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阳葵
明黛舔了一下唇,唇瓣被她舔的红润润的,她点点头:“我还能再喝。”
魏钦抿唇,握着她的胳膊,确认她在自己的掌控中才起身?,刚刚站定?,便弯腰勾着她的腰肢,将她半抱半提地拉起来。
明黛由他扶着,脚步都还踉跄了一下。
魏钦“嘶”了一声,干脆拦腰抱起她,穿过前厅,径直进了正厅。
不?远处的一个灯船猛然?晃动了两下,林致岚摇着陈愖的手臂:“你看,你也看到了吧!”
陈愖淡定?地玩着折扇:“满意吧!”
知道魏钦和?明黛两人要单独游船后,他一个人无聊便也邀了林致岚,林致岚和?陈愖不?同,他本身?不?爱逛这些风月之地,只是陈愖说要带他来看一个好东西,再加上他任期已满,即将回京,手头并无太多事务,便随他出?了门。
林致岚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他震惊的盯着魏钦的灯船,还未缓过神:“我竟不?知肃生有如此癖好!”
陈愖:……
“你真看明白了?”
林致岚自信地点头:“当然?,我亲眼所见,还能不?明白?”
他感到非常的棘手:“这可如何是好?老师前些日子还给我写信,让我多关心他。”
林致岚年长?魏钦六岁,亦是拜在解道机门下,他常在山东以?南的河道行走,离扬州也近,解道机担心魏钦这辈子会孤老一生,让他若是闲暇有空便去?劝劝魏钦,让他早日成亲成家安定?下来。
他正准备回京路过扬州时,在扬州多住几日,仔细开?解他,谁知没等到他去?,魏钦就来了应天,还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林致岚不?知要如何向老师解释!
“我看你什么都不?明白,你看不?出?那小郎君是女子?亏你还头顶乌纱帽,这点眼力都没有。”陈愖失笑,心中甚至感到了可笑。
明黛那模样?能是男子?
林致岚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当然?!我还能弄虚作假不?曾?”陈愖不?悦地说。
“惭愧,惭愧,是我眼拙,并非不?信任静照,还请静照原宥。”林致岚立马作揖道歉。
陈愖倒也不?是真的生气,手掌随意一挥:“你尽管放心吧,魏素生绝对没有那种癖好。”
林致岚心中安定?,又问他那女子是何人。
陈愖不?知如何介绍明黛,他琢磨了一下,细长?的眼眸微亮:“他们?的父母曾为他们?立了指腹为婚的婚约!”
林致岚了然?地点点头,那便是板上钉钉的婚约了,保不?齐改日就会成婚,更有可能明年都有孩子了,他为魏钦感到高兴,打算回府就去?给老师写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陈愖对他心中所想毫无察觉,正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当真妙极了。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甚为满意。
*
魏钦抱着明黛走进正厅,明黛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悬空的手掌摸索着碰到魏钦的面颊,摩挲了两下,嘀咕:“真滑啊!”
他沉稳的脚步一顿,垂眸看瞥了一眼她作乱的小手,感受到她手指又抚到他下颚,却是抱怨:“刺手。”
魏钦下颚冒出?青茬,看不?出?来,但用手摸是能感受到的,他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把满身?酒气的明黛放到正厅内的紫檀木单翘头贵妃榻上,让她靠坐着,自己则是坐到她身?侧。
明黛酒意上头,她觉得热,抬手拿下闷在头顶的福巾,玉兰绢花随着落到她肩头,她疑惑地拿到手中看了看,又朝魏钦看去?。
魏钦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
明黛却是看着他常年黑发?高束,只簪一根素簪的发?髻,手指捏着绢花跃跃欲试,根本察觉不?到他极有压迫感的眸光。
明黛坐正了,抬手将玉兰花绢花小心翼翼地插到他墨玉簪旁,松手,见绢花稳稳地留在上面,往后靠,手指还搭在他肩上。
她朦胧的眸光端详着魏钦,煞有其事地拍拍他的肩膀:“真好看呐!”
魏钦眸子一暗,不?管她说的是绢花,还是他,终于控制不?住欺身?上前,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低哑:“再说一遍。”
明黛迷蒙的眼睛看着他陡然?放大的俊脸,心脏乱跳,卷翘的长?睫扇了扇,忍不?住又舔了一下唇,呼出?带着酒气的热气,她手指勾着他肩头的衣料,慢慢上移,捧起他的侧脸。
魏钦放轻呼吸,不?敢惊动她。
明黛微微凑近,鼻尖几乎都要相?碰,只要再进一步……
魏钦揽着她腰的手臂肌肉紧绷,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无尽的遐想。
明黛挺翘的鼻尖翕动,她猛然?偏过头,下巴从他指腹中挣脱,搁到他的肩头蹭了蹭,嘟哝:“有些难受。”
魏钦心脏一空,手臂加重力道,将她牢牢地圈在怀中,缓缓运着气,实在憋闷,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活该。”
“嗯?”明黛没听清。
她这副模样?,魏钦气都没处撒,垂眸望着她靠在他脸庞的小耳朵,心尖无可奈何地软了又软,薄唇微动,最终扶稳她的脑袋,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右耳,落下一剂轻柔的吻。
*
扬子江上,航船昼夜兼程,此番前往应天参加院试的学子都住在一条客船上,徐见懿听着众人决定?相?约结伴拜访学政,笑了笑,忽然?说:“不?知各位可知道林致岚林大人。”
“我倒有所耳闻,是都察院的巡察御史负责督管漕粮北上的林大人?”其中有人回答道。
“正是,这巡察御史虽然?才七品官,可却是手握实权,而小弟听说这位林大人任期满,很?快便会回京,各位可知他拜在谁人门下?”徐见懿起身?走至船舱中间。
“他是科考入仕?是几几年的进士?”有学子问道,近十年的会试都是当朝首辅解道机主持的。
方?才听说过林致岚的学子噤了声,这他也不?知道了。
“这位兄台想的不?错,他是宣治十七年的进士。”徐见懿说道。
“那便是拜在解阁老门下了!”
众人议论纷纷,很?快都反应过来,“徐兄的意思?是,我们?要前去?拜访林大人,与他交好,林大人若能帮我们?在解阁老面前美言几句,那岂不?是……”
学子们?盘算到这儿,不?免欣喜若狂,都知道让阁老认识他们?并不?现实,但只是挂个名,让他老人家心里存个印象,将来若是有机会进京赶考,便比别人多了一层保障!
便是这一切都没有机会,那以?他们?现在的身?份结交到朝廷命官也是赚的。
“还是徐兄想得周到。”众人讨论过后,对徐见懿表示佩服。
徐见懿谦虚地笑了笑,朝众人一拜,道是自己多言,如今都为了同窗们?着想,便退回自己在角落的座位,仿佛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众人又是齐声夸赞:“徐兄的才能在你我之上,不?说过几日的院试,便是明年的秋闱,后年的春闱只怕也能轻松应对,如今这般费心点化我们?,都是真心实意地为我们?着想,我等必当紧听徐兄的吩咐。”
徐见懿淡笑不?语。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魏钦站在甲板上和浦真说着话, 浦真时不时点一下头,很快领命下了?灯船。
魏钦弯腰走进?前厅,抬眸恰好从?半开的正厅隔扇门中看到明黛抬起胳膊, 低头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 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掩饰不住的嫌弃,紧接着又摸到自己头顶。
昨夜魏钦担心她会睡得不舒服, 帮她解了?束发的网巾,发髻早已经松散了?,她随意扒拉两下乱糟糟的头发,便又坐在那儿出神发愣。
她竟然在灯船上睡了?一夜,她的记忆只到她坐在船头看杂技,想来是魏钦把她带回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抬头到处张望, 隔扇窗透着明亮的天光, 四周静悄悄的, 也不见?一个人影,明黛这才感到有些心慌, 她张张嘴巴, 声音有些干哑:“魏钦。”
魏钦在她视线死?角处, 没有出?声, 看她挪动?到贵妃榻边沿, 弯腰找到皂靴, 匆匆套上, 顾不上衣摆塞到了?靴筒里?, 急忙忙拿起榻旁小几?上的网巾福巾就往外跑。
他抬脚,徐徐走出?来。
明黛跑到正厅门口, 看到魏钦面上一喜,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挨过去:“我以为你把我一个人丢在灯船上了?!”
听到她娇嗔抱怨,魏钦低头看她,锐利的眉峰挑起来。
明黛弯着眼睛笑了?两声:“我说着玩的,我当然知道?你不会。”
“我命人送来水来给你梳洗。”
魏钦看着她精怪的眼眸和宿醉后?残留在面颊上尚未消失的酡红,目光隐隐含着纵容。
明黛点点头,脚步却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有没有闻到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味道?,再?低头打量自己,道?袍也歪歪斜斜,很不成样子。
魏钦看出?她的变扭,眸中划过一丝笑,往前走了?一步:“头疼吗?”
明黛正弯腰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摆,他的黑靴突然进?入她的视线中,她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我们就这样说话好了?!”
她说完,还故作矜持地将头发撩到耳后?,她精巧下巴微抬,模样煞是可爱。
魏钦忍不住展开臂膀将她揽到身?前,抬手帮她理了?理发丝:“嗯?”
明黛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嘴巴,憋着气,羞恼地瞪着他。
魏钦也不在意,指尖抚她秀气的美人尖,拨开碎发,捏捏她的耳朵,怕她憋坏了?:“说话。”
“不疼!”
明黛受不了?他摸自己的耳朵,只好开口,瓮声翁气地说。
好在这时一个妇人从?船尾厨房端着热水绕过船舱外的回廊过来了?。
解救了?明黛。
魏钦放开她:“我在外面等你。”
“干净的衣裳放在衣架上。”
明黛胡乱点着头,赶他出?去。
魏钦也不再?逗她,转身?到前厅等着她,她在里?头收拾了?两刻钟才出?来,再?出?现在魏钦跟前又是清爽干净的模样。
她换了?件玉色的道?袍,头上戴着幅巾,只是她有些奇怪,她问魏钦:“你瞧见?我昨日簪在鬓边的玉兰绢花了?吗?”
魏钦似乎有些疑惑,沉静的面庞端得正经:“嗯?”
明黛摇摇头,在灯船甲板上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怎的什么东西都在,偏偏少了?绢花。
魏钦跟在她身?后?,将她拉离了?船沿,走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中午去林府吃饭。”
“林致岚大人家吗?”明黛问。
魏钦颔首。
明黛转移了?注意力,现在一门心思?全在要去林府做客上面了?,瞥着魏钦冷静淡然的面色:“你要去谈事情吗?那我给你当小厮?还是书童?”
“魏先生好。”
她像模像样地作揖:“我学得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