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 第124章

作者:九月流火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甜文 悬疑推理 古代言情

  这个明华章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李贤托孤那日,谢济川的父亲谢慎也在?场,是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臣子之一。

  把自家血脉送到外面寄养,一定需要第三方见?证,不然日后等自己走了,如何证明孩子的身份?所以李贤让镇国公抱走了孩子,以玉佩作为信物?;同时给谢慎一份自己的亲笔书信,里面陈明一切因?果,好让两家相互制衡,共同保护儿子长大。

  因?此谢济川很小就知道明华章的身份,在?家族的纵容或者鼓励下,和明华章成为朋友。

  明华章无意说这些事?,没有回答太平公主的问题。太平公主也只?是疑惑一下,并不执着答案,她很快就抛过此事?,对明华章说:“这是一个好机会,魏王找到了当?年山庄里的旧仆,恐怕已经知道十七年前调换了孩子。但外人只?知抱来一个孩子,却不知道是双胎中的谁,我们完全?可以做文?章,将嫌疑引到明华裳身上去。”

  “不行!”明华章猛地抬高?声音,音色冷峻冰寒,“她们姐妹因?为我天各一方,她一个人孤独地在?内宅长大。我已经亏欠了她们,若再将她置于危险之中,我与畜生何异?”

  太平公主愣了下,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反应:“你是君,她们是臣,为你而?死?,是她们的荣幸。”

  “不。”明华章声音不高?,但其中意味极为坚定,“她不是。她是我的妹妹。”

  他的童年在?得知父亲被?逼自杀、母亲兄长全?部被?祖母杀死?的那一天就结束了。镇国公告知他身世的第二天,他照常去学堂听?夫子授课,明华裳又跑过来找他玩,他看着把自己涂成花猫还傻乐的明华裳,既羡慕,也心酸。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和自己的姐姐分隔两地。他对不起明华裳,也对不起那个被?送走的女孩。之后他再也不敢停歇,章怀太子美名遍天下,他怕自己担不起生父的名,也怕还不起养父的恩。

  所以他对明华裳格外纵容,一方面是偿还亏欠,另一方面是他想让明华裳度过一个快乐的童年,连同他的那份一起。

  没想到镇国公也是同样的心理,这些年他一直活在?对妻子和长女的愧疚中,只?能加倍补偿小女儿。在?他们俩的溺爱下,明华裳成长过程中没有遇到一丁点压力和紧迫感,成功长成一条咸鱼。

  但无论明华裳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她是嚣张跋扈、刁蛮任性,是安于平凡、不思?进取,还是异想天开、终身不嫁,甚至想像男人一样出门查案,明华章都会护她一生。她做错的事?,他来承担;她欠下的债,他来偿还。

  这些感情不足为外人道,哪怕面前的人是他血缘上的姑姑。太平公主皱眉,完全?无法理解:“你是二兄唯一的血脉,你的妹妹该是安乐、永和她们,明氏区区一个臣女,怎么?配做你的妹妹?”

  明华章淡漠不语,不欲和太平公主争辩此事?,只?是抬眸,异常郑重地望向这位纵横宫廷、权倾朝野的公主:“太平殿下,若您还当?我是李家人,就勿要伤害她,也不要试图借他人之手害她。只?要她有任何闪失,我必与您,与太子、相王,与李家所有人,不死?不休。”

  太平公主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都愣住了。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见?到了女皇。

  当?年她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跪在?台阶下哭求母亲绕过薛绍一命时,母亲的眼神也是这般。

  太平公主回过神后,一寸寸打量着明华章的眉眼,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孩子容貌像薛绍,气?质却像李贤。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初恋兼第一任丈夫,一个是她幼时最崇拜的兄长。

  可是,他们都死?了。一个被?饿死?于大牢,一个自刎于东宫。

  他们是她回不去的少女时光,是李唐皇室由盛而?衰的转折点。所以在?太平公主知道二兄还有子嗣存世时,简直欣喜若狂。仿佛这是一个象征,象征着他们李家失落了十七年后,终于等来云开月明。

  太平公主立刻安排和明华章相认,她不能让魏王发现他们两人有过接触,更要紧的是要瞒过女皇,为此她给长安半数勋贵都发了帖子,只?为了让镇国公世子毫不引人注目地上门。

  太平公主看着明华章,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声,起身说:“罢了,你被?明家养大,难免有感情。但你要记得,生于皇家,情感是最大的负累。你想当?一个君子,知恩图报,爱护养妹,然你焉知其他人是否会如此待你?”

  太平公主双手交握在?腹前,又恢复成那个雍容精明的公主。她高?髻上的步摇轻轻晃动,像天授元年的秋光,刺的人眼晕:“你的父亲就死?于心善,我希望你不要重蹈二兄的覆辙。趁现在?没人发现你,我们还有机会补救,一旦你的存在?被?魏王、梁王知道,闹到母亲跟前,没人救得了你。到那时,你,我,太

  子,相王,李家所剩不多的郡王公主,全?都要死?。”

  “我搅乱了宴会厅,没人会注意你我不在?,但我不能消失太久,我先回去,你换好衣服后,等一炷香再来。放心,路上的人已经被?我支开了,你不用多做什么?,旁人问起,你便说出来更衣透气?。”

  “我可以等你想通,但你要记得,终究我们才是一家人。”

第136章 永泰

  太?平公主走后,明华章独自坐在沉郁富丽的客房内,身上的墨迹已经干涸,他却良久未动。

  隐姓埋名十七年?,他们虽不知?他,他却能时常见到他们。明华章亲耳听着庐陵王被流放、相王被?圈禁,亲眼见证太?平公主改嫁他人、融入武家,亲身经历李唐皇室被屠杀殆尽、人为抹除的十年?。

  他从没有一刻忘记自己的身份,毫无疑问,他愿意为了兴复李唐付出一切,乃至生命。但当他真正站在太?平公主面前,终于能和自己血缘上的亲人相认时,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温情,甚至称得上不欢而散。

  明华章看着屏风上振翅欲飞的蝴蝶,突然想到明华裳。如果今日面对这些事的人是她,她会如何?

  可?能她压根不会来,既然来了,就不会和太?平公主疏远冷淡,把场子闹僵。哪怕谈话并不愉快,她也能笑语盈盈应下?,把所有人都哄得开怀,然后润物?细无声地达成自己的目的。等一出门,她一点都不受影响,回到宴席上依然能开开心心用膳。

  她总是如此,无论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总是活得清醒又敞亮。不像明华章,多思多虑,别别扭扭,不敢投入地爱,也不敢放肆地恨。

  明华章想着她,眼波不知?不觉变得柔软。他低低叹了声,起身,去屏风后换下?被?弄脏的白衣,穿上一身墨紫色圆领袍。

  他出门做客时都会带一套备用衣服,没?想到今日用上了。明华章换第一套衣服时非常随便,毫无赴宴的自觉,但现在换备用衣裳,他却留了许多心。

  他也不知?道,太?平公主会在宴会上搞送花这一招。他不是一个肤浅的人,也不在乎外人评价,但是,选俊才时,明华裳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他?

  明华章预估一炷香到了,才离开房间,往宴会方向走去。太?平公主果然安排好了,这一路基本没?碰上什么人,明华章尽量挑着避光的地方走,在穿过一个花园时,明华章耳朵微动,仿佛听到树后有说话声。

  明华章脸色慎重起来,悄悄靠近声音来处。他藏在树影下?,拨开枝桠,意外地发现来者?并不是预想中的敌人,而是明华裳。

  夜色朦胧,细长的连翘枝从旁边垂下?,落在水面上。亭子坐落在草木包围中,昏暗幽静,从外面很难注意到,因?此,里面的人也没?发现外面有人经过。

  一个女子坐在凉亭中,发髻上简简单单簪着珠花,面庞泛着明珠般的清冷荧白,不是明华裳是谁?

  明华章惊讶过后,心渐渐冷了下?来。他原本打算出来找明华裳,但被?太?平公主使计调走,他相信明华裳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并不担心她,放心地跟着太?平公主的人走了。他和太?平公主试探、相认、争吵,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她还没?回去?

  她似乎有些冷,双手紧紧握着,不时搓动手指,但依然不肯离开,很认真地和什么人说话。

  她对面的人隐没?在灌木丛中,看不清面容,但从衣服可?以看出,那是个男人。

  明华章脑海里立刻冒出和明华裳先后脚离席的苏行止,但被?他强行打住。不可?能的,明华裳有多嘴甜心狠他最?清楚,她看着一团和气没?有棱角,其实?心中十分清醒,如果对方的存在会妨碍她想要的生活,哪怕是王爷皇帝站在面前,她都会毫不犹豫掐断任何一丁点可?能。

  在太?平公主的宴席上,周围来来往往随时会经过人,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怎么会和一个男子私下?会面呢?

  明华章不信。他就像自虐一样,哪怕答案呼之欲出,他仍然一动不动站在树丛后,偏要亲眼看到答案。他们谈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终于,那个男子动了,起身往外走,明华裳紧跟着追出去,穿过横斜疏影,明华章看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容。

  是苏行止。

  他心中有什么东西?落下?,仿佛听到了云台上缈缈传来的审判。轻柔,和缓,却雷霆万钧。

  苏行止身材颀长,冷硬肃穆,毫无怜香惜玉,一步顶旁边女子两步。但那个女子却不放弃,追在他身边说着什么,甚至主动伸手拉住对方。

  明华章眼神漆黑沉寂,静静看着这一幕。

  幽径里,明华裳正试图说服苏行止。明华裳听到苏行止说他亲妹妹已经死了后,心里狠狠一咯噔,知?道事情朝她最?不愿意相信的方向奔去。

  她立即改变策略,尝试拉拢苏行止。然而苏行止听见明华裳怀疑苏嬷嬷,当场脸就黑了,明华裳好说歹说,才让苏行止相信,他的祖母骗了他。

  镇国公府虽然不是二十四孝模范人家,但镇国公没?有妾室,同一年?二房、三房没?有孩子出生,哪里来的内斗能让苏嬷嬷抱走一个女儿?如果苏雨霁是真正的明家人,那明华裳和明华章之中,就有一个是假的。

  明华裳原以为是她,现在越看越觉得像明华章。她自己也就罢了,事关明华章,她怎么能让苏行止到外面乱说?

  明华裳希望苏行止对此事保密,暂时不要告诉苏雨霁,等她查明白了再做安排,但苏行止不同意。

  苏行止话不投机半句多,拂袖就要走人,明华裳顾不得许多,她强行拽住他的手臂,拿出自己多年?来糊弄镇国公的功力?,眼巴巴、水汪汪地望着他,真诚说:“苏兄,我并不想为难你,但事情没?查明白前,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变数。我保证,我很快就会查出结果,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告诉苏姐姐?”

  苏行止板着脸,冷硬道:“我与她之间没?有秘密,我不会欺骗她的。”

  “这怎么能叫骗呢?”明华裳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双眼愈发可?怜巴巴的,煞有其事道,“这叫为她准备惊喜。你难道不希望将?一切查明白后,亲口告诉她真相吗?耽误一两天不妨事,现在我们对许多事都一知?半解,贸然告诉她未必能让她开心,说不定会害她卷入未知?的麻烦中。苏兄,苏阿兄,求求你了。”

  苏行止一直不为所动,但听到“未知?的麻烦”时,他眼神闪了闪,迟疑了。

  是啊,如果真如明华裳所说,镇国公府根本没?有像样的内斗,能让一个公府千金流落在外的意外,会是什么?他不在乎明华裳、明华章的死活,也不在乎得罪镇国公世?子后会不会影响仕途,但他不能拿苏雨霁的安全冒险。

  最?终,苏行止退步了。他冷着脸,硬邦邦道:“好吧,我姑且再信你一次。”

  明华裳大喜,她注意到苏行止的视线,忙松开手,笑着为他拂了拂袖:“多谢苏兄。苏兄正直守公,深明大义,真不愧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呢。”

  苏行止瞅了她一眼,很佩服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想到这可?能是苏雨霁的姐妹,也不欲和她的家人闹太?僵,便缓和了脸色道:“明二娘子过誉。天色已晚,二娘子单独待在外面不安全,我送二娘子回宴会厅。”

  “那就有劳苏兄了。”明华裳非常给面子,笑道,“苏兄,请。”

  两人隔了半步往宴会厅走,明华裳心怀鬼胎,苏行止也有意交好,两人一路你恭我让,看起来其乐融融。等到了宴会厅后,苏行止在阶前止步,说:“前面就是女客厅,我不方便靠近,明二娘子请回。”

  明华裳道谢,她走上回廊后发现苏行止还在,莞尔朝他叉手:“多谢苏阿兄,我们改日再见。卷宗的事,还有多劳烦苏兄。”

  苏行止面上冷冷淡淡,心里却道哪怕你是苏雨霁的亲戚也要按章程办,徇私想都别想。苏行止目送明华裳进门后才转身,绕了一段路,进入男厅。

  殿里斗诗投票正到热闹时,没?人留意明华裳不见了。明华裳贴着墙边进来,看了一会,很自然地融入人群中。

  身周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殿外有一双眼睛,跟了她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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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的评诗活动可?谓神来一笔,这看似是一场男女间的调情游戏,然而最?终得票数是李家的王爷多还是武家的王爷多,却很能反映出人心向背。

  不过最?终结果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收到最?多红花的不是东宫太?子一系,也不是最?得女皇恩宠的魏王一系,而是相王的庶出三儿子临淄王。

  太?平公主听到宫女统计的结果时,她都愣了下?,随后笑道:“看来,最?得女人心的乃是三郎。三郎,你若不自罚三杯,可?说不过去。”

  太?平公主最?开始颇为意外,李家这么多人,怎么都轮不到一个非嫡非长、没?有继承权的小小郡王,但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临淄王是相王的儿子,不涉及皇位之争,为人风流倜傥、处处留情,他拿到所谓“长安第一俊才”,大家听到只会会心一笑,觉得这不过一个风流艳名。要是最?后真是太?子的儿子当选,传入宫里,女皇恐怕会多想。

  临淄王看来也有些出乎预料,但他为人豪爽,见状大大方方起身道谢,连饮三杯,动作潇洒自如,颇引人好感。这个小插曲过后,太?平公主让人将?笔墨收起,传舞姬登台献舞,开始第二轮玩乐。

  明华裳着实?佩服这些王孙贵族的精力?,斗诗后看歌舞,歌舞后又行酒令,一轮接一轮地作乐,仿佛不会累一般。明华裳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了好几杯酒。

  哪怕是果酒,喝多了依然会醉。明华裳感受到果酒的后劲上头了,她不敢再待在大殿里,借口更衣,躲出去醒酒。

  她寻了个清净的地方吹风,百无聊赖地想里面还要闹多久。忽然,身后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明华裳连忙回头,看到一道纤影踉跄到树边,扶着树干呕。

  明华裳怕她出事,忙起身:“永泰郡主?”

  永泰郡主干呕了一会,胸腔中的恶心感总算散了些。她扶着树干起身,猛不防一阵头晕,多亏明华裳及时扶住她才没?有栽倒。等站好后,永泰郡主后怕不已,她抚住腹部,心有余悸对明华裳道:“多谢。”

  明华裳也被?吓了一跳,问:“郡主您身子不方便,为何不多带几个人,怎么自己出来了?”

  永泰郡主气息还有些弱,有气无力?说:“母亲和姑母正在说话,我只是透透气,没?必要打扰她们。”

  女儿怀孕不舒服都没?必要,那还有什么事是必要的?明华裳看着永泰郡主,也不好多言,扶着她小心坐下?:“郡主当心凉,要不,我去里面给您找个锦垫来?”

  永泰郡主摇摇头:“别麻烦了。我吹吹风,一会就好了。”

  明华裳便陪着永泰郡主一起吹风,她看到永泰郡主有些不自在,便主动道:“还未恭喜郡主,恭贺郡主喜得麟儿。”

  永泰郡主露出笑,不由抚上小腹,含笑道:“郎中说胎相还不稳定,本来想等满三个月再告诉长辈的,谁想大郎沉不住气,在宴会上闹出了笑话。”

  “这怎么能是笑话呢?”明华裳道,“这明明是喜事。魏王世?子也是担心郡主,再说在场的都是郡主和世?子的长辈,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怀此事。”

  永泰郡主低头微笑,有了孩子做话题,永泰郡主不再那么尴尬。她难得在京中见到明华裳这样的人,善解人意,观察入微,却并不让人觉得有压力?。永泰郡主心生好奇,问:“你是……”

  明华裳大大方方道:“小女明华裳,来自镇国公府,家中行二,郡主唤我二娘就行。”

  永泰郡主点头,她怔了怔,有些迟疑道:“我听人提过你的名字,你是不是……”

  明华裳本以为永泰郡主要说她是龙凤胎,她都已经准备好说“确实?,我有一个兄长了”,没?成想永泰郡主下?一句道:“你是不是在京兆府帮忙破案?”

  明华裳意外了一下?,笑着应是:“是。都传到郡主这里了,真是惭愧。”

  永泰郡主看着她不卑不亢、坦荡大方的模样,心中微妙复杂。

  永泰郡主性?情纤细敏感,不爱交际,能传到她耳朵里的话,其实?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事。

  勋贵圈的夫人小姐们近期经常提起明华裳,表面上她们称赞明华裳胆子大,敢去京兆府走动,私底下?却在嘲讽镇国公夫人走得早,没?人教养女儿,让好好一个嫡出娘子成日往外跑,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可?见府里还是不能没?有主母,镇国公应当早点娶个继室云云……

  这些风凉话都吹到了永泰郡主耳边,可?见流传之广,明华裳作为当事人,不应当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然而看她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为流言所困。永泰郡主更好奇了,问:“京兆府全是男人,你去那里,你家里长辈不会说你吗?”

  明华裳不好直接说长辈的坏话,委婉道:“祖母和婶母确实?会担心我。”

  永泰郡主瞪大了眼睛:“那你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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