生情况做考察。

  也因为做到了这份及时,两地这次灾患的损失,比起过去同样规模的台风暴雨灾害下,要来得减轻许多。

  “及期及时蠲除振救,民未及困,而奏报已行,不使百姓流离死亡,得以安居乐业。”(2)

  灾害虽然是天灾,人力是没办法做到避免的,但却能做到及时的发现灾害,在它刚冒头时就实施应对举措,从而大幅度减少损失。

  同时,这些专职官吏不仅能在地方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在消息传达给朝廷时,也有利于朝廷更为及时的调节各地物价。

  就歉收受困地方所需,及时从盈余之地低价买入,快速运输。这么一来,两地的物价都能得到调节控制,朝廷还能从中获利。

  这时,韩彻还给出了一系列的数据。

  在这次的救灾中,韩彻让裕州百姓做工制盐,解决当地今年的赋税。他再把盐运输到松州,虽是低价出售,但也因为朝廷对盐严格的专/制/管控政策,这部分赚取到的银钱,对朝廷来说,除了运输耗费外,几乎全是利润。

  接着,韩彻再从别处运输了棉花过来,放棉给松州受灾区域百姓纺织,同样在解决完当地今年的赋税问题后,哪怕韩彻是在松州码头直接抛售的棉布,同样也使得朝廷在中间赚取了一笔。

  最后在韩彻这么一番商业操作下,使得在两地赚取到的银钱,再扣除早前赈灾的粮食和物资药材等耗费外,朝廷还出现了些许剩余!

  “善!此事就按你所说的去办。”皇帝在看过韩彻交过来的详细账册后,立刻便没有了种种顾虑,高兴的当下就同意了。

  实在是朝廷过去财政匮乏严重,党派之争刚结束那会,又经历了一场京城和北直隶等区域严重缺粮,纵使是皇帝,也难免有些怕穷。

  “圣上圣明!臣定尽心竭力,不负圣上厚望。”韩彻高兴的忙作揖行礼。

  最难的事情通过了,韩彻这时就又顺势提起了另一建议。

  那就是增多常平仓的种类。

  常平仓最初设置,主要还是针对于粮食。因此过往一来,常平仓里面囤积的基本都是米面大豆这一类物资。

  然而每个州郡的情况都会有所不同,那么在当地设置的常平仓,就应该按照实际情况去发挥作用。

  “可。”对比之前的事,这个提议在皇帝看来就真不算什么了。

  而且还是对朝廷和百姓都有利的,皇帝自然也就没道理不答应。

  接着,几日后的朝堂上,皇帝就将韩彻从户部侍郎,升任为吏部尚书。之前的使职除了御史中丞被卸下,其他的使职仍在。并且,皇帝还任命韩彻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这旨令一出,在朝臣之间引起的轰动自然不小。

  “他这官职未免升任的也太快了!”

  有感叹韩彻的才干能力和被皇帝重视程度的,自然也有人私下对此心怀不甘或些许异议。

  这吏部尚书可是掌管着人事诠选,全国文官吏,以及对官吏进行考课和奖惩的吏部最高官职。

  权力不可谓不大,最要紧的是韩彻身上的使职还仍在。

  这也就意味着,韩彻虽然是没了户部那边的官职阶品,但是这全国的税收还有漕运等事务,仍旧还是归他全权管辖。

  奈何这么多年来,韩彻不管是在做官还是办理政事上,都是要手腕有手腕,还深谙官场的处事。只除了跟陈家的那点事,其他方面还真找不出他得罪过别人的地方。

  于是这些人至少目前也不过是私下嘀咕几句,面上对着韩彻,又是要多恭敬热情,就有多恭敬热情的。

  对韩彻而言,这份官职的升任,是绝对有利于他接下来想要办的事。

  但凡事都有利有弊。

  就好比此刻,一个过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京城权贵,携带着厚礼来了韩家。

  这位也不是最近来韩家拜访的第一人,在他之前,韩家已经迎来了好几波这一类的人。

  这些人还都是一些要爵位有爵位,要权力有权力,容不得韩彻躲起来不见面的。

  他们的意思也都差不多,就是知晓韩彻之前跟皇帝的提议通过,将要在各道设置知院官,会有一批官员被任命。

  这些有权势的人也想着让自己的子嗣能搭着韩彻的这艘顺风船,好建功立业一番,这才来韩家求要一个官职。

  他们除了厚礼,在其他方面也委婉的做出了承诺。简而言之,就是韩彻只要答应下来,就将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

  注1乾隆《无锡县志》卷十一:“市店多花庄、米铺。络纬求市者十数人为群,虽二三里外,小舟捆载而来易木棉、籼米去,一晨或得布万匹去”

  注2:《资治通鉴》卷226建中元年条。

第133章

  名利

  即便对方开出的条件中再好,这礼物也是绝对不能收取的。至于对方的求官,韩彻这边却直接给出了一份考题范围。

  前面来的每一波人,韩彻也都是这么打发走的。

  因着提议是韩彻做的,事务也归属韩彻全权管辖,所以官吏专管一事,皇帝是直接交由韩彻慎重择选。

  对这批官吏专管,韩彻采取的就是公开考核的方式,来进行的诠选。

  这就也使得越来越多的权贵找上门来,早前的那些人虽不会把求官的事有意去宣传,甚至还会隐藏些。可能做到这等高位的,耳目和消息都不会缺的。

  “之后在正式考核时,题目或有些许变化,但绝对都在这些范围内。”在将考题范围交给对方的时候,韩彻还很是明确的说道。

  “如此多谢韩大人了!”前来求官的裴姓权贵在看过考题范围后,心里一下子就满意起来。

  实在是这上面的题目并不难,韩彻做得很细致,话也讲得如此直白。这对于自家子嗣来说,只要他回去肯用心准备一番,不出意外是绝对能考上的。

  “哪里,哪里!裴四郎君聪慧能干,若能得他协助,也是我的幸事。”韩彻还一脸诚恳的朝对方说道。

  “哈哈哈!是韩大人谬赞了。”对方被韩彻这么一番恭维,显然就更高兴了。

  于是这些人在离开韩家时,几乎都感到了满意。

  最后在亲自将对方送出门后,韩彻也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二兄,你如今虽是应付了过去,只怕事后不好善了。”三娘这时走了过来,满脸都写着担忧。

  “并非应付。”韩彻摇头道。

  “真要用这些人?”原本只是担忧的三娘,这下子脸色直接臭了起来。

  基于对韩彻的信任和了解,三娘原来瞧见韩彻没有接收对方的礼,是真以为韩彻做的暂时应付。至于事后,韩彻也应当会想法子去解决。却哪里想到,韩彻竟然是真的要答应这些人的求官。

  “若他们真能用,为何不用。”韩彻想到三娘要不了多久,就要嫁给肃王,成为皇室的媳妇,便很是耐心的跟她说道:“我只给了他们考题范围,即便他们想要入选,也需得先用心去看题,学习一番。”

  “等他们用心做过一番学习,又能通过考核后,就证明他们最起码有能任职的基本能力了。既是要诠选专职官吏,那么选谁不是选?”韩彻说这些的时候,也是满满的无奈。

  至于所谓的公平,说实话,以时下这种大环境,大部分的普通百姓别说供子嗣出头,就是能送进学堂的都不多。再加上教育资源上的天差地别,每年能通过科举高中进士的,其实也几乎全都是一些家境优越,或世家大族出生者。

  科举都是如此,而像这次的流外诠选,光是在信息资源这块,就已经呈现出严重的不公平了。

  纵使韩彻已经让吏部对外放出诠选考核的消息,可实际上因为时间上的紧凑,最后收到消息,并顺利能赶来参加诠选考核的,最后估计大部分也都将是京城或北直隶这部分区域的。

  这其中,家中有在朝做官或是有门路的,收到的消息也会比平民百姓更快捷。

  三娘也并非不懂这些,只是性格使然,让她对于时下这种赤/裸/裸的交易求官的举措,感到十分的不喜。

  “那他们若是考核通过,当值办事又不行呢?”三娘就皱眉又问道。

  “对这些人,二兄从来就没想过要让他们实际去办多少事务。”韩彻就说道:“这些人家世显贵,什么都不缺,所求不过就在名。”

  “他们要名,咱们也需要他们的名。这世上的人或事,也都是有利有弊。咱们只要用得方法到位,坏事未必就不能变成好事。”韩彻认真教导道。

  “二兄,我懂了!”三娘本就聪明,只是她这性格有些过于刚直嫉恶。

  这确实是很好的品德,奈何生在这糟糕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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