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94章

作者:鹿燃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今日我下值时, 在衙门侧门出来时正好看到门前放着一只小篮子,里面就是这孩子,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字, 显然是被人丢弃不要了的。”

  “衙门里都是男人,谁都不会照顾,一时间又不知该往哪里送, 也无处可送,我们那就是衙门,总不能推给旁人,于是我就带着她回来了。”

  徐府里多少年都没有孩子,本就人丁不旺,如今这府里主事的除了他也只剩下老太太, 可老太太卧病在床,这种事也不好让她操心, 可自己又从来没照顾过孩子, 无法,只能先带回来给秦葶瞧瞧。

  本意也是两个人这几天没见过面,正好当个合适的借口来看看她,将其中的误会解开。

  徐琰行认为是有误会的, 即便那日她说了那番话后就离开书房什么都没说。

  但再回想当时自己的态度, 也定会惹她误会,以为自己会嫌弃。

  桌上的小东西不过才两三个月大, 正是满身奶膘的时候, 看起来圆润可爱,一双大眼睛来回转着, 盯着秦葶看。

  这小东西长的讨喜, 秦葶好奇, 扒了小东西的襁褓瞧看一眼,果真是个小姑娘。

  这么小就被人丢弃,也是可怜。

  秦葶心一下子便软了。

  “她还这么小,往后可怎么办?”秦葶问。

  “正没主意呢,若有去处,我也不能将她带回府里来。”徐琰行话音一落,那小东西似感知自己可怜一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冷不防的一哭,将两个人吓了一愣,随而手忙脚乱起来。

  “怎么哭了呢......”秦葶一双手无处安放,略显笨拙的隔着襁褓轻轻拍着她。

  可这么拍也丝毫不顶用,秦葶伸过手去,想将她抱起。

  可她没生养过,想抱又不敢下手,徐琰行在一侧看明她意,帮着她把小东西自襁褓中脱出来,放到她的手臂上。

  小东西身上穿着棉衫,应不是冷,可这哭声可怜,扰的秦葶一阵慌乱,手臂将她环住之后,感到身上传来一股异样的绵软,这怀里的娃娃又软又香,倒当真是可爱。

  围着屋子里走了一圈儿,可她始终没停了啼哭,秦葶灵光一闪,“她是不是饿了?”

  从前听村子里的大娘说过,这么大点儿的娃娃不是饿了便是尿了,身上倒是干净的,那定然是饿了。

  “饿了,她该吃什么?”徐琰行此刻脑子也开始发笨起来,面对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没法子。

  “这么小自然是喝奶,府里可有奶娘?”

  “府里又没有孩子,哪里会有奶娘。”徐琰行一顿,“是得找个奶娘来,是我疏忽了,来这一路上也没想到,我这就吩咐人去找。”

  话落,他大步出了门去,只剩下秦葶自己在屋里抱着孩子不知所措。

  小东西哭的越发厉害,显然是饿的极了,这么点的奶娃娃说饿便饿,谁也没法子。

  好在徐琰行办事利索,很快便寻来了奶娘。

  徐琰行带?????着她入了秦葶的房间,她便朝秦葶伸过手来,“姑娘,这孩子交给我吧。”

  秦葶瞧着她眼生,第一眼看向徐琰行。

  此时只见徐琰行朝她点头道:“这是府里张嫂的妹妹,先交给她吧。”

  闻言秦葶这才松了手,将娃娃交手给她。

  说来也神奇,小东西到了她的手里便不哭了,由着她抱下去,秦葶此时才觉着胳膊有些发酸,不禁笑道:“不过那么点儿的东西,抱起来还挺压胳膊的。”

  因一直怕弄疼了她,所以胳膊一直用着劲儿端着不敢乱动,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还是她头一次抱。

  有些新奇。

  这下屋子里就又剩下两个人,秦葶只倚着门框瞧看奶娘离开的方向,不乐意回屋,生怕尴尬。

  徐琰行在屋子里待的似乎也不舒服,时不时抬眼瞧看秦葶的背影。

  两个人就一直这样耗着,直到奶娘又将小东西抱回来。

  吃饱喝足的小娃娃便不闹了,乖巧的躺在人家的怀里,秦葶是越瞧越欢喜,一双眼睛不由的也被吸引了。

  “大人,这孩子吃饱了。”奶娘抱着说道。

  “这些日子你暂时留在府里照看这孩子。”徐琰行想着一时半会这孩子也没地方可送,他身为父母官,总要想法子才是。

  “是。”奶娘应下,随后又将孩子抱了下去。

  “这孩子往后该怎么办?”秦葶转而问道。

  方才坐在这里,徐琰行也想过一遍,且道:“给孩子找个好人家便是了。”

  话虽这样说下,可时间一晃,转眼到了冬日,南州的冬天不冷,且只需穿着一层夹棉便可过冬。

  冬日湿凉,无雪,奶娘带着小东西住在秦葶的院子里,日日得见,此下,秦葶除了照顾老夫人之外,又多了一件事,便是整日照看着这小娃娃,平日多是奶娘带着,她多说也就搭把手,可倒是从奶娘这里学会了不少东西。

  徐琰行这日下了值,直奔秦葶园子,才不过两个月的工夫,秦葶现如今抱孩子已经抱的很是熟练,小姑娘也再不用窝在怀里,已经可以偶尔竖抱起来,只是冬日里穿的多,又是一身奶膘,远远瞧着秦葶似在怀中抱了个棕子。

  站在窗前,秦葶便瞧见徐琰行朝这边过来,握娃娃的小手朝这边笑招着,指着徐琰行来时方向不知嘴里在说着什么,小东西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他看过来。

  这一瞬间,这个画面,一下子打动了徐琰行的心。

  这一幕看起来,分明就像妻儿在门口等着归来的他,这念头一起,徐琰行的脚步也不由得顿住。

  在他眼中,这个孩子就是个暂住在徐府的无关之人,与秦葶更是无关,秦葶本可以完全交给奶娘去照顾,但是更多时候,她却乐意亲力亲为,那小娃娃似能感知人心,也整日粘着秦葶,少一会儿看不见就会哭。

  若不知情的人见了,当真以为这是一对母女。

  徐琰行大步行过去,奶娃娃见了他便笑,这一笑,简直让徐琰行的心都跟着化了。

  伸手要去抱,却听秦葶小声道:“表哥,先洗手。”

  “对,郎中说了,抱孩子前最好先洗手,看我给忘了。”徐琰行一笑,转身去盆架前找水。

  奶娘在碳盆前将小娃娃的衣衫给烤干,而后整齐叠起,远远瞧看那三个人,竟像是一家三口似的,其乐融融,不禁笑道:“大人,您是不知道,表小姐这整日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小娃娃,少见了一会儿都不行呢。”

  “我瞧着这孩子同她也亲,倒真是有缘。”徐琰行净了手,秦葶这才将孩子交给他,经过几次练手,徐琰行抱孩子的经验也见涨,不再似初次那般僵硬。

  糯米团子在怀,秦葶取了帕子凑上去轻擦娃娃流下来的口水,小东西握着小拳头挥动几下,逗的秦葶一阵轻笑。

  自这角度望去,正好看到秦葶的侧脸,她专注而慈目,眼中清澈的如同一汪泉。

  好似许久不见她这般开心了,徐琰行一时动容,想来,若来日她当真做了母亲,定也是个好娘亲。

  不由又想起那天秦葶与他说过的话。

  实则二人分开后,他便仔细回去思虑过了,乍听她嫁过人时,他是有些介意的。

  他徐琰行说破天去也只是个凡人,不是圣人,若说他不在意,那便是虚伪,可经过这阵子的深思熟虑,当他渐渐冷静下来,他便开始为那日在秦葶面前流露的犹豫而后悔。

  他本不该迟疑的......

  “珈玉,”这件事徐琰行想了很多天,终忍不住再一次开口,“我有话想同你讲。”

  秦葶收好手里的小帕子,抬眸望向徐琰行的眼,见他一脸正色,她脑子里没想旁的,还以为他要说关于小娃娃的事。

  毕竟这些日子,他一直说会帮她物色好人家。

  想到此,秦葶的脸上的笑也渐渐消下去。

  “先将孩子抱下去吧,我同表姑娘有话要说。”徐琰行朝奶娘说道。

  奶娘应声,过来伸手将孩子抱在怀中,还未走出房门,便见着静春冲入门中,连大气也来不及喘一口道:“少爷,你在这儿就太好了,老夫人她......”

  “老夫人怎么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袭在面上,徐琰行和秦葶心头齐齐一紧,皱了眉目看向静春。

  未语泪先流,静春嘴一瘪就落下泪来,“老夫人怕是要不行了......”

  话未说完,徐琰行大步出了门口,身后秦葶也紧跟着奔了出去。

  两个人在廊下似两条游鱼,眨眼的工夫便跑出去好远,以最快的速度奔到老夫的园子里。

  此刻屋里已经站了满登登的人,一见着这两个人过来,齐齐让了路。

  屋里仍是那抹浓重的药气,两个人扑到老夫人的眼前,从跌了那跤到现在,老夫人病了也有几个月了,先前也算是圆润的老人,此刻瘦的脱了相。

  一双枯手似树皮。

  “祖母,你醒醒,我是琰行。”方才来探望她时,明明还能睁上眼看他,哪知他才走便又成了这样。

  “外祖母......”秦葶的眼泪落在手背上。

  老夫人的年纪不小,人老了迟早也会有这一天,且郎中几番来医都说无力回天,寿材前些日子便已经备好,心里准备也已经做足,但真到了这天,秦葶当真不忍心。

  晚辈在前,弥留之际的老人终将眼睁开,看了看徐琰行,又看了看秦葶。

  嘴里一句话都没有,反而是颤抖着伸过手,轻轻拍在徐琰行的手背,而后又挪到秦葶的手背上。

  徐琰行和秦葶都明白,她这是带着对外孙女珈玉的那份疼惜,在临终之时将她托付给了徐琰行。

  作者有话说:

  第 98 章

第九十八章 情敌先见

  老人咽气时, 是由徐琰行和秦葶陪着的。

  徐琰行默然流泪,可秦葶却握着老夫一点一点凉下去的腕子泣不成声。

  许是老人总有相似之处,她不由想起自己奶奶咽气时的模样, 伤心事又来了一回,更何况,老夫人待她非常好。

  可她骗了她老人家, 她直到死也不晓得自己的真正外孙女早就不在这人世了。

  对此秦葶心中有愧,却一个字也不敢朝人讲。

  老夫人的灵堂在府内设起,秦葶做为后世子孙,披麻带孝跪在灵堂前为老夫人守灵。

  老太太的灵柩顺着门口的方向摆着,秦葶跪在火盆前往里放着纸钱,瞧着纸钱入了火盆中燃动的火苗,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老夫人,原谅我......”

  音容憔悴, 我见犹怜。

  徐慎徐老大人不在家, 徐琰行是府里唯一的男丁,主持大局迎来送往的事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直到老太太去世的第三日,徐慎徐大人才从千里之外的京城赶回来,尽管先前便收到了消息往南州赶, 却仍来不及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徐慎奔了灵堂便哭的泣不成声。

  到底也是年岁大了, 加上一路马不停蹄的长途跋涉,在灵堂跪上半宿便有些体力不支, 最后还是被小厮扶回正堂之中, 喂了些糖水才缓和过来。

  秦葶被徐琰行叫回来时,徐慎老大人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爹, 这是珈玉。”徐琰行道。

  徐老大人回府的这段时间也无心思理会旁他, 开始还以为秦葶跪在一旁是府里的丫鬟, 直到徐琰行将她领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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