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不过抓了宣瑶也够用了。
“为夫派人……砍掉了宣瑶的手指。”
只有激化矛盾,才可起到挑拨离间的效果。
哪怕最终林墨月压过宣瑶成为皇后,也会是太后的眼中钉。
尽管吃斋念佛,太后一向嗜杀,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谢昭不想对枕边人隐瞒,他其实不是姜玉珠所想那般宽和良善。
坦诚以告,可能会破坏夫妻刚建立起来的微弱感情,谢昭左思右想,他更想要毫无保留的信任。
“玉珠,你是不是认为……”
谢昭难以启齿,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做。
宣瑶少了手指,身子上残缺,算是绝了被选为皇后的资格。
宣家人把希望都放在宣瑶身上,并无第二手准备,算是给宣家一个强力的冲击。
姜玉珠接受度良好,没有半点不适,她看向谢昭蹙眉不解地道:“认为什么?”
“为夫心狠,太过血腥。”
谢昭用尽全力吐出几个字,随后就像等待判刑一般,两手用力地攥在一处,手背青筋凸起,连眼皮也不住地跳着。
他很紧张,屏住呼吸凝神等待。
姜玉珠侧过头,言语中带着淡淡的漠然,并不为所动:“以宣瑶的所作所为,得到这个恶果不是应该的吗?”
“在我看来,你也太仁慈了,砍断手指她一样吃饭,还有下人伺候呢。”
虽说现下与宣家敌对,姜玉珠处于优势,那是因为宣家一直为选秀做准备,才会隐忍不发,不代表宣家大人大量,放过她了。
就算宣瑶为人良善,姜玉珠也不会有半点的愧疚之心,和她有啥关系,怪只能怪宣瑶是宣家人。
作为姜家嫡女,姜玉珠也曾被多次连坐,那又如何,不都得受着?
埋怨无用,毕竟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
“元和,我是染上风寒,不是脑子坏了,干不出共情仇家的事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姜玉珠只想拍手称快,砍得好!
在京城高门,只有一个生存准则。
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其余人是死是活,姜玉珠根本不关心。
“元和,我这次受了大委屈,又给皇上借题发挥的良机,皇上摆脱宣家女,是不是该给我点赏赐?”
金银珠宝,姜玉珠不缺,她眼馋宫内的匠人。
谢昭眉心一动,回道:“夫人与为夫想到一起,已经对皇上提过了。”
姜玉珠所说便是谢昭所想,他与她,万般契合,定是天赐的缘分。
谢昭满心动容,担忧已经转化为找到知己的欣喜和感动。
“那还好。”
姜玉珠打了个呵欠,折腾半日多,她太过疲惫。
谢昭把人抱到床上,握着自家夫人的手道:“玉珠,睡吧,为夫就在房内陪着你。”
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
手心的温热,有一种心安之感,姜玉珠闭上眼很快发出匀称的呼吸。
门外,传来微微的响动。
谢昭站起身想要出门,手却被姜玉珠攥得很紧。
他垂下头,不知不觉中,夫妻二人已经十指紧扣。
“进来回话。”
谢昭紧紧地回握,侧过身,面色却冷凝下来。
黑衣人识相地站在外间,回道:“主子,按照您的吩咐把手指送到宣家,太后得知宣瑶手指被砍,已经疯了。”
宣家用十几年来培养宣瑶为后,煞费苦心,最后却被掳走丢了名节,为他人做嫁衣,落得一败涂地。
名节可以洗白,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手指残缺不全如何登上后位?
别说是皇后,就是后宫伺候的宫人,除了太监外都要全头全尾。
“得知夫人失踪的消息后,姜福禄进宫大闹,扬言若是抓不到真凶他辞官不做,顺便一把火烧了姜府泄愤,太后气炸了却毫无应对的法子,焦头烂额。”
目前,宣家的势力全数出动,亮出底牌,底牌尽在己方掌握中。
太后查明其中有林家和卫家的手笔,摔了十几套茶壶茶盏。
暗中的动作,总不好闹到明面上。
“查明真相后,太后撤回人手,暂时没有动作。”
黑衣人跪地,等候主子吩咐。
第166章 掀桌!
“看来,太后打算自断一臂,放弃宣瑶。”
谢昭唇边虽挂着一抹微笑,眼底深处却一片冰寒。
哪怕培养十几年的亲侄女,在阻碍太后的利益之时,也会被一脚踢开。
谢昭思量片刻,一手轻轻抚摸姜玉珠的面颊。
面颊上传来痒痒的感觉,熟睡中,姜玉珠松开紧握谢昭的手,往脸上拍去,嘴上嘟囔着:“有蚊子……”
拍了一下后,姜玉珠扭动身子朝里,把后背对着谢昭。
得到自由后,谢昭站起身直奔外间,问道:“这么说,宣家的人手全部撤回了?”
“并未。”
手下也很摸不着头脑,明面上宣家大部分人都已经放弃找人,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坚持,似乎并不是太后的吩咐。
谢昭解开胳膊上绑着的布条,盯着手臂上的牙印出神,好半晌后道:“这岂不是更好?宣家水深,阳奉阴违。”
太后顾全大局放弃宣瑶,必定引发宣家人不满,内部有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窝里反。
“选个时机,把咱们的人手撤走,放出关于宣瑶的消息,等待宣家人把宣瑶救走。”
谢昭开始布局,以保证京城里党派之争越发混乱。
“主子,还有一事,关于夫人的表兄。”
他们在周边埋伏,发觉两个黑衣人围着山里的草房转悠,这二人身法很好,不是宣家人,似乎奔着陆云溪而来。
“奇怪的是,陆云溪并未离开,与宣瑶关在一处,对宣瑶嘘寒问暖。”
己方摸不清陆云溪的打算,调查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谢昭心不在焉地道:“既然查不出,就不要继续查,陆云溪不简单,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进京到青竹书院必然有所求。”
即便调查出蛛丝马迹,又怎知不是陆云溪故意丢下的诱饵?
太过在意容易丧失判断力,被牵着鼻子走。
“静观其变。”
谢昭有足够的耐心,等狐狸露出尾巴。
一觉醒来,已经到翌日正午时分,姜玉珠睡了个整觉,头脑清明。
红鲤端着温水进门,悬着的心微松:“夫人,您气色不错啊。”
“那是自然。”
姜玉珠也感叹自身神奇的自愈能力,任何小人别想搞她心态。
周围没有琳琅满目的铺子,她就去山野间散步,采摘果子,小日子照样怡然自得。
红鲤见状彻底把心放到肚子里,嘴上念叨着道:“夫人,马车已经等候多时,饭毕便可送您回府。”
一夜之间,宣瑶已经被宣家人救走,自家夫人也就不用躲着了。
“姜府传来消息,您若再不回去,那真是乱了套了。”
得知姜玉珠被掳,姜福禄早朝都不上了,姜家所有人和疯了一样,见谁咬谁。
只要有仇的,哪怕之前有过口角,都被姜家人找上门,不依不饶。
“京城里闹了个满城风雨,都在憎恨幕后黑手藏的好,把无辜之人拖下水。”
红鲤说起八卦,那叫一个顺溜,小嘴叭叭说个不停,“您摘果子不急于一时,回姜府救火比较关键。”
姜玉珠小口抿着饺子汤,停下动作囧了囧问道:“爹还没动手吧?”
难怪书中姜玉珠一死,姜家人全员疯批,这的确是爹姜福禄会做出来的事。
姜府是先帝所赐,后花园有一处活水,源源不断,甘甜清澈。
太后已经觊觎府上许久,只等找机会抢来给宣家做宅邸。
为恶心太后,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姜家无所不用其极。
红鲤憋笑道:“没有,老爷得知您平安,再一个,太后被气病了。”
姜玉珠饶有兴致,语气略微上挑:“哦?”
这才一日而已,太后见识过大风大浪,不至于倒下。
红鲤见自家夫人怀疑,语气急促了些:“是真的,京城传言掳您的黑手是太后,太后为了洗清嫌疑,故意把侄女宣瑶推出去了。”
消息传到后宫,太后本还在强撑,听到流言后勃然大怒,一怒之下昏死过去。
御医说太后怒火攻心,怕是要喝一段时间汤药调养。
“大公子揍了冯清,大少夫人还抖落出一件隐秘。”
不过一日多,京城热闹非凡。
无人讨论姜玉珠的名节,京城高门都在共享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