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春山 第30章

作者:晏灯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拿就好?好?拿,为什么要用手勾着过来!就像之前将她的亵衣挂在床头,他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啊!

  “好?了!你……你出去吧!”殷芜吱唔道。

  百里息没?说话,放下了床帐,却没?离开。

  床帐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然后声音停下,过了一会儿又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声音又停下。

  帐内的殷芜换好?了月事带,才发?现没?有?干净裤子,她以?为百里息已经走了,轻轻掀开床幔将头探出去,就看见了垂眼看过来的百里息。

  “怎么了?”

  “裤子脏了……”殷芜想让他走,却见他已转身去柜子里寻裤子。

  好?吧,她不要脸面了。

  一条浅粉的绸裤被?他拿在手里,殷芜快速接过,便缩进了床帐内,她才把脚伸进裤筒,床帐却被?掀开了。

  床内的少女面色微红,一双洁白修长的腿半遮半掩,旖旎的弧线延伸进裙下,惹人遐想。

  “我还没?穿完。”殷芜有?些生气了。

  百里息没?放下床帐,而是走近两步,俯身下来,“看看。”

  然后他的手便有?些痒。

  他将手从裤腿下端伸进去,捉住殷芜的足拉了出来。

  “我自己来!”殷芜忙把另一只腿伸进裤子里,提到腰部的时候,动作虽快,却还是露出了那根缠在腰间的细带。

  还好?外面传来茜霜和厉晴的交谈声,殷芜忙开口唤了茜霜进屋,让她将榻上的脏衣服收走,看到那件染了污血的白袍时,茜霜微愣,却不敢开口询问,只低着头将那些衣服一股脑卷走了。

  出了门茜霜情绪却有?些复杂,只以?为是百里息要了殷芜,心?中有?些惋惜。

  那百里家的人若碰了女人,是要疯的,根本不是个好?归宿。等抱着衣服去洗时,才发?觉不对,圣女的裤子也?染了血,原来不是失身,是来了癸水?

  屋内,殷芜换好?了衣服,紧张的身体稍稍放松,疼痛便再次袭来。

  “疼?”

  “唔。”殷芜缩着身体,额头上冒了些汗,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搅。

  百里息出门唤了厉晴来,吩咐了几句,又回屋上了榻,他扯过被?子给殷芜盖上,伸手将她揽过来,本想伸手替她暖一暖小腹,却想起自己体温低,反而要冰着她。

  看着他伸出又缩回的手,殷芜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却也?没?勇气把那只凉津津的手放在肚子上,想了想,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弱弱唤了一声“息表哥”。

  汗湿的头发?贴在颊上,气息清浅,乖顺又可怜,跟只小病猫似的。

  百里息第一次见她,只觉得她是个无用又美丽的傀儡,未曾想之后会被?她缠着叫息表哥,更未想到会受不住诱惑贪了她的身体。

  虽是镜花水月,但也?能在他这孤寂的人生里,留下一痕涟漪。

  啧,都怪她太缠人了。

  半个时辰后,厉晴送了一盅红枣饮子进来,殷芜喝下后好?了许多,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再醒时,天已完全黑了,屋内掌了灯,百里息靠坐在窗边小榻上,手中拿着一封信。

  他看向殷芜,走到床边,低声问:“还疼吗?”

  “嗯。”殷芜浑身没?有?力气,抱住他的腰,将脸贴上去。

  “起来吃点东西。”

  “不想动。”

  百里息将她抱到小榻上,让厉晴摆膳,五六样小菜,还有?汤和粥。

  殷芜手指头捏着勺子,身子虚得像是生了一场病,一勺一勺吃着粥,抬眼看百里息,问:“如?今我们?到了冠州,接下来要做什么?”

  “神教虽允许买卖黎族奴隶,却有?定额,冠州的官员相互勾结,已形成了地下买卖奴隶的黑市,我曾派暗阁的探子入冠州,结果那探子却似泥牛入海再无消息,应该是身份暴露被?灭了口。”

  百里息放下玉箸,指尖轻轻点着矮桌,凤目冷然,“要将和这黑市有?关的人都挖出来,否则即便暂时安抚了黎族,也?是扬汤止沸罢了。”

  “若是换上宽仁些的主官,将黎族重新?归拢回冠州,给他们?一定的自由,或许他们?就不会再反叛神教了。”殷芜状似无意道。

  “黎族族人为奴百年,心?中之恨非一时可解,若忽然按照你所说行事,反而会因?损害太多人的利益而生乱。”

  殷芜没?想到百里息竟会同她认真?解释,可心?中却更急,怕百里息要严酷打击黎族,于?是扯唇笑了笑,再次出言试探道:“或者严酷打击黎族,让他们?再无还手之力,是否可行呢?”

  殷芜嗓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听?到百里息肯定的回答,好?在他很快摇摇头。

  “黎族已被?压迫到极致,然而越压反抗越甚,而且,”百里息顿了顿,转头看向窗外,“一年后若想让你顺利脱离神教,我需要兵不血刃解决冠州的危局。”

  想脱离神教本就是殷芜撒的谎,没?想到百里息竟记挂在心?上,一时间嗓子似塞了一团棉花,那白粥也?咽不下去。

  第二日?一早,去往奴隶司的马车上,殷芜靠在百里息的肩上,没?什么精神。

  “身子既然难受,还偏要跟出来。”百里息拉了拉她的披风,指尖在她颊侧划过。

  “想跟着你。”殷芜放心?靠在他胸前,声音绵软。

  不多时马车到了奴隶司门口,百里息掀开车帘,见不少奴隶贩子正进进出出,司内一副十分忙碌的模样。

  百里息看了车边护卫一眼,那护卫会意,进了奴隶司。

  过了一会儿,侍卫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位文书模样的年轻人。

  “听?说这位贵人想买奴隶?”年轻人叫程弘,生了一张白净面庞。

  隔着一道帘子,百里息淡声道:“银子有?的是,只是没?有?买隶的文书。”

  买隶文书有?两种,一种是京城批下的,每年有?定例,一种则是冠州州府批的,数量也?有?限,若没?有?这两种文书,便不能购买奴隶。

  但这只是明路子,奴隶司就有?一条暗路子,只要付得起银子,要多少就能卖你多少。

  程弘陪着笑脸,态度极恭敬,“不知贵人想买多少奴隶?”

  “三百。”

  三百!?那可不是小数目,程弘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是那车帘遮挡得太过严实,他什么都没?看到。

  “不知贵人买这么多奴隶,是要做什么用?”

  “家在汐川。”

  汐川出矿山,难怪要这么多奴隶,这些黎族奴隶身强体健,到了矿上随意打骂驱遣,死了就地一埋,比雇佣良民挖矿少了许多麻烦。

  程弘知道不能再问,若再问就犯了忌讳,便道:“三百不是一个小数目,还请贵人回去等小人消息。”

  他说完,拜了拜,回了司内。

  殷芜本以?为两人会进奴隶司,没?想到只坐在马车里说了几句话,不免有?些失落,“这就办完了?”

  “他做不了主,需要禀报上头的官员,需等两天。”

  殷芜点点头,将手伸进百里息的掌中,央道:“我还没?逛过街,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百里息低头看向她,见她眼底满是期盼之色,不忍坏她的兴致,便让马车行至一条繁华街道停住,扶着殷芜下了车。

  殷芜戴着帷帽走在前面,百里息跟在她身后,在集市里缓步而行。

  集市很热闹,卖的东西琳琅满目,有?冠州出产的宝石,还有?土产,殷芜这看看那看看,买了好?些东西。

  “让开!没?长眼睛吗!”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叱骂,引得众人都寻声去望。

  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个瘦弱的少年,少年身体缩成一团,捂着肚子呻|吟,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叉腰站着,哼了一声,再次开口骂道:“哪里来的瞎眼子,竟敢挡大爷的路,踹你一脚还是轻的,还不快滚!”

  那少年疼得哀哀直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上还在求饶:“爷恕罪,是小的没?长眼,饶了小的吧!”

  “嘭!”又是一脚踢在少年的胸口。

  少年面色发?白,止不住的咳嗽。

  “坏了爷的好?心?情!”男人啐了一口,正要走,却见从旁边茶馆出来个老板模样的人,那少年是他店里的伙计,他听?了声音出来正要理论?,抬眼看见男人的脸却是一愣,随即反赔上笑脸道:“原来是冯大爷,瞧这事儿闹的,快进屋喝盏茶!”

  那茶馆老板说着就来拉,进屋前还踢了地上的少年一脚,啐道:“瞎了眼的短命鬼,敢招惹冯大爷!”

  那少年挣扎着爬起,又被?踹了一脚,疼得躬成个虾子,却再没?人管他。

  “散了散了,怪他运气不好?,一个奴隶竟敢惹神官的亲弟弟,真?是活腻了。”周围的人奚落几句,似是都习以?为常,集市再次恢复原来的热闹。

  少年名叫曹詹,此时像一条死狗躺在那儿,来往的人从他身上跨过,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他生来就是奴隶,像畜生一样养在圈里,吃猪食,喝泔水,被?鞭子教训得像条听?话的狗,可还是每天都在挨打,他生下来就是来挨打的,就是给人发?泄的牲畜。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和人长得一样,却不是人?

  一双绣鞋停在他的眼前,曹詹身体忍不住颤了颤,以?为又挡了哪位贵人的道,吓得肝胆俱裂,挣扎着想爬到边上去。

  “你受伤了,别动。”那绣鞋的主人的声音出奇好?听?,接着他被?她的随从抱到了墙边。

  殷芜看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面色憔悴,身形消瘦,露出的手臂上都是伤,心?中有?些不忍,转头看向百里息,“我们?带的人不多,可不可以?把他买下来。”

  “曹詹你死没?死?没?死快点进来干活!去后院把泔水倒了!”门内出来个伙计,面色不虞。

  百里息看着她,轻声开口问:“冠州的奴隶很多,蝉蝉的银子只怕不够。”

  殷芜抓住他的手指轻晃了晃,撒娇道:“只先买一个,好?不好??”

  她掌心?潮湿柔软,微弯的眼睛里全是讨好?央求之色,娇颜凑了过来,掀开帷帽快速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真?是乖顺啊……

  回去的马车上,殷芜肚子疼得有?些厉害,便趴伏在百里息的膝盖上强忍。

  “可是难受了?”

  殷芜摇摇头,柔嫩的肌肤摩擦着薄薄的衣料,触感依旧十分柔软。

  百里息心?中生出丝丝异样,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娇软的人儿。

  郁宵曾同殷芜说过冠州的情形,她知道只要上街,就会看见那些被?摧残折磨的奴隶,所以?她今日?是故意引着百里息去看的。

  若他对黎族生了怜悯之心?,哪怕只有?一分、两分,也?是好?的。

  她不敢赌百里息的善心?,只能在他做决定之前,尽量去影响他。

  殷芜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腰间忽然缠上一只手,殷芜吓了一跳,就见本以?睡着的百里息睁了眼,那双眼睛清冷又孤寂,他声音略有?些沙哑:“怎么还未睡?”

  “方才睡着,现在醒了。”

  “嗯。”百里息将头靠过来,压在酥山上,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带,“既然未睡,便先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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