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电皮卡丘
夜已深,四周寂静,房里灯光全灭。
他抹黑进了房间,于昏暗中,举起手中匕首,一步步朝床榻走近。
只是,还未待他撩开床幔,房里倏然大亮。
一时之间,灯火通明。
紧接着,一道冷沉威厉的声音响起,“等你许久了,刘掌柜。”
陆璟肆从一侧帘后走出,一身玄色衣袍带着赫赫气场,冷毅的五官在烛火映衬下,线条越发凌厉。
被唤作刘掌柜的男人还未做出反应,便已经被陆璟肆手底下的人夺了匕首,踢了膝弯,只得跪倒在地。
而床榻间的床幔掀起,惊恐万分的苏又清躲在床侧,不敢抬眸看眼前这一切。
刘掌柜眯着眼看向陆璟肆,眼底的不甘十分明显,“差一点,我只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可以帮助儿子隐瞒这一切。
只要许斌和苏又清都死了,这世上就没人知道他儿子杀过人。
这样,儿子就可以继续考取功名,步入仕途,以后光宗耀祖。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陆璟肆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只朝承影使了个眼色,后者将苏又清从床上抓下来。
“抬起头来认一认,是不是这个人?”
苏又清哆哆嗦嗦抬头,飞快瞥了眼便又垂眸,胡乱点头,“是、是他...是他。”
此人正是文人雅阁的老板,刘掌柜。
闻言,陆璟肆大手一挥,底下的人将刘掌柜押走。
而裕京城另一头的东市,另一队典狱司人马破门而入,抓到了留在文人雅阁等候消息的刘掌柜之子。
陆璟肆出了厢房,一路往前厅而去。
在那里,苏良卓和崔安岚都还在等着。
今夜云层厚重,月光淡薄,星光更是寥寥无几。
但从西厢房通往前厅的廊道上,苏良卓早已命人配合陆璟肆的行动,燃了廊灯,此刻灯火通明。
一看到陆璟肆高大颀长的身影,苏良卓连忙迎上来,“王爷,一切可还顺利?”
陆璟肆朝他微微颔首,有礼有节,“岳丈大人无须忧虑,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您和岳母大可放心。”
刘掌柜之子也是今年秋闱的考生之一,早前在文人雅阁碰见考官,便想着请客饮酒贿赂他,但被考官严词拒绝,且扬言会向上级举报他。
结果刘掌柜之子一怒之下失手将人杀了,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苏又清和许斌看到。
许斌是许国公之子,原本刘掌柜是想先杀苏又清,但他胆小如鼠,连着几日连苏府府门都不敢迈出去。
刘掌柜实在找不到机会,只能先将目光转移到许斌身上。
于是,便有了乞巧节群芳楼那一幕。
许斌和齐文轩争抢花娘是真,被齐文轩以花瓶砸头也是真。
只是在那儿之前,他早已中了刘掌柜下的毒,只不过被齐文轩砸头之时,他正好毒发,于是看起来就像是众目睽睽之下,齐文轩一花瓶将许斌砸死。
许斌一死,苏又清便犹如惊弓之鸟,刘掌柜深知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但苏又清仍然足不出门,于是他只能冒险潜入苏府。
听到陆璟肆的话,苏良卓犹豫着问道,“那苏又清...”
“他是证人,之后若是有需要,他得随传随到。”
苏良卓表示理解,“这是自然。”
两人说话间,崔安岚早已命下人上了茶。
陆璟肆望了眼天色,“公务繁忙,小婿先行离开。”
话落,便转身迈出主厅,苏良卓和崔安岚连忙送人出来。
第54章 谁会挂念她?
苏府府门处。
承影已经处理好一切,正守在陆璟肆的马旁候着。
陆璟肆迈出大门,似是想起什么,又回过身,和苏良卓说道。
“王妃近几日对二老很是挂念,岳丈若是得空,还请派人向她报个平安。”
报平安这种事,其实陆璟肆也能做。
但对于苏珞浅来说,没有什么是比由从父母处传来好消息更令她心安的了。
崔安岚听到他主动提起苏珞浅,忍不住问道,“浅浅近来可还好?”
“她一切都好。”
崔安岚放心地点点头。
苏良卓接过话,“多谢王爷提醒。”
陆璟肆没再多说什么,一撩衣袍翻身上马,往典狱司的方向而去。
夜色深重,男人身姿挺拔,坐于马背上,于阑珊灯火中,渐行渐远。
直至看不清他的背影,苏良卓和崔安岚才转身入了府门。
苏良卓道,“明日一早,记得给浅浅送个信去,那孩子估计这两天担心坏了。”
崔安岚轻叹了口气,又转念一想,“不过,王爷还知道提醒咱们,也算是细心了。”
那道赐婚圣旨因何而下,他们再清楚不过,因此他们心里是不愿意苏珞浅嫁给陆璟肆的。
那时想着拼了老命也要护全闺女儿,却没想到,苏珞浅自己应下了这婚约。
彼时苏家情况并不乐观,前有狼后有虎,上头还有皇家在紧盯着他们。
苏珞浅是为了保全苏家,才嫁给承安王。
二老忧心她在那皇家世族之中难以周旋,如今看来,至少陆璟肆没有那般冷淡薄情。
思及此,苏良卓低低说道,“不求苏家家业能长盛不衰,但求能有所延续,如此一来,我们大小也算是浅浅的后盾和退路。”
“但如若有一天,苏家衰败散业,那浅浅作为承安王妃,至少也能保得下半辈子无忧。”
崔安岚也深有同感,缓缓点头应道,“是啊。”
**
翌日,承安王府。
苏珞浅前一夜喝了安神汤,一觉直接睡到辰时。
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卧榻上的,还有些发懵。
薄杉落肩,肤如凝脂。
长而密的眼睫低垂,目光落在薄毯之上。
她后知后觉地回忆,昨夜和陆璟肆一同躺下时,好像并没有这薄毯。
正想着,泽兰从外边推门小跑进来,“王妃王妃,老爷夫人派人带话来了。”
苏珞浅眸底一亮,立刻从榻上下来,“快让人进来。”
泽兰绕过屏风,看到苏珞浅此时的穿着,微红着脸,“王妃,还是奴婢先帮给您梳洗吧。”
苏珞浅下意识攥紧衣领,这才反应过来,坐到妆奁前,任由泽兰为她梳发。
晨间微凉,日光轻软。
苏珞浅梳洗过后,在前厅仔细听完苏家家奴带过来的话。
“阿爹阿娘没事就好。”
她心下微动,“你先回去吧,跟阿爹阿娘说,我待会儿回苏府。”
“是,奴才告退。”
待那家奴行礼退了出去,她跟身旁的泽兰说道,“备笔纸,我给陆璟肆留封信。”
午后,承安王府门口的马车已经备好。
苏珞在出府门之前,她将手中的信封交给福临。
“福临公公,劳烦您在王爷回来之后,将此信件交予他。”
福临躬身行礼,应道,“老奴遵命。”
话落,苏珞浅已经带着泽兰和银朱上了马车。
苏良卓和崔安岚得了早上回来的家奴报信,知道苏珞浅晚些要过来,晚膳都是让厨房备的她喜欢吃的。
说来也巧,苏珞浅刚入苏府,这早晨还明媚着的天,突地便下起了雨。
夏日雨水总是来得急,天空变得阴沉沉的。
苏珞浅提着裙摆来到前厅,瞥一眼外头渐大的雨势,心间微喜。
“阿爹阿娘,这雨这么大,女儿今夜便不回王府了。”
苏良卓一听,下意识和崔安岚对视一眼,“那可得派个人回去知会王爷一声。”
说完这话,他扬手便要喊人,苏珞浅连忙拦下,“阿爹,不用。”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女儿出门前,给他留了书信。”
闻言,崔安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即使是没有这雨,他们女儿也已经做好了打算今夜不回王府的准备。
她宠溺又不甚赞同地摇头,“你啊你,真是任性妄为。”
苏珞浅知道阿爹阿娘不会真的同她计较什么,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女儿任性,也是阿爹阿娘宠出来的。”
崔安岚笑,领着她坐到圆桌边,“就你能说会道。”
苏良卓看着她们母女二人说话,笑着让王叔命人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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