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飞升
“小姐,”她似是惊讶,“您这是要?做什么?”
姜芜的手指动了动。
她想起了母亲的话,于是停顿片刻后便笑着?回答:“你来得正好,我有?一根簪子找不着?了,你来帮我找找看。是根玉簪,没什么修饰,我一时忘了放哪去了。”
那丫鬟听她这么说,果然是马上过来帮她寻了,姜芜就退去了一边坐下?,只在她寻到后装作惊喜的模样说幸好找着?了,这簪子对她很重要?,真?是虚惊一场。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升起的警惕感让她下?意识如此了。
这府里?,她想着?,过于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
***
是夜。
楚凌的书房里?站着?个人,若是姜芜在这里?,定然就认出来了,正是白日里?替她找簪子的那个丫鬟。
“大人,姜小姐像是察觉到什么了,对奴婢有?了提防。而且……奴婢觉着?……她大概是想离开了。”
楚凌的手,一下?下?点着?桌子。
老实说,他现在挺愉悦的。
“她不笨,自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楚凌的耐心,正好也告罄了,他抿了抿唇,幽深的眼里?,藏着?某种?势在必得,“接下?来,就要?看她怎么选了。”
第51章 夺妻(五)
姜芜决定悄无声息地走。
她还在思?考计划的时候,就?听见?大姐那掩饰不住笑意的声音。
“阿芜,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坐在房里的姜芜看过去,只见?房门口的大姐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手往后招呼着?:“都放进去,轻一些。”接着一排丫鬟托着好几个?托盘依次进入。
姜芜疑惑地起身迎了过去。
“这?是什么?”
下人已经将托盘放在了屋里的桌子上,大姐亲昵地拉住了她的手带她过去:“你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她的眉眼里除了喜悦,还带着?明显的羡慕。
姜芜看她将托盘上面覆盖的红布都拿下了,露出下面一件件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珠宝。
她愣了愣:“这?是……”
虽是眼花缭乱,又很熟悉。是自己那日在金楼里看过的。其实她若是记忆再好一点,就?能认出来,这?是自己昨日评价都比较高的。
但?是姜芜又不傻,她只需要联系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便慢慢明白了什么,前?两天?见?过母亲后那些隐隐的猜测,如今都成了她无法回避的现?实。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面色也沉了下去。
大姐还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她还是沉浸在喜悦之中。
因为楚凌不光是给姜芜送了,姜芜不喜欢的,也给她们?留了。虽然在妹妹身后捡她不要的东西还挺伤自尊的,但?只要能得到好处,这?么点自尊算什么?
想是这?么想的,如今看着?眼前?的琳琅满目,还是羡慕得不行。
“阿芜,这?些不是你那日在金楼里看到的喜欢的吗,这?不是就?有人给你送来了。”
姜芜气得手都在抖,声音更是冷:“谁送的?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不能要。”
大姐刚想劝她,门外突然闯进来了人。
“大姐,阿芜,姜庚从国子监回来了。父亲让咱们?一起去前?厅用膳呢。”
她说话的时候特?意看了大姐两眼,对方马上懂得了她的暗示,拉过姜芜,依旧是一副亲热的模样:“行了先不说这?个?,难得姜庚回来,咱们?一家人先聚一聚,旁的事回头再说。”
姜芜从她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按捺住愤怒的情?绪,让脑子冷静思?考了片刻后,如她们?所愿没有再纠结这?些金银的问题。
“既是姜庚回来了,是该聚一聚,”她开口,“两位姐姐先过去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到。”
“行,是该好生收拾收拾。”
大姐虽然这?么说的,也由着?她收拾了,却还是在门口一直等着?她收拾完了,带着?她一起过去前?厅。
还没到前?厅的门口,就?已经听到了父亲的声音,那个?向来最会?趾高气扬、摆着?一副大家长架子的人,这?会?儿却俨然一副卑微阿谀奉承的模样。
而他奉承的对象,姜芜从这?边,一直走到了快门口,才终于听到了那人的一句低沉的“嗯”。
姜芜一出现?,里面的人就?都看了过来。
比起坐得端端正正的其他人,上位那个?暗紫色长袍的人,倒是闲适得更像主人。
“阿芜来了?”她那严厉的爹,都面容和善了不少。
姜芜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指甲按在掌心里,让自己维持冷静。
时到今日,她哪里还能不懂?果然是楚凌。
但?是为什么?姜芜想不明白。
若说自己有几分姿色,他这?样的人,什么样的没有见?过?况且自己都已经为人妇,有了孩子。
他看上自己什么了?图个?新鲜?
所有的念想都在一瞬间,姜芜很快就?已经往里去了,面色如常地低声问好:“见?过楚大人。”
规规矩矩得挑不出错误。
“不必多礼。”
亦是规矩得听不出任何企图,男人甚至视线都没有过多地在自己身上停留。
姜芜又跟父亲问了安,她的弟弟姜庚果然也在这?里,冲着?她笑了笑,姜芜亦轻轻点头。有外人在,两人没有多说什么。
人到齐了,姜父招呼着?楚凌往席上坐,其他一大群人在后边跟着?,姜庚逮着?了机会?偷偷问姜芜:“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几日了。”姜芜轻声回答。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得到消息。”
姜芜抿唇不语,如今母亲的病到底是不是为了引自己上京入局,她都未可知。
楚凌自然是被请到了最上方。
姜父落座到了他的右手边,姜芜正准备跟着?姜庚一起往下坐,突然听到姜父开口:“阿芜,你难得来京一次,往前?坐,爹爹也能与你多说说话。”
他装作慈父的模样实在是令姜芜作呕。
上边唯一空着?的是楚凌左手旁的位置,没人敢坐。父亲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姜芜没有立刻动作,她看了一眼楚凌。
楚凌也在看她,男人沉寂的眼里带着?某种惬意与好整以暇,仿若一个?悠闲却又自信地等着?猎物落网的猎人。
他没有说话,好像姜芜坐在哪里都与他无关,她拒绝还是接受,自己也都无所谓。
其他人更是声都不敢吭,只有姜庚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
没有人说话,姜芜在这?满屋自己从小到大相处的亲人们?中,孤立无援。
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姜芜心想着?,她如今的家,只有梁谦和明珠。
忍着?心中的酸涩与无言的愤怒、害怕,姜芜还是走过去,在楚凌旁边,坐了下来。
下人们?开始布置碗筷菜品,桌上多了大家说话的声音,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
姜芜低着?头,只专心吃着?自己眼前?的菜,哪怕不去看,旁边人的存在感也不容忽视,偶尔与父亲说话时,低沉的声音就?仿佛是响在自己耳边,让姜芜浑身僵硬,嘴里的食物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这?趟京城,真的不该来的。
可是她又怎么能想到呢?便是平日里关系再怎么僵,便是再怎么彼此?争执,她如何会?想到,她所谓的家人居然会?算计自己这?个?。
“来,楚大人,”姜父拿起酒壶,“我?给您倒满。”
说着?就?要给楚凌的空杯倒酒,却被楚凌手盖住了杯口以示拒绝:“不了,下午还有政事处理。”
这?哪行?
来了就?喝了一杯酒,这?不是不满意的意思?吗?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楚凌的目光在之前?不经意扫过几次自己的那个?埋头吃饭的女儿,于是心思?一转。
“喝两杯不要紧的,”他笑,“不若阿芜你来给楚大人满上。”
被叫住名字的姜芜顿了顿,她往旁边看了一眼,没敢看楚凌的脸,就?只是盯着?男人那手指看,方才还拒绝了的楚凌这?会?儿又不说话了,于是她终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壶。
“大人,我?给您满上。”
男人还是端着?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样子,漆黑的瞳孔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但?这?次,他收回了自己手:“既是梁夫人倒的酒,本官自是要喝的。”
另一边的姜父简直是喜上眉梢。他原本还是挺担心的,他这?个?女儿,主意大得很,就?说当初这?婚事,自己就?是被她连哄带骗带威胁的给妥协了。
所以这?次原本也是怕她不配合。
还好目前?来看,这?丫头还算懂事。
姜芜站了起来给他满酒。
她的手有些抖,所有的情?绪不敢表现?出来,但?其实是又气又怕,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她跟楚凌只是打过这?么几次交道,对他说不上了解,但?是直觉里,若是这?个?圈套真的是针对自己,那自己能在他手里逃掉吗?
姜芜如今只能顺从。
因为手抖,酒倒得多了一些,将酒杯倒得过于满了,平了杯口。姜芜正手足无措着?,楚凌手伸过来,将酒杯平稳地端起,姜芜这?才坐下,刚坐下,又听他问。
“梁夫人会?喝吗?”
他说的时候,身体微微往这?边倾斜了一点,似乎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听得清楚一点。
姜芜说自己不会?,楚凌也没勉强,自己将她倒的酒喝了。
这?一顿饭吃得姜芜食不知味,可真等结束了,她倒觉得不如这?饭一直吃下去。
她原本用膳一结束就?想走的,却被她父亲叫住。也许是刚才姜芜顺从的态度给了他勇气,也不再加以掩饰。
“楚大人,”他对楚凌笑得异常谄媚,“让阿芜带你去后院走走,就?当醒醒酒。”
“不必了,梁夫人应该累了,好生休……”楚凌这?次倒是拒绝了。
“妾身并不累,”姜芜突然打断了他,笑笑,“父亲说的是,大人方才多饮了几杯,不若在后院走走,醒酒后再走吧。”
事实上这?人双眼一片清明,哪里是需要醒酒的样子?
这?会?儿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一切的眼睛,就?正在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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