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信的确是姜玉珠写的,但是帕子,是陈氏差府中丫鬟糊弄人的。
谢昭不明真相,分外爱惜。
“反正你听娘的总没错,夫妻之间相处,哪有一人付出?”
陈氏没有留余地,说得很直接,“过去是过去,眼下你和元和有儿有女,以后得相互扶持才好。”
陈氏只说半句,剩下的一半咽到肚子里,她的年岁,终究无法陪女儿走到最后。
谢昭不是没有缺点,对比其余男子,却是顶好的了。
姜玉珠不可置信,愣了好一会儿才嗔道:“娘,女儿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分别几个月,陈氏对谢昭的态度天差地别。
姜玉珠还想挣扎,干巴巴地道:“您和爹爹给二哥写书信,还只有两个字呢!”
“你这丫头,那能一样吗?”
陈氏囧了囧,她对儿子有自己的教导方式。
二十几年过去,姜怀达和姜怀庆虽没有大出息,却也没养歪。
“元和总是拿着你送的东西到处炫耀,连你爹都感觉亏待他了。”
姜福禄和陈氏送东西,立场不一样。
陈氏一路都在想这个事,劝说女儿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到位。
姜玉珠听了一会儿,后知后觉道:“娘,您和爹爹都被元和骗了!”
“元和眼中的情意不是骗人的。”
陈氏非常坚持,她是过来人,谢昭对姜玉珠是不是真心,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以前,谢昭表现的淡漠,陈氏也不把谢昭当女婿,没有来往更好。
“娘,他就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姜玉珠红了脸,谢昭那般内敛的人,很少情绪外泄。
哪怕是作为枕边人,姜玉珠猜不到他的想法。
“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故意为之!”
姜玉珠怀疑谢昭是有所图,不然他没事拿着荷包摩挲,还非要让别人看到?
平日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突然表现自己了,别有用心!
“这不,您和爹爹上当了!”
姜玉珠气鼓鼓的,谢昭这厮也学会装可怜博同情这一招了,对付陈氏还真的奏效。
“我才是您亲生的,您同情他做什么?以前三年女儿守活寡,他也不是不闻不问的?”
姜玉珠拉着陈氏的胳膊撒娇,很是吃醋。
爹娘是她的,谁也不能抢!
陈氏迟疑片刻,仔细回想道:“元和的确做的有些刻意。”
“他心眼多!”
谢昭每次书信厚重,是因为在写话本。
姜玉珠又写不出,只说下近况就好。
“玉珠,你得好好想想了,你和元和是夫妻,他身上找不出你送的几样物件,还要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当真是不容易啊!”
陈氏忍不住感叹,心稍微偏向了谢昭。
姜玉珠站在原地瞪眼,脑子晕乎乎,怎么会这样?
第333章 我娘精明的很
因为娘亲陈氏态度转变,姜玉珠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好。
红鲤宿在外间的小榻上,听着内室翻来覆去的响动声,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您还没睡?”
“睡不着。”
姜玉珠索性坐起身道,“红鲤,你陪我说说话吧。”
“夫人,已经到后半夜了,要不奴婢给您念念表公子的游记?”
红鲤揉揉眼睛,她也有点担心,每次看陈韬的游记,她一个当下人的自己先睡着了。
催眠的功效强大,来的比助眠的熏香快的多。
“不急。”
姜玉珠心中有疑惑,问道,“红鲤,你实话实说,我对老爷怎么样?”
红鲤不明所以,还是如实回道:“夫人对老爷很好啊。”
“说具体点。”
爹娘都已经倒戈谢昭,姜玉珠还真没了自信,想听听贴身丫鬟的看法。
门外,红锦听到动静,悄悄打着帘子进门。
见红鲤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红锦快嘴道:“老爷被皇上召到北地,沿途凶险,全靠夫人陪伴,夫人对老爷情深义重。”
虽然,是皇上的圣旨使得夫人不得不一路同行同甘共苦,但是夫人是付出了的。
“您有了身孕,怀胎辛苦,是谢家的大功臣!”
红鲤终于想到一点,“您是有大福气的人,谢家都靠您解救呢。”
姜玉珠琢磨了下,认为两个丫鬟说的非常有道理。
她对谢昭和谢家都不错,娘陈氏为何被谢昭洗脑,觉得她做的差了那么点意思?
“老爷经常偷偷地拿出书信和绣帕,每次都赶巧被爹娘看到。”
谢昭懂暗示,做法还很浮夸。
姜玉珠想了下,吩咐道:“红鲤,你把油灯点开,绣个狐狸的帕子。”
红鲤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垮下脸求饶:“夫人,您知晓奴婢的绣活儿最差,还比不过凝香和凝冬。”
对于做绣活,实在是太痛苦了。
如果换成红锦,也比她做的好。
红鲤紧张地看向自家夫人,希望夫人改变主意。
姜玉珠轻咳两声,尽量让自己的面色自然:“只有咱俩的绣活差不多,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既然要给谢昭送帕子,找人替代,肯定要找个和自己水平差不多的蒙混过关,姜玉珠看红鲤正合适。
“您要送老爷?”
红鲤似乎懂了,迟疑了下道,“为您为何不送青竹帕子?”
绣竹叶是最简单的,一个时辰内完工。
“绣竹叶,娘保不准嫌弃太普通,咱们就绣狐狸。”
姜玉珠打定主意,她相信谢昭那么通透的人,应该懂她的意思。
“老爷是个两面派,表面上万事不在意,实则是个小心眼的,背地里给我穿小鞋。”
姜玉珠这么一想,愧疚感全无。
就拿生儿育女来说,谢昭有什么贡献?
想通以后,姜玉珠很快入眠,留红鲤在外间,认命地绣狐狸。
等到天光大亮,红鲤顶着黑眼圈,终于完成绣活。
“干得好!”
姜玉珠很满意,打赏红鲤一块鲤鱼的玉佩,体贴地道,“今日你休沐,就不用跟着伺候了。”
“夫人,不过是一夜而已,奴婢还能熬。”
红鲤习惯跟在自家夫人身边端茶倒水,总担心其余人伺候不好。
姜玉珠抽了抽眼角,忽悠道:“你快去补眠,不然我这个做夫人的总感觉压榨了你。”
等红鲤回房后,姜玉珠赶紧招呼红锦道:“快给我上妆,在眼底处涂抹一层暗色的粉。”
红锦按照吩咐行事,突然懂了自家夫人的心思。
“您是担心老夫人看到红鲤的黑眼圈露馅?”
她家夫人真是聪明绝顶,并且不放过一个小细节,红锦暗自佩服。
姜玉珠淡笑道:“不然呢?我娘精明的很。”
在陈氏心里,对谢昭的同情占上风,容易挑她这个做女儿的毛病,但若姜玉珠真熬夜刺绣,陈氏只有心疼的份。
姜玉珠要强,绝不中谢昭的计策,也只得欺骗娘陈氏了。
等把狐狸帕子上交,如姜玉珠所想,陈氏又开始自责道:“娘说给你两日,你怎么还熬夜了?你现在有身孕,精力不济啊。”
“娘,女儿仔细想了您所说,认为您说的有道理。”
姜玉珠靠在陈氏身侧,失落地道,“以往元和从没如此,想来是我没有顾及到他,以至于他动不动拿出书信和旧帕子,想来外人都得知我怠慢他了。”
姜玉珠也是要面子的人,不愿意家事被外人得知。
陈氏思忖片刻,舒了一口气道:“是娘想的偏了,元和忧国忧民是不容易,可你在江南,大着肚子没有夫君陪伴,也很难啊。”
这个时候谢昭有要求,是很不懂事。
陈氏有心责怪谢昭几句,又发觉开不了口。
从始至终,谢昭没有要求半句,全是陈氏的臆想。
有娘陈氏和好姐妹赵粉蝶陪伴,日子比从前更充实。
陈氏来苏城后,姜玉珠有了主心骨,心底那点忧虑彻底消失不见。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到了农历八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