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中秋月圆夜,举家团圆,饮酒赏月。
萧赦应付了太后,独自出宫晃悠,看到赵粉蝶的马车,他下意识地四周张望。
此刻若是纪承运冒出来,他这个奸夫的身份是坐实了。
赵粉蝶窥破小黑脸的心事,歉意地道:“你放心,找麻烦的定不会出现。”
这个时辰,纪承运必定在府上左拥右抱,根本不会出门。
如果她没离开纪府,早起去后厨检查食材,商定菜色,准备席面,要考虑一大家子的喜好,折腾一日腰酸腿疼,还要被吹毛求疵的挑毛病。
赶上十五,纪承运留宿正房,一脸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样,迷之自信认为自己体力天下第一。
赵粉蝶应付公婆,还要违心夸赞渣夫君,苦不堪言。
仔细琢磨,和离后没娘家没婆家也好,无事一身轻。
至少夜里与小黑脸私会,孤男寡女别人说不出什么。
“黄公子,怎的没与你那兄弟在一处?”
平日,小脸黑和麻子脸恨不得绑在一起,形影不离。
不见麻子脸,赵粉蝶随口问了一句。
她从马车内拿出一壶酒,豪爽地递给小黑脸道:“黄公子,还请多多关照铺子生意,今晚我请喝酒!”
“他今晚当新郎,这会儿正快活,哪里顾及得上兄弟?”
萧赦坐在酒楼门前的青砖台阶上,闷头喝酒,连酒都有一股子苦涩的味道。
察觉到小黑脸话里的酸意,赵粉蝶调侃道:“定是他媳妇美貌,引得你嫉妒了。”
“美貌?”
萧赦放下酒壶,声音陡然拔高。
他沉下面色,得到机会不遗余力地抹黑姜玉珠,比划着:“他媳妇比本公子还要黑,五大三粗,腰身如水桶,跺脚地面都得跟着轻颤,伸出两根手指便可把我那兄弟提溜起来。”
赵粉蝶饶有兴致地观察小黑脸别扭的神色,确定他在说酸话,轻笑道:“不管如何,人家好歹有枕边人,你一个没媳妇的羡慕不来。”
“谁说本公子没有?少说十几个,一屋子装不下。”
想到后宫那些女子,萧赦眼底闪过一抹不快。
男子总有爱吹牛的毛病,赵粉蝶也不和小黑脸抬杠,她晃动酒杯,红唇轻抿一口:“巧了,今晚也是我最好的姐妹洞房花烛。”
“我那姐妹你见过,第一楼的东家,生得娇柔美貌,京城里数一数二,为人仗义,古道热肠,会赚钱会持家,总是默默地关照身边人,做了很多却从不说。”
赵粉蝶与小黑脸隔空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月祈福。
“希望她与夫君恩爱,儿女双全……”
萧赦掉了下巴,仗义,热心,这说的是无利不起早的姜家人?
好好的酒局,莫名地变为祈福。
萧赦与赵粉蝶所说皆为姜玉珠,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不知道为何,几杯酒下肚,萧赦从小腹窜出来热气,他看赵粉蝶的神色更加幽深。
马车旁,碧云匆忙而来,用最小的音量附耳道:“小姐,不好了,您刚刚给黄公子的那壶酒,是加了春风一度散的!”
今日,赵粉蝶去谢府送礼,提前准备了加料的酒水,本是想送给姜玉珠当成交杯酒助兴,而后她深思熟虑,认为不妥。
酒壶放在小几中,难道她拿错了?她发誓不是故意的!
赵粉蝶侧过头盯着酒壶,反应过后极为惊诧,慌乱中匆忙站起身尴尬一笑:“黄公子,我刚想起府上还有事先走一步,鸡腿就送给你下酒了,咱们后会有期。”
发现失误又无法弥补,三十六走为上。
话毕,赵粉蝶被丫鬟搀扶上马车,等萧赦回过神,马车已经消失在街角。
小腹的燥热越发难耐,萧赦怒吼一声:“赵粉蝶!”
他是习武之人,丫鬟所说他都听见了。
萧赦自以为身份隐藏的好,对赵粉蝶毫无防备,谁料竟然被摆一道。
给他下了下三滥的药粉,罪魁祸首溜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萧赦站起身正欲追赶,忽然扫到城边天际一缕黑烟升空。
烽火,又见烽火!
北地烽火,说明又有变故了!
一时间,萧赦酒醒大半,几个纵跃直奔谢府。
月上中天,府中寂静。
喜房内,红烛摇曳,烛火忽明忽暗。
谢昭从床榻下来,膝盖已磨红,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意识逐渐恢复清明。
难怪男子多风流,美色足以让人沉沦。
畅快之感,是在书中无法体会的。
今夜洞房,感受到那层阻碍和姜玉珠的生涩后,谢昭更加疯狂,差点控制不了自己。
好在,她家夫人对他很满意。
“元和。”
姜玉珠已经累极,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其实最近她要来月事,原本打算顺其自然,谁料老天都在给夫妻俩机会,早该造访的月事,莫名其妙地推迟了。
“来了。”
谢昭松松垮垮地披上外衫,遮掩不住胸口青紫的痕迹,他打来温水,细致地为姜玉珠擦洗。
下人不在,谢昭亲力亲为。
只有一次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触碰如锦缎一般肌肤,那股难耐的燥热感再次上涌。
姜玉珠承受不住,慌乱地摸着床榻,摸到暗格里的荷包,胡乱地塞入谢昭怀里道:“给你。”
随后,她掩耳盗铃一般,用被子遮脸。
鼻间是谢昭身上清冽的味道,姜玉珠脑子晕乎乎。
“玉珠,这是?”
谢昭抓着手上的荷包,迟疑片刻打开,里面有二两银子。
难道,是他的卖身钱?
“夫人,想不到为夫如此有价值,一晚二两,月余怎么也能攒数十两银子了。”
几十两够普通百姓一大家子一年的吃穿用度,谢昭只付出体力还尝到了甜头,若他答应画春宫,赚得更多。
“总之,是给你的。”
不是卖身钱,而是擦洗伺候的赏钱。
娘陈氏交代过,夫妻行房过,丫鬟婆子要来帮忙擦洗和更换被褥,应该给红封当赏钱,图个好彩头。
眼下是谢昭接下活计,姜玉珠灵活地变动,把赏赐给了谢昭。
谢昭以为是来之不易的卖身钱,细细地摩挲碎银子,只听院门处传来喊声:“元和,皇上急召!”
不是恶作剧,萧赦亲自到府上传信。
怕被人察觉,萧赦遮遮掩掩。
“元和,快快起身!”
若不是事发紧急,萧赦定不会打扰谢昭的洞房花烛,实属是无奈之举。
烽火传信,人心惶惶,若不能解决了北地蛮族,大齐内忧外患。
房内,姜玉珠穿好外衫,看一眼漏刻的时辰:“夫君,都后半夜了,怎么还有小太监来传旨?”
谢昭捡起衣物,按顺序套在身上,语气微凝道:“大概是皇上急,太监也急?”
第173章 慌什么?
谢昭换上一身官服,刚走出喜房,只见院门处有黑影探头探脑。
萧赦抖了抖身上的水,湿发顺着面颊滴水,他随手抹一把,在秋夜多了瑟瑟凉意。
“元和,北地再现烽火!”
已经有月余,北地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本就反常。
如今在月圆夜接到正式开战的信号,萧赦心中忐忑。
谢昭纵身一跃到屋顶处,负手而立,他遥望远处,黑眸如寒潭一般深沉,眼中飘荡着一层薄雾,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沉寂半晌,谢昭这才注意到萧赦身上的湿衣,挑眉问道:“月夜正好,皇上兴致颇高,这是去野浴了?”
萧赦眼神闪烁,若这么说也没错,不过野浴地点是谢府后花园的池子,他心中不爽,为灭了燥热感游了一圈,祸害几条肥锦鲤。
“元和,火烧眉毛了,眼下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压下对赵粉蝶的怒气,萧赦揉了揉眉心道,“走吧,与朕进宫议事。”
算算时日,莫长川和玉檀郡主带着众位将士已经前往北地月余,除了一封报平安的家书之外,萧赦对敌情一无所知。
没有消息未必是好消息,萧赦怀疑有人中途截杀了信使。
“元和,不对劲啊。”
蛮子战败后,带兵退回泗水城,北地刚恢复生机,这也才半年多,难道又死灰复燃了?
蛮子缺的不是将士,而是军需。
此番蛮子骚扰大齐边境,必定有军需拖底。
一旦冬日里,齐军无法抵御寒冷,而蛮子兵强马壮,是己方防备最弱的时候。
若蛮子攻进边城烧杀抢掠,齐军可撤退,城里几十万百姓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