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电皮卡丘
此时,席间又有人道,“可贤良大度才是正妻该有的风范,既是自己身子不便,那就该让后院的其他人将丈夫服侍好。”
“有妾室能帮府中开枝散叶,人丁兴旺也有利于家族发展,这才是正妻该有的胸怀,更何况...”
话还没说完,旁边便有人拉了拉这人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
下一刻,凉亭中倏地安静下来。
在座的这么多女眷中,只有苏珞浅一人如今怀有身孕,且承安王别说纳妾,府中连个侧妃都没有。
这一言一语,难保不会有人想歪。
而席间亦是有人发现,适才提起此事的燕梦瑜,正是三年前差点和承安王定亲的燕老太傅亲孙女。
气氛倏地有些沉凝。
但位上的皇后垂眸饮茶,不露声色。
一旁的舒妃轻笑着开口,“祖宗礼法规制,女子应贤良大度,凡事以夫家为重。”
“只是妾终究是妾,若是平妻...又或者是侧妃,那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舒妃眸中蕴着笑,只那笑意却不及眼底,“你说是吗?燕小姐。”
燕梦瑜无半点被突然点名的手足无措,只仪态大方自然地朝主位方向福了福身,道,“舒妃娘娘说的是。”
这话犹如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荡起阵阵涟漪,众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出声言语。
这一场踏青宴,终是在怪异的氛围中结束。
皇后神色不虞,在嬷嬷的搀扶下,率先离去,舒妃也摆驾回了自己的怡景宫。
其他女眷亦是相携离场。
苏珞浅身子有些笨重,借着一旁泽兰的手臂才站起身。
视线下意识落在前边。
一群女眷的背影中,燕梦瑜的尤其好认。
她刚回京,并无多少手帕交,这样的场合多是她自己带着婢女前来,落在众人最后边,腰背挺直,姿态端庄。
一步一频,皆是将规矩礼教刻入骨子里。
秦舒凝见其他人都已离去,来到苏珞浅身边,轻声道,“浅浅...”
苏珞浅收回目光,朝她勾唇笑笑,“走吧,咱们也回去。”
陆璟肆今日进宫与圣上和太子议事,两人事先说好了,待这边踏青宴结束,苏珞浅随秦舒凝一同先回东宫,陆璟会去接她。
第159章 一生只娶一人
此时日头西斜,落在平整的宫道上,洒出熠熠光辉。
一路往东宫去时,苏珞浅皆未开口,直至入了东宫的大门,秦舒凝才憋不住地问出口,“这燕梦瑜究竟是什么意思?今日这样的场合,她提起这样的事,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相信。”
“她确实是故意的。”
苏珞浅眸色认真地看她,给予了绝对肯定的答案。
秦舒凝皱了皱眉,“她不是歇了对王爷的心思吗?”
那日在东宫,她有意试探,当时燕梦瑜的反应可不像是作假。
苏珞浅的情绪看着倒还稳定,幽幽开口道,“哪有人心会一直不变,达官显贵纳妾也是常态,更何况侧妃是正经身份。”
她这话说得理智,光从语气辨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
但秦舒凝是知道她对陆璟肆的感情的,侧眸看着她,下意识想要出声安慰,“浅浅...”
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珞浅眼眸低垂,视线落在梨木桌上,抬手抚了抚肚子,脑海中思绪却已经百转千回。
[无论是侧妃还是妾室,都不会有。]
她倏地想起去岁在天路山围场,陆璟肆说过的话。
男人冷沉却坚定的声音好似就响在她耳边。
苏珞浅深吸口气,说她小气也好,说她善妒也罢...
既他已经如此说出口,她当了真,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顺从。
一旁的秦舒凝幽幽叹了口气,道,“最近这段时间,很多人说起老汝南王的敏老侧妃,浅浅,你可听说过?”
“嗯?”苏珞浅这才回神,问道,“何事?”
“老汝南王的正妻难产去世,敏老侧妃虽一生未被扶正,却几乎与正妃无异。
她和老汝南王感情甚笃,相濡以沫,品性又淑慧贤良,得世人赞颂,老汝南王去世之后,便有人将两人的故事编成戏曲传唱。
那日在春日会上,戏班子唱的便是这个曲目。”
闻言,苏珞浅几乎是瞬间想清楚,“燕梦瑜也去了春日会,是吗?”
秦舒凝点点头,“是。”
这样说来,她便明白了燕梦瑜前后的态度为何会发生这样的转变了。
敏老侧妃的秉性、还有她与老汝南王之间的感情,无不得世人称赞,而敏老侧妃虽一辈子都是侧妃,但众人对她的尊重早已与正妃无异。
有敏老侧妃珠玉在前,燕梦瑜应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标杆。
“侧妃”这两个字对于燕梦瑜的吸引力,便是如此被一步步放大。
今日踏青宴上的这些事,就是她为成为侧妃而踏出的第一步。
闻言,苏珞浅杏眸里的光色闪动了下。
她理解燕梦瑜为何想要成为侧妃,但理解归理解,在她的心中,想法已经无比坚定——
这件事,她一定不会让其成真。
秦舒凝见她再度不开口,有些担心她,正欲出声劝解,外头已经传来脚步声。
她认出其中一个是周胥珩的。
既周胥珩回来了,那陆璟肆便应也一同来了。
果然,下一刻,两道颀长身影一同入了主殿。
苏珞浅见到陆璟肆,神色未变,站起身,跟凑过来在她身边的男人轻声开口道,“四哥,我们回家吧。”
陆璟肆以为她是乏了,没有多想,扶着她的腰带着人往外走。
秦舒凝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开口。
只是在出主殿的前一刻,苏珞浅似是感受到她担忧的目光,回过头来,轻轻勾唇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用担心。
待他们二人离开之后,周胥珩见秦舒凝秀眉微蹙,抬手抚向她的眉心,低声问道,“今日踏青宴不开心?”
秦舒凝抬眸睨他一眼,不知是想到什么,眸光微动,将他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末了,声线淡了许多,“还行。”
这下变成周胥珩紧拧着眉心。
男人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往里带,却被秦舒凝一个旋身躲开,她道,“我去沐浴。”
周胥珩紧跟两步,“孤陪你一起。”
“不成。”
秦舒凝飞快拒绝他。
然而周胥珩粘着她,她走哪儿他都跟着。
直至她入了浴间,男人仍旧寸步不离。
浴间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浴池中氤氲着热气,带着点点潮湿。
秦舒凝推他的胸膛,“你出去。”
周胥珩不退反进,长指勾住她腰间的衿带,欲解未解,“凝凝想就这么谈,还是下去谈?”
他说着这话时,漆黑眸光淡淡扫了眼那浴池,意思明确。
秦舒凝耳根子通红,羞愤骂了句,“男人能信任,母猪都能上树。”
莫名被骂的周胥珩:???
见她骂完这句转身欲走,他将猛地将人拽回来,弯腰直接打横抱起,就这么径直入了浴池。
“啊?你干嘛!”
两人身上的衣衫未解,一入水,湿重感袭来,秦舒凝只能拼命揽住他的肩膀,害怕自己掉下去。
周胥珩眸色幽幽地盯着她,“凝凝应当知晓,你若不说,明日我去问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只是那样,可能今夜凝凝会辛苦些...”
秦舒凝的身体已经恢复,但到底两人许久未有过,她纳他实在纳得辛苦,偏他又是个食髓知味的,若是真的发了狠,她非得被他弄昏过去不可。
浴池下两人的身躯紧紧纠缠在一起,他将她放在浴池边的玉阶上,三两下便将她剥了个精光。
热气氤氲,水纹波动。
秦舒凝眉眼微湿,终是说出口,“我怀琮儿那时,你为何...不纳侧妃?”
侧妃?
周胥珩垂眸看她,将人抵得更紧,“何故突然这样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孤从未说过要纳侧妃。”
“可...”
可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君主,后宫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人。
周胥珩拂开她贴在脸颊边的湿发,勾起她的下巴,与她缠绵悱恻地接吻。
良久,他才放开她,哑声道,“我大瑨朝至今将近百年,有过四位君主,其中太祖皇帝便是一生只娶一人。”
“孤问你,他可曾因为此事影响了治国平天下?”
秦舒凝被他弄得狠了,伏在他肩上犹如小猫似的口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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