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电皮卡丘
燕府府门红绸高挂,唢呐锣鼓声响,喜气洋洋。
燕梦瑜在族中兄长的背扶下,被送上花轿。
燕老太傅满面不舍,拭了拭眼角,望着那长长的迎亲队伍沿着街道宽行,终是出了城门,消失在视野当中。
然仅出京一日,迎亲队伍便在路上遭遇猛兽侵袭,惹得燕梦瑜花容失色,心惊胆战。
好在恰逢巡防营调配整顿,顺路经过,方才帮着结亲队伍击退猛兽。
然消息传回裕京,燕老太傅拍桌而怒,急急坐着马车便要入宫面圣。
天寒地冻,压了许久的阴沉天气,终于下起了雪。
这一下雪,凛风啸啸。
文崇帝本欲好转的龙体又再度卧回病榻上
圣上不见百官,大瑨朝便只得由太子监国。
燕老太傅如今乃一介平民,但得皇家敬重,太子仍是将人迎入政务殿。
半个时辰之后,燕老太傅自殿门而出,面上已无来时的勃然大怒。
知晓内情的人皆道老太傅这是去找太子告状去了。
此前坊间传闻承安王府与燕家结亲,但最终却未成真,以燕家女外嫁收尾。
说到底,这事终是燕家折了面子。
如今结亲队伍在路上遭遇猛兽侵袭,虽是人没事,行程照常,但燕老太傅心中一口气憋不下,连同此前被承安王折了面子的怒火一同烧起。
这才直接告到太子那儿去。
燕柏怒气冲冲去政务殿的事很快传出,满朝文武都在猜,这次太子是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表面一切照旧如常,实则暗潮汹涌,波诡云谲。
陆璟肆这几日早出晚归,苏珞浅自是知晓。
她心中颇有几分忧虑,但既陆璟肆之前与她言语过,这时候她便万不能给他添乱,只能不断地让福临打探宫里的消息。
***
怡景宫。
主殿里燃着上好的银霜炭,屋内暖和,舒妃捧着汤婆子坐于上座。
她眉心紧蹙,眼底显露出着急,不断张望着殿门。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期待,捂着汤婆子的掌心显出汗。
她烦闷地将汤婆子撇放在桌案上,正欲开口,便听得嬷嬷入内来禀告,说是紫宸殿那边有消息了。
舒妃眼底一亮。
一小太监急急入内,叩首行礼后便道,“启禀舒妃娘娘,陛下仍旧卧床不起,太子早间发了怒,皇后娘娘亦是脸色不好。”
“太医院的医官们有些束手无策...”
小太监说到这儿,肩膀缩了缩。
接下去的话,他不敢说了。
圣上龙体抱恙,太医院束手无策,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清楚。
闻言,舒妃眉宇间染上喜色,却又硬生生压下来,沉声道,“你可看得真切了?”
“禀娘娘,确切无疑。”
“虽然紫宸殿戒备森严,但每日往里头送的汤药,还有那些从殿里出来的太医们,个个低声叹气,甚至太子殿下发火的声音,奴才也亲耳听到了,都做不得假。”
舒妃轻抿了口茶水,垂眸思忖。
自从皇帝染了风寒之后,她只在前几日被允许入紫宸殿探视,最近皇帝病情加重,紫宸殿戒备森严,太子更是下令除了贴身伺候的人之外,其他人不得进内。
思及此,舒妃冷嗤一声。
不许别人探视,自己却日日待在紫宸殿,皇后和太子这一对母子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她看不懂。
不过他们越是戒备提防,便越是说明紫宸殿里那位,恐已经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舒妃在心底暗笑,命那小太监继续回紫宸殿打探消息之后,低声吩咐身旁的老嬷嬷。
“你让人去通知木先生,就说时机已到。”
第177章 暗潮汹涌
满朝文武皆等着看监国的太子会如何处理承安王与燕老太傅这件事。
然而等了几日,却未见太子有任何动作。
承安王每日照常上下值,只是入政务殿的次数越来越少。
就当众人以为太子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时,燕老太傅一气之下再度坐着马车来到宫门口。
但这一回,他未能入政务殿的门。
就在百官以为,太子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承安王之时,后者却被以“渎职”之名,关进典狱司。
典狱司,曾经陆璟肆执掌生死、说一不二的地方。
如今,他也成了这一方牢狱之中的阶下囚。
承安王下狱的消息在群臣之中传开,犹如炸开了锅一般,朝野议论纷纷。
究竟是太子忌惮燕氏一族,选择弃卒保车?
还是承安王乃天子亲信,太子有意借着天子久卧病榻,除掉他的心腹?
众人不敢明言。
看似平静无波的朝堂之上,正有风暴在酝酿。
天气阴沉,不见阳光。
早朝之中,氛围沉凝。
有官员思考再三,仍是冒着触太子霉头的可能性,请旨释放承安王。
承安王行事狠厉,素来严于律己,怎可能渎职。
然太子面色阴沉,将这官员怒斥了一顿。
底下的人低眉顺眼,心思翻涌。
难不成,太子与承安王,当真是兄弟离心?
——
下了早朝之后,太子亲自去了一趟典狱司,当是要亲审承安王。
阴暗森冷的典狱之中,一身明黄蟒袍的周胥珩立于刑房之中,他剑眉微蹙,面上有几分不耐。
陆璟肆见他这般模样,轻嗤一声,“啧,待不住这典狱?”
典狱常年关押重犯要犯,这里的每一处几乎都染着血。
阴森冥暗,冷风阵阵。
周胥珩沉声道,“当真要如此?”
陆璟肆肩背挺拔,立于一侧,抬眸看他一眼,“他或许无法将手伸到典狱司,但只要你我想,消息必当是传得出去的。”
虽然环境恶劣,但陆璟肆一身玄墨锦袍,仍旧显现出与“阶下囚”完全不相符的内敛沉着气场。
周胥珩沉吟片刻,道,“想来承安王是不担忧嘉敏县主秋后算账。”
闻言,陆璟肆喉中一滞,清了清嗓子道,“她会理解的。”
话已至此。
周胥珩剑眉微扬,倏地扬声呵斥,“冥顽不灵!不据实交代,那便莫怪孤不顾往日兄弟情分。”
言罢,他朝外边的狱卒厉声吩咐道,“将副司使承影囚于宅邸,听候发落。”
“来人!上刑!”
外头的人压根不知道太子和承安王在刑房里说了甚,只听得太子殿下陡然发怒,先是将承安王的心腹承影囚禁起来,接着居然是要对承安王用刑。
那可是承安王啊!
以前在这典狱司里,只有他对别人用刑的份儿。
候在外头的狱卒面面相觑,踌躇片刻,仍是抵不过监国太子的赫赫之威,硬着头皮入内,准备给承安王动刑时,还低头小声道了句,“承安王,得罪了。”
周胥珩脸色极其难看,喝道,“给孤用重刑!直至他开口。”
——
萧瑟的凛风之中,裕京南郊的一处别庄门口落叶纷飞,一副破败之象。
然别庄之内别有洞天,烛火通明,廊道蜿蜒。
主厅内的密室之中,锦王一身黄袍,端坐于上。
他闭着眼,手边有盏清茶,一副闭目养神之状。
底下跪着的死侍正在向他汇报近况。
“太子下令,将承安王的一干心腹软禁在各自宅邸之中。”
“前几日他去了典狱司,亲自审问承安王,还对他用了重刑。”
听到这话,锦王这才幽幽睁眼,缓声问道,“用刑?消息可确切?”
他的语速不快,却带着阴沉的威严。
死侍头低得更低,恭敬道,“当真,属下亲眼见到,那些伤口和刑具,做不得假。”
“哼。”
锦王直起身,冷嗤一声。
“什么兄弟情深,通通都是假的。”
当利益摆在前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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