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万一谢府下人嘴巴不牢靠,就传出去了。
现在谢昭终于能理解陈氏为何严格地控制岳父的酒量,姜福禄耍酒疯,之前没传出半点风声,陈氏功不可没。
姜怀庆脚步一顿,认命地道:“那好吧,不过我得去看看红红,劳烦元和先帮忙照看下我爹。”
姜怀庆进入偏厅抱住还在挣扎的姜福禄,看到桌上炖肉洒了一地,惋惜地道:“炖肉的味道这么香,爹真是不知道珍惜吃食。”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姜怀庆不知挨了几个巴掌,终于把亲爹抬入客房中。抓住爹爹的小辫子,他不打算告诉娘,父子之间要相亲相爱,彼此打掩护。
折腾好一会儿,姜怀庆得闲后问红锦道:“小妹把红红养在哪里了?”
红锦眼皮跳跳:“在后花园里。”
大鹅被套麻袋从后脚门带入,来不及送入厨房。
姜怀庆一听笑的开怀:“还是小妹良善,平日我都把红红拘在院子,就怕红红破坏了花草。”
很快,姜怀庆与“红红”见面。
他试图去抱“红红”,对方很不屑地扇了他一巴掌。
“一日不见,红红你就对我如此生疏了?”
姜怀庆很难过,仔细查看发觉红红比之前黑了点,鹅毛上染灰。
红锦眉心一抽,解释道:“二公子,您的爱畜有些好动,去厨房捣乱差点钻入灶膛,毛发蹭黑了。”
“是黑了,还有点臭。”
怎么到谢府,红红大变样了?
姜怀庆丝毫没有怀疑红红被掉包,搂着说了一会儿话。
“什么东西热热的?”
姜怀庆低头,盯着手心的一坨,久久无语。
半晌后,他手里又多了一个圆圆的蛋。
这下,姜怀庆更是震惊:“咋回事,小妹说红红是公鹅,公鹅竟会下蛋?”
红锦噤声,一句话也接不上。
好在最终有惊无险,姜怀庆带走姜福禄,大鹅,临走之前又从池子里捞走了两条肥锦鲤。
红锦露出一抹苦笑,对良安道:“损失惨重!”
酉时末,护国寺。
晚风吹拂竹林,竹叶瑟瑟作响。
幽暗的古刹分外宁静,唯有禅堂草木,青灯佛影。
到达约定时间,姜玉珠很守时。
竹林内,陆云溪听到脚步声后,动了动手指,很快传来叮咚的琴音,随后琴音与诗句相伴,更显清雅。
沈氏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咬牙问丫鬟:“元和怎么还没来?”
看陆云溪多会讨女子欢心,又是弹琴又是作诗,沈氏若是姜玉珠,也会选择对自己上心的那个人。
但是,姜玉珠没有。
沈氏心中对这个儿媳更是感激,越了解才越察觉儿媳的不容易。
姜玉珠听了片刻,她又不是大齐才女,实在欣赏不来,尤其是戳穿陆云溪的真面目,她对他的此举更是看不上。
明明有才学,入朝为官不好吗?
偏偏心术不正,想着吃软饭靠女子上位,啊呸!
姜玉珠不喜欢心思深沉的小白脸,尤其她还是被算计的对象。
“表哥,我小时候没接触过外男,才把你我之间的亲情当成情愫对待,自打嫁给元和,我才懂什么叫男女之情……”
趁早说清,一拍两散!
姜玉珠是想告诉陆云溪,死缠烂打没用,症结在于二人之间的隔阂谢昭。
有事找谢昭,别来烦她!
第102章 厮杀
天黑时分,孤男寡女约见在竹林,难道不应该诉衷情?
为私会,陆云溪精心准备抚琴吟诗,在竹林中设下桌案,只等与表妹姜玉珠小酌几杯。
“表妹,你说什么?”
陆云溪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曾经姜玉珠非她不嫁,甚至对佛祖立誓,眼下翻脸比翻书更快,否决从前的一切。
陆云溪猛地攥住姜玉珠的手腕,既愤怒又震惊:“我不信!”
姜玉珠一巴掌拍下陆云溪的手,唇畔染上些许冷峭的弧度:“表哥,再纠缠下去就不礼貌了。”
陆云溪信不信,关她何事?
之所以约他说开,也是看在原主的面子上,再深究下去,姜玉珠忍不住戳穿陆云溪的深情人设。
“表妹,我真心待你,你何至于此?”
陆云溪握拳的手颤抖,他嘶吼一句,嗓音变得沙哑。
姜玉珠赶忙退后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见她疏离的举动,陆云溪眼角泛红:“这些年,为兄在外海过得十分不易,如今到京城来,并非有意破坏你的名节,只想远远地守候,默默地看你一眼已心满意足。”
精彩,真精彩!
要不是姜玉珠察觉陆云溪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真把他当成求而不得的深情男配。
只可戳穿他真面目后,姜玉珠不寒而栗。
万一她上当受骗,还指不定被怎么利用。
有一点姜玉珠没想通,陆云溪完全有被授予官职的资格,为何不踏实做官?接近她搭上姜家的大船,并不一定会平步青云。
“你知道求而不得多么痛苦!”
陆云溪倒了一杯水酒,举杯一饮而尽,连嘴角都泛着淡淡的苦涩。他心里只有大齐万里江山,可惜坐在最高位的人不是他,终有一日,他将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姜玉珠叹口气道:“知道。”
对方不按照常理出牌,陆云溪再次愣住,他调整片刻道:“表妹也有求而不得的人?”
姜玉珠摘下一片竹叶,扯了下唇角:“有。”
陆云溪下意识地追问:“谁?”
“谢昭。”
姜玉珠很平静,这个时候坑别人就不太合适了。
为何男子总以为女子要倾心一人?作为姜家千万宠爱的独女,姜玉珠只想吃喝玩乐外加搞钱。
整日围着男子转,眼界太狭隘。
陆云溪忍不住挑眉,面上浮现一抹冷笑:“所以你如此践踏为兄的心意,也没有得到谢昭垂怜?”
姜玉珠浑然不在意地反问:“你也不一样?”
反正大家都是装的,不重要。
陆云溪:“……”
气氛再次凝滞,空气中飘着尴尬。
姜玉珠不给陆云溪思考的机会,语重心长地道:“表哥,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洒脱。”
听劝吧,以后别来烦她。
姜玉珠隐晦地告知陆云溪,在她这里得不到任何好处。
半晌后,陆云溪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眯眼问道:“表妹对谢昭也是如此?”
“当然不是!”
姜玉珠理直气壮地道,“他是我夫君,怎么能一样?”
陆云溪再度被噎住,姜玉珠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玩的就是双标,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拧断她的脖子。
感受到陆云溪有恼羞成怒的征兆,姜玉珠忙不迭安抚几句:“表哥有才有貌,何愁没有女子喜欢?”
竹林外,沈氏颇为动容,感叹儿子命好。
三年冷落,儿媳姜玉珠始终如一,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沈氏想到自己管不住儿子,决定写一封信回到族中。
姜玉珠的付出不应该只有自家人知道,必须传扬出去,让族中人尽皆知!
谈话已经进入尾声,沈氏始终没有等到儿子谢昭,她侧头低声下人:“你们到底有没有传话?”
此刻谢昭突然出现,当着情敌面前维护姜玉珠几句,该有多痛快!
沈氏费尽心机,结果到头来一场空。
亲家说的果然没错,鸡毛掸子比说理管用!
夜深沉,竹林突然响起乌鸦嘎嘎的叫声,为原本寂寥的夜色平添几分诡异的气氛。
姜玉珠正准备回房,眼尖地看到竹林深处的竹子断裂,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夫人,不好!”
红绣掏出匕首,瞬间挡在姜玉珠面前,惊得汗毛立起来了。
话音落下,紧接着有两人在前狂奔,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紧追不舍。
两伙人从头到脚一身黑,面罩遮脸,包裹得严实。
“啊!”
陈氏从没见过这等阵仗,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