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榴莲味奶酪
顾南烟看着慕司珏，却发现对方脸上是茫然和无措。
看来并不是什么蓄意为之，而是慕司珏出于本能，让他鬼使神差说出了这两个字。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忽视掉这个“意外”。
顾南烟沉默着帮静幽王处理伤势。
魔气入体，必须用驱魔丹，还有木系法术去治疗才行。
慕司珏怔愣片刻之后，便站起身离开青莲结界。
他召唤出龙渊剑，加入到与黑莲的厮杀中。
神莲之主们再次联手，共同抵挡着灭世黑莲。
无数黑色的箭矢从黑莲身上射出来，往神莲之主攻去。
这些箭矢都是魔气凝聚成的，它们坚不可摧。
最重要的是，它们也带有黑莲的吸收之力。
所以无论什么攻击，都不能将其化解掉。
渐渐地，神莲之主的气息也开始变得紊乱。
“没有用的。”静幽王悲伤地吐了一句。
“您醒了？”顾南烟赶紧扶起她。
静幽王面色依旧苍白，不过对比刚才，已经好了许多。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厉害的魔气。”
她凝视着外面，与黑莲陷入激战中的其他四人。
“面对黑莲，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为什么青莲就创造出黑莲这么可怕的神莲，完全没人能制止住它。”
静幽王温柔祥和的双眸，第一次透露出绝望的光芒。
从刚才她毫无所察被魔箭击穿，她一贯以来的坚持和骄傲，就被击得粉碎。
总以为有白莲在，他们水界就是安全的。
如今看来，完全不是。
以前的黑莲，恐怕连一半的实力都没释放出来呢。
“会有办法的，”顾南烟安慰道：“万物相生相克。创世主神们在创造出这个世界的时候，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顾南烟站起来，看向瞳溟的方向。
黑莲要她做坏人，她别无选择。
“黑莲，如你所愿，你赢了！”
顾南烟说完这句话，就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似乎是天地在哀叹，又似乎是黑莲对她做出选择的回应。
“瞳溟！”顾南烟高声喊道：“你是魔王，只有你能控制住黑莲。”
瞳溟震惊地回头，然后快速飞到她身边停下。
两人隔着青莲结界相望。
一个双眸激动，充满希望。
一个眼神哀伤，充满绝望。
“对不起，瞳溟。”她轻声道。
“我只说一遍。瞳溟，听好了。”
“用你的血肉祭奠黑莲，然后将它封印在你的身体里。这是后世记载的，控制黑莲的方法，而你，就是那个载体。”
瞳溟身体僵硬，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所有人都看向瞳溟。
慕司珏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原来，竟然是这个方法吗？
要让她亲口对朋友说，只有你去死，才能控制黑莲。
怪不得，怪不得她怎么都不愿意说。
他真傻。
他什么都不明白。
“魔王，”慕司珏飞回到瞳溟身边：“肯定还有其它办法，我们还能再控制住。”
瞳溟轻轻摇头：“不会有其它办法了。这是后世记载的方法，证明这就是唯一的出路。”
“慕司珏，你身为冥主，不是应该最明白这一点吗？”
“对不起。”顾南烟痛苦道。
瞳溟看着他，隔着结界，他轻轻抚摸了下顾南烟的头顶。
“小丫头，不用感到抱歉。其实我隐隐约约知道，好像就是这个方法。”
“可是，我害怕死亡，所以我潜意识拒绝接受。”
“是我太懦弱，让你做这个恶人。”
“你一定不要感到抱歉啊！能拯救魔界，让五界欠我一个人情，我瞳溟，值了。”
谁都害怕死亡，没有人想做牺牲。
可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生命，有人不得不作出选择。
“可恶！”龙王怒吼一声。
它咆哮着，张开嘴巴，往黑莲冲去。
“龙王！”玄灵大喊一声，直接召唤出青莲结界，将龙王的去路挡住。
“瞳溟已经要牺牲，难道你也想送死吗？”玄灵怒道。
“谁说他要牺牲，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又能如何！”玄灵厉声喝道：“这是我们神莲之主的宿命！享受了神莲的力量，自然要为天下苍生而死！”
龙王怔怔地看着玄灵神主，双眸陷入迷茫中。
“敖旭，原来你这么舍不得我！”瞳溟故意道。
“放屁，谁他妈舍不得你！”龙王犹如往常那样怒怼回去。
“我...我...不想让你死，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死去。”
瞳溟耸耸肩，故意道：“反正我们神莲之主就是这样的，我身为黑莲之主，先去替你们探探路。”
他看回顾南烟，面色已经恢复正常。
“小丫头，”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轻松的，“用我的血肉祭奠，然后再用我的身体封印黑莲，对吧？”
顾南烟沉重地点点头。
“那具体，要怎么做呢？我好像有些没头绪。”
顾南烟愣住，“怎么做？好像并没有记载具体的做法。”
她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想起自己当时看到的记载：
“魔王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血肉瞬间从躯体分离，血色染红天幕，与黑色的魔气融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血红色褪去，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具骷髅。”
“而笼罩在整个世界的黑色魔气，开始慢慢退散。”
“魔气褪去之后，地面出现了大量的瘴气，毒性很强。”
“白莲之主......”
说到这里，顾南烟停顿住，下意识望向静幽王。
想起来了，慕司珏和青渊王曾经对她说过。
五界的瘴气，最后是由是由白莲之主净化的。
而静幽王最后付出的，也是她的生命。
真是残忍的真相啊！
第391章 顾南烟的心魔
“白莲之主......”
顾南烟再次开口，试图将后面的历史讲出来。
静幽王却伸手，轻轻拥抱住她。
“好孩子，不用说了，已经够了。”
瘴气之毒，再联想到白莲的净化之力，静幽王还有什么不明白。
顾南烟语气凝滞，难受道：“对不起。”
“没关系的，”静幽王轻轻拍打顾南烟的背部，哄道：“这不是你的错。相反，我们每个人都要感激你。”
顾南烟眼睛开始起雾。
以前看这段历史，只觉得那些牺牲的先辈们伟大。
可是如今她身处其中，才觉得是那么悲伤。
更何况，她还是那个“推波助澜”的刽子手。
瞳溟深深看了顾南烟一眼，然后一跃飞落到黑莲面前。
黑暗如墨，遮蔽了一切的光明，就连星辰的光芒，也完全照不进来这片世界。
他缓缓闭上眼睛，神识在整个魔界上空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