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济世堂嗅到苗头后,就会想方设法打压成药铺子。
姜玉珠比较淡然,笃定地道:“或许不出几日,就要闹出事端。”
“谢夫人,能闹出什么事端?”
严临深知济世堂有手段,却没想到有这么快。
满打满算,成药铺子才开了没几日!
“不扼杀在摇篮里,还给你发展壮大抢生意的机会?”
姜玉珠早已料到,兵来将挡就是了。
严临愣了愣,竖起大拇指道:“谢夫人,您不愧与谢大人是夫妻,算计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提到谢昭,严临哆嗦了下,他现在上茅厕之前都要把门锁死,心里有了阴影。
姜玉珠诧异了下,笑道:“是吗?”
与谢昭相似?那就当严临夸她了。
二人坐定,还没喝完一盏茶,楼下街道上嘈杂,大批的百姓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红鲤出门打探,气喘吁吁地回禀道:“夫人料事如神,成药铺出事了!”
严临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用乌鸦嘴形容更贴切。
“怎么了?”
姜玉珠来到窗前,看着对面成药铺子门口黑压压围观的人,眉头微动。
红鲤面色急切,指着最中间抬门板的人道:“奴婢着急打听,听说是成药吃死了人,家眷带着尸身找上门,求成药铺给个说法!”
“若真是吃死人,为何不想去报官?”
姜玉珠不用想,就知道这其中有很大的猫腻,多半是有小人作祟。
她正要下楼,被红锦拦住:“夫人,楼下人多杂乱,难免会冲撞,楼上的视野更好。”
“还是去看看吧,若真是吃了成药致死,少不得要查出死因。”
既然家眷不肯报官,姜玉珠决定主动出击。
她派红绣去衙门报官,与知府大人禀明此事,而后与严临来到成药铺子前。
此时,门前已经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哎呦,我家老头子命苦啊,从前都在济世堂看诊,听说开了个成药铺子,他是想省点银子,哪知道再也没命花了!”
一个老大娘躺在地上,边说边哭,凄凄惨惨。
一旁跟着十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儿女披麻戴孝,举着灵幡,跪在铺子前痛哭。
因太过显眼,当即被认出来了。
人群中有百姓解惑道:“这一家子姓马,开了一家好大的香油作坊,家中小有薄产,马老头才五十,身子骨硬朗,咋就突然没了?”
“成药铺子便宜,我还琢磨买一瓶留在家里备用,多亏没买,否则不是把自己送上西天了?”
“啧啧,这么大的事,马家咋不报官?”
百姓们凑在一处看热闹,众说纷纭。
姜玉珠通过百姓们口中的说辞,也明白了一些基本的情况。
只不过这个马老头真死了,还是跑来碰瓷的,不得而知。
第290章 不光彩
“老头子,你走的这般着急,留下我一个人怎么过啊!”
马老头的老妻抹眼泪,哭得差点昏死过去。
红鲤拿不准了,推了推一旁的凝香道:“人应该是真没了,否则装能装出这么情真意切?”
凝香也倾向于人没了,为严谨还是道:“红鲤姐姐,这可不好说,咱们看戏班子唱戏,有哪次觉得是假的了?”
马家还没分家,大笔的家财都掌握在马老头手中。
现下人没了,几个儿子面色难看,不知道是忧心家产还是什么。
严临观望了一阵子,总觉得怪异。
成药铺的几种药丸子,大多是家中常备,有严格的剂量和注意事项。
为怕误诊,成药铺里有两个郎中轮流把脉,并且购置人的姓名,购买的药物都会登记造册。
“就算过量,也不至于吃死人,又不是砒霜!”
情况不明朗,马家人上来就怪成药吃死人,这让严临很是气愤。
他好歹是严家的子孙,怎么可能在炮制药材上出现纰漏?
姜玉珠听了周围百姓的说辞,了解个大概:“马老头家财颇丰,却是个守财奴,对子女一毛不拔。”
“他老妻说了,马老头有个头疼脑热都去济世堂看诊,诊费至少五十两银子起步呢!”
严临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谢夫人,您看马老头大儿子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穿着一点不像是富贵人家的,许是大儿子为谋划家产,下毒弄死了马老头?”
自己吃香喝辣,对待子嗣苛刻,难保儿女没有存着别的心思。
马家家眷各怀心思,看起来分外沉默。
“若是在药丸子里下毒,这还真的不好掰扯。”
严临按压胀痛的额角,越想越复杂。
药铺门口,两个坐诊的郎中头一次看到这般阵仗,二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
“今日,成药铺子必须给马家一个说法!”
马老头的老妻不依不饶,要求成药铺子赔钱,“就算药材本身没问题,药量上没有嘱咐详尽,还是郎中的责任!”
两个郎中被扣下屎盆子,面色涨红地辩解道:“少血口喷人,铺子里的成药,你就算吃个十瓶,都死不了!”
发挥药效是一个过程,中途有反应找郎中看诊,就有补救的机会。
再说成药铺刚开张,为避免一人手中囤货倒卖,他们都限制了数量,每种每人最多限购一瓶。
马老头人没了,就赖在成药铺头上,证据呢?
“是啊,马老头买的啥药材吃死了?”
“马老头身子骨硬朗,若不是成药有毒,咋可能死?”
百姓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其中的真相。
姜玉珠眼尖,发觉门板下动了动,讽刺地勾了勾唇角道:“严临,你去把白布揭开。”
不是说人已经没了,那白布下的人动了,是假死还是诈尸?
严临迟疑了下,看向身侧的小厮小五子。
万一尸身上有血,严临担心自己又犯毛病晕死过去。
小五子无奈,不情愿地道:“这会不会对死去的人不尊重啊?”
反抗不得,小五子拜了三拜,口中念念叨叨,突然地冲到前方,一把揭开白布。
白布下躺着个老头,老头双眼圆睁,与小五子对视,对于小五子突如其来的动作,显然没反应过来。
“鬼,鬼啊!”
小五子一个激灵,脚底抹油一阵风一般跑到严临身后躲避。
这下,百姓们又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此人不是马老头,是马家的门房,马老头在哪里?”
“马老头到底死了没有,该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百姓们看不明白了,马家做的生意和成药铺根本沾不上边,不存在恶性竞争。
正在喧闹之际,红绣带着衙门的官差赶来,这下,马家众人很明显地瑟缩了下。
“差爷,咱们没报官。”
马老头的老妻抹了抹眼泪,狠狠地瞪了红绣一眼。
红绣翻了个白眼,快言快语道:“不是说出人命了,你们不想为死者讨公道,只想狮子大开口要银子摆平此事?”
“对啊,马老爷到底死了没?”
“马家把活人当尸身抬来闹事,安的什么心?”
百姓们从最开始的同情马家到质疑,很快转变立场。
官差眯着眼打量马家人,冷淡地问道:“公事公办,马老爷的尸身在哪里?”
人没了,具体的死因,必须交由衙门的仵作验尸。
若与成药铺子无关,必须张贴布告,还给成药铺一个公道。
“这个……”
马家人提到尸身,面色都很不好。
官差见其中有事,又问两位郎中道:“马老爷买的是什么成药?”
“差爷,铺子里所有的药材,都已经登记,马老爷在昨天买过治疗风寒和头疼的药丸子。”
上面记录得很清晰,还有马老爷本人按下的手印,都可用于查证。
“差爷,这……”
马老爷的老妻气势少了一大半,讨好地笑道,“可能是中间闹了点误会,咱们这就回去了。”
“不行!”
严临出言阻止,一条臭鱼抹黑了成药铺的名声,凭啥轻易离开?
成药铺这边,也要一个说法!
“差爷,在下是成药铺的东家之一,现下铺子名声受损,请您查明真相,还给咱们一个清白。”
严临要求,官差认为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