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这些苦命的女子,名节有损,身上有污点。
哪怕聪明好学,也进不去大户人家的门,更别提找一份差事了。
抓住贾三后,事情比想象的更加顺利。
谢昭借用当地知县衙门办案,耽搁了几日。
年里,群马县的商户关门闭户,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姜玉珠闲的没事,跟随谢昭到衙门。
他审案,她看卷宗。
二人在同一屋檐下,已经没有过去那种疏离,变得熟悉起来。
本身姜玉珠与谢昭并不对立,想到将来还靠谢昭替她收拾烂摊子,她偶尔还开几句玩笑,活跃紧绷的气氛。
农历正月初十。
谢昭难得离开衙门,正午时分回来,递给姜玉珠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
姜玉珠接过,问道:“老爷,这是什么?”
谢昭转过头,故意不看姜玉珠,状似无意地道:“礼物。”
礼物?
姜玉珠仔细端详紫檀木的小匣子,琢磨里面装着手指头和眼珠子的可能性。
随后,她从容地打开。
内里,放着华贵的八宝璎珞,上方镶嵌的宝珠和珊瑚看起来分外珍贵。
除了二人结亲的聘礼,姜玉珠从未收到过谢昭亲手送的礼物。
“多谢老爷,妾身很喜欢。”
没有女子不爱首饰,姜玉珠细细地抚摸,显得很是惊喜。
这种不加掩饰的喜悦牵引谢昭的情绪,他的唇角勾起细小的弧度,心中却想,她喜欢便好。
群马县内有一位颇为有名的匠人,谢昭与那人打过交道。
前几日趁着办案之便,谢昭委托匠人打造一件八宝璎珞。
珠宝首饰,每一样都很华贵,谢昭觉得与姜玉珠的气质很贴合。
她的相貌,需要华贵的首饰才可锦上添花。
“老爷,您的眼光真好,很衬夫人呢。”
红绣和红锦围在姜玉珠身侧吹捧,顺便对谢昭的眼光表示肯定。
姜玉珠足足把玩了一刻钟,才从新鲜劲中逐渐地缓过来:“老爷怎么想到送妾身礼物,难不成是有所求?”
成亲三年动不动消失的人,突然送礼,总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
姜玉珠一句话,问住了谢昭。
是啊,他为何要给她送礼物?
当时看到匠人,谢昭莫名地萌生了这个想法。
在她眼中,他是无利不起早的小人?
谢昭突来的气恼,顺着姜玉珠的话道:“夫人抓贾三用了那么多春风一度散,总要有所补偿。”
说完,谢昭迈着大步离开,他不习惯在任何人面前展露情绪。
等人一走,姜玉珠把匣子装好,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这下收着安心了点。”
谢昭送完礼后,半日没有露面。
他不在,姜玉珠早已习惯,该吃吃该喝喝,顺便开导解救出来的女子。
“女子要名声,是有嫁人的心思,若不想嫁人,要名声作甚?”
人活着,首先得吃饱穿暖。
在铺子做活,总比回乡受人白眼要好。
若是放心不下爹娘亲人,等赚钱送回去一些就是了。
作为女子,多为自己着想。
在姜玉珠洗脑式的灌输下,她救出的苦命女子差点视她为活菩萨,与姜家人态度如出一辙。
无论何事,夫人就是对的,若是错了也是别人造成的,夫人怎么会错?
一直到农历正月十二,谢昭终于忙完,一行人准备回京。
还不等谢昭上马车,衙门前来了一家人。
为首的老者已经白发桑桑,与老伴跪地大哭:“谢大人,请您留步!”
老夫妻身后,黑压压地跟着百十来个族人。
见这阵仗,谢昭眉头微蹙,还是上前两步扶起老者。
姜玉珠在马车上看热闹,而后对比书中情节,感叹谢昭的确是个好官。
不近女色倒也没有多大的错,但放任原主守活寡,也很狗就是了。
“老伯,你可否有冤情?”
谢昭怜惜穷苦百姓,和颜悦色地问道。
老伯一脸苦涩,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站出来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抱拳道:“谢大人,草民一家有难言之隐,涉及京城高门,这闲事,就怕您不敢管。”
要么官官相护,要么表面应允,背地里不屑一顾。
这年头,民告官,还是高官,几乎为不可能!
汉子已经想好,他受不了冤枉气,就算是身死,也会进京告御状。
听说谢大人在群马县,全族的人都来了。
面对挑衅,谢昭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而是冷声道:“本官是京兆尹,在京城一亩三分地上,没有管不了的案子。”
汉子闻言,跪地恭敬的磕头:“草民要状告的人,与您有姻亲关系,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姜怀庆。”
姜怀庆是谢昭的二舅子,谢昭怎么管?
马车内,姜玉珠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吃瓜又吃到自己身上了。
红绣有些疑惑地道:“二公子怎么欺负这些人了?”
通常情况下,姜家人从不欺凌弱小,因为犯不上。
欺负人就找最厉害的,才能站稳脚跟,欺负平头百姓算啥本事呢?
第36章 有孩子了
谢昭面色冷凝,仔细打量来人。
汉子全族来了一百多号人,以他马首是瞻。
到底是诬告还是事出有因?
思量片刻,谢昭冷声道:“你们为何找到群马县?”
不去京城京兆尹衙门告状而是直奔群马县,可见这户人家还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
汉子再度抱拳道:“大人,草民马大壮,是隔壁群山县的镖师。”
马大壮常年走镖,得知群山县有一家客栈是黑店。
车队住宿,经常在晚上莫名其妙丢了东西,还有丢人的情况。
有人告官,当地知县也很头疼,带人反复查找,毫无蛛丝马迹。
他们县里百姓心里门清,客栈背后怕是有知县大人都惹不起的势力作为支撑,才敢如此放肆。
年里,马大壮得到消息,京兆尹谢昭来了群山县,把客栈里的人一窝端了。
马大壮回到族里一说,众人坐在一处商议,认为前方有了希望的曙光。
“草民感念谢大人的恩德,内心却也犯嘀咕,您爱民如子,若是牵扯到姻亲头上,是否会大义灭亲?”
马大壮说完,退到一侧。
马车内,姜玉珠听了个稀里糊涂:“马大壮口口声声要状告我二哥,道德绑架谢昭,又不提我二哥犯什么事。”
红绣面色好奇地问道:“小姐,那您会帮马大壮一家主持公道吗?”
姜玉珠露出一抹笑容,点了点红绣的额角道:“不帮。”
姜怀庆是她二哥,姜玉珠为何要胳膊肘往外拐,她欠马家的?
“这一家子看似要说法,都是憨厚老实的村人,实则精着呢。”
没有把人撵走,已经是姜玉珠最大的让步。
她也想知道二哥做了多大的恶事,值得全族人找上门。
来找谢昭之前,估计早把一切都打听清楚了。
红锦在车窗处探头探脑,回过头问道:“小姐,您猜真是二公子的错吗?”
姜玉珠摆摆手:“不论如何,我相信我二哥。”
姜怀庆这人,有些古道热肠在身上。
虽说作为京城纨绔没少欺负人,多数时候都在与勋贵人家争锋。
“你看这些人,有值得我二哥欺负的地方吗?”
穷,不够嚣张,至少看起来老实巴交。
书中,交代过关于姜怀庆的一些事。
姜怀庆出门在外做生意,从不透露身份,与镖师商户打成一片。
他的一个兄弟意外而亡,全家妻儿老小,都靠姜怀庆来出钱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