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有娘陈氏和婆婆沈氏盯着,姜玉珠以为会按照规矩行事,不能洗头,房间不能通风,做个无比凄惨的月子,实际情况却与她所想不同。
每日睡到自然醒,不用喂奶,想吃什么只需要吩咐一声,兰花婶子几乎无所不能。
起身后,下床走动,天气好,她还可以包裹严实出门到后花园转转。
“娘,您不是说坐月子不可出门的吗?”
婆婆沈氏没原则,只要姜玉珠装装可怜立马心软,而娘陈氏不同,对认定的事很是谨慎。
农历九月,过了晌午不冷不热,日头正好。
丫鬟婆子每日打扫擦洗,晾晒被褥。
没有起夜的烦恼,姜玉珠一觉到天亮。
陈氏正在修剪花枝,闻言侧身看了女儿一眼,嗔怪道:“娘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
之前定下死规矩,是怕女儿在月子里落下病根。
女子的身子比不得男子,尤其是生产过的妇人,小毛病更多。
“娘请教了邵神医,邵神医的话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出门走走,心情舒畅。
至于洗头,也不是不可以,不要太频繁就好。
母女俩正在闲聊,奶娘抱着富贵和晚晚出来晒太阳。
看到两个小包子,姜玉珠立刻凑上去逗弄。
她几乎等到足月才生产,一双儿女长得极好。
不过几天,皱巴巴的皮肤长开了,白白嫩嫩,脸蛋像个肉包子。
“瞧瞧小公子和小小姐,能吃能睡,不吵闹,这眉眼精致,像夫人多些。”
两个奶娘想到老爷的吩咐,把富贵和晚晚抱上前。
姜玉珠仔细端详,诧异地扫了奶娘一眼,睁着眼说瞎话,这二人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难怪生产那日,稳婆说儿女长得都像谢昭。
还没满月,就已经看得出与谢昭相似的轮廓。
姜玉珠已经认命,现下听下人如此说,更扎心了。
“富贵和晚晚像老爷多些。”
做了几日心理建设,姜玉珠已经平静接受,她听奶娘说起两个小娃喝奶的规律,心中琢磨,只要性子不随了谢昭就好。
目前,儿女太小,暂时看不出腹黑来。
姜玉珠正想着,谢昭迈着大步来到花园。
“哼!”
想到生产那日谢昭的言辞,虽没大毛病,她就是不喜欢听,姜玉珠单方面宣布与谢昭冷战。
“玉珠,为夫买了你最喜欢的酱鸭,还有苏城的特色水晶肘子。”
谢昭靠近姜玉珠,小心翼翼,陈氏站起身悄悄离开,把空间留给二人。
“富贵和晚晚这是吃饱了?”
不见自家夫人回应,谢昭毫不气馁地转移话题,把油纸包交给一旁的红鲤,主动谈及两个包子。
初为人父,谢昭有很强烈的新鲜感。
此时,两个小包子闭着眼,昏昏欲睡。
“刚喂过,小小姐比小公子还能吃呢!”
奶娘很尴尬,试图缓和气氛。
谢昭上前接过女儿,感受被换了个怀抱,小娃睁开眼不安地哼哼起来,脑袋往谢昭的胸前拱着,找奶吃。
“这……”
奶娘也懵了,小声嘟囔道,“不应该啊,一刻钟之前刚喝过。”
喂奶后,奶娘拍了拍,小小姐打了个饱嗝。
“许是我身上有酱鸭的味道。”
谢昭面色一黑,又故作自然地为自己找补。
谁料,晚晚不给谢昭面子,一个劲儿地在他胸口处蹭,再喝不到奶后,放声大哭,哭声响亮。
谢昭神色一顿,当即手忙脚乱,问道:“奶娘,是不是晚晚尿了?”
小娃还不懂事,却也知道尿了不舒服。
晚晚哭声凄惨又委屈,姜玉珠心疼,赶忙把女儿抱过来,轻轻地拍着。
感受到舒适的怀抱,晚晚的小脑袋贴在姜玉珠胸口,感受到柔软,非常满意地眯眼。
谢昭随即反应过来,晚晚哭闹不是因为饿了,而是单纯不喜欢他的怀抱。
究其原因,还是个无法更改的事实,谢昭没有胸。
这么小,就知道享受了?
谢昭勾唇,眉眼中满是宠溺地道:“都说三岁看老,晚晚这小丫头,性子随了夫人。”
既是女儿,就得捧在手心宠着。
谢昭已经打算好了,多与岳父姜福禄取取经。
“这你都看出来了?”
姜玉珠抱着晃悠,晚晚很快睡着了。
谢昭觉得有趣,把富贵接过来,不出意外,又迎来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哭喊声惊动了晚晚,兄妹俩一起扯着嗓子嚎。
姜玉珠头疼,瞪了谢昭一眼,把晚晚抱给奶娘,又把儿子接过来哄着。
好不容易等两个小的睡着,她才松口气。
“夫人,您该回房休息了。”
月子房已经擦洗过,红锦过来叫人。
姜玉珠走在前,谢昭紧随其后。
等到内室,姜玉珠坐在梳妆台前,她抽出簪子散下发髻,长发瞬间散落下来。
“为夫为你梳发。”
谢昭站在自家夫人身后,梳理姜玉珠乌黑顺滑的长发。
距离生产才过几日,姜玉珠的身段已经恢复如初,从腰线上根本看不出有过身孕,前凸后翘,褪去青涩,又多了成熟女子的风韵。
做了许久和尚的谢昭神色幽深,难耐地咽了咽喉咙。
房内,寂静无声。
姜玉珠对镜自揽,察觉到不对劲儿,这才转过头问道:“元和,你可有回京的打算?”
京城刚平定宫变,事事需要谢昭出力。
他从京城赶到苏城来陪产,已实属不易。
“先不急,等你出月子,咱们一同启程。”
谢昭按了下姜玉珠的肩膀,示意她坐着休息,递给她一杯花茶道,“宣太后虽然投缳,陆云溪却逃了。”
最近一段时日,萧赦都在为抓住陆云溪犯愁。
派出去大量人手,陆云溪就好像凭空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陆云溪是宣太后的子嗣,当年……”
谢昭说明原委,陆云溪蛰伏了十几年,并且没有借用宣太后的势力,而是选择把宣太后当垫脚石,不是简单的人物。
这样一个人在暗地里窥视,实乃心腹大患。
“而且,为夫担心他对富贵和晚晚下手。”
与其说是萧赦打败陆云溪,还不如说是陆云溪是谢昭的手下败将。
那人记仇,必定会报复。
谢昭这么一分析,姜玉珠也有隐忧,郁结地道:“元和,若这么说,陆云溪应该更恨我才是。”
第344章 唯有姜玉珠可解
姜玉珠捂住脸,她坑了陆云溪一次又一次。
害他受伤也就罢了,用了小手段,把陆云溪多年心血弄到自己手里,估计人已经被气冒烟了。
“都是巧合。”
姜玉珠哀叹一声,是她命好,一切太顺了。
陆云溪千防万防,就是没算计过私兵的生计问题。
姜玉珠连哄带骗,把人忽悠到手里造势,不然在苏城的日子哪里会舒服。
谢昭若有所思,这话,他无从反驳。
“玉珠,交给为夫,为夫绝不会准许陆云溪伤害你和富贵晚晚分毫!”
邵神医提及,产后的女子容易多疑,一点不顺心就会偷偷抹泪,这个时候男子必须要多留意,小心呵护,以免月子里落下心病。
姜玉珠倒是不太在意,尝了尝兰花婶子做的杏仁条,提不起精神来:“该来的跑不了,总会来的。”
不过,她赞同斩草除根,陆云溪太能搞事,留不得。
晚膳时分,沈芷兰和赵粉蝶来了,谢昭只得退让去了前院。
“玉珠姐姐,姐夫的那脸色似乎不太好,好像不欢迎我们。”
有姜玉珠撑腰,沈芷兰早已遗忘谢昭是她表哥,不会像从前一般唯唯诺诺,有翻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