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谢昭正欲转身,见人还在原地杵着,声音更冷几分:“还不走?”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来救人的,能走去哪里?
为首之人硬着头皮道:“主子,手下有错,先救您和夫人出去,我等自愿领罚。”
谢昭面色低沉,他说的话完全是字面意思,这些蠢货却不理解?
仔细思量也对,偏偏找来的全是光棍。
谢昭少不了教育几句:“男子女子相处,不仅仅有花前月下,还有生死相依相濡以沫,你们又没有娶妻,没有与女子同生共死的经历,无法体会自然不懂。”
眼下他家夫人还睡着,谢昭怎么忍心吵醒?
难得有独处的机会,还是要珍惜才是,先把碍眼的人撵走。
等莫千羽的人手找来,估计要等到日落时分。
早朝错过时辰,不用去衙门当值,就当忙里偷闲,谢昭不免有几分愉悦。
手下众人:“……”
有媳妇怎么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早点把人救走,回家一样可以恩爱,谢府内宅柔软的大床难道不比草垫子舒服?
奈何,主子品味独特,他们不敢反驳,尤其是“没有娶妻”四个字,简直不要太扎心!
手下心头淌血,神色很复杂。
主子说过,心中有记挂的女子,人就会胆怯下来。
原来,主子背地里这么闷骚。
“您可还有吩咐?”
没有,他们做手下的即刻有眼色地退散。
想到罪魁祸首,谢昭面色淡下来:“追查交易的蛮子,有无线索?”
“回主子,咱们的人手绕路到对面,除了一个破笼子,那些人什么都没留下。”
手下回禀,正好赶上下雨,顺着马蹄子的印子追查,蛮子一干人等应该前往出城的方向。
谢昭听罢,掀起一薄凉的笑,“你们继续追查,如若找到人,不留活口!”
“是。”
手下正要撤退,谢昭把人叫住:“等一下。”
众人顿住脚步,其中一人欠欠儿地问道:“您这是改变主意了?”
谢昭盯了他一眼:“就是你,去打两只山鸡回来。”
谢昭得在山洞陪伴姜玉珠,防止突然情况,腾不开手,早饭和午饭总要准备,不然夫人醒来吃什么。
众位手下再次无语,一哄而散。
山鸡到地是打来了,为防止不够吃,还弄回来一头野猪丢在山洞口不远的洼坑中。
天明时分,姜玉珠缓缓睁开眼,发觉自己枕着的是谢昭的大腿。
难怪有些硬,枕得她脖子发酸。
揉揉僵直的脖子,姜玉珠看向洞口的光线,笑道:“雨过天晴了?”
晴天好找人,就算莫千羽他们找不来,姜玉珠和谢昭也有法子离开。
“咳咳。”
谢昭用手捂住胸口,再次咳嗽两下。
姜玉珠突然回想昨夜谢昭重伤,以为是自己睡觉不老实,歉意地道:“老爷,我……”
“夫人,无妨。”
谢昭刚站起身,只感觉天旋地转,姜玉珠赶忙上前搀扶,一时间不明白谢昭为何突然弱下去。
她掏出药粉,开始给谢昭的伤口换药,而后用里衣的布料包扎。
做完这一切,姜玉珠推开石头,突然看到洞口不仅仅有山鸡,还有野猪。
她开始吓一跳,确认野猪倒在一处水潭里,这才敢上千查探。
似乎死的时间不长,野猪肉还很新鲜。
“老爷,快来看!”
姜玉珠满满都是收获的喜悦。
野猪肉,只要处理得仔细,肉不柴,越炖越香。
第一步就是把野猪肉泡在山泉水中,处理掉血水。
姜玉珠麻利地放血,哼起了小曲。
谢昭靠在洞口看着眼前一幕,她家夫人盯着野猪的眼神泛光,但是对他很少有。
“老爷,这野猪是你打来的?”
姜玉珠停下手中拆分猪肉的动作,问道。
谢昭抿唇,微微点头。他是吩咐手下打山鸡,结果这些人故意给他挖坑,就算他不承认,野猪总不会是自己滑入水潭里淹死的吧!
似乎印证谢昭的想法,姜玉珠指着野猪两眼中间上方道:“此处是野猪的致命要害,老爷真是厉害!”
谢昭都伤得这么重了,还有能力对抗野猪,难怪休息一晚上不见好转,面色更加苍白。
姜玉珠示意谢昭坐在石台上透气,乐观地道:“晚点我二哥他们肯定会找到的,等回府,我给你炖野猪肉补身子。”
谢昭舍命救夫人,换来一顿姜玉珠亲手所做的野猪肉。
他淡笑看着姜玉珠肢解野猪:“夫人说话算话。”
谢昭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家夫人剔骨的动作特别熟练,而且几乎完美地分离骨肉,这刀法似乎纯熟到有些过分。
姜玉珠不以为意,找一处石头磨刀霍霍,咬牙切齿:“把野猪当成仇家,欺负我和姜家的人,全部是这个下场!”
谢昭:“……”
这其中,好像不包括他吧?
第120章 吃牢饭
山谷下,林中有飞禽,野果,水中有游鱼,幽静避世。
难得无所事事,谢昭削了一把鱼叉,到深潭中叉鱼。
岸上,姜玉珠正在用匕首小心地为野猪剥皮。
野猪毛太硬,哪怕拔毛后,还有一部分猪毛扎根在肉皮深处,影响口感。
这一只野猪目测最少二百斤,一家分几块,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还好山谷里不热,清泉甘冽。
分割好的肉泡在清泉里,去掉了猪血的腥味。
临近午时,谢昭拖着一个藤条编织的大背篓,里面满满全是大鱼。
“没有容器,不然可以抓活鱼养着。”
谢昭放下背篓,把鱼交给姜玉珠处置。
最上面有几条被鱼叉破坏,下面被压着的大鱼鱼身完整无缺,仔细看,鱼眼睛处都被整齐划一地贯穿。
姜玉珠怀疑,谢昭可能有某种强迫症。
“老爷,咱们条件有限,只能烤鱼吃的了。”
好在鱼肉够肥,不用刷油也能烤出最原始的美味。
熟练地腌制,鱼身打花刀,姜玉珠和谢昭闲聊:“老爷,蛮子找粉蝶要的玉牌,不是兵符一类的吧?”
值得他们亮出底牌,劳师动众,可见其价值。
“蛮子送了一份地图给与粉蝶无来往的莫府,难道怀疑东西在莫家人手里?”
姜玉珠心里清楚,问题的根源还在玉牌上。
谢昭则淡笑道:“夫人,蛮子出牌向来如此,明明可以简单解决,偏要拐弯抹角兜圈子,无非是为隐藏真正的目的。”
这也是谢昭最开始不急的原因,当局者迷,只有置身事外冷眼旁观才可看清楚蛮子的目的。
“丢玉牌为真,为夫猜测应该是蛮子在钱庄里存银的凭证。”
兵符不可能流入大齐,那相对重要的无非是钱财。
姜玉珠歪过头思量,感叹谢昭心机深沉不愧是男主,她活了两辈子也没那么多心眼。
“咳咳。”
谢昭靠近火堆,手捂着胸口隐忍地咳嗽两声。
姜玉珠听见动静赶忙递过帕子,埋怨道:“咱们有野猪肉就够吃了,你偏生要去抓鱼,你是伤者,需要将养。”
谢昭侧过头,故意掩饰面上病态的苍白道:“山谷环境复杂,若是今晚咱们的人找不到,你我还要暂住在山洞里,多存吃食,总好过饿肚子。”
谢昭喘息急促了些,面色微微发红:“玉珠,为夫可否借靠一会儿?”
还不等姜玉珠说话,谢昭已经靠在她上,眼皮沉阖,呼吸安稳舒缓,像是睡着了。
“老爷?”
姜玉珠轻捏谢昭的鼻翼试探。
谢昭只感觉鼻子好像被羽毛撩拨,痒痒的,他动了动身子借机靠在姜玉珠怀里,睡得更沉。
日落时分,莫千羽带人终于找到,他以为谢昭会留些标记,谁料谢昭正在悠闲地抓鱼。
莫千羽喘着粗气道:“谢兄,你是不知道,你和嫂夫人失踪这一日,外头闹疯了!”
谢昭将手指揉上额角,声音平缓:“怎么了?”
不用想也知道,有岳父姜福禄在,纪家得不了好。
莫千羽重重点头:“早朝,纪大人状告姜二公子私闯民宅,姜大人一句废话没有,脱鞋直奔纪大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