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春山 第36章

作者:晏灯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她收了何贵送来的好处,那大神?官又答应帮她胞弟寻个好差事,只需要她传一句话,这样?的好买卖她自然不会错过,自然这事她并未说与陆文荀知晓。

  陆夫人故作亲热拉过殷芜的手,笑道:“他们男人在前面谈事,咱们只管消遣,妹妹你放松快些。”

  殷芜点了点头?,陆夫人便拉着她入座,给她斟了一杯果酒,打量着殷芜的身姿,问道:“我看妹妹年纪轻,不知可生育过了?”

  殷芜自然否认,陆夫人笑了笑,又拉着殷芜热络说了一会儿话,抬眼?看见站在殷芜身边的婢女,心想得将这婢女支开,便道:“我见妹子喜欢这果酒,让你那婢女取一些带回去?,这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却是冠州特有的野果子酿的,别?处没有呢。”

  厉晴自然不肯离开,殷芜暗中拍了拍她的手,道:“这酒味道确实?不错,你跟着府上的人去?取些,回去?也好给夫君尝尝这冠州特色。”

  此时她们在陆府,殷芜又说了话,厉晴若不听难免惹了怀疑,又想着暗处还有人保护殷芜,便跟着府中的丫鬟出去?了。

  陆夫人见厉晴离开,又亲亲热热握住殷芜的手,道:“今日?虽然第一次见妹妹,我却觉得极投缘,因?一件事对妹妹有许多好处,若不说恐妹子你错过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瞧殷芜的神?色,见她只无措地看着自己,便觉这姑娘空有美貌,实?际却是个没主意的,心中更加安然,继续道:“咱们冠州的大神?官瞧你很有修行的缘分,愿送你千两黄金,并且让你入神?庙祈福一年,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不知妹妹你是什么?想法?。”

  最近殷芜一直在让郁宵查何贵,但郁宵才回冠州势单力薄,何贵有官府庇护,又有刘升青撑腰,一时竟未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看了一眼?陆夫人,心思一动?,想从她口中套听何贵的底细,便未直接拒绝,面上带了些惊慌无措,道:“我……我夫君只怕不肯。”

  陆夫人拍拍殷芜的手,道:“白公子不肯,自然是舍不得离开你,但是你入神?庙是为全家祈福,这对整个白家可是大功德,相?信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定然也会同意,只是我还要听听妹妹你的想法?。”

  “想我入神?庙祈福一事,先前有位叫何贵的先生也曾同我提过,只是我与他并不熟,所以也没答应他……”殷芜身穿石绿束腰长裙,身材袅娜,臻首微垂,一副羞怯难当的模样?。

  陆夫人一看有戏,加上这话本就是何贵托她传的,便替何贵吹捧起来:“何贵先生可是大神?官的心腹,他可是京城来的人,在京中认识许多大人物呢。”

  她顿了顿,为了让殷芜对何贵信任敬畏,便又道:“他所倚靠的贵人在神?教里地位极高,上次见过你后?,几次求见都未能如愿,所以才托我同妹子说,这事儿本与我无关,不过这机会实?在珍贵难得,不愿妹子错过。”

  陆夫人以为殷芜一介平头?百姓,若听说何贵身后?之人是神?教里的大官,必定敬畏不已,所以将自己知晓的事情都透露给了殷芜,心中已觉此事十拿九稳了。

  陆夫人知道若殷芜入了神?庙,这一年必会被刘升青强占,到时她叫天天不灵,又无法?脱身,势必会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不过她这都是为了自己亲弟的好差事,哪管殷芜未来如何。

  殷芜垂着头?,手指绞着丝帕,似在犹豫,陆夫人也不催,半晌才听她小声道:“能入神?庙祈福自然是求不来的好事,只是我实?在没有想好,若能私下见一见何贵先生……”

  听她这样?说,陆夫人自然满口答应,说两日?后?会安排她见何贵。

  这时厉晴也取了果子酒回来,陆夫人便又亲切拉着殷芜用了些果酒,等?前面的宴席散了,才送殷芜出来。

  陆文荀叮嘱了办事的下属几句,便往内院走,进了卧房见自家夫人心情颇好,不禁皱了皱眉——前些日?子为了她弟弟的差事,她闹了好几次,怎么?今日?又是这样?一副模样?。

  陆夫人自觉办成了一件大事,也不再和陆文荀置气,主动?上前给他更衣,道:“白公子那小夫人容貌身段实?在出挑,难怪大神?官惦记上了。”

  “你在这胡说些什么??”陆文荀皱了皱眉,对她有些不耐烦,他早看不惯刘升青在神?庙内做的那些腌臜事,如今终于搭上汐州的生意,自然不想出什么?岔子。

  陆夫人拧着眉将他的外衫摔在衣架上,才压下的火气又升了起来,指着陆文荀的鼻子道:“我胡说?何贵都找上门了,让我劝那小夫人入神?庙祈福,哪里是我胡说?”

  “何贵来找你?”陆文荀皱了皱眉,警告道,“他的事你别?瞎掺合,和汐州的生意还要靠白家牵线,若他那小夫人真?入了神?庙,会埋怨咱们。”

  “别?瞎掺合?我不掺合行,你倒是给阿成安排个好去?处,每次求你都推三阻四的,你堂堂一州主官,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我若不为阿成谋算,还能指望你不成!”陆夫人大骂。

  那孙成整日?到处闯祸,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陆文荀素来看不上他,自然不肯给他安排什么?差事。

  但如今听陆夫人所言,陆文荀只觉心头?火起,一挥手掀翻了桌上的茶盏,怒道:“你个无知妇人!可是掺和进这事里了?贩卖奴隶的买卖是我同刘升青一起做的,可他背后?有京中人,每次都拿大头?,我忙里忙外,做最脏、最操心的活儿,最终也不过是拿了一点辛苦钱,且我在冠州任主官的时间不短了,只怕很快就要离任,若不趁此时多捞些银子,日?后?你就跟我吃糠咽菜吧!”

  陆夫人本想同他撒一回泼,谁知陆文荀反应竟这样?大,一时被镇住,哪里敢承认自己收了何贵的好处,再说还牵涉了孙成的前程,便更不能说,只嘴硬道:“我没掺合,只不过何贵托我给那小夫人带句话,可她身边一直有丫鬟跟着,便没能说出口。”

  陆文荀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骂了她几句,才算作罢。

  *

  回去?的马车上,百里息和殷芜对坐着。

  他今日?换了一身靛蓝长袍,难掩身上清贵之气,只是两人这几日?闹了不快,上车后?便没人开口说话。

  今日?席上陆夫人殷勤劝酒,殷芜饮了不少,那果酒初喝只觉甘甜,此时却有些醺然,她呼吸有些重,头?也昏昏沉沉的,又因?想着何贵的事,便有些失神?。

  车轮压过一块碎石,殷芜没坐稳向前倒去?,直直冲进了百里息的怀中。

  鼻间是淡淡的青竹气息,其中还参杂着些酒气——百里息也饮了酒。

  殷芜手脚发?软,身上没有力气,双手撑在百里息胸前,身体往后?退了退,抿唇道:“我不是故意的。”

  百里息凤目沉寂如潭,并未开口。

  殷芜这几日?也曾服软求和,可百里息偏就像是吃了倔药一般,她不说缘由,他就油盐不进。

  她饮了酒,心中又因?何贵的事有些愁闷,不免生出丝丝缕缕的委屈来,伸手扶住身后?的软垫坐回去?,偏偏浑身发?软,越急越错,脚下一软,跪进了百里息怀中。

  此时已入了夜,车内昏暗,两人身上有带了酒气,一时便有些暧昧,殷芜头?脑有些混沌,浑身燥热,便想寻个东西扶住,伸手随意一摸,便感到百里息身体一僵。

  殷芜茫然抬头?,粉唇微张,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百里息身体微微前倾,孤清的眸子里似有火在烧,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看着殷芜那只手,声音异常平:“摸够了吗?”

  殷芜的头?越来越晕,听了这话依旧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自己按着的地方似乎有些奇怪……

  她摇了摇头?,努力想看清眼?前的状况,等?看清自己的手放在哪里时,惊得瞬间清醒过来!

  她连忙缩手,身体后?撤跪坐在地上,脸“腾”地一下红了,“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嗯,”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颈,绝嗜禁欲的脸一点点逼近,殷芜终于看清了他眸中的欲念,听他缓声道,“可是,碰到了。”

  他声音低沉,又因?饮酒而带了些醉意,莫名蛊惑撩人。

  殷芜的耳洞已经恢复好,今日?依旧戴了他送的那副耳坠子,白嫩小巧的耳垂上绿光粼粼,他伸手拨弄了一下,绿耳坠晃动?两下,十分灵动?好看。

  酒劲儿又上来了些,殷芜反应迟钝,头?脑昏沉,车壁冷硬不太舒服,正要解释却觉天旋地转,人已坐在百里息膝上,手被拉着探过去?……

第35章

  马车内光线昏暗, 殷芜仿佛置身于浮沉潮水之中,头脑昏沉得过分,可她知道百里息在用她的手做什么。

  自?娱, 渎神。

  “蝉蝉乖。”他的声音染上了情欲,殷芜忍着羞耻抬眸看过去,只看见一双清醒又嗜欲的凤目。

  只一瞥, 殷芜移开眼不敢再看,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后脊生出一层薄汗……

  回去的路仿佛没?有?尽头,殷芜从未感觉时间这样漫长?,她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能听见马车驶过惊起路边树上停憩的雀鸟, 能听清远处小?贩的叫卖声, 这?些声音一齐向她袭来, 却依旧让她无法忽视掌心的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百里息似低低叹了一声, 垂头亲了亲殷芜的耳廓,声音微微沙哑:“蝉蝉……乖。”

  殷芜仰头抿唇看他,眼底像是蓄了水汽, 水汽之下是难掩的委屈。

  百里息用帕子?给她擦手, 殷芜唇瓣颤了颤, 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心, 半晌将?手从百里息掌中抽走,然后将?手心在自?己的裙子?上使劲蹭了蹭。

  只是那触感依旧挥之不去。

  她今日饮酒不少?,这?样一折腾, 头便越来越昏沉,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睡着了。

  车内光线忽明忽暗, 百里息握住她那只手,用指腹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眸光微沉。

  他鲜少?饮酒,今日为?了套话饮了不少?,上车又被殷芜一碰,竟一时情起,忍不住拉着她做了那事,他并?不觉于晃动车厢之中行事有?何羞耻,事后他甚至觉得体验奇妙。

  让人……上瘾。

  马车到了院门?口,百里息用披风将?殷芜兜头罩住,抱着她回了内院,将?她安置好后,便去院内听厉晴回禀。

  “今日在陆家都发生了什么?”百里息立于阶上,眉目舒冷。

  厉晴垂着眼,如实?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了,后又道:“当时圣女?让属下去取果酒,所以只得离开一阵,但暗卫一直都在圣女?身边,属下离开后陆夫人说过什么需问暗卫。”

  百里息做了个手势,一直跟着殷芜的暗卫现身。

  暗卫单膝跪地,如实?将?今日陆夫人的话转述,等说完却没?听见百里息言语,他跪着不敢抬头,院内一时有?些压抑。

  半晌,百里息道:“都出去吧。”

  他折返回屋内,见榻上的殷芜娇颜微红,呼吸有?些重,已然睡熟。

  百里息伸手摩挲着她醺红的颊侧,眼神却冷了下去。

  殷芜不是真想入神庙,那同陆夫人虚与委蛇便只能是为?了套话,而且都是关?于何贵的问题。

  殷芜似乎对这?个何贵颇感兴趣,只是派回京查何贵的探子?尚未回来,她如今又是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肯说。

  殷芜从出生开始便生活在灵鹤宫中,按理说是接触不到何贵的。

  无论?百里息怎么想,依旧想不出殷芜与何贵能有?什么关?系。

  他不喜欢殷芜有?事欺他瞒他,越在意这?事便越不悦,心中似有?业火在烧,让他烦躁。

  明明只要她说出口,他就会帮,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手指微微用力,将?娇颜捏得微微变形,水润的唇微张,一副任君为?恶的模样。

  半晌,百里息才松了手,他将?殷芜扒得只余亵衣亵裤,随手丢进?了被褥里,放下帐子?便不管了。

  这?两日忙着冠州的事,公文都堆积起来,今日时间尚早,他要去看公文。

  看了一会儿,窗外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从支摘窗传进?来,伴着床帐内殷芜的呼吸声,天地辽阔,他心寂寥。

  百里息看不下去了。

  放下公文,他起身去洗架前净手,脱了衣衫熄灯上榻。

  借着帐内的熹微光亮,他将?埋在锦被中的殷芜挖了出来,手指划过细腻瓷白的背,便听见殷芜唔哝了一声,头又往他这?边凑了凑。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果酒甜腻气息,掺杂着梨花的香甜,有?些醉人。

  百里息以臂支颈侧卧,另一只手缓缓下移,在她腰上轻轻捏了捏,惹得殷芜气恼起来。

  她本睡熟了,又被作弄醒,自?然委屈又生气,双手握住百里息那只作乱的手,气呼呼地瞪着他,声音却绵软得不像话:“干什么呀!”

  睡了许久,那点酒劲儿散得七七八八,她瞪着百里息,见他姿态慵懒,神色虽然也是放松的,眼神却比往日更要疏冷。

  殷芜瞬间清醒过来,她想起今日在陆府发生的事,虽然当时她支走了厉晴,难保她身边没?有?别的耳目,而且她方才睡得熟,是不是说了梦话?

  胸中那点怨气立刻散了个精光,她低头看着被自?己抓住的手,想了想松开了。

  “过来些。”他声音低沉,身体却没?动。

  殷芜心中忐忑,膝行两步来到他身前,想了想,低低唤了一声“息表哥”。

  “谁是你息表哥?”他淡嗤了一声,抬手抚了抚殷芜的脸,凤目轻挑。

  少?女?跪坐着,身上只着一件纯白的小?衣,酥山高挺,身姿妖娆却又透着清纯,满头青丝披散在洁白的肩头,好看得很。

  他正要收回手,殷芜的手却覆上来,用自?己娇嫩的脸去蹭他的掌心,眼中带着些委屈,“你是……”

  “哦?我是?”百里息的手落在殷芜的颈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颈间的细带,“我怎么不知?”

  他的手依旧很凉,让殷芜忍不住身子?微颤。叫他表哥的缘故,她早同百里息说过,此时他也不是真的要缘由,只怕还是因前几日的事,心中不快,所以特意奚落她。

  殷芜侧头抿唇,也有?些气恼起来,堂堂神教大祭司,怎么偏偏心眼这?样小?,和她生了好几日的气还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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