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为过年,上到年夜饭的席面,下到每个院子挂的桃符,皆为姜玉珠精心布置。
皇上一句话,把她打发跟着谢昭离京了,不去行不行?
萧赦似乎看出姜玉珠有要抵赖的意思,当晚把圣旨送到谢府。
垂死挣扎的姜玉珠:“……”
红鲤和红枫正在收拾包裹,见自家夫人心情不好,忙安慰道:“夫人,您不知道您多威风,一下子重创贾兴林,他那些狗腿子对您恭恭敬敬的了。”
姜玉珠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地道:“有什么用?”
早知道她就不出手,忽悠玉檀郡主冲锋陷阵。
人情得了,姜玉珠唯有好人做到底。
大过年的不在京城,年初二能不能赶回到娘家?
姜玉珠打开一个硕大的箱子,内里装着她为姜家众人准备的年礼。
红绣端来茶点,回禀道:“夫人,老爷回府了,良安正在收拾包裹。”
姜玉珠惊讶道:“这么快?”
她站起身,在房内走了两圈。
看来,还得去找谢昭问一问何时离京。
皇上为这点小屁事下了圣旨,皇命不可违。
还不等姜玉珠出院子,良安来了:“夫人,老爷派小的来给您送个消息,明日天亮出城。”
大年三十,无论如何都赶不回来了。
良安想到姜玉珠做的烤鱼,怂恿道:“您不如把灶具带着,京城周围水多好抓鱼。”
出门在外,也得吃好睡好。
姜玉珠没什么精神,摆摆手道:“你安排吧。”
出门在外,可以带上她那柔软宽敞的大床吗?
姜玉珠镇定好一会儿,不得不接受事实。
头一次跟随谢昭办差,她列个单子,决定问一问谢昭的意见。
书房门前,挂着两盏风灯。
门没关,姜玉珠清楚地看到谢昭的侧脸,他垂头翻阅手上的书,偶尔摩挲纸张,神情很是专注。
忽而,风轻轻吹入,谢昭长发波动,衣衫也跟着泛起了褶皱,贴在了身上。
腹部上,勾勒出腹肌的线条。
姜玉珠不由得感叹,极品啊!
只可惜,这等姿色偏偏禁欲到孤独终老,反正没便宜她。
察觉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响动声,谢昭抬起头看向门边的方向。
姜玉珠见藏不住了,从门后闪身而出。
“夫人,行囊准备得如何了?”
谢昭站起身,既不算疏离,也没有多热情,公事公办地道。
皇上下旨,看热闹不怕事大,谢昭也很无奈。
此番离京,谢昭并非去抓江洋大盗,而是侦办松竹楼拐卖幼童的案子。
那伙人为钱财和巨大的利益,穷凶极恶,有几分凶险。
“老爷,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妾身不是娇气的人。”
好人都做了,那就做到底。
姜玉珠笑道:“府上妾身都已经安置妥当,保证三弟和沈表妹过个热闹的年。”
明早启程,走的太急,姜玉珠来不及和娘家人告别。
她正在惆怅,只见红鲤兴冲冲地找来:“您快去看看,姜府来人了!”
第30章 担心老爷图谋不轨
娘家人来了?
姜玉珠瞬间有了底气,不再理会谢昭,也不再多说半句话,无情地转身离开。
良安啧啧两声:“老爷,您是不知道京城有多少小姐等着盼着嫁给您,您成亲三年,那些小姐还不死心,怎么夫人对您没半点留恋?”
好歹同一屋檐下,近水楼台。
姜玉珠只是表面上客套,真把谢昭当成搭伙过日子的。
良安总结了下,只有夫妻之名是没用的,还要有夫妻之实。
“诸如卫小姐,今日见到小的还在委婉打听您的消息。”
良安有些可惜,卫婧貌美有才学,又是高门千金,明明与谢家门当户对。
卫小姐到现在没嫁人,说明没死心。
“良安,慎言!”
谢昭站在窗边,目光冷凝。
他与卫婧清清白白,绝无男女之情。
良安有些搞不懂了,索性直言道:“您是不知京城的流言,传闻您与卫小姐两情相悦,所以才冷落夫人。”
再加上卫婧从不反驳,拒了几次亲事,传闻愈演愈烈。
谢昭气质更冷了,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黑眸更是深不可测:“你既然相信传言,那不如听一听最新的。”
最新传言,谢昭与姜玉珠夫妻携手到小倌馆找乐子,与卫婧没一点关联。
良安后知后觉,以手掩口,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难道说,老爷眼中不再只有政务,终于对夫人上心了?
另一边,姜玉珠拎着裙摆,欢呼雀跃地朝着正院跑去。
即将见到亲人,她笑容藏都藏不住。
垂花门外,停着好几辆马车。
姜福禄带着陈氏一大家子全员到齐,连小金宝都在其中。
“玉珠,你爹打听到你明早就启程,连夜准备了年货。”
门外的几辆马车,只是一小部分。
更多的东西,因为赶上内城宵禁不好带,沿途陈氏一直在抱怨。
“你喜欢吃府上厨娘做的核桃酥和杏仁条,娘都给你带来了。”
陈氏看女儿,怎么看怎么顺眼,连姜玉珠的头发丝,陈氏都喜欢。
姜福禄也道:“玉珠,是爹爹没用,得到消息后爹爹进宫见皇上,皇上……”
姜福禄是要为女儿求情,皇上连面都没露就算了,还下了一道圣旨,直接把此事定死。
“小妹,要不二哥陪你去?”
姜怀庆在各地都有生意,保准安排妥当。
京城周边的小县到处是地头蛇,远比南边更乱套。
姜玉珠离京,姜家人既舍不得也放心不下。
还没到大年三十,一家人凑了个整整齐齐。
小金宝被姜玉珠搂在怀中,懂事地道:“姑母,金宝也想陪着您。”
姜玉珠不过要出门一趟,在亲人眼中,好像受到很大的苦楚一般。她那点不情愿,被亲人迅速治愈,一点不剩下了。
姜玉珠吩咐丫鬟拿出来给爹娘兄嫂和小侄子的年礼,笑道:“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以往过年在京城里,那些景啊都已经看腻了,现下有机会出京城走走也好。”
几辆马车的年货,来自于家人沉甸甸的关爱。
姜玉珠虽穿成早死的炮灰,却觉得幸运,她所得到的亲情,不掺杂任何的利益。
姜福禄和陈氏一直在念叨,众人反复叮嘱。
陈氏原本还有很多话说,又不想耽误女儿休息:“玉珠,你早点睡下,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送走姜家人后,姜玉珠在大床上翻滚,难得的失眠了。
天不亮,窗外芭蕉摇晃,翠鸟清脆的叫声飘进来。
姜玉珠洗漱妥当,与谢昭在前院碰面。
出乎意料,谢昭没有骑马,而是跟着姜玉珠上了马车。
临近过年,京城的铺子大多已经打烊。
夫妻俩来不及吃早饭,只得在出城的路上,买了一些油条豆腐脑和包子。
油条只有一手长,炸得胖乎乎的。
外皮金黄酥脆,搭配着加了辣椒油和豆腐脑,唇齿留香。
姜玉珠自动屏蔽谢昭,小口吃着。
想到午时还走在官道上,她刻意多吃了一些。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
谢昭拿着一本书,与姜玉珠对坐,时不时地看她一眼。
冬日里凉风阵阵。
马车车门紧闭,内里点燃着油灯。
姜玉珠半垂着头,双目紧闭。
昏黄的灯光下,浓密的睫羽在她白皙的面孔上覆下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