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沈氏与陈氏闲聊,发觉二人脾性相投,相见恨晚。
婆婆来了,姜玉珠没那么自由,当晚与沈氏一同回谢府。
路上,一行人遇见卫家的马车。
几日不见,卫婧神色更加萎靡,她从马车中下来,甩了甩帕子指责道:“姜玉珠,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那一出戏传遍京城,卫婧在府上,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反常。
的确,卫婧是做出过那些事,可她又没杀人,是张婉怡自己想不开。
不过是几句话就被吓得自缢,与她何干?
别忘了,卫婧用的是姜怀庆当引子,姜家人为何不在自己声名狼藉上找原因?
提到嫁姜怀庆,张婉怡吓死了,是被吓死的!
如果那个人是谢昭,张婉怡怕是欢喜得睡不着,又怎会想不开?
卫婧跑来质问,等她看到沈氏从马车中探出头,面上血色尽失:“伯母,您怎么会……”
如若得知沈氏在,卫婧绝不会这般,又被姜玉珠摆一道!
沈氏面无表情,神色疏离:“卫小姐,按照你的说辞,你给玉珠胸口扎刀子,她没死,你反而怪她皮糙肉厚?”
做人若没有一点廉耻心,与畜生有何分别?
“三年多了,元和和玉珠感情不睦,原来都是你从中作梗!”
沈氏进京的消息隐藏的很好,为何大晚上还能与卫婧碰上,都是卫婧先设计好的!
当沈氏很傻?她玩了多年宅斗,吃的盐都比卫婧吃的米多。
心思不纯的人,进入后宅也是一根搅屎棍。
“今日我放下话来,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别想进谢家的大门。”
沈氏说完,如看脏东西一样。
那眼神,深深地刺激到了卫婧。
“啊!”
马车逐渐远去,卫婧发狂,指甲早已深深手心,等感觉到一片滑腻,入眼满是猩红,卫婧这才停手。
手心早已麻木,心却是痛的。
马车上,姜玉珠很发愁,决定说的直白些:“娘,儿媳与元和疏远,并不是因卫小姐……”
沈氏点点头道:“玉珠,你就是太良善了,娘知道你的委屈,肯定给你做主!”
沈氏已经决定,劝说未果就来硬的!她不对儿子下手狠点,这辈子都不能见到孙子孙女了。
婆媳二人回到谢府,谢昭也在。
沈氏对谢昭怒目而视,谢昭很头疼地道:“娘,您远道而来,不如先住下歇息,儿子与玉珠有事相商。”
沈氏狐疑地道:“真的?”
见谢昭一脸严肃,沈氏还有点不放心:“玉珠,有娘在,若元和敢欺负你,你就大叫一声,娘马上冲过来!”
谢昭:“……”
送走沈氏,谢昭直奔主题:“今日德全班开戏,反响很是强烈。”
谢昭下晌回到衙门,涌进来许多请愿的百姓,请求对张仲宽大处理。
不仅如此,谢府上也收到很多读书人送来的书信,给姜玉珠压力。
“张翰林学问好,品行佳,虽从不结党,却有很多读书人敬重他的人品。”
此事,张家又作为受害者,更是引发同情。
姜玉珠抱着胳膊凉凉地道:“所以,总有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被刺杀受到惊吓的又不是他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求妾身原谅了?”
谢昭赞同,但是不可否认舆论的压力。
这个时候处置张仲,并非好时机。
姜玉珠拉开抽屉开始翻找,谢昭想到春宫已经被烧了,把头移向别处:“夫人找什么?”
“大齐律。”
姜玉珠懒得废话,她要钻律法的空子。
现下可以不处置张仲,并且她已经想到个绝妙的主意。
谢昭拦住姜玉珠道:“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为夫,大齐律被谢暄带到书房去了。”
“也好。”
姜玉珠也不藏着掖着,放过张家可以,她有条件。
“张翰林辞官归隐能力还在,我爹那边正想找一个靠谱的幕僚,他做过翰林,刚好为爹爹分忧。”
“至于张仲,文武双全,此等人才更是不能浪费,留给小金宝做个师父,如何?”
张家害惨了她,姜玉珠要求张家全家打白工不过分吧?
“既如此,夫人还要大齐律做什么?”
谢昭缓了缓心神,已经找不出更妥当的安排,他家夫人是懂物尽其用的。
姜玉珠理直气壮地道:“万一张家人不好好做工糊弄,妾身也不能便宜他们啊!”
当然是翻找大齐律,看能不能延迟治罪。
第70章 掐架
姜玉珠左思右想,趁着舆论还没有全然发酵,她要先做个好人,对张家施恩。
然而先提出干白工的人,注定落了下乘。
“老爷,您给妾身出出主意,怎么做才能显得妾身心胸宽广为人厚道的同时又使得张家人主动提及此事?”
姜玉珠犯难,虚心求教。
谢昭与姜玉珠视线碰撞,他眉心一挑故作淡漠地收回视线,却难掩眸中的笑意。
他家夫人算盘真精,卖了张家一干人等,还要张家人来替她数钱。
“此事交给为夫来办。”
罢了,毕竟是张家理亏,怎么都不为过。
谢昭对自己偏心姜玉珠毫无察觉,想到娘沈氏进京,苦笑道:“玉珠,娘说什么你都不必在意,推到为夫身上即可。”
话毕,谢昭从荷包里掏出银票。
姜玉珠接过,会意道:“这是老爷给妾身的封口费?”
不用谢昭说,姜玉珠也会推到他身上,他真是多虑了。
谢昭的手顿了顿,忍下抽回银票的冲动:“是两张戏票的银子。”
不等姜玉珠回话,谢昭推门而出,他在院中缓步,等身上那股莫名的郁结之气散的差不多,这才找石凳坐下,陷入深思。
若不是最近接触的多些,谢昭还不知道姜玉珠这么不待见他。
翌日天不亮,谢昭起身匆匆上了早朝。
还不到时辰,大殿上文武百官都已经到齐,凑在一处挤眉弄眼,窃窃私语。
最终达成一致,众位大人相互打掩护,对昨日偷跑听戏绝口不提。
萧赦撩起龙袍坐在龙椅上,面色很黑。
他扫了一眼,纪承运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没有上早朝的资格。
昨日从第一楼出来,纪承运带家丁围追堵截,追了萧赦半条街。
已经体会到刺激的萧赦不得已躲避在牛棚中,结果踩了一脚牛粪。
想到昨日回宫的狼狈,萧赦扫了一眼,决定拿姜福禄开刀:“姜大人,昨日巳时正,你在哪?”
萧赦是见证者,姜福禄敢说谎,直接治个欺君之罪。
要是不说谎,那必定把文武百官供出来,得罪其余官员。
平日姜福禄比泥鳅还滑溜,这次萧赦好不容易抓到了姜福禄的尾巴。
皇上发话,百官神色各异。
众人纷纷把视线投向姜福禄,等待答案。
姜福禄上前一步,弯腰施礼道:“回皇上的话,巳时臣与卢御史在一处。”
这个答案无懈可击,萧赦挑不出毛病。
姜福禄不说在哪里,又把卢御史供出来了,皇上想知道,就会去问卢御史。
萧赦挑眉“哦”了一声,摸了摸下巴又道:“那卢御史在哪里?”
卢御史被点名,心里已经把姜福禄这老狐狸骂了一百二十遍。
别看二人关系有所缓和,姜福禄坑人毫不手软。
卢御史不傻,决口不提第一楼:“臣与赵家两位大人在一处。”
于是,与在第一楼一般,众位大人的联盟瞬间坍塌,彼此相互举报,端出来一窝。
值得一提的是,比在第一楼人还全。
昨日的几条漏网之鱼,纷纷被揪出。
萧赦一手使劲摩挲龙椅上的宝石,分外窝火。
卫首辅见此,扑通一声下跪,老泪纵横道:“皇上,卫家受到莫大的委屈,求您给卫家做主啊!”
卫家听到风声以后,已经派人去找叶大丫说项。
当年事就算继续深挖,也会有叶大丫一力承担,她的爹娘亲人,都在卫家人手上。
再说张婉怡死于自缢,一句误会全然解释得通。
“臣女知书达理,总不能平白得个害人性命的名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