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太子宠臣 第35章

作者:景戈 标签: 破镜重圆 女扮男装 轻松 古代言情

  黑衣人一逃,院内的影卫并不去追,他们影卫之间有?特殊的通信方?式,在刚才?已经有?影卫向?外传信,自有?其他分卫去追捕黑衣人。

  很快新的一波侍卫到来,将院落里撂倒的侍卫清走,就连地?上的土也扫干净了?,院子里恢复如常,仿佛那帮黑衣人没有?来过一般。

  沈仃望着?黑衣人消失的影子,回?过头,看了?一眼牧野。

  牧野平静和他对视,神色坦然道:“我不认识他们。”

  沈仃:“……”

  他是?楞,不是?傻。

  得亏牧野今天运气好,赶上了?殿下不在奉镛,随皇后?前往青山寺祈福去了?,不然他指定要立马去打小报告。

  沈仃哼哼一声,摸着?袖里从黑衣人身上顺来的腰牌,重新跳回?了?树上。

  子时?的时?候,牧野披着?外衣,从屋里出来,抬头问树上:“人抓到了?吗?”

  树冠摇晃,落下两片枯叶,表达着?沈仃的不满。

  牧野放下心来,重新回?房。

  第二日,出乎牧野意外的是?,陆酩一整天都没来,不过转念一想,他现?在代为理政,整日多的事情要忙,像之前一样?天天在她眼前晃悠才?是?奇怪。

  院外的侍卫翻了?番,来来回?回?巡逻,牧野看着?眼烦心乱,关了?窗户,闭门不出,也不知道行刺案到底审得怎么样?了?,若是?顺利,先生应该不会派人来救她。

  夜里,牧野睡得不那么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翻了?个身,睁开眼,一下看见了?悄无?声息站在榻边的陆酩。

  陆酩整个人隐在阴影里,金玉发冠在暗处发出泠泠的反光,牧野看不清他的表情,仿佛一尊压迫感十足的雕像。

  牧野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发出一声啧,毫不遮掩她的厌烦。

  “晦气。”她哑着?声音嘟囔道。

  陆酩权当作没听见她的抱怨,阴沉着?一张脸,往榻上扔了?一件太监穿的蓝色宫服。

  “穿上,跟孤回?宫。”

第26章

  牧野没有注意到在陆酩的措辞里, 他说的是“回宫”,不是“进?宫”,但这一句话, 已经足够让她心中一惊。

  她皱起眉,警惕地问道:“为什么?”

  陆酩冷冷地?睨着她, 轻扯唇角:“牧将军在宫外好大的势力?, 还有同党营救,让孤怎么放心把你放在这里?”

  牧野觉得陆酩这个说法?简直可笑,除非皇室血脉, 后宫嫔妃, 她还没听说过囚人往皇宫里囚禁的。

  “那殿下不如让我回天牢待着,何必要进?宫。”

  陆酩不为所动,似乎铁了心要把她带进?宫去,淡淡道:“牧将军可是不满意这身太监服?若是不喜, 穿宫女的衣服也未尝不可。”

  牧野瞪大眼睛, 她咬着牙道:“陆酩!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酩已然没了耐心, 淡淡道:“再不动,孤亲自帮你换。”

  “……”牧野忽然意识到, 从她住进?这个别院里开始, 陆酩也许就没有放她出去的打?算。

  若她进?宫, 一旦身份被发现?, 陆酩也一样能够以擅闯宫闱, 治她的罪, 也是死路一条。

  牧野仰起脖子, 反抗道:“行刺案始终悬而不决, 也未见刑部提我去审问,案件进?展如何我也不知, 殿下究竟是想调查真相,还是想找恰当的时机来治我的罪?”

  陆酩垂眸,和她对视,看清了她眼里的果决和抗拒,他抬手往榻上丢了一块木牌。

  木牌磕在床沿,发出清冷声响。

  牧野一愣,朝榻边看去,不是别的,正是先生的腰牌。

  陆酩沉声幽幽道:“将军不妨解释一下,昨夜黑衣人是何来历,受何人指使,孤可要怀疑对方与行刺案有关?”

  牧野没想到这腰牌竟然还是落到了陆酩的手里。

  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若是只有她一个人,生死由命便罢了,但她不能牵连了裴辞。

  牧野垂下头,不再去看陆酩,缓缓伸手,抓住了榻上的那件黛蓝色太监服。

  她紧紧攥着那件太监服,手背青筋凸起,指尖泛白。

  陆酩见她屈从,心里并未升起多少快感,反而眉眼里的冷色更深。

  他倾身,拿回榻上的木牌。

  牧野伸手去抢。

  陆酩抬高?手,躲开了她,“怎么,将军认得这木牌的主人?”他的指腹抵在木牌的背面?,背面?刻着两个极小的字,写着牧乔。

  他在刻字的地?方摩挲,力?道仿佛想要把那两个字给抹掉。

  牧野狠狠瞪着他,眼睛猩红,许久,才挤出一句:“不识。”

  陆酩冷笑:“既然你不识,那这木牌也没什?么用?处了。”说完,他将木牌随手一扔,扔进?了榻边的炭盆里。

  一阵炭灰飘起,夹杂着溅起的星火,炭盆里的火舌很快缠绕上了木牌。

  牧野盯着木牌,火光映进?了她的瞳孔。

  陆酩直到木牌烧成了灰烬才离开。

  牧野换上太监的服饰,虽然她的身形不算娇小,但这墨蓝色的衣服背后代表的含义,仿佛天然就比正常人要矮了半截。

  她努力?地?直起背,挺起胸,将袖摆理了理。

  牧野打?开门,迈出去时,陆酩正背对她,负手立于回廊,夜里下起了雪,宫灯长明,风将他的锦衣下摆扬起,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威压。

  听见身后的动静,陆酩回过身,目光落在牧野的身上,上下打?量。

  没有了青面?獠牙的面?具遮挡,牧野的长相本来就显得清秀,而平时她只穿玄衣,如今换了亮些的颜色,将肤色衬得更加白净。

  陆酩眉心微蹙,对她这身打?扮似乎还不满意。

  牧野咬着后槽牙,眼睛里透着森森的恨意,毫不遮掩,若非她身上中了女儿酥,如何能这般受陆酩的钳制。

  陆酩眯了眯眸子,被她的眼神刺到,大步往前,走到她的面?前,修长的阴影将她整个罩住。

  他伸手捏住牧野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劝你老实?点,别再动其他的心思,不要考验孤的耐心。”一次两次的想逃,既然她进?了皇家的门,就别想着能在这重重宫闱之中全身而退。

  他走不了,她也要留在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陪他到死。

  牧野被他捏的下巴一阵刺痛,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捏得更紧,一股比她穿上太监服还要强烈的屈辱感升起。

  “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若是殿下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殿下是刀俎,我为鱼肉,直接杀了我便是,何必大费周章将我带进?皇宫。”

  陆酩轻呵一声: “牧将军放宽心,孤不会杀你,不过是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让牧将军好生休养。”

  “……”牧野一点不相信陆酩的话。

  但她也不明白陆酩如此困住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酩俯身下来,鼻尖靠得她极近,温热呼吸喷洒在她的侧脸上,牧野却?只觉出了阵阵寒意。

  陆酩眯了眯眸子,开口?问:“那一块木牌,是你那一位先生的?为何背面?会有牧乔的刻字?”

  牧野只知道那一块刻了“慎”字的木牌是先生一直随身带着的,却?不知道背面?牧乔还刻了字,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陆酩掐住她下巴的手指加重了力?度,几乎把她的下颌骨掐碎,他的嗓音被寒夜里的雾气包裹着,缓缓道: “牧乔与他是什?么关系?”

  牧野忽然明白了。

  陆酩困住她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不肯放过她,是不肯放过牧乔,因而将她囚禁,想要以此来胁迫牧乔。

  牧野不会让他如愿。

  “殿下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关系?”牧野和他对视,反问道。

  陆酩的声音阴沉瑟瑟: “依孤看,牧乔和他,倒是比和孤还要亲近。”

  牧野面?色从容:“我与牧乔一同受先生教?导,先生对她来说,如父如兄,自然比殿下要亲近。”

  什?么父兄,陆酩听着觉得分外刺耳,“女子出嫁随夫,牧乔既已嫁给孤,父兄也该居于后。”

  牧野的语气不轻不重,提醒道:“殿下忘了?你与牧乔已经和离。”

  陆酩漆黑瞳仁将她攫住,深深地?望着她。

  许久。

  他扯起唇角:“是啊,若既已和离,牧乔参与行刺案,孤也不会受到牵连。”

  闻言,牧野锁紧眉头:“牧乔跟这件事?毫无关系,殿下何必牵连她!”

  陆酩的脸色如常,并不接她的话,转而慢悠悠地?说:“以后进?宫了,就叫你小野子。”

  “……”牧野知道,陆酩现?在是以牧乔相威胁了,用?她钳制牧乔,又用?牧乔来钳制她。

  半晌。

  为了牧乔,她缓缓垂下眼,不再挣扎,只是讽刺道:“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吗?”

  陆酩凝着她,牧野的眼睫密如鸦羽,藏住了她瞳孔里的情绪,只有微微抿着的薄唇最后倔强。

  终于,他松开了掐住牧野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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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别院时,陆酩解开紫貂裘衣,搭在了牧野身上,还扯起兜帽,罩住她的脑袋。

  牧野浑身僵硬,裘衣里还携着陆酩的体温,温暖厚实?,在冬夜里的确御寒,就连隐隐的头疼也缓解了。

  她扭头问:“宫里有主子给太监披裘衣的规矩吗?”

  陆酩斜斜睨她一眼,今夜第一次勾了勾唇,轻嗤道:“宫里的规矩都是孤定的,孤想如何便如何。”

  牧野的脚步微顿,这宫里真正定规矩的人还活着,陆酩却?敢这样说,当真是胜券在握了?

  若等他日陆酩坐上那个位置,她和牧乔可还有安生日子过?

  夜深人静。

  别院外停了一辆马车,车顶累积了厚厚积雪。沈仃坐在驾车的位置,晃着腿,看见陆酩和牧野出来,跳下马车,搬来杌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