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杀千刀的蛮子,攻入泗水城定一个不留!”
姜玉珠揉揉额角,她很少看见玉檀郡主发疯。
大齐杀神脆弱得不堪一击,变相证明与二哥姜怀庆是真爱。
“论唱戏,京城哪里有比第一楼德全班还好的戏班子?”
危急关头,姜玉珠心态很稳。
换个角度,如果囚犯哭喊着请求玉檀郡主换人,玉檀郡主还会换?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不过是蛮子设计的陷阱。
又过一刻钟,蛮子已经失去耐心。
他们把人架在一个火堆上,在下方点燃篝火。
囚犯被绑在火堆上,没有半分挣扎,显得很是安静。
姜玉珠揉揉眼睛,叹口气道:“这倒是真有点像二哥的做派了。”
姜怀庆不是不怕,而是面子大过天,绝对是死鸭子嘴硬的人。
“一个时辰后,萧玉檀若不来交换,那便亲眼看你的未婚夫被烧成灰烬!”
“你想想,被大火活活烧死,得有多痛苦?”
蛮子说完,不再理会大齐这边,几个人坐在一处饮酒取乐。
面对这一幕,玉檀郡主内心很是煎熬。
如此熬时间,心态会被迅速瓦解,变相等于中计。
姜玉珠决定主动出击,喊道:“除了用玉檀郡主来换,你们可以提任何条件,要多少金银珠宝,还是布匹粮草?”
“小妹,你忘了我们姜家人的气节,你怎能与蛮子交易?”
火堆上,囚犯再次出口。
姜玉珠转头看向谢昭道:“这冒牌货装的太像了,知道我二哥舍不得钱。”
但要钱还是要命,肯定要命!
“小妹,照顾好爹娘,有你在,二哥就放心了!”
囚犯交代的话,犹如遗言。
姜玉珠试探几句,察觉此人对姜家有几分了解。
“二哥,难道你不要红红和它的孩子了吗?”
关键时刻,姜玉珠脑中灵光一闪。
二哥临走之前,可是把红红送到了谢府。
玉檀郡主也反应过来,大喊质问道:“姜怀庆,你给我解释清楚,红红是哪个小妖精?”
篝火上,囚犯很明显迟疑了。
他的迟疑,使得玉檀郡主心中一喜,追问道:“你有通房,还有庶子为何不早说?”
“玉檀,你现在看清楚我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何必来换我,不值得!”
囚犯很聪明,说话茶里茶气,却绝口不提红红。
但是正因为这一点,更加暴露他不是姜怀庆的事实。
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红红立了一功。
火堆上的人,了解姜家的人物关系,但是不知道红红的存在,大概率是蛮子找来的戏子。
玉檀郡主也不想再吹冷风,于是冷笑道:“你们也听见了,他姜怀庆有红颜知己,孩子都生出来了,想让本郡主换人渣负心汉,想得美!”
“你们赶紧烧,若嫌火候不够大,本郡主愿意添一桶油!”
玉檀郡主喊完后,心中畅快。
一旁,姜玉珠莫名地心疼二哥,被蛮子坑的一脸血,风评被害!
第219章 “反目”
玉檀郡主表态,皆在蛮子的意料之外。
反应了好一会儿,几个蛮子凑在一处窃窃私语。
这场面不上不下,如果没有台阶,只得把替代品烧死。
不然出尔反尔,以后如何震慑齐军?
“真没看出来姜怀庆是个风流的,不但有叫红红的美人相伴,还有子嗣。”
蛮子那边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哪怕被玉檀郡主察觉人是冒牌的,他们也有后续手段。
“那玉檀郡主察觉到了吗?”
一人提问,其余人摇摇头。
好半晌,有人回道:“应该没有吧?大齐有句谚语,爱之深,责之切,许是玉檀郡主心高气傲,得知未婚夫婿有庶子受不住?”
火上浇油,如此不理智,更像是气话。
蛮子一时间没了主意,本设计玉檀郡主和姜怀庆之间彼此愿意为对方去死,情深义重的戏码,似乎哪里出现纰漏,不太对劲。
姜怀庆风流,得知真相的玉檀郡主瞬间清醒,与之撇清关系。
“假设己方真烧死冒牌货,不明真相的姜玉珠会怪罪玉檀郡主无情无义,二人反目。”
“作为姜家女,姜玉珠最是得宠,她受了委屈,以姜福禄睚眦必报的性子必会记上一笔账,若咱们算计得当,把姜福禄弄到阵营里不是问题。”
目前来看,冒牌货死了比活着价值更大。
篝火上,囚犯垂着头,被熏烤着,他的脑门已经冒出汗珠。
蛮子的态度,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与蛮子交易,他得知自己与虎谋皮,却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狠毒,真存了活活烧死他的念头!
红红到底是谁?
囚犯定了定神,得知此刻不是纠结的时候,他嘶吼道:“玉檀,你派人来送一桶油吧,我姜怀庆只求一死,死在你手中,比死在蛮子手里甘心!”
话毕,他挺直身子,莫名的悲壮。
这个节骨眼,只得用苦肉计搏一搏。
玉檀郡主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当着将士们的面,让本郡主来做恶人?”
确定囚犯不是姜怀庆,玉檀郡主理智回笼,意识无比清明。
她看向一旁的姜玉珠,微微勾唇。
姜玉珠接收到信号,她站出来道:“郡主不要我二哥,我要!你们快把人放下来,多少银子你开价!”
与玉檀郡主反目,正中蛮子的算计。
姜玉珠表露出强烈救人的意愿,不管不顾了。
玉檀郡主察觉出姜玉珠的心思,很怕自己搞砸,于是盯着火把上的囚犯,冷厉地道:“姜怀庆,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你是生是死,与本郡主无关!”
话毕,玉檀郡主转身迈着大步离开,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意思。
对面,几个蛮子彼此使了个眼色。
虽说姜玉珠愿意花钱赎人,他们也想要赚这个银子,奈何此处是北地边城,城北大营都是玉檀郡主的手下,姜玉珠翻不起风浪。
想要挑拨到彻底决裂,囚犯必须死,众目睽睽之下还要得个凄惨的死法。
“萧玉檀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蛮子在篝火上浇油,囚犯大惊失色,张口便要戳破真相,却被一直注意他的蛮子洞察。
就在这个瞬间,火势突然窜了一人多高,囚犯的身形在火光中,变得模糊。
“啊,啊!”
囚犯身上被点燃,四处起火,皮肤已经被烧得黑红。
凄厉而惨叫的声音,划破人的耳膜,就连将士们也不忍直视。
姜玉珠已经酝酿好,把囚犯代入到姜怀庆身上,冲过去尖叫道:“不,二哥,二哥!”
没有提前对戏,谢昭却很了解姜玉珠的路子。
谢昭追到前方阻拦,姜玉珠用粉拳捶打,几近癫狂,只打了几下,她身子软绵绵地栽倒下去。
在倒地的前一刻,精准落入谢昭的怀抱。
失去一个戏子,成功挑拨姜家与新皇的关系,蛮子非常满意。
接下来,如蛮子所愿,姜玉珠写了一封“家书”回京告状,并且传出她重病的消息。
边城张榜悬赏,只要治好姜玉珠的“重病”,悬赏三千两银子。
在床上躺了两日,吃吃睡睡,腰间有了肉。
期间接待郎中诊治,姜玉珠肤色白里透红,哪里像病人?
为此,她不得不带妆上阵,来应付蛮子派来混入郎中队伍里的探子。
转眼进入到农历十一月,边城气候更加冰寒。
昨夜,花盆放在窗台上,哪怕房内有热气,花枝也被冰霜打了,枝叶更加翠绿。
红鲤仔细检查花枝,而后咂舌道:“都在房内,这温差也太大了。”
窗户附近有缝隙,漏风,不过一晚上,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浮土。
都说北地风沙大,不来一趟很难有切身体会。
“夫人,又有郎中揭榜来了。”
凝香打了帘子进门,搓了搓手道。
天色尚早,刚用过早膳,又飘了雪花。
初到北地,姜玉珠对雪景新鲜,等过了几日后,被雪压弯的枝条已经吸引不了她半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