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黑衣人的身上,带有浓重的血腥之气。
“你是贾兴林派来抓我的?”
姜玉珠眼皮跳跳,后悔没有带丫鬟,她悄悄地从袖兜里掏出辣椒粉,准备先使得黑衣人轻敌,而后放冷箭辣椒粉伺候。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黑衣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姜玉珠:“……”
这个神转折,她没预料到。
“夫人,小人的主子是京兆尹谢大人。”
黑衣人赶忙解释,其实他与姜玉珠打过交道。
姜玉珠揍冯清那日,他就躲避在马车上,被姜玉珠掩护回到谢府。
现下情况危急,黑衣人只能想到找夫人来求助。
姜玉珠板着脸点点头:“大白天的你穿黑衣,你是很怕自己不够显眼吗?”
干这一行的,就更应该知道变通。
白日里出没,尽量换浅色系,不引人注意。
黑衣人受教,对姜玉珠施礼道:“夫人,小人失误连累了主子,请您帮个忙。”
话毕,黑衣人拿出一个小瓷瓶,恭敬地放在姜玉珠手中。
黑衣人说得含糊其辞,姜玉珠却很快明了。
皇上带文武百官来行宫里,实则是用了调虎离山的计策,趁机派人在内城搜查。
手下失误,谢昭为救人中箭,为避人耳目正在房内。
“现下天热,小人担心主子的伤势。”
黑衣人声音带了急切,周围眼线众多,他不好进入行宫里。
姜玉珠听得有些不耐烦:“这是小事,交给我来办,你下次注意点。”
做手下的连累主子受伤,万一谢昭有个三长两短,谁赔得起?
对于自己的靠山,姜玉珠精心爱护。
她揣好药瓶,拎着裙摆跑得更快。
黑衣人默默注视这一幕,感叹道:“主子和夫人的感情真好啊!”
牡丹园很大,内里小路繁杂,犹如迷宫。
姜玉珠凭借直觉绕出来,在院子门口,碰到卫婧带着丫鬟转悠。
隔着老远,卫婧先看到衣衫凌乱发髻松散的姜玉珠,就知道赵柘可能成事,她来院子,是为见谢昭一面。
“什么风把卫小姐吹来了?”
姜玉珠着急给谢昭上药,懒得逞口舌之快,只想着速战速决。
卫婧不买账,笑道:“我最新得了两块上好的砚台,想请师兄品鉴一番。”
属于读书人的风雅,姜玉珠一个草包怎么懂?
姜玉珠一脸诧异:“你那意思是请我夫君和你一起观赏砚台,只能看又不属于他,那看着有什么意思,卫小姐未免太没诚意了!”
看得见摸得着,喜欢又不属于自己,人间惨剧!
“你若是大方一些,直接把砚台送给夫君便好,都是师兄妹,卫小姐不是小气的人吧?”
姜玉珠开口讨要,脸皮的厚度震惊了卫婧。
读书人对文房四宝极为爱惜,一块上好的砚台,比心上人还要重要。
卫婧是找谢昭品鉴,却没有送人的打算。
几千两银子的东西,被姜玉珠说得轻飘飘,合着掏钱的不是她!
若是卫婧说不送,似乎也显得小家子气,左右为难。
“卫小姐想好再来。”
被狗皮膏药缠上,姜玉珠还要小心翼翼地揭下来,否则弄不好拽掉自己一块皮。
卫婧没有走的意思,笑盈盈地道:“谢夫人不请我进门小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规矩。
奈何卫婧碰见的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姜玉珠,姜玉珠火急火燎地道:“那麻烦谢卫小姐等一等,我几个时辰没见到夫君了,想要温存一番。”
姜玉珠与谢昭名为夫妻,做什么都不过分。
卫婧的脸瞬间煞白,随后又红得如猴屁股:“姜玉珠,现下是青天白日,你要与师兄白日宣淫?”
“卫小姐还没嫁人,面嫩了些,这感情上来了,哪里还分场合?我与夫君情深似海,分别几个时辰都有小别胜新婚之感。”
“哎呀不说了,夫人我着急投怀送抱,想夫君的身子了!”
第77章 拖下水
姜玉珠边走边丢出虎狼之词,卫婧到底还没嫁人,听得分外刺耳:“姜玉珠,你真是不要脸!”
卫婧气得丢了帕子,带着丫鬟扭头便走。
姜玉珠特地在门前张望,见卫婧没有折返回来的意思,把唇抿到一个薄凉的弧度:“这卫小姐还真说对了,我若是太要脸面不主动,夫君又怎么会疼我宠我?”
不远处,卫婧身子晃了晃。
姜玉珠讥讽一笑,快步进入房内。
谢昭正在房内把玩茶盏,刚刚他家夫人与卫婧的对话,他全听到耳朵里,对此甘拜下风。
不了解的人以为姜玉珠豪放,实则也就是痛快痛快嘴罢了。
他家夫人,嘴和行动完全不一致。
姜玉珠进门后左顾右盼,问道:“良安人呢?”
“良安跟红鲤他们在一处。”
京城内城与行宫骑马来回要几个时辰,谢昭到行宫以后又折返,他带手下去了茂国公府密室,只为找到茂国公身后隐藏之人。
对于这些隐秘,谢昭没有隐瞒:“为夫是在密室里中了箭。”
好在箭上没有淬毒,谢昭急于赶回还未处理伤口,他吩咐手下寻良安,看来手下是去找了他家夫人救急。
“寻我就对了,我肯定比良安下手利落。”
前世姜玉珠作为女法医,对伤口的处理比很多外科医生都要专业。
她从荷包拿出一把小剪刀,用火烤消毒。
箭头还残留在谢昭的左臂,姜玉珠需要先取出,没有麻药只能硬取:“手帕给你。”
谢昭愣了下问道:“擦汗?”
“咬着!”
万一太疼,有咬到舌头的风险。
姜玉珠把帕子强行塞到谢昭口中,想到他的洁癖又解释道:“放心,帕子是新的还没用过。”
割肉的疼痛,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
姜玉珠担心谢昭乱动,又用找来一把绳子捆人,把人捆成粽子,口中塞帕子,避免谢昭挣扎。
“你忍一忍,我这是为你好。”
接下来,姜玉珠动作分外利落,去腐肉拔箭头一气呵成,又抹上黑衣人给的生肌的药膏。
她神情过于专注,而谢昭则是默默注视这一幕,似乎忘记了疼。
姜玉珠有一头细密的青丝,黛眉把光洁如玉的脸衬得更加出彩,她的眸子总是闪着光,偶尔展现的娇嗔,风情万种。
“老爷?”
谢昭一直在闪神,直到被姜玉珠轻唤,这才恢复神智。
此刻,院门前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皇上打头阵,身后跟着几十位大人。
卫首辅不打招呼,带着几个官员直接闯入房内。
谢昭想要躲避,被姜玉珠按住。
谢昭受伤不能被发现,看卫首辅这个架势,定要翻个底朝天。
危急关头,姜玉珠上前一步,一把搂住谢昭的腰身。
房门前,响起抽冷气的声音。
先进门的几位大人立刻退出,面上止不住地惊讶。
早就知道谢昭与姜玉珠夫妻俩玩的花花,想不到是真的!
青天白日,谢昭被绑着,口中塞了帕子,任由姜玉珠咸猪手乱摸。
这就是在花柳之地,也找不到尺度这么大的啊!
姜福禄堵在门口,怒气冲冲地发难:“卫老狗,你一介首辅怎么还是老不尊?没有用打招呼进门,你的礼数呢,你是贼?”
卫首辅有些理亏,但想到那一幕,回怼道:“姜老贼,看你教育的女儿,青天白日就和谢大人……”
“怎么的?”
姜福禄挑眉,丝毫不以为意,他家玉珠想怎么就怎么,轮不到一个外人管!
“夫妻恩爱,有些小情趣,触犯大齐律了吗?若是触犯了,姜某必定会教导女儿……”
触犯大齐律,那就变通一下,用个不初犯大齐律的方式。
比方绑人犯法,那就弄到笼子里好了。
只要姜玉珠喜欢,姜福禄这个做爹的无条件支持,他就这么一个女儿!
房内,谢昭淡定地换好官服,带着姜玉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