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70章

作者:庄小九 标签: 甜文 爽文 市井生活 轻松 HE 古代言情

  虽然钟微拿得起放得下,她还是觉得钟微委屈得很,忍不住替她不平。

  又想着刚才王青山那奇怪的表情,莫不是猜到了几分,索性道:“我与钟微才是最好的。在我眼里呀,她就是天下最好的姑娘。也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能娶了她去!这回题跋大会,要是有出众的青年才俊,我就替她做媒去。你到时候可要记得特别邀请那些个长得好看,没成亲,也没订亲的才子来才是。”

  王青山刀裁般的眉动了动,发着怔。

  锦鱼心里虽已决定要替他办这事,可还是有些气他瞧不上钟微,便道:“其实我不明白,你自己怎么不直接去问钟哲?你姐姐未必愿意叫别人这样揣摩她的心事。”

  王青山回过神来,正要说话,却见前头王青云停住了脚,转回身,朝他们招了招手,似乎是嫌他们走得太慢。却不知为什么一双美目突然惊讶地张得老大,视线透过他们的头顶,看向了他们身后,红唇微张,难得地有些失态。

  锦鱼忙回头一看,也惊讶住了。

  萧萧秋林、黄色翻飞的小路尽头,并肩走来两人。

  一人头戴金冠,衣着华丽,远远就见金光闪耀。

  另一人则身穿青色圆领锦袍,披着件半旧的靛蓝披风。

  明明是平平无奇的八品官服,隔得又远,不知为什么,却比旁边的闪闪金光更耀眼夺目,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

  锦鱼也没多想,提着裙子就朝后跑去,一口气跑近了,粉红着一张小脸,笑盈盈地问:“夫君,你怎么来了?”

  江凌上前牵手扶住她,嘴角带着笑,眼角却朝王青山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道:“按着日前的方子,梨膏已经做出了一批,本也想找钟兄请教一下如何销售。正好今日他有事到户部,来跟我打招呼,我便顺便请他过来坐坐。”

  钟哲在一旁啧啧摇头,笑讥道:“咱们的卫五娘子,果然是目中无人呀。”

  锦鱼红了脸,忙脱了江凌的手,笑着给他福了一福,行了礼。

  虽然江凌很忙,可她今天要见王青云的事,她还是有跟他提过的。

  两个女子见面,江凌自然也没说要陪同。

  寻常江凌都是卯时二刻上班,下午申时下班。这会子正是上班的时候。

  他突然跑来,还带来了钟哲,实在有些奇怪。

  如果只是要谈事,就要户部附近找个茶店不更方便?难道他是特意来钟哲来见王青云的?

第68章 背后升官

  许是见她满脸狐疑, 江凌脸上微微一红,迤逦的眉眼往旁边一睇,含混道:“我刚才远远就见你跟王兄相谈甚欢, 在说什么呢?”

  锦鱼转眸, 见王青山已经走近, 她又飞快地扫了一眼钟哲, 刚才那些话倒不好现在跟江凌说,摇着江凌的手笑道:“议论办题跋大会的事呢。正好你们来了,也一起商议商议。”

  钟哲目光淡淡地乜了她的手一眼,再抬眼时,又是谈笑风生的模样:“听说你们要办一个题跋大赛, 我想着,不如两好并一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你们家的梨膏名声给推出去。可你家三郎却是迂腐得紧, 说这国色天香园是你的私产,江家的事不能老是借你的光。”

  这哪里是迂腐?分明是跟她分得太清。

  不过她这几天倒也想明白了。虽然她觉得有些生分,可是江凌的本意应该还是在维护她。

  现在她不介意, 可这种事就跟滚雪球一样, 一点点养大了别人的胃口, 觉得用她的嫁妆, 占她的便宜是理所当然的。以后她不想给, 或者是给得不如期待的多, 便平白生出许多的怨怼来。

  更何况这场大会还要替钟微选婿, 再弄成个梨膏推销大会,确实有些不妥。

  当下弯着嘴角道:“迂腐点好。若真弄些梨膏来卖, 我怕那些才子们嫌俗气,觉得我是在利用他们, 回头对我口诛笔伐。”

  这时王青山与王青云已经走到近前。

  王青云笑道:“梨膏?你上回送的那种么?倒也清甜,只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送礼尚可,若是售卖,怕是卖不出价钱呢。”

  其实上次的梨膏,锦鱼也是下了一番工夫查了些书,又试了许多次才熬制出来的。

  不过听到王青云这样说,也不意外。王青云做什么事都要尽善尽美。

  她不以为意,点了点头,正要解释这次用了别的方子,不想就听钟哲道:“我吃着倒是极好的。正想跟江兄说,不妨两个方子都做上一批。宏福寺初一十五有庙会,又将近年关,有腊月集,都是极热闹的,拿去试试看,哪种卖得更好,便卖哪种。”

  这话本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钟哲说完这句,又似笑非笑地加了一句:“王姑娘向来目下无尘,别人做什么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王青云脸上的笑容好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慢慢垂落,消失在脸上。

  锦鱼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钟哲这架势,倒像特意跑来找王青云吵架的?!

  难道是因为之前钟微说的——“若他也像我哥哥一般,始终模棱两可,倒耽误了我。”

  所以索性给王青云一个痛快。

  好在王青云脸上青白了片刻,竟生生忍住了,反上前挽住锦鱼的胳膊道:“我不过是忠言逆耳,卫妹妹自己都没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若是往常,几人呵呵一笑,也就过去了。

  不想钟哲竟难得地蹙了眉,冷笑一声:“他们问了,我才说的。可不像有些人,事事都喜欢指指点点,只为了显示自己的不同凡响、卓尔不群。”

  锦鱼就觉得挽住她胳膊的王青云浑身一僵,她侧眼看去,就见王青云一张美丽的面孔苍白如雪,好像一个脆弱的雪人,叫风轻轻一吹就会碎成一块一块。

  她偷偷捻了江凌手心一下。

  江凌忙松开锦鱼的手,上前拉住钟哲的胳膊,扯了他就要走人:“钟兄刚才可是饮了些酒,不如我带你去魏紫小庐喝碗解酒汤。”

  这是搭了个台阶好让双方下台。

  钟哲神色不虞地跟着江凌朝前走。

  锦鱼见状,忙反手握住王青云道:“他们有事忙他们的,咱们还接着逛咱们的。”

  不想就听有人道:“钟兄留步!”

  锦鱼看时,却是王青山。只见他脸色微红,刀裁似的眉峰隆起,上前几步,竟一把抓住钟哲的衣领,一拳打到了他的脸上。

  锦鱼惊得尖叫一声。

  堂堂的白鹭公子,从来都文质彬彬,竟然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实在太出乎她的想象了。

  显然钟哲和江凌也都没想到。

  钟哲呆在原地,身子歪了歪,竟然没还手。

  而江凌则不知道怎么跑的,下一瞬,已经到了锦鱼身边,伸手一抱她的肩膀,急道:“可吓着你了?”

  锦鱼有点呆。这时候,江凌不是该扶住钟哲去劝架么?怎么好像瞬间就移到了她身边。

  她正茫然,胳膊一松,王青云提着裙子,朝钟哲跑去。

  她心里一酸,难不成王青云也跟江凌跑来安抚她一样,见不得钟哲挨打?

  不想王青云跑到钟哲跟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钟哲先挨了王青山一拳,又挨了王青云一巴掌,整个人看上去似乎都魂飞天外一样茫然,站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

  却听王青云声音凄怆:“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从今往后,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你!”说完拔腿就跑。

  这里是主路,分叉极多,锦鱼怕她激动之下做出什么自伤的事来,也顾不得许多,拔腿追了上去。

  王青山也追在后头,直叫姐姐。

  三人沿着林间小路,一阵乱跑。

  锦鱼腿脚结实,跑得极快,完全可以追上王青云,但她只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王青山本来已经追过了锦鱼,却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慢了下来,与她并肩。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跟着。

  王青云乱跑了一阵,总算停在了一棵挺直的白杨树边,扶住树干。

  锦鱼远远地就站住了,只见她肩头耸动,风里有隐隐的哭声。

  王青山站在锦鱼身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锦鱼侧目,见他眼角有水光闪动。

  “我母亲走的时候,我才六岁,姐姐还不到八岁。我还记得,母亲出殡那天,我们两个一身缟素跪在母亲灵前,她哭着发誓,定会叫我好好长大,成才立业。从那以后,她便没日没夜地里里外外都操心,就怕自己管不好内宅,父亲会急着娶个继母回来……叫我吃亏。”

  王青山的声音很低哑,带着哽咽。

  锦鱼听了眼圈忍不住发热。

  王尚书现在这位填房夫人嫁进王家没几年,年岁也没比王青云大多少。自然是再也欺负不了他们姐弟的。

  她突然就理解了王青山为什么要打钟哲那一拳。

  哪有一个孩子见母亲被人羞辱,不想拼尽全力替母亲出气的呢?

  也突然间想明白了。

  钟微那么好,王青山为什么从来没考虑过她。他先想到的是姐姐的幸福。

  钟哲,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千不该,万不该,就算不喜欢王青云,也不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羞辱人家,活该挨那一顿打。

  *

  王青山护着王青云回到家。

  王青云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命人关上了院门。王青山嘱咐丫头们仔细看着她,自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觉得身上发寒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了不远,他想起一事,便问家里的婆子王尚书回没回家。

  得知王尚书在外书房,他便朝外书房去。

  王尚书本正躺在摇椅上,手里端着把紫砂壶,闭着眼喝茶捉摸事情,听得下人说儿子求见,不由有几分意外。

  他这个儿子只跟他姐姐亲,尤其是他娶了继室之后,很少主动来找他,忙叫请进。

  就见儿子带着些寒气进了门,浅紫锦袍,墨玉腰带,外面罩着件白狐狸里带风毛黑底飞金披风。

  真真是青山玉树之资,卫阶潘安之貌,越看越满意,像他。

  王青山进屋由下人伺候着脱了披风,坐到王尚书对面的太师椅上。

  下人们自来上茶添果子不提。

  王尚书语气慈爱,问他哪里去了。

  王青山便提了要办题跋大会之事。

  王尚书心里虽有些不满他不务正业,可也不想儿子难得来一趟,把气氛搞僵了,再说他也正好有事想跟儿子提,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下按下心中不满,又闲聊了几句,才听王青山道:“父亲,不知江凌此人在户部表现如何?”

  王尚书停下摇椅,想了想道:“做事稳重,与人为善,又肯下功夫。进来不过一年多,竟对各项律令倒背如流,好些个积年的老吏竟是都不如他。”

  王青山这才嘴角一勾,道:“此人确是个可用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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