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青梅 第4章

作者:雪幽月冥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哎呀,我知道错了。”洛朝朝一边闪躲着,一边道歉。

  “回去吃饭。”洛文礼凶巴巴道。

  洛朝朝小跑着躲开洛文礼。

  “我吃过了。”

  “你这也算吃过了?你别逼我回去告状,我还给你买了一份饭,不吃完,我今天回去就告诉祖母去。”

  一听这话,洛朝朝也恼火了,脚步一刹,回过身子极有骨气地朝着洛文礼道:“你去啊,你敢告状,我就把你今日抢我菜,害得我撞到别人的事情说出去,我看祖母向着谁。”

  不用洛朝朝告状,洛文礼也知道自己讨不到便宜。

  家里最小的宝贝疙瘩,上头两位老人自然是疼爱得紧,再加上洛朝朝年幼丧母,父亲参军一年也回不了家两次,家里的所有人都是护着她的。

  他洛文礼也是。

  最后,洛朝朝还是屈于洛文礼的淫威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饭堂,将另一份饭给吃了个干净。

  甚至吃得小肚子微挺,不情不愿地被洛文礼拉出了饭堂。

  另一张桌子上正在吃饭的柳战逸看着洛朝朝叫苦不迭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柳悦意冷冷地觑向他,不悦开口:“你笑什么?”

  柳战逸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姐姐的不开心,自顾自地指着洛朝朝离去的背影道:“姐,你不觉得洛朝朝刚刚走路的样子特别的笨吗?真是有意思。”

  “我看有意思的是你吧。”柳悦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冷冷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顽劣的少年,“她不过是吃个饭,你就盯着她看了一刻钟,柳战逸,你看看你自己碗里的东西吃完了吗?你不想吃就给我放下,我可没那闲工夫等你。”

  柳战逸低下头,扒拉这自己碗里的饭菜,一脸不屑道:“不等就不等呗,我也没叫你等我啊。”

  闻言,柳悦意啪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目瞪着柳战逸,气愤离开。

  如果说洛朝朝与洛文礼的是书院里高不可攀的权贵存在,那么柳家二姐弟就是书院里不敢招惹的小魔王。

  二人的祖父乃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弟弟,承恩侯,二人的父亲是承恩侯嫡子。二人的父亲因为常年体弱多病,其母祖上又是鸾州人,又闻鸾州的山水养人,所以来了鸾州养病。

  一家人来鸾州居住也有一年了,之前在京城,他们便是受人尊崇的存在,来了鸾州亦是如此,便惯得姐弟俩无法无天的性子。

  柳悦意甚至觉得,自己的祖父可比洛朝朝那个当过丞相的祖父厉害多了,自己就是应该比洛朝朝受欢迎,可是偏生洛朝朝处处压她一头,甚至连自己那个蠢货弟弟也有事没事找洛朝朝麻烦,因此冷落了她这个姐姐,这让她更生洛朝朝的气了。

  下午上课的时间在未时过半,也还未到午憩的时辰,年少的孩子精力十足,在书院里面顶着太阳追逐打闹。

  洛朝朝倒是不想出去,所以就坐在屋内,听同斋的一位学子将狐妖和书生的聊斋故事。

  周围还围着好几个人,肖桐青在也在一边陪着洛朝朝,同坐在洛朝朝身边的,还有一位鹅蛋脸,蛾眉杏眼瞧着有几分静柔的小姑娘。

  此人乃是刚入学几日的安从郡王之女临安县主,要论尊贵,其身份也是极为尊贵,可是这姑娘却是一个安静本分的性子,平日里也不见和人说话,总是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里,若不是身份摆在那,恐怕早被书院里那几个小霸王给欺负了去。

  甚至柳战逸也不曾招惹过她。对于洛朝朝而言,这倒是特别稀奇的事情。

  所以,洛朝朝与此人也不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讲故事的这位名为侯墨,此人虽然刚年过十岁,但是五湖四海的杂记他看了不少,正经学问不高,但是脑子里却有着稀奇古怪脱离现实的骇人故事,让洛朝朝这种看书慢但是偏又喜欢故事的女娃极为佩服。

  休息时间听侯墨讲故事,是洛朝朝最喜欢的事情了。

  就当侯墨讲到书生踏入一座荒凉的寺院,众人听得屏息凝神的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了管事夫子的身影。

  室内正在玩乐的学子瞬间化作群鸟散开,而洛朝朝因为是背对着门口,一时不觉,等她想回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发现夫子已经站在了她的位置旁边。

  她的书案,正好是入门的第一个位置,此番她若是想回去,势必要贴着夫子坐回去。

  此刻不回去已经没有办法了,毕竟总不能在夫子眼皮子底下占着别人的位置不是。

  洛朝朝尴尬起身,正想说话,夫子却直接忽视了她,侧过了身子,将身后站着的身影推至大家面前。

  少年瘦弱的身影方才被夫子挡了个结实,所以刚才大家都只看见了夫子,并未瞧见夫子身后之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贺霖佑了,但是洛朝朝还是会为贺霖佑那张冷峻白皙的脸所动容,此刻他也已经换上了书院的衣服,裁剪得体的衣裳将他板正的身形衬得挺拔如松,明明个子比夫子还矮一截,可是洛朝朝总感觉,他似乎比夫子还让人生畏。

  趁夫子回身之际,洛朝朝小步小步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时候,夫子和贺霖佑道:“往后贺公子便在这间学堂里学习,往后与同窗之间也要亲和友善,莫生出龃龉。”

  贺霖佑抬手行礼:“是。”

  “其他人的位置暂时无法挪动,贺公子就暂时坐那个位置吧。”

  管事夫子所指的位置,是离洛朝朝最远的,最角落的位置,那是舍内唯一多了的一条案桌,没有移走,此刻倒是直接成了贺霖佑的位置了。

  贺霖佑点点头。夫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屋内的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热闹的声音再度响起,但是却没有人主动向贺霖佑靠近。

  能入他们甲斋的学子,都是鸾州的勋贵之后,骨子里不看不起彼此就不错了,还主动上前招呼的,那自然是没有人的。

  洛朝朝这时候抬起手,朝着贺霖佑打了一声招呼,贺霖佑也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起身去了自己的位置。

  这很真应了那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

  洛朝朝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当回事。

第5章

  柳悦意此刻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摩挲着指甲,看见洛朝朝和贺霖佑打招呼的时候,不屑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她还真是喜欢上赶着往上贴,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和她往。”

  柳悦意的位置就在贺霖佑右边,可谓是挨得极近的了,此刻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贺霖佑身上,不加掩饰地打量着贺霖佑。

  就在贺霖佑即将走到自己的案桌面前的时候,柳悦意手肘一推,放在书桌角的书忽然落地,落在了贺霖佑脚边。

  柳悦意这时候半阖着眼,傲慢地抬起了下巴,细软的嗓音显得极为傲慢:“新同窗,能不能帮我捡一下册子?”

  众人都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二人,很多人都不想招惹柳悦意。

  没在斋内混熟之前,多数人都受过他们姐弟的欺负,所以自然是能避则避,无人帮贺霖佑说话。

  洛朝朝看不过去,正想起身,却被肖桐青一把按住肩膀。肖桐青朝她摇摇头:“朝朝,我们还是不要惹她了吧。”

  犹记得身为县主安怀柔初来乍到的时候,居然被柳悦意欺负哭了,说来也是想笑,洛朝朝后来问过身为县主的安怀柔被欺负了,为何不使出县主的威严出来。

  安怀柔却红着眼睛摇摇头:“她好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左右她现在也不敢欺负我了。”

  洛朝朝那时候还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她如果还敢欺负你,你就找我。”

  安怀柔笑问:“找你,你能如何?”

  洛朝朝犹豫了一下,道:“我能叫她书本里面长虫子,吓死她。”

  当然,那时候也是气性上来了,想教训柳悦意,但是洛朝朝实际并没有这样做。

  如今,又看见柳悦意欺负人,她算是坐不住了,不管肖桐青的阻拦,“噌”一下站了起来,高声道:“柳悦意,你的手是受伤了吗,自己东西掉了自己不会捡吗?”

  “呦,难得看见洛小姐出口帮人啊,怎么,你和这位新同窗很熟啊?”柳战逸坐在柳悦意前面,看见洛朝朝生气的模样,还极为兴奋地添油加醋。

  肖桐青一见两方掐起来了,瞬间瑟缩地低下头,希望柳悦意没有看见她。

  柳悦意依旧坐在那,面对洛朝朝的质问浑然不在意:“洛朝朝,你这么好管闲事,不如你来帮我捡?”

  不曾想,洛朝朝还真的就走过来了。

  只是还不等洛朝朝靠近,贺霖佑这时候却俯下身子,将掉落在地上的《论语》给捡了起来。

  这一幕倒是让洛朝朝始料未及,不仅如此,贺霖佑还帮柳悦意的书拍了拍尘土,贴心之举看得洛朝朝瞠目结舌。

  众人却习以为常了,毕竟不是谁都敢惹柳家姐弟的,只道贺霖佑也是一个害怕权贵的普通人。

  对于这样的人,很多人面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还是会看不起的。

  洛朝朝这时候的心情要比其他人难受一些,她以为这个少年会和其他人不一样,从初见再到一起用饭,她自认为这个少年身上是有自尊心的,可是如今看来,或许是自己想错了。

  洛朝朝并不知晓贺霖佑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此刻,她想的是,方才若是被贺霖佑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或许就换不来那片刻的坦诚相处了,他或许会和现在对柳悦意一样,讨好又谦卑地对待自己。

  贺霖佑将那书规整地摆在了柳悦意的桌子上,然后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洛朝朝此刻也极为失望地反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甚至听书的心思都没有了,闷闷不乐地坐在了凳子上。

  柳悦意见此却非常开心,她一下子落了两个人的威风,贺霖佑捡书之举,等同于打了洛朝朝的脸,同时也把自己的尊严送到了柳悦意的脚下让她践踏。

  看着洛朝朝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柳悦意感觉特别的痛快。

  柳战逸这以后却有些不满地回过头看向柳悦意:“阿姐,你这样,难怪别人不和你交朋友。”

  柳悦意眼睛一眯,拿起书就朝着柳战逸的后脑勺来了一下,然后怒道:“说得好像你自己多受欢迎似的。”

  洛文礼一直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一行人的举动,此刻看见柳家姐弟的对话,不由得冷哼:“原来二位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此刻柳悦意占了上风,心情好,所以也不和洛文礼一般见识,所以也没有出口反驳。

  倒是已经坐下的贺霖佑,极为不悦地看向了柳悦意手里被她拿来打人的书。

  这世间贫寒子弟多的是借书、抄书去读,对书犹如至宝,他在宫中的时候就见过不少这样的宫人,而此刻,却有人当着他的面拿着完好的书册打人或者随意摆弄。

  少年严肃着眉眼抿着唇,极度不悦地看着柳悦意。

  这一幕恰好被柳战逸给看见了,他眉毛一挑,示意柳悦意去看贺霖佑。

  柳悦意一回眸,猝不及防对上了贺霖佑深邃的眼眸,少年在对上她眼睛的一瞬,落下眼睫,坐直了身子。

  这模样落入柳悦意的眼中,他就是害羞了。

  柳悦意的模样也算出挑,虽然年方十岁,但是已经和洛朝朝这样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有了区别,脸上的软肉也消去不少,有一两分女子的柔态了,她也深知自己长得不差,所以此刻一见贺霖佑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便自觉地误会了。

  还别说,这位新来的同窗虽然瘦了些,但是依旧可见他俊俏的面貌,这可不亚于那个对她视而不见的洛文礼。

  于是柳悦意便忽然端庄了起来,纤细的指尖拖着自己的下巴,给了贺霖佑一个矫揉造作的侧脸。

  她此刻若是回头看一眼,便会看见贺霖佑的目光早就不在她身上了,而是越过她,看向了坐在门口位置的洛朝朝。

  贺霖佑的目光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可若是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他的眼眸中带着歉意,只不过习惯了被人高高捧着的皇子之尊,让他拉不下去脸在此刻和洛朝朝解释罢了。

  之后,洛朝朝便没有再找个贺霖佑,许是真的失望了,也可能是根本没有把贺霖佑当回事吧。

  下午,夫子教的都是一些贺霖佑在宫里就学过的东西,少年也听得乏味,不多时便没了听的兴致。

  古山长之前说他作画了得,其实此话不假,他在宫里作画的老师,是京城太师的门生,鼎鼎有名的齐勉公子,他也不知为何,就是对画画极为感兴趣,年幼还未识字的时候,就喜欢拿着笔墨乱涂乱画,那时候他就会两笔画凳子,杯具之类的东西,皇上见他天赋不错,便给他找了个老师,所以说,他画画是比识字启蒙还要早的。

  年仅十岁的他,也曾多次得到老师的夸奖,说他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可惜,他还未能青出于蓝便被丢到了鸾州,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和自己的老师探讨作画之事,受他指点一二了。

  这些年,他都随身带着干净不着一字的小册子,若是遇到自己觉得值得记下的美景或者特别的事情,他就会提笔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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