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对方出言不逊,姜玉珠瞪着眼睛不认账,勾唇回怼:“真是笑话!你我无冤无仇,你收了好处,用我的弱点对付我,咱俩谁更不要脸?”
这一身紫色的衣裙,多半是紫衣人在赵粉蝶那偷来的!
看情况赵粉蝶应该没有被牵连,否则姜玉珠有杀人的心思!
舌战姜玉珠从不落下风,语速极快地找补道:“呵呵,二选一,这道题目本身就是为离间我与表哥的感情才设下的陷阱,你当我会上当?”
“我不过稍加试探,你的狐狸尾巴便露出来了!”
“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你们要抓的也是我,我表哥哪里有错处?识相的快放了他!”
面子情还是要维持的,万一陆云溪因爱生恨,再给她使绊子,那逃生的难度更大了。
姜玉珠很快找准方向,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紫衣人招架不住,被说成挑拨离间的小人心里堵,冷笑道:“姜玉珠,决定你生死的人可不是我,而是雇主,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短暂的交手,姜玉珠已经摸透紫衣人的性子,此人一身反骨,被冤枉就想辩驳几句。
紫衣人说东,姜玉珠带节奏往西,引得他大怒,气急败坏透露不少消息。
紫衣人常年在黑市里蹲点,雇主是通过黑市找到他,给了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你就干了?你被坑了!”
越套话越多,姜玉珠乘胜追击。
紫衣人气愤地道:“你一个奸臣之女不知人间疾苦,一万两是天价,能买多少条人命了!”
“你不是京城本地人吧,打听太过片面,说我奸臣女,可我还有身份是权臣之妻,我家夫君谢昭惊才绝艳,在京兆尹衙门为百姓操劳,十天半个月回府一趟,根本睡不了一个整觉!
“雇主给你一万两就把你收买了,到底是你不值钱还是我不值钱?你这般对一个鞠躬尽瘁为百姓谋福的清官家眷,你对得起天下穷苦百姓吗,丧良心了!”
通过打探,姜玉珠基本摸清楚了。
紫衣人出身不高,不算大奸大恶之人,虽看中银子却很能共情百姓。
眼下被绑不如做两手准备,以劝说为主,逃跑为辅。
只要有机会,马上钻空子。
姜玉珠一个劲儿地刺激紫衣人,紫衣人怒了:“你若没了,谢大人再娶贤良女子岂不是更好?你一个奸臣女少来沾边,污了谢大人的名声!”
“啊呸,我与谢昭是皇上赐婚,谢昭爱我入骨,我亦对他一心一意,我表哥你也看到了,如此出彩,你看我动心了吗?”
至于爹姜福禄是奸臣,姜玉珠不承认,她爹虽然贪财,却也没做出损害百姓的事来。
“我爹居庙堂之高,不忘北地将士,把我二哥送到城北大营历练,并且捐出了衣物,你口口声声说我爹是奸臣,那你又对保家卫国的将士有什么贡献?”
姜怀庆去城北大营有据可查,至于捐赠的财物,传家宝老棉裤都带走了!
最近姜府在倒腾库房,陈年的布匹等物,都要运送到北地。
姜玉珠所说,算不上扯谎。
紫衣人气得额角乱跳,一怒之下用帕子堵上姜玉珠的嘴。
本来是想给姜玉珠一个手刀,看在姜福禄和谢昭的贡献上,他手下留情了。
一旁,陆云溪默默听着,没有漏掉一个字,暗自心惊。
在此之前,他看好卫婧,下得去手,心狠,并且极为聪慧,甚至想用替嫁来算计他这个当主子的。
手下人挑衅,陆云溪只会高看几分,他用雷霆手段压迫对方屈服,并很享受这个过程。
记忆中,表妹姜玉珠并不是这样。
难道近墨者黑,嫁人几年被谢昭所熏染?
不管如何,陆云溪懒得探究,他对现在的姜玉珠很有兴趣。
不过,女子只是玩物,大业才是他毕生所求。
很快,紫衣人摘下二人眼罩,把陆云溪和姜玉珠推入一间低矮的草房。
“砰!”
房门关闭,可见紫衣人仍心中有气。
姜玉珠不在意,在房内转了一圈,划拉一堆干草,靠在干燥的墙边坐下,独自闭目养神。
通过试探,雇主基本排除宣家和卫家。
这二家树大根深,养着爪牙,犯不着去黑市找人。
紫衣人没几个同伙,轻易被影响,可见道行不高。
在京城里,能拿的出万两银子又与她有仇的,似乎不那么难找了。
“表妹……”
破屋漏雨,陆云溪手脚都有被绳索摩擦的痕迹,渗出血来,他打算找姜玉珠开口要布条包扎伤口。
姜玉珠假装没听见,闭眼不发一言。
陆云溪:“……”
他一直以为姜玉珠是怨他,现在二人独处,她对他身上的伤视而不见,原来,心里真的没有他。
尽管不愿意相信,真相就是如此,陆云溪垂眸,眼神变得森寒幽深。
早晚有一日,姜玉珠会哭着跪求他的宠爱!
第161章 借力
距离姜玉珠被绑走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红鲤第一时间到京兆尹衙门送信,沿途跑丢了一只鞋。
红鲤头发散乱,也顾不得规矩,冲入衙门道:“老爷,夫人被掳走了!”
谢昭扔下手中的卷宗,声音冷下来:“怎么回事?”
有人对姜玉珠下手,谢昭事先并没有收到消息。
要么是对方人手充足太过保密,要么是突发奇想,总之来了个出其不意。
红鲤张了张嘴,预料到关键时刻掉链子容易疏漏,赶忙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沿途,红鲤坐在马车上,与车夫共同回忆,保证没有遗漏细节。
“那人穿着赵粉蝶的衣裙伪装……”
谢昭垂眸扫了几眼,心中当即有章程。
“回程路上奴婢碰到生发铺子的伙计出门采买,这几日赵小姐都在铺子里帮忙。”
赵粉蝶安然无恙,对丢了衣裙一无所知。
从始至终,幕后黑手的目标只有夫人!
“老爷,一同被掳走的还有表公子。”
红鲤整个人都是抖的,她死命掐自己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尽管这样,也不能被陆云溪污了自家夫人的名声。
红鲤憋着一口气道:“若不是表公子欠欠儿地跟上去阻碍夫人逃跑,夫人又怎么会落入那人手里!”
红绣和红锦留在护国寺,当时的情况很不利。
但是挣扎一下好歹有一线生机,而陆云溪阻碍自家夫人逃跑,被抓真不冤枉!
谢昭思忖片刻,转身对良安道:“你随着我进宫一趟。”
当年在江南,陆云溪曾与谢昭齐名,虽稍微逊色,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在高中后,陆云溪并无做官的意愿,而是跑到外海游历。
消失了几年,查无此人。
几年后突然回京与姜家人走动,又到青竹书院教书,一切显得很刻意。
对于情敌,谢昭并不放在眼里,不代表他私下没找人查。
那些线索很合理,又透露出古怪,似是被人篡改过。
姜玉珠被掳,刚好被陆云溪撞见,怕是没这么巧合的事。
马车速度慢,谢昭利落上马,等到宫门前,良安这才找到反问的机会:“老爷,夫人被掳事关名节,您偷偷找人便是,非要大肆宣扬吗?”
卫婧被蛮子掳走后,名声名节尽毁。
从前还与卫婧姐妹相称的各家小姐,唯恐避之不及,很怕被连累退亲。
良安时刻谨记拿着双份的工钱,站在姜玉珠的立场考量。
谢昭站定,淡漠地扫了良安一眼,语气微凉:“名节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在京城里,根本没有秘密。就算你我极力隐瞒,背地里的黑手也会宣扬出去,事发突然,无论是姜家还是谢家都有死对头,根本无法判定对方的动机。”
既如此,找人难上加难。
与其靠自己的人手,不如“借力”,有人帮忙速度更快。
谢昭迈着大步,去的却是后宫的方向,他打定主意先求见太后。
良安眨眨眼又抓了抓头道:“老爷,您的话越发深奥,小的听不懂啊,这与太后有何关系?”
姜玉珠得罪了宣家,良安知道一些内情。
太后正为连续的惊雷惶恐,整日战战兢兢坐立不安,每日去宫内的小佛堂礼佛。
这几日宣家人行事低调,应该与姜玉珠被掳无关。
“要是宣家下的手,也不会给红鲤回来报信的机会。”
良安不相信他家老爷不明白这个道理,既如此还要求见太后,这是唱的哪出?
左右无人,谢昭耐着性子提点道:“就因为与宣家无关,才需要借助宣家的人手。太后眼里不揉沙子,若得知有人冒了宣家的名头掳走玉珠,会如何?”
良安转了转眼睛,当即答道:“太后先是震怒,随后为自证清白,定要揪出暗地里作怪的小人……”
良安脑子转过弯,不禁佩服自家老爷看得长远,永远是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全局。
有宣家的人手加入,更容易找到姜玉珠,然而这还不是谢昭最终目的。
“玉珠欺负了宣家人,太后早晚会找机会惩治她,躲是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